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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漆黑一片的甬道内僵立片刻,脑海里闪过无数反面案例,声音细弱,企图同哨兵打商量:“喻副队,虽然我们不在一个学院,但母校之间常有往来,也算得上是有遥远的同窗之谊吧……”

阮筝汀说着,握住门把往外一拉——门把粉朽,被他拧掉了,但“门”纹丝不动。

与此同时,他身上的碎藓慢慢泛起绿光,整个人看上去像某种新型荧光生物。

“……”

他觉得自己可以直接撂挑子。

“接驳,好像成功了……”时绥看着屏幕,有些不敢置信。

“……嗯,”困意黏重,埃文调整了一下坐姿,挣出几分清明,他揉捏着鼻根,不确定地问,“什么?”

阮筝汀卷好衣袖,极力无视苔藓粘腻冰凉的触感,把“门”和石壁之间厚实的植物扒拉下来,而后抠着细缝和门把损烂的地方,用力往外拽。

黑黢黢的藓类又纷纷亮起来,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一点一点被他弄开了。

他喘着气,未及站稳,便被浓重的水腥气迎头扑了一脸。

时绥盯着不断刷新的数据流,眼里刚蕴出的微末欣喜转瞬即逝,喃喃道:“不对……”

埃文彻底醒了,他几乎是从椅子上跳下来的,针头在动作间断在皮肤层里,他恍若未觉,三两步跑到操作台前。

所有的面板数据开始狂跳。

“不对劲,”时绥面色难看,打开房间通讯频道冲机械管家吼道,“快!分开他们!”

几乎是在向导指令下达的瞬间,室内警报声如惊雷乍起。

房间大亮,系统自动触发应急措施,强制切断了两人的精神链接。

阮筝汀从巨大的濒死感中挣脱出来,双耳轰鸣,冷汗直流。

他不受控地大口呼吸着,胸腔灼热得发疼。

睁眼间,视野里全是跳动的斑驳色块,像一大群被敲碎外壳仍在纠缠蠕动的腹足纲生物。

他在强烈的眩晕感中阖眼,生理性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涌。

有精神体一窜而过,毛发蹭过他尚且痉挛的指节。

喻沛还没有醒,刚注射的向导素不管用,他的精神力不断外溢,速度极快地在房间内扫了数个来回,反复荡过每一寸空间,像是在找东西。

探寻未果,暴涨的精神力直接掀飞了试图给他注射第三针向导素的机械臂,而后夺门而出,转瞬席卷了整层走廊。

气浪翻涌,所经之处,灯具炸了七成。

警报直升两级,整个疗愈中心都被惊动了。

时绥不顾警告声冲进来,被喻沛混乱的精神力抽了个趔趄。

他撑开屏障,咬牙吼道:“给向导打镇定剂!你在磨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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