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言曹c得一奇人,唤为郭嘉。此人神机妙算,秋毫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本是一介布衣,受尽颠沛流离之苦,却不甘平凡。人定胜天,这个道理他深信不疑。
他凭借一本千字劝谏表得到袁绍的重用,所谓周公吐哺,天下归心。他辗转一年又被收入曹c帐下。
天子不仁,不保四海。诸侯不仁,不保社稷。
仁君,贤臣,jg兵。东汉末年三分天下,魏国可谓占尽优势。但他深谙生于忧患si于安乐的道理,多年来没有一刻掉以轻心。
曹c笑他为国事c碎了心,也曾商议娶妻之事,都被他笑着带过。
并非没有意愿,只是宁缺毋n。那些或极尽谄媚或故作清高的nv子自然入不了眼。
曾经他什么都没有,便什么都不在乎。如今受人赏识有权有势,便事事讲究,只求最好。
而且他总有种感觉,像是心被挖掉一块,再多h金白银也未曾填满过。
官场的尔虞我诈让他为自己铸就了一张华丽面具,日日以笑示人,让人看不出他心里所想。
那年秋城内闹蝗灾,收成不好,他跟随曹c安抚流民。却在一群面h肌瘦的百姓中看到一抹亮se。
倒不是富贵人家千金那般娇柔可人,雪肤花貌。只是那双眼睛生得格外好看,似有朗朗夏夜中的繁星,就那样一眨一眨地盯着他的马车。
那人不过十岁出头,虽瘦弱,褴褛的衣衫无法遮挡的肌肤却并不蜡h,一张小脸甚至白里透红,好不招人喜ai。
心底似有什么东西悄然裂开,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油然而生。那一刻他甚至觉得自己活着的意义就是寻找她。
鬼使神差地,他让人停下马车,想有过这段拥挤的脏乱的流民路。
衣角忽然被拉住,低头便撞见那双好看的眼。
“凝儿能跟你走吗。”她说,眼里是怯意和希冀。
再一次鬼使神差地,他答应了。
也就是多双筷子的事情,就当是行善了。他一向善于观察,却不愿多花时间在这些事上琢磨。
她似乎对兵法格外感兴趣,于是他让人为她购置了半个书房的兵书。她的一双柔夷生得倒是好看,白皙修长,想来弹琴也是赏心悦目的,于是他请了琴师教她奏曲。
他依旧早出晚归,有时挑灯分析局势睡觉甚至来不及换衣。自然也忽视了那个出落得愈发动人的nv子。只觉得在废寝忘食时能有人送来一碗汤水;在焦虑烦躁时能有人奏曲解闷;这种感觉似乎也不错。嗯,他不介意一直这样下去。
但他忽视并不代表外人的眼睛都是瞎的。
曹c身边的大谋士收养了一个义nv,出落得清新脱俗,花容月貌。这件事不知不觉间就传开了。
来求亲的人踏破了门槛,其中不乏名门望族,皇亲国戚。可他只觉得烦躁。
明明还未及笄,求亲未免太早了些。
于是全数拒绝。
一年后,鹿凝及笄。郭嘉的府邸再一次热闹拥挤起来,其中有不少公子甚至还是一年前求亲的人。
明明才刚及笄,哪有nv子这么早出嫁的,这像什么话。
于是再一次拒绝了所有请帖。
可他似乎忘了,寻常nv子及笄之年父母便会着手为其挑选夫婿。
当一些公子第三次上门时,他知道再拒绝便说不过去了。正巧自己缜密的计划中需要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于是g脆不再纠结,直接把她送到吴国去。
吴国不过是依附魏国的一个小国罢了,江南春也是出了名的艺伎馆,与寻常青楼完全不同,而且他也可以暗中安cha人手保护。这么一想他放下心来。
名扬四海的鬼才在这些事上出奇的愚钝,甚至不会思考自己为什么会拒绝一门可以给自己带来不少利益的亲事,也不会想到自己如此维护她的安全是出于什么目的。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派去的人手正通知他鹿凝和江东周瑜有着不正常的暧昧。
jg致的面具头一次出现了裂纹,那日他不顾可能会被认出的危险亲自驾马踏入吴国地界,却在进门前的那一刻驻足,望着牌匾上江南春三个字竟觉得讽刺,他又有什么资格呢,是他把她送来的。
他早该知道,当初收养她绝不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善心,他从不是什么圣人;他早该知道,一次又一次没有过问她的意愿就拒绝亲事也只是出于自己的私心。
告诉自己放下吧,可不多日,得知那周瑜十里红妆迎娶江南春艺伎鹿凝的消息时,他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恼怒,嫉妒,后悔的情绪一拥而上,让他拿着局势图的手都微微颤抖。
这一切的负面情绪在看到大红灯笼大红纱帐大红喜服时彻底爆发。苦心经营出的面具裂成几片,掉在地上破碎不堪。
然而罪魁祸首却满嘴的谎言,让他恨不得立刻毁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