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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眼睛貌似在谴责他——明明生病了啊,你真是个畜生。

“抱歉,段段,”他轻轻叹了口气,鼻尖滑过滴汗,不知道在夸谁,“真棒……哼……”

见家长

秦段一晚上没回来,秦家人也彻夜难眠。

第二天一早,秦母给自己彻夜未归的儿子发了信息,一家人往餐桌上坐时,她眼眶下的黑眼圈挡都挡不住。

镜头往左打,秦父也是面皮泛黄,没睡好的样子,再看秦韵微——她算是睡得最好的一个,和往常一样慢吞吞地把果酱涂到面包上,面包没吃多少,咖啡喝完了一整杯

餐桌上沉默了一会儿,秦母放下嚼了一半的面包,嘀咕,今天这面包貌似变难吃了,怎么吃也吃不下。

她突然对秦父说:“我记得你有个老战友,他家里有个孩子和秦段同岁,也在上大学,那孩子前两年还来过咱们家,我瞧着长得很水灵,性子也乖巧,要不介绍给段段认识?”

秦韵微太了解自己母亲了,听听这话,显然是没死心,还想把秦段往所谓的正途引。

“妈。”拖长尾音喊了声,喊完还轻轻咳嗽。

“做什么,”秦母瞟她一眼,“你不记得你爸那个战友叔叔了?小时候还抱过你和段段呢,每回战友叔叔一来,你就爱往人家身上扑。还有他家那小孩儿,长得很乖,你小时候老爱捏人家的脸,还说什么长大以后让那小孩给你当弟媳”

越说越离谱,秦韵微是真被咖啡呛住了,咳了好几声:“您真是的,净瞎编咳咳”

“我怎么瞎编了?你不记得不代表我不记得,”她不承认是瞎编的,还问秦父,“是不是,你记不记得有这事儿?”

“”秦父怎么可能记得没发生过的事,迫于妻子的压力,他只能微笑,“是啊微微,你妈说得对,我那个老战友啊”他顿了下,编不下去,自觉闭嘴了。

老战友是有,战友家有个和秦段差不多大的孩子也是真的,但秦母说的那些小时候的事是假的。

秦韵微怎么可能会说让人小孩长大了给她做弟媳这种话,她只会笑眯眯地捏着小孩胖嘟嘟的脸,直到把小孩捏哭才罢手。

“妈妈,”她缓了会儿,抽出张纸巾擦嘴,“别做荒谬的事。”

秦母轻嗤一声。

“这种时候你们姐弟俩就团结了。”

秦段出了很多汗,低烧给他带来朦胧感,极有格调的床头灯和地灯带加剧了这种云里雾里的朦胧感,大脑在反复的兴奋里被抛来抛去,他经过长时间的、断断续续的,宛如潮水一样的空白。

夜晚的黑色是越来越浓稠的,失去了分辨时间的能力,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有一段时间一直黏在身上的体温离开了,连同汗液被蒸发掉,他感到有些沉重的人影跟着这种逝去的感觉一同离开。

没过多久,萧越就从阳台上回来了,身上裹挟着夜风的凉意以及烟味,伸手摸了摸躺在床上的人的额头,不烫,拿出测温仪测了测,体温没往下退,好在也没往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