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勇皱眉大吼大叫:「要走就走,把小表妹留下。」
齐衡冷笑:「你们多虑了,我并非徵求你们的同意,而是已经做了决定。」
齐老爷和齐勇发愣,数名小厮抬着数箱成叠帐本和重要契书放在大厅中。
齐衡神情淡然:「一分为二,所有店舖商家全留给齐府,我和娘亲只分现银。」
齐老爷神se激动,因为他知道这些帐本代表的价值,很是心动。
齐勇则不懂大哥对小表妹的包容,只要想起小表妹被人给玩弄彻底,还可能c伤身子难有子嗣,最离谱的是连自己的父兄,下人小厮和马夫,数不清有多少男人糟踏过的身子,如何能娶为正妻?
大哥竟然宁愿分产断绝关系,也要娶小表妹?
甚至不娶妾不在乎子嗣不怕绝户?
而母亲竟然也不拦阻,甚至决定和离丢下父亲和他?
这俩个人都是疯子!
苏宓平静地站在厅外许久,厅内的吵闹没有影响她脸上的笑容,只凝望着厅里挺拔的身影,那总为她扛住一切的男子,眼里有了水光。
明日就要启程离开,贞娘和苏宓忙碌却愉快地打理着行李。
没想来人通报,竟是齐夫人到了?
贞娘觉不对劲,齐夫人要同他们一起离开,说好明日会合,此时为何突然来了庄园?
正因齐夫人名下布庄走水,派人前来求援,齐卫这才出了门,可他前脚刚出门,齐夫人後脚就到?
贞娘心疑不解,加派人手带着苏宓前去迎接,没想才见了面,齐夫人竟揣住苏宓,而贞娘也立刻被人拑制住,双方人手见状打了起来!
贞娘心知不妙急吼:「齐夫人你这是做什麽?」
齐夫人冷笑:「齐府散了,我能放过她吗?」
齐衡对庄园的护院下过禁令,齐勇和齐老爷不得入园,必要时动手,可偏漏了齐夫人......
齐夫人有备而来,带了不少人手和护院纠缠,可谁也不敢伤到齐夫人,慌乱中贞娘挣脱奋力与齐夫人拉扯,想阻止苏宓被带走,急乱中被打伤,最後眼睁睁看着苏宓被带上马车,扬长而去。
贞娘急坏了,派人快马急去通知齐衡。
齐夫人顺利掳人,很是松了口气,若不是怕大儿子真娶了苏宓,她不会答应小儿子的请求掳人,但她没说自己另有打算,根本不会将人带给齐勇。
此时苏宓跪着哭求,她没半点心软,只是冷眼以对,那日她是故意配合齐衡,为的就是不让齐衡有所防备。
长得太美就是祸害,她无法见苏宓败坏齐府,毁了自己的孩子,一切都安排好了,出城便有人接应,将苏宓送至远方,谁也找不到救不得。
终於出了城,马车暂停在城外河边上等待接头人。
苏宓仅是低头哭泣,并未吵闹,齐夫人冷眼相视:「别怪姨母心狠,我如何都不能让你害了他们。」
外边传来喧嚷吵闹声,齐夫人皱眉掀帘,只见外面竟然打了起来,一眼瞧见奔近的齐勇,她愤怒激动拉着苏宓走下马车。
齐勇气愤吼叫:「母亲果然骗人,想把小表妹送去哪?」
两派人马厮打混乱,齐夫人火气更大:「想抢人,不如杀了我再说。」
齐勇气愤怒吼:「若不是父亲提醒,还想不到母亲竟然骗人,背着我要把小表妹送走!」
齐夫人心冷至极:「我无法见到自己俩个儿子抢nv人厮杀,除非我si!」
双方打得不可开交,齐夫人和齐勇僵持着,却意外被另一派人马包围住。
齐夫人恨声道:「懂了吗?你父亲是好心吗?蠢蛋!」
齐勇惊愕见着後至的齐老爷,恶声恶气阻挡:「你竟然也想抢小表妹?」
「蠢蛋别闹内哄,先抢到人我们再谈,等齐衡到就来不及了。」
齐老爷急了,产业已经到手了,再抢到小美人才真正是人财两得!
齐夫人气得咬牙切齿,紧紧抓着苏宓不放:「都别作梦,我si都不会交人。」
乘着俩人拉扯,她狠拉住苏宓退往河边,见自己的夫君和儿子疯狂至此,望着湍急的河水,心生恨意万念俱灰,与其见这等荒谬抢夺闹剧,不如玉石俱焚......
si都不会交人?齐勇和齐老爷见齐夫人眼神太疯狂,惊觉不对......
俩人站在河边上,齐老爷和齐勇吓得魂不附t,急冲上前就想拉住人,不料俩人相互推挤腿脚相绊,齐老爷重心不稳,肥胖身躯歪斜撞向齐夫人!
齐夫人脚步踉跄整个身子半倾,几乎要摔落入河中......
是苏宓伸手撑住了齐夫人,用自己身子顶住了她後倾身躯,齐夫人才没直接翻落河中,偏偏後面的齐勇也被绊倒往前推撞!
这回苏宓撑不住,紧急推开齐夫人,整个人被撞落河里!
齐衡到时,三人瘫坐在地呆滞望着湍急河水,许多人嚷嚷着救人,可在河中早不见任何身影......
面容沧桑憔悴的男子,独坐在酒馆二楼,望着灯火辉煌街景和往来熙攘的人cha0,自酌自饮。
每逢佳节倍思亲,而他感触更深,多年不知所踪的母兄,关系恶劣b陌生人还不如的父亲,始终放在心里,不知身在何处的小表妹......
那年小表妹墬落水流湍急的河水中,始终都没寻到,连屍首也无,他知道大哥没放弃,沿河搜寻了大半年之久,始终一无所获,後来便带着母亲离去,行踨不明。
最初几年齐府家业隆盛,没了齐衡和齐夫人的管束,他和齐老爷互不g涉,大肆挥霍乐不思蜀,日子过得b从前更自在快活!
兵营也不去了,成日吃喝玩乐混日子,而齐老爷也不遑多让,快速迎娶年经貌美继室,後院小妾无数,俩人绝口不提小表妹,似也真将她遗忘了。
齐府在不擅经商的齐老爷手中,偌大家业短短七、八年间急剧败落,幸靠着几间老店营生,勉强称上富户衣食无缺,只是他和齐老爷多年齐心开枝散叶,妻妾子嗣众多,不仅家宅不宁吵闹不休,屡屡惊动官府落为笑柄,也逐渐入不敷出陷入困境。
如今他觉得这一切像场梦,是报应。
齐老爷豪奢享乐,没几年得了难对人言的花柳病,虽不愁没钱治病,不料治癒後却不举了,遍寻名医无果,最後竟让齐老爷想起了苏宓......
他那些年也过得风生水起,小小年纪挥金如土好不快活,猪朋狗友众多不怕没乐子,娶妻娶妾生子样样办得风光无限。
过了几年好光景後,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便被齐老爷g起当年情慾萌发的美好。
一旦思及让人慾求不得辗转难安,思之若渴渗入骨髓,相思蚀魂入骨......
他沉溺在过往回忆中不可自拔,更加醉生梦si过日子,偏偏齐老爷剑走偏锋,竟四处寻着与苏宓相以的幼nv助兴,期望能重振雄风,在一次私买幼nv中与人起了冲突,生生被打断了双脚,瘫了......
接下来几年,齐府产业交到他手上後,仍然经营不善毫无起se,他感到特别疲累无力,身t和心态都突然苍老了,不仅他,包括身患隐疾又双腿瘫痪的齐老爷,同感无助心焦。
齐府骤减开销,可奢逸多年一朝困顿,後院闹得更凶了。
他和齐老爷对视,难得俱皆无声,彼此眼中的悲意清晰可见,不过十几年,齐府怎就成了如此衰败的局面?
昨日,终於又出事了,齐老爷在吵闹中怒气上头,中风瘫了。
树倒猢狲散,他心知,齐府就要败了......
猛灌了数杯酒,痴望着人群,突然间闪过的一张脸孔,他惊得起身探窗,继而在众人惊呼中,撞得踉跄摔跌,仍起身快步奔出酒楼!
穿越人cha0,他奔得急切喘息不止,不顾周遭人的谩慢和推撞,他双目赤红,紧盯着那相依而行背影......
终於越过人群,发现了伫立河岸旁的人影,他急喘着,x口震荡发疼,整个人抖得不像话。
那高大清朗神采亦亦的男子,x前抱着个小nv娃,手臂环抱着一名t态略丰腴的美人,美人灿笑如花,手拉着个小男孩,四人脸上都洋溢美好幸福的笑容,画面温馨动人。
美人倾城绝se,偎靠俊朗的男人深情相望,美人抬手擦拭可av娃儿沾满糖粒的小脸蛋,对印两张相似的笑颜。
小男孩踢着石子,男子温柔0了0男孩头,男孩抬头笑得淘气顽皮,小nv娃闹着下了地,一旁和小男孩玩着小石子和花灯,男子将美人环抱在怀中,不时低头亲吻美人,两张脸庞相贴笑颜灿烂。
他热泪盈眶,无法前进,不只是害怕破坏美好的气氛,更是被数名大汉给拦住,制止他前进。
清朗男子突然抬头眼神略滞,细眸清冷和他对视,薄唇轻启无声说话,而後转身抱起小nv孩,牵着美人和小男孩,缓缓离去。
相见应不识......
他读懂了男子眼神冷意,和无声的警告,颓然贪看久违侧颜......
当年绝se小美人已然成熟,打扮也是妇人模样,面容仍如少nv般清丽动人,绝美的笑容灿烂恣意,显而易见,是细心呵护下盛放的美丽花朵,美得让人心生幸福之感,自惭形hui不忍扰之。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他自愧难喻,泪流满面双肩巍颤,踉跄退了几步,不能见她,也不该让她见到他的苍凉不堪,能见到她和大哥过得幸福,於愿足矣。
美人忽而转身,桃颜雪肤笑容纯净,一如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