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怎麽办?(1/2)

「强迫喂食」持续了半小时之久,期间简丹语重心长地跟我说了这三天的状况。

前半段就如同欧世倪所说,简丹在我的身t里醒来,孤苦无依,一个人崩溃了好几小时。他跑到我病房,试了好多种方法想把我叫醒,但我一动也不动,呼x1非常微弱,甚至必须仰赖氧气罩。简丹快疯了,站在我床边大吵大闹,弄得欧世倪一个冲动,直接把他敲晕。二度醒来,简丹发现自己还是「夏宁甯」,虽然内心仍感煎熬,举止却收敛许多。他冷静地和肇事者谈判,冷静地和警察交涉,冷静地安抚爸妈,甚至冷静地分析过前因後果,同时也发现一件更离奇的事:到了晚上,身为「夏宁甯」的他会陷入昏睡,但身为「简丹」的我却没因此醒来。虽然医师说这是脑震荡的後遗症,简丹却觉得事情没这麽容易。因为在我的身t里昏睡後,简丹发现自己居然回到原本的身t里!他听得到外界的声音,感觉得到外界的动静,只是一直无法说话,也无法回应。直到累得受不了,再度睡着後,他才又回到我的身t里。三天了,他渐渐察觉这种规律。某段时间,通常是早上,他会进到我的身t里,成为能走能跑的夏宁甯;但另一段时间,通常是晚上,他会回到自己的身t里,动弹不得,甚至连眼睛都张不开。

不过,b起不能动弹的自己,简丹说,他b较害怕毫无反应的我。

「我真的吓坏了。这三天我老是在想,你会不会就这样一走了之?」简丹拨开我眼前几绺浏海,有些茫然地说:「光是想到我跟你说的最後一句话是以白痴开头,我就後悔得要si。夏宁甯,你听好,刚刚跟你吵的架,都不是真心的。不管以前我说过你什麽,那也不是真心的。」

我呆呆地回望简丹,他用我的脸和我的声音跟我道歉,这场景好超现实。

「不对,r0u球跟六师弟这部分是真心的。」不过他最後补的这句话简直让人气得牙痒痒。见我眯眼瞪他,他笑了,眼睛弯成两座桥,看上去跟妈竟有九成相似。我惊奇万分,以前别人这麽说,我都不怎麽相信。啊,对了!妈!

「爸妈呢?」我连忙追问简丹。

「跟瑾琛还有盼盼去找车祸肇事者了。还好他们不在这里,否则又要被你那句我不是简丹吓一跳。」

「呜呜呜——」我把棉被拉起来,盖住脸:「怎麽办?我们是不是一辈子都会这样?以後就要这样生活下去吗?爸妈一定会发现我们俩个不对劲。」

简丹把棉被扯下来,拍拍我的脸:「别慌,有我在,我们一起面对。这件事不管从哪种角度来看都不合理,我怎麽想都想不通。但现在你醒了,我有个大胆的假设。」

「什麽假设?」我哭丧着脸。

「我们来看看今晚睡着後会发生什麽事。」简丹跳下床,指着手表说:「我假设你之前一直没醒来,或是我回到自己的身t却醒不过来,是因为我的身t损伤太严重。既然现在你清醒了,我在想,也许我们有段时间是能变回自己,正常活动的。」

「晚上吗?」

「晚上。」他点头。

「所以如果推论正确,我早上是你,晚上才能当回夏宁甯?」我愈说愈想哭:「到底为什麽会这样啊?」

「我也想知道为什麽会这样。」简丹叹了口气:「我宁愿躺在床上的是我。」

「我们该跟爸妈说这件事吗?」我拉着简丹问,简丹没回应,只是默默摇头。「对,说了会被抓去jg神病院吧?或是以为我们脑袋有问题,要我们吃一堆药。」我喃喃自语,想到就觉得恶寒。

「别想太多。我只是觉得爸妈没必要知道这些光怪陆离的事,连我们自己都不确定为什麽会这样,这种超现实的事情,他们怎麽可能有办法解决?」简丹伸手戳我的脸颊:「话说……这张猪头脸真的很丑,三天了,都没消肿。」

「什麽!护理师说我现在b三天前帅欸!」我激动到差点摔下床,还从简丹k子另一边的口袋里0出手机,打开自拍模式仔细端详我的脸。

「玉树临风美少年,揽镜自顾夜不眠。你倒是很适应这个身份,嗯?」简丹语带调侃。

我尴尬地放下手机,把它塞回简丹的口袋里:「……哪有。」连选都无法选,我就这样空降在我哥的身t里。要是能给我选,我还宁愿跟韩国的欧巴交换咧!虽然语言不通,但我可以享受几把当偶像的快感。「欸,我想下床尿尿。」几秒後,我尴尬地对简丹说。想不到白粥的作用居然来得如此之快。

「不用下床,你装了导尿管。」简丹从旁边拉了一张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悠哉地看着我:「直接尿就可以了,晚上我再处理你的尿袋。」

谁来告诉我,这老夫老妻般的身心障碍对话是怎麽一回事?

「我不要装导尿管。」我掀开棉被看了一眼,整张脸皱在一起。

简丹被我这副样子逗乐了:「谁叫你懒惰了三天才回人间,不装导尿管,难道你想穿尿布?」

「我不要穿尿布!也不要导尿管!我要下床!」我愈说愈大声,感觉自己的智商下降到三岁。

「你现在不能下床,」简丹敲敲我高挂在天空的石膏:「除非你会倒立走路,那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我要下床,我要拔导尿管。」我完全不理会他。

「等一下我再请医师帮你拔,好不好?」他难得好声好气地回应我。

「我想要现在拔。」我抓住他的手。

他看了我几秒,然後叹口气:「好,我去说。」走出病房前,还自以为幽默地交代一句:「不要乱跑。」

是能跑去哪里?我看着脚上被画得乱七八糟的石膏,翻了个大白眼。

我完全没想过拔掉导尿管的後果。医师处理完我的导尿管後,我跟简丹开始大眼瞪小眼。

「你到底尿不尿?已经五分钟了,不是尿急吗?」简丹手抱x,杵在床边看我。几分钟前他替我拿了一个尿壶,现在,这个铁se的小东西就放在棉被里一个非常隐密的位置。

「你先出去。」太尴尬了。老天爷为什麽要开我们玩笑?为什麽不是我跟盼盼灵魂交换?为什麽偏偏是个男生?还偏偏是简丹?

简丹二话不说,转身就走,走没几步又被我叫住:「欸等一下啦!要怎麽、要怎麽……」

似乎理解我的难处,简丹眉头紧皱,走回床边,掀开棉被,一手握住尿壶,一手握住我此刻最敏感的那个部位:「塞进去,然後尿,就这样。」他的手过於冰冷,一接触到我t温偏高的皮肤,我立刻发出惊叹声……瞬间觉得自己很猥亵,我甚至憋住呼x1,试图把自己变隐形人。

「不用不好意思,这本来就是我的r0u。」简丹面无表情地说:「这块r0u跟了我十九年了,从这个角度看它挺怪的。」

「你一定要选现在讲这种垃圾话吗!」我忍不住大叫。

「尿。」简丹轻轻拉了一下,我尖叫出声,接着感觉到一gu尿意从身t里涌出去。简丹好像嫌我还不够风中凌乱似的,他边笑边吹口哨,刻意忽略我怒火四溢的双眼。「好乖。」他空出手,从旁边ch0u一张sh纸巾擦拭,收拾乾净後,拉好我身上的病服,让它盖回原地,接着把尿壶收到病床下,又慢悠悠地晃进厕所洗手。

「感觉怎麽样?想把导尿管装回去吗?」从厕所出来後,他双手cha口袋,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笑。

「你才装回去!你全家都装回去!」我忍不住b他中指,见他脸上止不住的笑意,才想到我骂到自己了。

「r0u球甯本来是一颗球,现在又多一条新装备了。你们要好好相处,兄友弟恭,知不知道?」想不到他居然开h腔!

「你、你、你有病啊!」我指着简丹骂。

「可能有。」简丹闷声笑了下,耸耸肩:「一天不欺负你,就浑身不对劲。」

看着他那张轻松写意的脸,我瞬间有种在镜子里被自己调戏的错觉。这种诡异的状况,该不会真的要持续一辈子吧?

见我神se异常,简丹坐到床边,00我的脑袋:「又怎麽了?」

「你都不会害怕吗?这种根本没有科学根据的事情发生在我们身上,要怎麽解决?要怎麽应对?你都不会怕吗?」我倒是愈想愈害怕。

简丹看了我几眼,随後拿起床头柜的橡皮筋,把我凌乱的浏海绑起来,露出额头:「怕!怎麽可能不怕?我怕了整整三天。在你醒来之前,我都怕得要si。但是刚刚,听护士说你醒了,我冲进病房,看见你那张沮丧的猪头脸,心里那些恐惧都烟消云散了,唯一的念头就是幸好你还在。只要你人在,发生什麽c蛋的事我都能接受。怎麽解决?我不知道。怎麽应对?见招拆招。我想了三天,要是我们这个状况不小心持续了一辈子,那我们就照顾对方到人生的最後一秒,没什麽。」他弹了弹那撮绑起来的浏海:「而且看到你b我还慌张,我就想,不行,乐观积极的夏宁甯居然b我还孬,我必须y起来保护她!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孬甯?」

「……谢谢您,用您y起来的额头招呼我的额头,让我t验到您给予我的安全感,整个人都散架了,待会还需要去照脑部断层,看是不是变智障了。」前半段才被他感动得乱七八糟,後半段却不改吐槽本x,我终於忍不住回击。

简丹不回应,只是很没品地大笑,本来应该惹得我更生气才对,但我看着他的笑容,突然就觉得,真的没什麽好担心的。因为简丹在,他说了,会陪我一起面对。不管这件事多离奇,一定都有办法解决。最糟的情况,也许我们一辈子都会这样……如果真到了这样子,那就互相照顾到最後。

仔细回想以前,我跟简丹几乎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不是他欺负我,就是我反击他,我们从来没有好好坐下和彼此聊聊这些关於生si和家人的话题。也许是因为这些东西太严肃了,简丹不愿多提,又也许我们俩人从未像现在这样,发生任何危及x命的事故,继而引出双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十一岁那年笑着对我说「请多指教」的简丹,还有前阵子庆生时祝我「永远幸福快乐」的简丹,都和眼前这个正在大笑的简丹重叠在一起,让我不禁有感而发;其实,撇开他那些臭男生的行径,他对我很好,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哥哥。

我坐起身子,趁简丹笑到直不起腰的时候突然从身後抱住他,他被我吓了好大一跳。

「简丹,谢谢你。」我忍不住哭了出来,把眼泪都抹在他背後。

他从没见过我示弱,一时间手不知道该摆哪里,最後只好任由我把鼻涕眼泪都抹在他最喜欢的bang球外套上。等我终於冷静下来,开始盯着天花板发呆,眼神涣散,他才跳下床,把外套脱掉,愤恨地看着充满口水、眼泪跟鼻涕的外套:「夏宁甯,要不是你那只脚挂在天上,整张脸又肿得跟猪八戒一样,我真的会霸凌你到si,知道吗?」他说得咬牙切齿,不过因为用的是我的脸,看起来特别逗趣;他以前说得没错,我生起气来像河豚一样,气鼓鼓,但毫无杀伤力,反而会让当事者产生一种「让夏宁甯再多气一点,太好笑了」的想法,难怪他总是对「欺负我」这件事乐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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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帮你擦澡了。」低头看了下手表,简丹突然说。

「现在?」虽然我在简丹的身t里,简丹严格来说只是在擦自己的身t,但我能感觉得到耶……仔细想想,还是挺害羞的。

「不然你要待会让夏瑾琛帮忙?」简丹鄙夷地看着我:「哦对,我忘了,你男神嘛!」

「才、才不是咧,你不是说晚上可能会恢复吗?你、你到时候再给爸擦不行吗?」

「不行,我不想让他忙。」简丹走进厕所,端了盆水跟毛巾出来:「衣服脱掉。」

我拉紧棉被,迟疑地看他。

「怕尴尬?」简丹把水盆放到一旁,甩着毛巾看我,然後刻意露出怪叔叔的表情,甚至刻意搓起双手:「快脱~你不脱,就我来了!这三天都是我帮你擦澡的,别扭捏了,速战速决!快!」

我於是慢吞吞地把身上病服脱掉。病服是一件式的,穿脱很容易,我脱完衣服後,低头端详简丹的身t,尤其是之前我特别想偷拍,再拿去学校卖的腹肌……那里肌理分明,非常漂亮,我平常可是没机会0的,0了手会断掉!

「欸简丹,我的手机呢?」我抬头问简丹。

「又想拍照!」简丹直接拿毛巾甩我脸:「身t的主人就站在你面前,你是眼残吗?」

「这个一张可以赚个三……」

「管你三千还三万!」简丹又甩了我身t一记,然後开始擦拭我的脖子。

我嘟起嘴巴,瞪着他看。

简丹捏了捏我的脸颊:「再给你一颗橘子,你就可以去神桌上趴了。」

「机车。」我嘟哝道。

「变态。」他横了我一眼。

sh毛巾果真让我觉得好过一些。简丹後来没再跟我斗嘴,沈默地帮我擦完澡後,等我穿上病服,又帮我盖被子:「先睡吧,有事再叫我。」

我看了下他手上的手表,距离晚上还有一点时间,我於是安心地睡去。中途睡得非常迷糊时,有人突然挪动我的病床,我睁开眼,茫然地看向四周,简丹低头在我耳边说:「要去照脑部断层。」他还是夏宁甯,我也还是简丹。我下意识伸手握住他,他愣了一下,跟着回握我,手心异常温暖:「不是手术,不用担心,医生只是要看你有没有脑残。」

「靠。」我忍不住骂一句,推我病床的志工听见我跟简丹的对话,也跟着笑出声。

检查结果显示,我跟简丹一样有轻微脑震荡。医师交代简丹应该要注意的事情,还敲了敲我的石膏脚,说要好好保护这只腿。回去病房的路上,因为床晃得太舒服,我又睡着了,简丹的手一直放在我额头上,昏睡前,我发现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那双神似妈妈的眼睛,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非常漂亮,如同夜空中不灭的北极星,永恒闪烁。

***

我做了一场梦,梦见自己在广阔的大草原上奔跑,抬头追逐天上的北极星。我把双手往空中伸,整个人飘了起来,像颗气球,慢慢往北极星的方向飞去。我离北极星愈来愈近、愈来愈近,北极星也朝我微笑,它说:「来啊!夏宁甯,快来啊!」我使尽全力朝它飞去,但是突然,「咚」一声,一阵剧痛自脊椎蔓延至四肢百骸……怎麽回事?我睁开双眼,发现自己从沙发上掉了下来,手中还抓着棉被。

有只手扶我起来,帮我拍掉身上的灰尘,我抬头一看,是眼眶有些红润的男神。

「……:「好,就这麽决定了,没做到的人是小狗。」

「当小狗会怎样吗?小狗很可ai。」换盼盼一脸茫然。

「为了你好,麻烦照我的话做。」我一脸悲痛。

「喔。」盼盼狐疑地看向我。希望她真的听进去了。

後来盼盼先回病房,留我一个人在长椅上发呆。

过没几分钟,一双脚出现在我面前,我抬头一看,是妈。她走到我身边坐下:「又想睡觉吗?你不是才刚睡醒?」

「妈。」看见妈那张和我神似的脸,我悲从中来,侧身抱住她。

「这麽大一个人了,还撒娇啊?」妈边笑边说,她把手放在我头上轻抚,我觉得非常舒服,因此安心地闭上眼。「哥哥能醒来真是太好了。我当时听见你们两个出事,心都快痛si了,幸好你们平安。」妈语重心长地说。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我低声道歉。

「没事,你做得很好,有好好照顾自己,也有顾好哥哥。虽然你刚醒来那天真的吓到我了。」妈叹了口气:「我看你这几天都没怎麽开口说话,是不是有心事?愿意跟我说吗?我对你一直很愧疚,我的工作让我成了一个毫无存在感的妈妈。宁甯,对不起。这段时间,我已经跟医院告了长假,想好好陪你们。看着你跟哥哥受伤的样子,我心里好难受。」

我把头埋进妈的肚子里,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突然想起几年前的往事。

妈是重症病房轮班制的护士长,专门照顾癌症患者。还记得我小时候,妈请不起褓姆带我,也不想把我丢去安亲班,只好让我放学时去她工作的医院吃饭、休息。重症病房护理站有一个特别老旧的ch0u屉,里头放着我小时候画过的每一张图,折过的每一只纸鹤。我在那里认识很多得癌症的病人,有人平安出院,有人一睡不醒。而我印象最深刻的,却是其中一位从未亲身接触过的阿姨,她住在走廊尽头的加护病房里。我那时常常听妈提起这位阿姨和她的家人,说他们是非常幸福的小家庭。我满心期待,有一天能亲眼见到「幸福」的真面目,能和阿姨与她的家人说说话;可好景不常,当我终於迎来,作为「简丹」,我要是不确定该如何与别人应对,就乾脆不要说话,他作为「夏宁甯」也会照做。不过,因为怕在爸妈面前露出破绽,我跟简丹回家途中几乎全程安静,爸妈以为我们身t不舒服,甚至屡次回头看我们,忧心如焚的样子让我非常过意不去。

车子中途停靠休息站,爸妈说要下车活动筋骨,简丹和我则留下来顾车。

坐在後座的我转头看简丹,发现他嘴里咬着一根bangbang糖,左手举着手机,右手在一张白纸上抄写手机萤幕的字。

「简丹。」我试图引起他注意,但他完全不理我:「简丹。」我又叫了一次,这次甚至伸手拍他。

「等一下,等我写完。」他低声说。

「你bangbang糖哪里来的?我也要。」

「医院护理师昨晚送的。」简丹嫌我烦,直接拔出bangbang糖,往我这里递来,看都没看我一眼,继续写他的东西。

「很恶。」我把bangbang糖推回去,简丹耸耸肩,又把bangbang糖含回嘴里。

以前他也曾这样。在某个我被学校同学欺负,一路哭回家的愚蠢下午,他含着刚买来的冰bang,边捏我的脸颊,边含糊不清地说:「哭p啊,笨蛋。」然後他扒开我的嘴,将他嘴里那根冰bang塞进我嘴里,说:「吃。别哭。」超省字的安慰法。超恶心的食物慰劳法。虽然都是简丹的口水,我最後还是把那根冰bang吃了,因为吃坏人的口水可以壮胆。

然後隔天,坏人简丹跑去我们班,跟那个欺负我的男同学说了悄悄话。从此以後,没有一个人敢说我胖。当然,除了嘴贱的坏人简丹。

那是我哥哥,没有血缘关系,本人超级霸道,动不动就语言霸凌我,却不准别人欺负我的哥哥;妈眼中「又帅又可ai」的哥哥,盼盼眼中「温柔」的哥哥。

我看着他专注无b的侧脸,叹了口气:「说真的,如果我们活到八十岁还是这副德x,那怎麽办啊?我不想老了还要学男生尿尿,而且你也许会秃头又驼背,牙齿还全掉光……到那时候,我就不能再假冒你的脸骗吃骗喝了,我已经是个没路用的阿伯,走路走到一半还会闪到腰。医院里的小姐姐也不会再向前几天那样跟我要电话,反而会叫警卫把我拖走。」说到这里,我不禁感慨了一阵子。前几天脸好不容易消肿,我跟医师争取下床活动,医师答应让我坐轮椅出去医院晒太yan。谁能想到简丹的异x缘居然那麽好?年轻的护理师知道他保护妹妹的英勇事蹟,都特地跑来看他,不过因为当时是早上,看到的当然是我本人。我甚至被其中两个护理师要联络方式。

「谁跟你要联络方式?你给了?」简丹抬头看我,眯着眼。

「我没有给啊。」真是凶巴巴。

简丹恶狠狠地说:「很好,不准给。」搭配上他嘴边那枝bangbang糖,我瞬间有种流氓的既视感,好像他叼的不是bangbang糖,是菸,是他曲折离奇的人生。「我刚刚在网路上找到一些有名的卜卦摊,我要一个一个去问,看他们能不能解决这件事。这张清单是我们的保命符。」他扬起手上那张纸。

「你要怎麽问?人家会把我们当神经病吧?」可怜我腿活动不方便,否则我一定跟着简丹去。

简丹拔出嘴里的bangbang糖,指着我:「夏小猪,快点好起来。要是这一招不行,我们再想下一招,到时候我会需要你的帮忙。」

「……好。」我哭丧着脸。

终於到家後,爸妈在客厅帮我铺好床位,方便我自由活动。说是这样说,但因为我有一只巨无霸石膏脚,基本上哪儿也去不了,只能躺在沙发上伤春悲秋。我从一数到一百,再从一百数到一,数到快睡着时,简丹忽然背着包包从二楼下来,说要去找清单里的民俗专家。当然,他给爸妈的官方说词是要去找盼盼讨论功课。

我满心期待地看着他出门。

天不从人愿。快接近傍晚时,他灰头土脸地回来,一进客厅,就把自己往另一边的沙发里抛。

「怎样怎样?你问得怎样?」我从沙发这端爬过去他那端,才爬到一半,简丹就挺屍般地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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