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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沛眉头一跳。

葛圻自顾自指着他同那人介绍:“喻沛,哨兵,修黎星防军c303中队队长。”

“喻队您好。”那人颔首欠身。

“诶诶,不用这么客气,”葛圻在军队待了大半辈子,早些年杀伐决断,退居二线多年,才掩下几分棱角和血气,最是不擅长同这种性子软和温糯的小辈向导打交道,仿佛声音稍微大点就会吓到对方,“说起来,这小子跟你差不多年岁呢。喻沛——”

葛圻沉声唤他,他不得不转过身去,见那人拘谨地冲他扬起个笑,眼尾微弯,藏着点怯。

“这位小向导,是组织新给你配的——”

喻沛对那人礼貌点过头,笑着打断葛圻,半真半假地贫:“葛老,您怕是近来健忘,我已经有队辅了。”

向导笑容有些僵,眼眸一垂,不自在地抬手碰了下鼻尖。

葛圻不生气也没接话茬儿,只乜了哨兵一眼,他略带安抚意味地拍拍向导肩膀,而后把人往前轻轻一推:“你的专属搭档,阮筝汀。”

喻沛皮笑肉不笑:“巡逻哨配固定搭档,规格挺高啊。”

“交接完毕,”葛圻警告性地指指他,“不服从安排你就准备退籍吧。”

“好的。”喻沛瞬间笑容明媚,他微弯下腰,对着向导伸出手,“你好啊。”

“……”阮筝汀抬眼,迟疑地同他握了一下,一触即分,“你好。”

修黎的季节没有平缓过渡期,仿佛晨起还是仲夏,黄昏一过就能转进深秋。

哨兵的体质和五感与精神力等级成正比,这就造成了他们明明不畏寒暑,却对温度感知异常敏感的矛盾现象。

喻沛放下原本卷着的衣袖,望着渐暗的天色,有些不耐烦地皱了下眉。

阮筝汀打量过他的神色,不确定地出声道:“我带了伞。”

喻沛瞥他一眼,向导双颊泛着浅淡的红,不知是冻的还是过敏,他淡声拒绝:“不用,谢谢。”

他戴好手套,扣上衣帽,双手抱臂,低头走进了细雨般的落灰里。

阮筝汀不知想到什么,等思绪回笼时,喻沛已经快到路口转角了。

他撑开伞,匆忙追上去。

“换季”这天总是暗得很快,晚六点不到,稀薄的霞云褪尽,天色擦黑,路灯未亮,却因为落灰的缘故,能见度偏低。

向导不及哨兵的视力和体能水平,两人的距离越落越远,阮筝汀的喘息愈渐失频,倒是一直没出声让喻沛慢一点。

冷风断续,温度急转而下,喻沛裹紧外套,浅叹了口气,深感自己同一不清楚情况的弱质向导撒气,实在是有些愧对哨向契约精神。

他驻足等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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