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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们都是人来疯,逮着机会就一通闹,萧越没理,将酒杯翻转,在空中压了压。

“你不懂规则,这回我替你喝了。”

秦段的愣神到这会儿才结束,他拿起刚被放下的空酒杯,酒水向里边哗啦啦地倾倒,刚好满杯。

他下巴扬起,辛辣的酒水全灌进喉咙,酸涩的橘子味在舌尖晕开,藏在辣味背后。

翻转酒杯。

“喝完了。”低缓的声音盖过摇滚乐,出乎意料地有力。

萧越没必要给他替酒,他也不是玩不起。

一圈人都笑了,许锐捧场地鼓掌:“牛逼我段哥!”

接下来的游戏,萧越总觉得他从秦段眼里看出了隐隐浮动的好斗之火,一双黑眼睛在昏暗的光线里亮得惊人,跟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的小豹子无两样。

心里骂了句脏话,旋即止不住想笑。

不愧是秦段,这也能比。

酒吧抓手指的规则几乎没有限制,只要不太过火,想怎么玩怎么玩。

这东西无所谓高阶低阶,无论高阶低阶实质都是服务于一堆陌生人的暧昧,让这群甚至互不知道名字就凑在一块儿玩的人通过肢体接触迅速熟络起来。

后边又玩了很多种玩法,倒计时摞骰子拿纸戳洞随便指人等等,眼花缭乱的规则,表情兴奋的人群,一帧帧蜂拥而至,秦段终于在这闷热窒息的环境里找到点归属感。

他学习能力很强,反应也很快,当身体被环境同化,肾上腺素在混杂的信息素味中挤压至飙升时,他开始从频繁喝酒转变为赢家。

重金属摇滚乐隔绝在吵成一团的人声外,人声像一团发酵的馒头,从扁平开始往外鼓胀,越鼓越大,馒头表皮越来越薄。

秦段呼吸里带着酒气,他抓住身旁人的手指,眼里逐渐带上恍惚之意,慢吞吞地说:“你输了,你喝。”

萧越单手倒了杯酒,喝光放下酒杯后却发现秦段仍然抓着他的手指不放。

抽了下,没抽动,反而被人更用力地攥住了。

秦段睫毛下垂,眼里没有焦点,也不知道在盯哪里。

玩到现在,桌上的人都有些疲惫了,摆摆手说歇一会儿。

有人笑,说自己的手差点不知道被谁给掰折了。

“抓手指抓到骨折,他妈的真好笑。”

“痛死了,刚刚哪个打我,玩个游戏拿命玩是吧?”

“哈哈哈真服了……”

萧越侧头看身旁人,暗红色调的光线投在他脖子上,那人浓密的睫毛在下眼皮落下一片阴影,呼吸均匀,坐着一动不动。

“喂,喝醉了?”他觉得好笑,语气保持着笑意,有点调侃,也像在逗这只昏昏欲睡的小豹子。

秦段没理他,等到手里抓着的东西试图抽离,他才抬起眼不满地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