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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模糊迷幻,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再睁开眼时也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周围一切完全陌生,约莫是间小卧室,之所以说小是因为整个房间除了一张床之外什么都没有,剩下的空间也只够一人通行,燕灼此刻就窝在那条细细的缝隙中,两条长腿蜷着,看起来很为难的样子。

曲砚没叫他,盯着他看了一会,他觉得很奇怪,他从前必须开着灯睡觉,即便睡着也很容易在梦魇中惊醒,可最近有燕灼在旁边时,却睡得极好。

他的视线太专注,很快就被发现了,回过神的人有些慌张地起身,手撑着床靠近曲砚,仿佛在确认他是不是真的醒了。

“我睡了多久?”喉咙干涩,说出的话几乎是气音。

紧接着唇瓣碰到玻璃杯,燕灼一只手扶着,曲砚没拒绝,任由他喂,张开嘴喝了两口。

是温水,滑过喉咙带来熨帖的滋润。

燕灼一边注意他的神色一边把杯子拿走,“快九点了。”

床脚的蜡烛晃动了两下,曲砚这才发现这间卧室连扇窗户都没有,压抑感扑面而来,他坐起身询问:“这是哪儿?”

“燕行章的别墅。”燕灼的声音没有起伏。

曲砚点了点头,没有对他冷漠的语气和称呼提出疑问。

他靠在床头,抬手碰到脖子上缠着的纱布,身上一片清爽,连衣服都换了一套,他想起方才昏沉时隐隐约约的感觉,原来是燕灼在给他的伤口涂药。

“衣服太脏,会伤口感染。”许是看他疑惑,燕灼解释说。

这个回答曲砚并不意外,他挪动了一下,把床边让出一小块,“过来坐。”

这间屋子太过狭窄,高大的燕灼杵在地上,本就逼仄的空间更让人喘不过气。

燕灼犹疑一瞬,听话地坐了过来,他生得高大,这张床又窄又小,甫一坐下,床脚的烛光就被遮去了一大半,曲砚眼前立刻一片昏暗,他咳了一声,手握成拳抵在嘴角。

“我去拿水。”一直看着他的燕灼草木皆兵。

“不用,”曲砚拽住他,阻止他起身的动作,“我不想喝。”

说话时,脖子上缠着的纱布也跟着悉悉索索地发出动静,躺着时没有察觉,此刻他坐起身,绷直的纱布戳在喉咙上,带来一阵若有似无的痒。

曲砚抬手拨弄了两下,没弄平整,颈间很快就多出了一双手。

他抬眼,窥见燕灼认真的眸子。

燕灼手上动作轻柔,小心地解开纱布又向下挪了挪,将曲砚的喉结露出来,“对不起,我刚才没有注意,这样会好一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