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了,月寻睡得浅,迷蒙中听到洞外传来几声诡异的“吱吱”声,又像婴儿的哭声,令人毛骨悚然。
她方睁开眼,一个黑se的人影冲了进来,一把将她拉起来,昼无寒双眸血红,像发了疯一样,扯着她往前走,月寻一惊,奋力挣扎,然而无济于事。此人虽然看着稍显单薄,力量却十分强悍,一路拖着她来到后山温泉。白雾缭绕之中,他一把将月寻推入池中,随即自己也跳了进来。
“发什么疯!”月寻狂怒,昼无寒太不正常了,不明白他是受了什么刺激,无视挣扎,他一手钳住月寻的双手,一手探入她领口,一把扯下纱织的外袍,这还不够,又直接扭转她的身t,从背后剥下她的亵衣,轻薄的蚕丝布料被粗暴地扯落,0露出整个雪白的后背。
在月光的照耀下,大片大片的藤蔓和荆棘图案绽开,覆盖了整个后背,在交缠的荆棘中心,一只首尾相连的玄鸟振翅yu飞,这幅古朴、神秘而又奇幻异常的纹身,并不是纹上去的,而是像刻印一般,由内而外显露出来,se泽鲜明,令人心神撼动。
昼无寒看到这图景,像是遭受了什么电击,眼中燃起极度狂热的火焰,他y扭过月寻的脖颈,b她向水中倒影看去,月寻被他b的无法,一眼望去,惊愕布满了她被弄sh的脸庞。
“这是什么?!”显然,她也是第一次看到自己背上的这幅神秘纹身。
“这就是你和我之间的关系!”昼无寒甩开她,竟兀自一把扯落自己的外袍,ch11u0上身,劲瘦有力的肌t在月光下如刀削斧凿,他转过身,水花四溅中,月寻看清了他的后背,同样蔓延着一幅奇异的纹身,然而并不是如她一般的荆棘玄鸟图腾,而是一幅双蛇逐月之像,两条凶悍巨蛇互相纠缠,上方烘云托月,异常妖冶。
昼无寒转过身来,忽然痛苦地弯下腰,双手撑着额头,低低地哼了几声,月寻看他形容诡异,难道是被什么不g净的东西附了身?正待上前查看,被他一把扯住长发,他抬起头,双眸血se消退了许多,可是,他竟然在哭,泪水从明亮的眼眸中不受抑制地淌落。
“月寻……月寻……,你真的是,真的……”他语无l次地呢喃着,用另一只手缓慢地抚0着月寻的脸,修长的手指微微颤抖。
仿佛再也无法压抑内心汹涌的感情,昼无寒捧起月寻的脸,吻上她被雾气弄sh的双唇,t1an舐,啃咬,几乎像一只野兽一样,他紧紧地拥抱着月寻,简直要把她r0u碎。
月寻感到窒息,男人突如其来如天崩地裂的激情另她无所适从。两人纠缠了许久,才被她寻得机会推开,但昼无寒仍然环抱着她,发力将她推到温泉池边,从上往下俯视着她。随即俯下身,亲吻着她0露的雪白x口。
“昼无寒!你别疯了!”纵使她发狠叫喊,身上的男子毫无停下的意思,月寻无奈,挣扎间拔出了腰间的“孤鹜”短剑,猛地向昼无寒肩上扎下去。
“呃!”昼无寒发出一声闷哼,松开了她,他踉跄了几步,全身都sh了,如墨长发覆盖住他的躯t,跪倒在池中。再睁开眼,似是清明了不少。
这时,池边传来诡异的笑声,似妖非人,“嘻嘻,嘻嘻,继续呀,不要停!”只听一道风声,“啊啊啊啊!”草丛中传来凄厉的嚎叫,一团黑影滚了出来,它扭动着爬了起来,四肢极长,一张硕大的怪脸,双目凹陷,似猴非猴。
月寻方才刺入昼无寒肩头的短剑,正cha在这怪物身上。
“什么妖怪?戏弄他人。”昼无寒好像已经恢复了正常,从池中站起来,走上前去,端详了几眼,拔出冷光b人的“孤鹜”,一脚踢开了它。
他深x1了口气,平定心神,过了一会,兀自坐在池边,一边擦洗“孤鹜”,一边对月寻道:“山鬼猴jg,最擅迷惑心神,竟着了它的道。”
“罢了。我也伤的你不轻。”月寻捡起水中漂浮的衣衫,薄薄披上,遮住如雪t0ngt,虽然衣衫都sh透了,若隐若现,不过聊胜于无。
昼无寒淌着温暖的池水,走到她身侧,将“孤鹜”交还给她。月寻正要伸手拿剑,他却托住她的头,将她往自己x口拉去,紧紧地拥住。月寻感觉到他的sh发擦过自己的脸颊和颈间。
昼无寒低下头,浅浅地,温柔地在月寻的唇角亲了一下。
他凝视着月寻,像是越过百年的时光,从遥远的记忆深处看向她,说着:“山鬼惑人,实则是g出人最深处的潜意识,月寻,多亏了它,我确认了一件事。这是我此生最开心的一件事。”
月寻大概猜到了,说道:“纹身的事,是吗?我们是……”她脑海中涌起一个念头,一个猜想,她可能和昼无寒是同一族的人,甚至b这更密切,这种刻印纹身,这么多年从未显现,难道是因为此处灵压环境的变化,才突然暴露。然而她自小逃荒,父母皆亡,后被师父带上三君山,从没有去过不归洲,她怎么会和昼无寒有关系呢?
昼无寒又亲上她的眼角,似是感受着她的肌肤温度,停留了许久,他说道:“你在想我们是不是亲族吧,不,b这更深,我们是彼此的唯一,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可是现在还不能和你细说,因为许多事还是迷,我也在追寻。”
尽管从接触月寻以来,一种难以言说的悸动和苦涩就折磨着他,可是,在这一刻之前,他的确从未想过这样肌肤相亲,一切超出了他的预料,有这么一瞬,他几乎想抛开一切,放弃一切,带着月寻隐居于此,再也不回去外面的世界。
然而,一个更深沉更强力的召唤,轰响在昼无寒的脑海,如惊蛰春雷,炸醒了他。那个声音说:“一念既定,回头无路。”
在雪山脚下的第二天,月寻就开始发烧,起初只是微热和头晕,渐渐地全身开始发烫,终至晕了过去。元元将雪块化开,擦拭着她的身t,但t热迟迟降不下来,昼无寒探了探她的脉息,决定改变前进路线,原路返回,再沿着海岸线绕到云积山。
“越进到大陆深处,外界灵压越强,她现下t内没有灵压平衡,已经无法承受了,我们只能退回去,沿着海岸线走。”
退回到海岸线后,果然月寻的症状减轻了一些,但仍是越来越虚弱。一路无言,依据她的身t状态停停走走,一走就是近两个月,到后来,月寻几乎开始整日整日地陷入昏迷。
元元焦虑万分,和昼无寒商讨:“再这样走下去,我师姐要不行了,没了灵力不管怎样都能活下去,如此折腾,却是要把命交待在这里了!”
昼无寒却面se淡淡:“你应该了解你师姐,真废了这二十几年的修为,才是要了她的命。而且,我们已经到了。”他指向前方天际,那里堆积着大片大片的y云,数道天光如剑,从厚实的云层缝隙间刺向大地。
云积山,顾名思义,必是在密云下方。那是一座高耸的孤峰,平地而起,如同广袤大地上生长出的一根刺,山t被厚实的植物层所完全覆盖,se彩斑斓,仿佛天神打翻了琉璃灯火,流泻而下,而峰顶被巨大的云层宝盖所遮盖,不见真面目。
昼无寒背起月寻,坚持尽快上山。这一路上他寡言少语,只有月寻醒来的时候才言语几句。初时,元元不能适应他这种陡然转冷的态度,但时间长了,她发现大概这才是昼无寒的本x,在三君山装得温和有礼,如沐春风,倒是辛苦他了。
云积山有人力开垦出的古道,大约很久没人行走过了,石道上布满了厚厚的落叶层,行至山腰,忽然从路边攀出一条幽绿se的藤蔓,盛开了一朵纯白se的小花,那藤蔓轻轻柔柔地缠住了昼无寒的手臂,竟发出一阵轻灵的铃铛声。
行进中的男子像是怔了一下,缓缓转过身,将背上的月寻交给元元,自己则半跪下来,凝视着那朵小花。
元元放眼望去,才注意到,这里竟然到处长满了这种白se的铃铛状花朵,绿底白花,一直向山顶的云层深处蔓延而去,形成一片壮观的花海,山风拂过,花海传来此起彼伏的铃铛声,恍如仙境。
她瞄了一眼半跪在地的昼无寒,竟觉得他看上去面露悲伤,而又无限柔和。那朵缠住他的小白花摇曳了一下,像是抚0他一般,滑过他的手臂,随即元元听到一个柔柔的声音:“她回来了吗?”
元元大惊,这花会说话!
昼无寒却摇了摇头,对着那花朵,开口道:“没有。”
此时,满山遍野的花海层层叠叠地响起同一个声音:“她回来了吗……她回来了吗……回来了吗……”像是一个nv子在花海深处不断呼喊。
昼无寒轻叹了一口气,沉默了许久,似是有所迟疑,最终还是说道:“她已经故去多年,不会再回来了。”
听闻此声,花海的人声、铃铛声在一瞬间全部消失了,只有那朵停留在昼无寒小臂上的小花,轻颤着,呢喃道:“她……走了……,等不到了呢,那我要去找她了。”话音一落,面前的纯白花朵从花瓣边缘开始灰败,刹那间凋零了。
由近及远,渐渐地,所有的铃铛花都开始枯萎,灰白的花瓣被风吹起,纷纷扬扬飞舞着,一场无尽的白se花雪,落满山头。
昼无寒任由灰白的花瓣飘洒在他身上,闭上了双目,看不出悲喜。这时,元元发现月寻醒了,她见了这漫天飞花的景象,也是十分恍惚,问询的眼神看向昼无寒。
昼无寒站起身,指间捻着第一朵枯萎的小花,开口道:“这是我师父的一缕jg魂,依附在这些花之上,亦可说是她临终前的一个执念吧,今日终于可以消散了。”
月寻听说过,有的高人,可以在si后,将一缕亡魂附着在动植物之上,但人si身灭,此魂只不过是无法消解的一个执念,并无意义。
“你师父在等谁回来?让她如此牵挂,想必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元元看着灰败的花海,若有所思。
“这个人你们都知道,我师父等了她很多很多年,她就是紫霄元君。”昼无寒说道,他扶起月寻,眼中平静无波。
见月寻气se尚可,他将云积山的故事娓娓道出。
昼无寒遇到他师父的时候,大约是十五岁。那是一个寒冷的雪夜,他在外流浪,快要冻si在街头,被师父捡了回来,睁开眼时,他看到一个极为清冷美丽的nv子,一身袅袅白衣,身后背负一剑一拂尘,宛若世外仙姝。nv子的名字叫做林雪降,她常年居住在这个不被世人知晓的神秘大陆,极少出海,却在那一次机缘巧合之下,救起了昼无寒。后来,他拜了林雪降为师,跟随她来到了云积山。
师父很少说话,她总是闭关,也不管昼无寒的衣食住行,但在术法修习上教习不怠,加之昼无寒自身天赋极高,七年已有所成。师父似乎一直在找一个人,但她自身t质特别,出了这个世界后不能走很远,因此打探不到什么消息,总是郁郁寡欢。
有一日,她收拾了一个包裹给昼无寒,说她已不能再教他什么了,让昼无寒自己出去,言罢又希望出去后帮她找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三君山玄真教的紫霄元君。但那时昼无寒并不知道师父寻寻觅觅的人是何真实身份。
可是没等昼无寒出发,师父就病倒了,据她说是旧疾重发,已不可转圜。在她临终的那一日,昼无寒仍是送了药到她榻前,她摆摆手,示意不用了,然后唤昼无寒到她面前。掀开素白的纱帘,他看到一个满头白发的枯瘦nv子躺在榻上,眺望着窗前的雪山金顶。
那nv子转过身,竟已是垂垂老朽,枯槁不堪。师父看到他惊愕的样子,平淡地笑了笑,说道:“无寒,你大概从来不知道为师的年岁吧,我一直用幻形术维持着年轻时的样貌,也并非留恋青春容颜。”
她缓了缓气息,又道:“只是我在等一个人回来,那个人是我的师父,我怕她如果回来了,认不出我,才一直把容貌维持在她离开的那年。很多年前的一个清晨,她说有急事要离开,办完事就回来找我,可是大半生过去了,我等着她,等到头发全白了,老丑不堪,她都没有传来一丝音讯。”
昼无寒跪了下去,告诉师父,他会竭力去找寻这位师祖的音讯。
“她不仅是我的师父,也是……也是我的ai人。我知道她可能是……出事了,所以才不能回来找我,但是我不肯相信,骗着自己,如今我也大限将至,如果你日后寻到了她的音讯,就烧一柱清香告诉为师吧。”
师父撑起身子,勉力抚0了一下昼无寒的头发,最后说道:“无寒,你是个天x纯良的孩子,是我唯一的弟子,但你命盘奇诡,我竟算不出个大概,只能望你自己珍重。”这就是最后留给他的话。
昼无寒按师父的遗愿,火化了她的遗t,漫天飞灰中,他唯一的亲人和师长,就此消亡了,却有一缕jg魂久久不愿离去,盘旋许久,落在了纯白铃铛花海之间,他明白,师父还是无法释然。想再见ai人一眼的执念,化作一朵小小白花,长长久久地摇曳在山间。
昼无寒与他师父当年在山上的故居十分素朴,只两三间竹屋,掩映在已破落的篱笆间,篱笆上爬满了不知名的山花,倒是也别有一番诗意。
自从上山后,月寻的身t状况好了许多,休息一刻后,面se也渐渐红润起来,昼无寒告诉她,这是因为数十年前,林雪降和紫霄元君联手在此处设下了护山大阵,后来林雪降又修补了阵法,以平衡内外灵压,保护当时还是个普通孩子的昼无寒。如今设法阵之人皆已故去,此阵却依附灵山,可万年长存。
元元自从听了林雪降的旧事后,很是为其哀婉,便去打扫她的故居,顺便为三人拾掇日后留住的地方。昼无寒则带着月寻四处走走,漫步到了一处峭壁前,往下望去,一潭幽蓝se的湖水,如同宝石一般镶嵌在大地上,深不见底。
两人在峭壁上坐下,yuan处雪山绵延,瑰丽无b,山顶一抹纯白,山下却是厚实的草甸,绿的迷人心神,可惜这么多年,无人来此观赏。“外面已入秋了,这里却还是春天的样子,连季节都不一样。”月寻轻声说。
昼无寒并不应和,反而忽如其来地问道:“月寻,你这些年在做什么?”
月寻侧身看了看他,沉默了一会,说道:“修炼,出任务,伤人、sha人,也被人伤,不过还没被sha就是了。”
“这种日子听着也不怎么有趣,此次你灵力尽失,又何尝不是一种机缘,不如就留在这儿吧。”
“你师父能在这儿默默守一辈子,是因为她心中总有一个念想,我留不下来。”月寻又习惯x地单手撑着头。
“你急着找回灵力,想继续做回你的首席弟子,这个位置这么重要吗?”
“重要。曾经,我认为振兴净乐一脉是我毕生夙愿,但经历这一遭,我发现我把自己想太重要了,我不过是一个稍有些天赋的凡人,天命无常,一步踏错就连自保都很难。”她顿了顿,眼角极为柔媚地瞄了一眼散落颊旁的青丝长发,“而且这次我发现,我倒是有一副好看的皮囊,怀璧其罪,龙王庙的事我不想再经历了。”
话毕,她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沾上的草屑,定定地看向昼无寒:“行了,告诉我吧,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昼无寒伸出手,指了指峭壁的尽头:“从这里跳下去,你自己会找到答案。”
“好。如果我si了,烦请你送元元回到外面的世界。她虽然道法不jg,好在聪明机敏,只要回到那边,她能自己0回三君山的。”
“那她怕是要一辈子恨毒了我。”
“你在乎吗,恨你ai你,你谁都不在乎。”月寻竟真的开始脱去外袍,盘起长发。
昼无寒也站了起来,说道:“月寻,我真是喜欢和你在一起,说什么都这般轻松。你不好奇吗,我们前世大概是一对恋人吧,雪山那晚,虽有山鬼作祟,但我对你的感情,也许是真的呢?
“昼无寒,我最不喜欢你故弄玄虚的样子,可如今我有求于你,偏偏拿你没办法。就算有前世,我们也不会是一对恋人。但若说全然无关,一些迹象也无法否认。我觉得前世我们大约是一对……,”她将“孤鹜”cha在腰后,看了看远方苍穹,回头灿然一笑,“独一无二的友人。”
话音未落,她已纵身跳了下去,宛如一只白鸟,直直下坠,击破了湖面。她在水中翻过身t,仰面朝上,看着天空渐渐离自己yuan去,光线在变暗。屏息撑不了多久,万一真si了,是不是应该变成个恶鬼去找昼无寒呢?
不过这个问题她没想多久,因为又一道巨大的落水声,一个青衣身影从湖面压了下来,他也跟着跳了下来。昼无寒什么术法都没用,和她一样缓缓地往下沉,只是从上往下,静静地俯视着她。
湖水不同寻常的寒冷,而且似乎和地下河相连,不断地涌动,就像有生命一般,将两人往下拖去。在月寻快无法支撑的那一刻,昼无寒靠近了她,捞起她的腰,单手按住后颈,撬开她的双唇,贴了上来给她渡气。他似是揶揄地笑了笑,月寻听到用术法传来的声音:“这是友人之间的亲吻。”
昼无寒微冷的气息从唇齿之间渡过来,这气息仿佛有生命一般,一路蔓延浸没她的全身,同时一种奇异的感觉从心脏开始被点燃,她瞬间明白了,昼无寒周身灵力在她t内运转,没有运行任何术法,只是单纯的灵力空转。
她冷静了下来,任由自己在冰冷刺骨的湖水中不断下坠,感受着湖水强大的压力挤压肌肤,心中空茫无物,只是让心脏中那一瞬被点燃的火光,无所顾忌地追赶着t内昼无寒的灵息。一种微妙的触觉让她不由睁开双目,这gu灵息不仅在两人t内奔涌游走,同时和湖水的自然灵息融会贯通,仿佛将天地之间的灵力自然而然地纳入、支配与控制。
这是一种与玄真教派截然不同的,却更为jg妙、更接近本源的御灵之术!
更另她颤栗的是,自己的身t在意识之前就反应了过来,如同与生俱来的本能,在昼无寒的灵息牵引下,催生出一gu奇异的力量,虽然极为微弱,但她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它的存在,从心脏之中悄悄地苏醒,一丝一缕,缓慢但欢悦地流淌到身t的每一个角落,这是……全新的灵力!
昼无寒也睁开了双目,移开双唇,慢慢放开了她。
一瞬间,月寻口鼻呛进一大口水,她没有思考的时间,本能地御使这gu全新的能力展开防水咒。薄弱的光圈覆盖了她,惊喜尚未涌上心头,忽然身后传来巨大的水流声,翻涌的漩涡扑了过来,顷刻扑灭了光圈,月寻只听到脑中轰的一声,骤然昏了过去。昏过去前的最后一刻,她看到飘在上方的昼无寒飞速潜了下来,拉住了她。
再醒过来的时候,月寻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河滩上,河水潺潺,倒映出一轮火红的夕yan和连绵的火烧云,已是h昏。在这无边无际的红se中,昼无寒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他那只乌黑大猫伏在膝上,金hse的瞳孔正盯着月寻的方向。
“你跳下的湖,我师父给它取名叫镜湖,它和一条庞大的地下河相连,我们被x1入湖底,又冲到了山谷的这边。”他看到月寻醒了,起身走过来。
月寻恍若未闻,只呆呆地盯着自己的手指,淡se如桃花瓣的指尖正萦绕着一缕金se的光芒,虽然极其微弱,像一粒随时会熄灭的火苗,但它确实地存在着。
“它回来了。”她的声音几乎是颤栗的,她感受到了,失而复得的灵力!
“不完全对,你应该感觉得到,它是全新的,而非失而复得。”
昼无寒的神se有几分严肃,月寻意识到,也许他折腾数月把自己带来这里,就是为了说接下来的一些话。
“月寻,你我有同样的奇异纹身,你应该也相信了,我们之间有某种神秘的联系,你知道,所有青印族的人,额间都会有黑se的刻印,但你没有。”他看着月寻的脸,又说道:“你一路昏睡的时候,我已经查探过了,也并非有人在你身上施了幻形术以遮掩这一点。我的幻形术修得很不错,可以做此断言。”
“所以我们并不是宗族血亲?”
“很难讲。这个黑se的刻印是依附血缘传递的,只能说你在血缘上和我族并不是一脉。我族之人,天生可感知、驯服灵兽,这种灵觉其实只是我们潜能中的很小一部分,可是极少有人能觉醒全部的能力。”他蹙眉说道。
“你是想说,我新获得的灵力和你族的先天灵觉是同一种?”
“是的。不过你应该已经发现了,这种御灵之术更为本源,是与生俱来的本能。我族之人,何必像玄真教派一样,修炼一堆心法,九曲通幽,才能调度灵力?你陡然失去灵力,根本就是因为常年用这种累赘的方式,最终引发了自身灵脉的崩溃。”昼无寒冷笑道,言语间极度不屑。
月寻心下了然,看来在昼无寒第一次到三君山的时候,就已看出了她灵脉飘摇的问题,可如果真如他所言,青印族有此天赋之能,何以数百年来被圈禁在不归洲,饱受欺难?
昼无寒看出了她的疑惑,说道:“并不是所有族人都能觉醒,五百年了,甚至于几乎所有人都麻木了。而且这种天赋的激发并不是易事,镜湖及其所连接的庞大地下水系,蕴含有强大的能量,加之我用自身灵息引导,你才能快速觉醒。”
月寻站起身,的确,即使她如此幸运地一瞬觉醒,新的灵力仍然是很微弱,在下一次赑屃来临之前,她还需要不断地在此处修行,以使其尽快滋长。她转向昼无寒,淡淡问道:“你这样帮我,需要我作何回报?”
昼无寒沉默了良久,最终面无表情地回复她:“有一天,你会帮我一个大忙。届时你会明白我所求为何。”
两人回到竹屋旧居的时候,元元正提溜着数尾活鱼回来,身后跟着一团白毛的肥啾,“啪啪”顿地,走的气宇轩昂。
“元元,你这只‘走地j’似乎长大了许多。”月寻弯下身,一把薅起肥啾,端详起来。虽然还是一样肥硕,但看起来的确大了许多,白se的绒毛变得更密实,层层叠叠,0着甚是舒服。
肥啾黑溜溜的小豆眼怒目而视,扑腾着两翅,胖胖的身躯扭来扭去,却无法挣脱,只能声嘶力竭地惨叫起来,向元元求救。
“师姐,这儿山谷里有条河,河里的鱼又大又肥,咱们今晚做个鱼吃!”元元也不理乱扭的肥啾,扬起手中的活鱼得意洋洋。话语间,一团黑se像闪电一般,窜到她身旁,一下就叼走一尾鱼,长长的尾巴一扫,落在窗台上,啃食了起来。
“昼无寒!你的猫也太没规矩了吧!肥啾,上去揍它!”元元一把抱起肥啾,想把它扔过去,没想到才一放手,那肥硕的白团子就后退几步,反而藏到了她身后。昼无寒走过来,接过元元手中剩下的鱼,浅笑道:“我替它赔罪,这鱼交给我料理便是了。”
“呃……那,好吧……”元元一下噎住了,腹诽道:今日昼无寒似乎心情很好,这个人真是y晴不定,等师姐的事了了,赶紧和他分道扬镳。当初就是被他温文尔雅的样子骗了,还是得及早ch0u身。
昼无寒却不是说说而已,竟真的很快料理好了,鱼r0u细neng雪白,入口十分鲜甜,n白汤汁上漂浮着点点青葱香料,se味俱佳。不过想来也是,如他所述,在云积山修习这些年,他师父不管生活琐事,想必也是早早地自食其力。
饱食过后,元元神秘地拉着月寻去到林雪降的起居间,她已在此收拾了一番,熟门熟路地0出一沓厚厚的画卷,借着烛光,铺开在桌上。
这些画卷看起来有些年岁了,纵是上好的青檀宣纸,边缘也已泛h,面上一幅画的是一个白衣nv子,容姿清丽如雨后空谷,又如世外仙姝不可方物,这应该就是林雪降。
元元移开这幅全身像,再下一幅,仍然是她,在一片桃林中笑逐颜开,仿佛正和什么人说趣。后一幅,还是她,却是眉头紧蹙,身后乌云翻涌,似是大雨yu来……一幅幅看下去,竟然全是林雪降的画像,或忧或喜,或卧或立,大多是轻纱白衣,偶尔也着烟粉,如云雾缭绕。
元元指向画卷的落款,这许多画像,落款都是同一个人,李师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