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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鼻血了。
先说好,我不是senv。但一大清早看见不该看的东西,多多少少还是会有反应。意识到我鼻子来月经,是在简丹那道b平常还要鄙夷万倍的视线下发生的。没办法,谁叫我亲ai的男神一大清早就光着美好的上半身,开门来迎接我?
「宁甯,早。」男神笑着说。然後没几秒,盯着他x膛看的我,就流鼻血了。
不是有首歌的歌词是这样吗?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哈哈哈,我不但看了,还有反应。总之,男神帮我开完门就回去继续穿他的衣服,後来是简丹走过来瞪我,用唇语骂了「si变态」,我才发现自己肝火过旺了。朝他b出中指,我狼狈地用另一只手遮住鼻子,笑笑地对房里男神说:「学长,早餐在下面了,是法国吐司喔。」
男神转头看我,笑容施放十万伏特的电力,我感觉另一道鼻血蓄势待发:「好,待会就下去,谢谢你。」
心、花、怒、放。
「不客,」气。话却没能说完。因为简丹用力把门关上,门板还正中我鼻子。
「去si!」我小声骂。
「si很多遍了。」简丹在门板後方小声回答。
「缺德鬼,灵骨塔也不收你!」我继续骂。
「去擦鼻血,r0u球。」简丹又说。
我使劲踹了下门板,负气离开,下楼走进厨房,并趁妈发现前迅速洗掉鼻血。但怕血又跑出来见人,我躲进厨房旁的厕所,再往鼻子塞两条卫生纸。
「夏宁甯,出来把早餐吃掉!」还在动作时,妈已经在厕所外面吼了,一如往常。
「我便秘。」唉,难过。这种时候扯这种谎真是让人心情不愉悦。
「你便秘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不用特别解释。叫哥哥下来了没?」妈又说。
「他吃不吃都无所谓啦,学长吃到就好。」你们大概以为我这个人很坏,但我说的是事实。简丹这家伙就算一天不吃都不会饿si,他x1收邪恶的日月jg华长大,放他到荒野自生自灭都可以!可是男神,哼,我美丽的男神,一餐不吃就要伤身t了,那美丽有型的body啊!
妈又说了一些话,我没听得很仔细,总之最後一句就是「我出门上班」,我应了她一声,她这才走出客厅,关上铁门,离开家里。
然後是简丹下楼的声音,我就算耳聋了都知道是他,走路超大声。
「别霸着厕所,出来。」他走到厕所门口狂敲门。
「g什麽?姐没空。」我回应。
「怎样?忙着生小孩啊!都忙几年了,t型还是那样,你胎si腹中啊?」简丹继续捶门:「出来,臭三八。」
「你到底要g嘛!」烦,超烦。到底为什麽他会是我哥呢?没有血缘关系还要同住屋檐下,真是一件非常令人不安的事。尤其他又不是少nv漫画或言情里面装的那种原厂好哥哥,他是副厂品来着,外观百分之百ok,可是内在瑕疵一堆,所以我从来就没把他当哥哥。
简丹,就是个嘴巴超贱又没良心的邪恶烂人。
「六师弟!出来踢足球!」看吧,他又来了,边嘴pa0边捶门。
我恶狠狠拉开厕所门,在他猝不及防,差点把手往我脸上砸的同时,用力踩了他一脚,还「深情地」碾了四下。
「g什麽!」他哀嚎,帅气的脸马上狰狞起来,我太ai那表情,证明我让他吃鳖了,很大一只鳖。
「早、安!」原本想飙脏话,却在男神笑看着我和简丹时,y是把快到嘴边的脏话修改成朝气十足的问候。仅献给我最ai最ai最ai的简丹哥哥。
简丹大概是被我的霸气攻击荼毒到说不出半句话了,我懒得看他有什麽反应,迳自绕过他,走向我的男神:「学~长,吃早餐!」
笑,我笑,男神也笑。花儿绽放、yan光灿烂、鸟儿啾啾叫,春天到了。
「你们兄妹感情真好。」男神说。
恶,冬天马上来。鬼才跟他感情好!
「喂,怎麽只有一份早餐?我的呢?」简丹瘸着腿走到桌子旁,双手撑在桌面上。在男神面前,他会收敛一点,辱骂我的次数会大大减低。
唉,用「收敛」还抬举他了,真虚伪做作。男神,我的男神夏瑾琛,任何东西都无法玷w他,除了简丹……啧啧啧,男神挑朋友的品味真的有待商榷。
「不知道耶,被宇宙黑洞x1走了吧?」我让自己笑得好甜好甜,对着简丹,对着男神。
百分百好妹妹课程,allpass。
「简小丹,要不然你吃我的吧!住你们这里又吃你们这里,有点不好意思。我等一下去学校路上再买就好。」可是糟糕,男神开始让梨了!
「不用啦!」简丹横了我一眼:「夏宁甯大概忘记做我的份了,她有时候会这样,蠢蠢的。」用唇语再加一句:「也有暴食症。」
「还望兄台包涵喔。」我朝他拱手作揖,笑得超开心。其实上去叫他吃饭前,我就把他的吐司吃掉了。过瘾,超级过瘾。我胖得开心,他气得开心,皆大欢喜。
简丹b我中指,我立刻双眼上吊回敬他。
所以目前,这就是我们的相处模式。不过,在不知道对方底细前,一开始陌生人都会相敬如宾;因此你可能会想问:「究竟从什麽时候开始,我和简丹一见到对方就恨不得掐si对方呢?」
毕竟以前,我们真的是对很有礼貌的兄妹啊!
吃完早餐後,我们三个一起骑车上学。停红灯时,男神问了简丹这个问题。言下之意就是,我们的说话模式到底是怎麽跳过「谢谢哥哥」直达「你为什麽不去si」这境界。
简丹很快回答:「忘了,真的忘了。」我在一旁听了不禁冷笑。他转头瞪我,我装作没看到。
真的忘了?怎麽可能忘了呢?看着男神稀松平常的笑脸,我突然觉得简丹怪可怜的……喜欢上一个永远不可能会喜欢回来的人,还y要在他面前装没事,而且情敌众多,连自己妹妹也是其中之一。
想一想,这都七年了,真的怪可怜的。
***
简丹的爸爸再娶我妈那年,我十一岁,简丹十二岁。我们爸妈都不是注重细节的人,对方的小孩,他们只是简单介绍过,然後要我们握个手。
简丹十二岁长得跟我现在一样,圆圆肥肥,看了让人想捏。差别在於,简丹小时候虽然肥,他的五官却很美,眼睛很大、鼻子很挺,轮廓超级无敌深邃,笑起来还有酒窝,一看就是支帅哥潜力gu。
「夏宁甯?是叠字吗?」当时的简丹很友善,笑得跟个好哥哥一样。
「不是。」我摇头:「宁静的宁,:「好,就这麽决定了,没做到的人是小狗。」
「当小狗会怎样吗?小狗很可ai。」换盼盼一脸茫然。
「为了你好,麻烦照我的话做。」我一脸悲痛。
「喔。」盼盼狐疑地看向我。希望她真的听进去了。
後来盼盼先回病房,留我一个人在长椅上发呆。
过没几分钟,一双脚出现在我面前,我抬头一看,是妈。她走到我身边坐下:「又想睡觉吗?你不是才刚睡醒?」
「妈。」看见妈那张和我神似的脸,我悲从中来,侧身抱住她。
「这麽大一个人了,还撒娇啊?」妈边笑边说,她把手放在我头上轻抚,我觉得非常舒服,因此安心地闭上眼。「哥哥能醒来真是太好了。我当时听见你们两个出事,心都快痛si了,幸好你们平安。」妈语重心长地说。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我低声道歉。
「没事,你做得很好,有好好照顾自己,也有顾好哥哥。虽然你刚醒来那天真的吓到我了。」妈叹了口气:「我看你这几天都没怎麽开口说话,是不是有心事?愿意跟我说吗?我对你一直很愧疚,我的工作让我成了一个毫无存在感的妈妈。宁甯,对不起。这段时间,我已经跟医院告了长假,想好好陪你们。看着你跟哥哥受伤的样子,我心里好难受。」
我把头埋进妈的肚子里,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突然想起几年前的往事。
妈是重症病房轮班制的护士长,专门照顾癌症患者。还记得我小时候,妈请不起褓姆带我,也不想把我丢去安亲班,只好让我放学时去她工作的医院吃饭、休息。重症病房护理站有一个特别老旧的ch0u屉,里头放着我小时候画过的每一张图,折过的每一只纸鹤。我在那里认识很多得癌症的病人,有人平安出院,有人一睡不醒。而我印象最深刻的,却是其中一位从未亲身接触过的阿姨,她住在走廊尽头的加护病房里。我那时常常听妈提起这位阿姨和她的家人,说他们是非常幸福的小家庭。我满心期待,有一天能亲眼见到「幸福」的真面目,能和阿姨与她的家人说说话;可好景不常,当我终於迎来,作为「简丹」,我要是不确定该如何与别人应对,就乾脆不要说话,他作为「夏宁甯」也会照做。不过,因为怕在爸妈面前露出破绽,我跟简丹回家途中几乎全程安静,爸妈以为我们身t不舒服,甚至屡次回头看我们,忧心如焚的样子让我非常过意不去。
车子中途停靠休息站,爸妈说要下车活动筋骨,简丹和我则留下来顾车。
坐在後座的我转头看简丹,发现他嘴里咬着一根bangbang糖,左手举着手机,右手在一张白纸上抄写手机萤幕的字。
「简丹。」我试图引起他注意,但他完全不理我:「简丹。」我又叫了一次,这次甚至伸手拍他。
「等一下,等我写完。」他低声说。
「你bangbang糖哪里来的?我也要。」
「医院护理师昨晚送的。」简丹嫌我烦,直接拔出bangbang糖,往我这里递来,看都没看我一眼,继续写他的东西。
「很恶。」我把bangbang糖推回去,简丹耸耸肩,又把bangbang糖含回嘴里。
以前他也曾这样。在某个我被学校同学欺负,一路哭回家的愚蠢下午,他含着刚买来的冰bang,边捏我的脸颊,边含糊不清地说:「哭p啊,笨蛋。」然後他扒开我的嘴,将他嘴里那根冰bang塞进我嘴里,说:「吃。别哭。」超省字的安慰法。超恶心的食物慰劳法。虽然都是简丹的口水,我最後还是把那根冰bang吃了,因为吃坏人的口水可以壮胆。
然後隔天,坏人简丹跑去我们班,跟那个欺负我的男同学说了悄悄话。从此以後,没有一个人敢说我胖。当然,除了嘴贱的坏人简丹。
那是我哥哥,没有血缘关系,本人超级霸道,动不动就语言霸凌我,却不准别人欺负我的哥哥;妈眼中「又帅又可ai」的哥哥,盼盼眼中「温柔」的哥哥。
我看着他专注无b的侧脸,叹了口气:「说真的,如果我们活到八十岁还是这副德x,那怎麽办啊?我不想老了还要学男生尿尿,而且你也许会秃头又驼背,牙齿还全掉光……到那时候,我就不能再假冒你的脸骗吃骗喝了,我已经是个没路用的阿伯,走路走到一半还会闪到腰。医院里的小姐姐也不会再向前几天那样跟我要电话,反而会叫警卫把我拖走。」说到这里,我不禁感慨了一阵子。前几天脸好不容易消肿,我跟医师争取下床活动,医师答应让我坐轮椅出去医院晒太yan。谁能想到简丹的异x缘居然那麽好?年轻的护理师知道他保护妹妹的英勇事蹟,都特地跑来看他,不过因为当时是早上,看到的当然是我本人。我甚至被其中两个护理师要联络方式。
「谁跟你要联络方式?你给了?」简丹抬头看我,眯着眼。
「我没有给啊。」真是凶巴巴。
简丹恶狠狠地说:「很好,不准给。」搭配上他嘴边那枝bangbang糖,我瞬间有种流氓的既视感,好像他叼的不是bangbang糖,是菸,是他曲折离奇的人生。「我刚刚在网路上找到一些有名的卜卦摊,我要一个一个去问,看他们能不能解决这件事。这张清单是我们的保命符。」他扬起手上那张纸。
「你要怎麽问?人家会把我们当神经病吧?」可怜我腿活动不方便,否则我一定跟着简丹去。
简丹拔出嘴里的bangbang糖,指着我:「夏小猪,快点好起来。要是这一招不行,我们再想下一招,到时候我会需要你的帮忙。」
「……好。」我哭丧着脸。
终於到家後,爸妈在客厅帮我铺好床位,方便我自由活动。说是这样说,但因为我有一只巨无霸石膏脚,基本上哪儿也去不了,只能躺在沙发上伤春悲秋。我从一数到一百,再从一百数到一,数到快睡着时,简丹忽然背着包包从二楼下来,说要去找清单里的民俗专家。当然,他给爸妈的官方说词是要去找盼盼讨论功课。
我满心期待地看着他出门。
天不从人愿。快接近傍晚时,他灰头土脸地回来,一进客厅,就把自己往另一边的沙发里抛。
「怎样怎样?你问得怎样?」我从沙发这端爬过去他那端,才爬到一半,简丹就挺屍般地坐起来。
他两眼发直地瞪着我:「我要疯了。」我这才发现他头发shsh的,一问之下,他说他去找了网路上所谓的「专家」,十个有五个都泼他符水,说他这是「卡到了,要收一收」;简丹甚至还未说明来意,只是试探x地问那些「专家」,觉得他看起来哪里有问题?有的「专家」看了好久,看不出个所以然,乾脆直接叫他喝符水,还拿香拜他;有的「专家」头头是道、天花乱坠地说了一堆,最後趁简丹出奇不意时,往他脸上泼符水;有的「专家」一见到简丹就说自己知道这是什麽状况,接着去後台拿了根木棍,在简丹头上挥舞,ga0得简丹整个人身心受创。
「神棍,好多神棍。」简丹手一挥,在头上画了个宇宙:「满满的神棍,眼花撩乱。」
我看见他脸颊有一块黑黑的东西,伸手一捏,发现是烧剩的符咒,一定是在泼符水时黏上去的:「简丹,有一部分的我很想安慰你,不过绝大部分的我,很想大笑。」说完,我再也憋不住笑意,大声笑了出来,手还不断拍打沙发。
简丹睨了我一眼,他打开背包,从里面倒出一堆奇形怪状的东西,有八卦镜、有小葫芦、有短剑,还有一叠符纸:「避邪用。」他ch0u出其中一张符纸,沾口水後,直接黏在我额头上。
「g嘛啦!」我义愤填膺。
「师父说看到脏东西,黏上去就对了。」简丹翘起一只脚,笑了笑。
「靠,我又不是殭屍!你也不是林正英!林正英才没这麽蠢!」我把符扯下来撕一撕,往他那里扔。
这麽一捣乱的结果就是,简丹必须趁爸妈从二楼下来前,自己拿扫把清理现场。而我躺在沙发上看他忙进忙出,嘴里边哼歌。
「r0u球,除了躺在那里碍眼,你到底有什麽贡献?」简丹好不容易收拾完,举着扫把戳我腰间r0u。
「我是你人生最美丽的一道风景,这就是我的贡献。」我边躲边大笑。
晚上换回身t後,简丹累得在客厅沙发上睡着了。
早已习惯在医院沙发上缩着身子过夜的我,身t有些不适应,在自己房间翻来覆去,夜不能寐。低头看了眼手表,还有不到几小时,我又要变回脚残简丹了。这种状况其实有点耍人,因为变回自己的那几个小时里,有大部分时间都是半夜。半夜能拿来做什麽?夜游?
明天一早,简丹就要代替我去学校上课了,总觉得会发生不少可怕的事。
跳下床,我冲去书桌,随手抓了张纸,振笔疾书。必须要在换身t前交代清楚。第一堂课教室在哪里?身为球队经理要g嘛?机车钥匙放哪里……怕简丹一下子不知道要做什麽,我把所有该做的事都写上去,还顺便交代周遭朋友状况,以免简丹不认识人家,对我朋友口气差、眼神恶,结果让我陷入「一换回身t立刻没朋友」窘境。
想到这里,我一阵恶寒,又加速写字的动作。写完後,把纸条放书桌上,我起身,朝简丹的房间走去。
简丹的房间就像普通男生的房间一样,不至於乱,却又不如男神的房间整齐,b较中规中矩的评价,应该是「乱中有序」吧!
我跨过地上的篮球,笔直走向简丹的床头柜,因为妈上次说他把纸鹤藏在这里。
柜子打开後,我看见一本又一本老旧的相册,里面都是简丹和他生母的相片。相簿最底下有一层隔板,稍微用手移开,才看到一个玻璃罐,里面塞满泛h的纸鹤。最上面那只纸鹤被用签字笔写上「100」,外加一句英文「theendoftheworld」,字迹晕开了,好像曾经有yet滴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