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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或是看着她差点被杀掉时,自己心脏抽疼的那瞬间?

这些隐秘的细小片段被宋冷竹从脑海里揪出来,摊开在眼前,一丝一丝,抽丝剥茧。

又或者都不是。

她很难找出一个源头。

唐余……

宋冷竹闭着眼皱起了眉。

水声已经完全听不到了,黑暗里,宋冷竹像是握着匕首站在田里的菜农,看着心田里疯长的野草苗举棋不定。

是任由它?还是拔了它?

这种在不知道对方背景的情况下,萌生的感情,非常危险。

不过是刚有苗头罢了,对她来说,连根拔起一点都不难。

可做决定,并没有她想象中那般果断。

宋冷竹干脆卸了力气,仰躺在沙发靠椅上,将手摸进了冲锋衣口袋,手指缠绕着一个平平无奇的黑色发绳,指尖绕着圈子。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靠近了,是烂橘子掺和着某种洗发露的味道。

宋冷竹没有动。

她感觉对方靠近了自己,鼻息间的味道突然变得浓烈。

宋冷竹睁开眼,看到唐余放大的脸庞,和她伸过来的手指。

手指横在她的鼻尖下面,像在试探她的鼻息。

“我还活着。”宋冷竹说。

对方的眸子闪亮起来,眼里浓烈的担忧之意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太好了,我以为你挂了。”唐余叽里咕噜说了一句,她几乎弯腰凑到了宋冷竹的面前,湿透的头发尖儿还在滴水,像只刚从水里捞起来的狗狗。

唐余直起了身,好让水滴别落在宋冷竹的身上。

“你穿着衣服洗的?”宋冷竹皱着眉,看向唐余湿透的背心。

唐余摇头,做了个脱衣服的动作,然后又双手交叠搓了搓,像是在洗衣服。

她顺手把背心也洗了。

但是没有换洗衣物,又不能裸奔,只好拧干水分又穿回到身上,只有腰间挂着工具带是干燥的。

宋冷竹:“……”

算了。

她看向眼前人明亮的眼睛,第一次觉得失去了直视对方的魄力,半躲半闪地移开了目光。

那些疯长的野草,就任由它活久一点吧。

反正她想抽身的时候,随时都可以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