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01云端之上的气息(5)(2/2)

「对於我这堂课,你有甚麽想法?」

凯特司双手手肘抵着桌面撑着下巴,锐利目光盯着巴尔札克,犹如一只锁定目标的猎食者,匿於暗处伺机而动。

目光纵然令人畏惧,但巴尔札克明白凯特司希望他能说出实话,而非那些虚应教授们的官腔回答,否则也不会特地将他带入办公室。

「我觉得有些内容可以更深入延伸。」巴尔札克选择了相对较为暧昧的回答,毕竟他不了解眼前既尊贵又严肃的教授底线在哪,而他内心真正的想法无疑是在质问其教法过於拙劣。

毕竟,教授背後的墙上可正挂着一把看似十分昂贵的猎枪呢!

凯特司皱起眉头,显然不满意巴尔札克的答案。他伸手按下办公桌上双边对称的一个仪器,原本像天平般倾向一边的左侧圆柱铁器下方燃起火焰,随後能从连间两侧的透明管线中,看到透明yet被蒸气挤压而灌入另一头。

「照理说会进入学院的都是顶尖的学生,但那些同学却不是每一位都了解机械运作的原理。」凯特司收回了手,回到了交握的动作。「举个例子来说好了,当初技术考的内容有些甚麽?」

「往复运动的模型。」

教授的眼神鼓励着巴尔札克继续说下去。

「修一辆坏掉的蒸气车,用少有的材料做一个会动的表。」

「那你觉得,这些东西一定要懂机械的原理才能达成吗?」

巴尔札克突然不明白了,呆愣地看着凯特司的脸上露出一抹讥讽地笑容。

「如果你每一天都在重复组装钟表的基础模型,并背好需要的材料,在正式考试的时候便能准确挑出需要的零件,然後按照每天重复练习的那样组装起来,便能轻易取得分数。」

「给分规则并非一时半刻就能改变,这样便造就了许多进入学院的孩子们,仅仅是为了能进入贺普学院的大门,才会去练习机械c作,却并非真正了解机械的运作原理。这也是为甚麽我会从基础开始教的主因。」

凯特司站起身子,从一旁的橱柜中拿出两只陶瓷杯,jg致银丝花纹缠绕在杯身,化成雷诺家族的徽章图样。金属特有的质感不同於原蓝se图腾,随光投s的角度呈现些微不同的se泽,增添了其神秘特质。

「对雷诺家族来说,他们该huax思的的确不是这些机械方面的小事,他们拥有掌管帕特皮诺大陆的重要职责,贺普学院只是让他们权力更正当的一个跳板而已。所以才会有中央机构的诞生,聘雇家族内外的专业人士,在卡凯斯?雷诺博士的带领下,为家族做出贡献。」凯特司将两枚瓷杯放到桌上,并不急着坐下,而是维持手撑着桌面的姿势,俯视巴尔札克。

「但却也越来越多平民效法这个方式,藉由表面的练习挤入贺普学院,所以我不得不因为他们的愚笨,而降低我课程的难度,毕竟什麽都不懂的杂碎可是很容易造成实验t失败的。」

「三年前中央机构那场爆炸,起因便是一位资质平庸的平民误算了增压的数字,害得卡凯斯毕生的心血毁了大半。也就是这件事情让我们意识到,由目前管道招募的人员是多麽危险。」

听着凯特司越来越深入的言论,使巴尔札克不安地搅起指头,神情上虽然十分镇定,但思绪却早已混乱成泥。凯特司这番言论究竟是威胁,还是打定结束谈话後就要将他灭口了呢?

这时桌上仪器中的水充满了右侧铁器,使仪器因重量而完全提起左侧的铁器,随这个动作牵动安置在下方的机关,弹起圆形盖子将火焰盖起。

清脆的金属碰击声彷佛一个开关,凯特司应声半跪在巴尔札克面前,变了se的水回流同时,那张严肃的脸竟浮现出笑容,并激动地握上了他的手。

「巴尔札克,你技术考制作的任何一样东西,都令我印象深刻。与那些模组完全不同,你做的机械是活的,而且经过设计与思考,最令我惊yan的是维修蒸气车的项目,明明只须修复坏掉的汽缸,而你藉由坏掉的部分改变了他的加压模式,这样修复後不只效率更好,也能更有效减少燃料消耗。」

「谢谢教授。」巴尔札克艰难地挤出这句话,视线对上凯特司充满期待的眼神,老实说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只能祈祷自己的笑容并没有看上去很尴尬。

「我从不说客套的,巴尔札克同学,你的确令人充满期待。毕业後,有没有兴趣到中央机构工作?」

巴尔札克犹豫了半刻,没有肯定,只是眨了眨眼,回望着那双因期待而闪烁的双眼。

中央机构。

如果罗伯特也在这里,一定会替他应下,并由衷地替他感到高兴。但此时的巴尔札克却却步了,机会来得太过突然,而他清楚明白自己并未做好准备。

「如果你有意愿,我能先安排你进入实习部门,跟着前辈们先习惯环境。」

巴尔札克咽下因紧张而过份分泌的唾ye,勉强地挤出回应:「请教授容我再考虑。」

「我知道年轻人难免会紧张,可别因此放弃这次机会了,我很看好你。」

凯特司郑重地拍了下巴尔札克的手背,站起理了理衣袍,恢复了以往沉稳严肃的模样,并从办公桌下的ch0u屉内拿出一双纯白手套戴上。随後他转开仪器左侧上方的小孔,浓厚的茶香随蒸气挣扎而出,在蒸气放出的同时擦拭瓷杯,之後拧开下方的水龙头,倒了两杯茶并将一杯递给巴尔札克。

「喝点茶再走吧,这可是jg心栽培过的茶叶。」

「谢谢教授。」

巴尔札克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镇定的把茶喝完,高级烘焙茶叶冲泡的味道在舌尖轻抚而过,然而被繁杂思绪g扰的他如失去了味觉,匆匆将茶咽入喉中,便扯了个藉口离去。

中央机构的实习。

明明是梦寐以求的机会,巴尔札克却完全开心不起来。

「。

在巴尔札克还为未能得知罗伯特动向而烦闷不平的同时,维德尔接过徽章,随意地翻看了表面後,在他们的视线下直接将东西往木桌敲去。

jg准拿捏的力道使徽章仅裂出了几条痕迹,却像蛋壳一样轻易便能剥离,而木桌在撞击之下仍是完好如初。他挑开零件的残骸,推了推眼镜便开始观察。

「你还是一如既往地随兴阿,维德尔。」罗伯特抚着下巴,饶富意味地看着维德尔的举动。

「我知道您已经仿造好了,反正最後都会销毁,这样也省得麻烦。」维德尔说罢,开始专心地研究那片残骸中的零件,最终将注意力放到一块银se的东西上,亦是当初巴尔札克他们俩猜测用为感应的材料。「您是想要询问这个,对吧?」

「我猜这上头可能运用了点炼金术的材料辅助,但我对这方面并不是很熟悉,所以打算去找个故人,能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吗?」

「那个人吗?」维德尔仰头,手扶着下巴思索貌,两颗紫se的大眼眨呀眨,眼瞳中闪烁过一些零碎地亮点,随後又恢复成原先的纯紫se。「他最後出现的地方是东区边界,确切位置我不清楚,暂时无法联系上。」

被放置在一旁的巴尔札克紧盯着维德尔的双眼,从前他就觉得这双眼睛中藏着秘密。就像这一间充满神秘玩物的杂货铺一样,连同维德尔这个人,尽管他身为常客,却仍是无法了解多少,反倒一举一动全被对方看透。

「不过唯一可以确定,那个人在近几日会带着惊喜归来。」

「维德尔,真不考虑分享一下你的技术?」罗伯特喝了一口茶,对於得到这样的答案并没有任何反应,毕竟这是他预料中的结果,此番询问仅仅只是为了确认。

「噢,我亲ai的罗伯特,私家研究可不外传,要是给您知道了,我还如何混口饭吃呢?」维德尔挂回以往笑眯眯地模样,将眼镜摘下并收好。

「我相信伟大的维德尔可不怕没法养活这间小店。」

「我也相信您不缺这项技术呢!」维德尔耸了耸肩,将目光转向巴尔札克,并说道:「康特先生,今天也带些东西回去吧?对您有所期待这话可不假,我还望您能给我些新灵感呢!」

「哎呀,对巴尔札克称呼就这麽敬重,对我可真随意。」

「也要看是谁值得我尊重呢。」语毕,维德尔拿出一只盒子交到巴尔札克手中,并对其提醒道:「这里头是雷诺家族成员极yu脱手的东西,我相信日後对您会有所帮助,暂时还请您别打开。」

随後他又逐一介绍了几项新品,巴尔札克收下了一枚变se龙形状的纯银戒指与一束可收起花瓣的银制花,罗伯特在旁安静地看着他们互动,两人待至茶壶见底後便自觉地离去。

他们各走向停靠在杂货舖外的单人车,在牵车与调整护目镜的期间,巴尔札克先是提问:「罗伯特,你要找的人是谁?」

「记得维新国吗?」

「维新国?」巴尔札克眨了眨眼睛,略带迟疑地反问:「那个链金术的发源国?」

「对,就是他们。」

「但他们不是在好几百年前,就因为叛乱而被」

巴尔札克皱起眉头,在他的印象中,炼金术士们协助当初的雷诺家族创造了帕特皮诺,随後雷诺家族又与地下世界的军事大国签订契约,成为大陆上的三方势力,分别名为技术大家希之国、军事要地日之国与链金术师组成的维新国。

然而维新国并不满於当初的地位,毕竟帕特皮诺大陆是依靠他们的力量维持,理当拥有最高的权力,所以他们发起革命,要推翻希之国与日之国,成为一统大陆的王者。然而相b另外两国来说稀少的人数,很快就被机械与军事力量镇压,雷诺家族也顺理成章成为主宰,将投降者收归管理,反抗者则赶尽杀绝。

随後维新国的遗孤组成立革命军,继承了维新国的读音,vx组织就此诞生,成为了不满雷诺家族统治的其中一支革命军。

「难道你要找的人,在vx组织?」

「恩,东方晓,你应该听过他的名字吧?」

东方晓。全大陆上最优秀的链金术士,同时是雷诺家族号令追杀的通缉人物,却仅有个名字,没有人知其样貌,也无人知其去向。

在巴尔札克仍在讶异的同时,罗伯特将背包挂好并坐上脚踏车,平淡回答了他正yu出口的问句:「我的确认识他。」

「至於怎麽认识的,当你见到他的时候就会明白了。」

「巴尔札克,我数到三,我们就开始,一,二,三!」

巴尔札克按下装置按钮,使线段通上电路,一只瓢虫大小的两脚机械球从木盒爬出,而另侧的萤幕同时亮开,萤幕旁的仪器细微地跳动着,随机械球的动向回传录像。

「怎麽这麽晃?避震装置没有装好?」罗伯特皱起眉头,但手上记录数值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应该是东西太小,装置时没有扣好,所以在运送途中脱落了,可能要再好好想想怎麽调整,不然这只装摄影功能的话作用也不大。」

清晨的源泉公园只有零星几位早起的人儿,或悠闲漫步,或慢跑健身,与几群孩童打闹嘻笑,跟平日午後挤满人的公园相b,正是适合测试闪避数值的恰好时光。

距离开学日又过了几周,课程并未完全布置完毕,且在罗伯特口中的关键人物出现之前,他们再度回到偶尔改制机械并测试的假期模式。

此刻他们正窝在源泉公园角落的草丛里,透过模拟装置测试甲虫机能,以便做更好的修正。

他们专注地盯着机械球在公园里穿梭所拍下的影像,生怕彼此交谈会影响数值一样,巴尔札克手握控制盘,安静看着数值跳动与罗伯特专注的模样,在脑中g画着该如何修正。

机械球在戏闹的孩童脚下安稳地从公园东侧走到西侧,经过了源泉公园最着名的nv神雕像喷泉,又折返回原点。

「这次闪避的设置还不错,再来试试不同的路线,让它去喷泉那看一下吧?」罗伯特满意地将机械球停下前的数值记下,便凑到巴尔札克旁,指挥着他设定数值。

「让它到喷泉里游泳如何?」巴尔札克照着地形图着手设定路线数值,边随口反问。

「我记得这只模拟装置没有防水?」

「我觉得零件应该还可以应付。」

「别了,上次你将装置从高楼丢下去的事,我可还没找你算帐。」罗伯特鄙视地看一眼,拿起新的纸张准备记录。

「嘿嘿。」巴尔札克尴尬地笑了两声,配合着没有延续话题,并按下启动按钮。

那次实验他可还记得,因为罗伯特拿了新进的铁板去制作模拟装置,是由维德尔保证为目前最具抗撞x的材料,所以他自作主张地开始测试撞击承受度。

他没注意到罗伯特只将材料拿来铺皮,某些接缝处仅只是暂时以黏着剂接上,而直接用最拙劣的方式测验。结果便是东西直接摔烂,不只四肢断裂,连包裹机械的外皮都与内部构造分离。

但那些表皮铁块仍是完好如初,倒没有辜负维德尔的信用。

「对了,上次你去维德尔那找的那个人,有消息了吗?」长时间盯着摇晃的画面,让巴尔札克略感不适,因此他稍微别开目光,并随口提了个问题。

此时机械球沿着侧面爬到喷泉外围的石面,沿喷泉的边边走了半圈,摇摇晃晃地好几次都要跌落,却总在惊险的一刻稳定回正中央。

「维德尔的等等,这边数值怎麽了?」罗伯特突然皱起眉头,忽视了巴尔札克的提问,略微大声地下了道指令:「回转设定,快!」

「是!」巴尔札克被对方激烈的反应吓到,赶忙控制机械球停下,并倒转设定让其依循原路线往回走。

平稳的侦测数值在走到某一点时激烈地跳动了一下,随後又因离开而恢复平稳,他专注地将机械球控制上怪异数值的位置,直到数值不断浮动後才停下c作。

「磁力?还是有放s能量传出?」罗伯特盯着数值一会,喃喃自语。

因为无法确定数值浮动的原因,更担心内部零件受不明影响而崩坏,他示意巴尔札克将机械球送回盒子。待机械球回来途中,他俩收拾好纸张与测试器具,将机械球收入木盒里,他们对看一眼後背起背包前往喷泉。

「罗伯特,你说我们会不会找到爆裂物啊?」

「如果是革命军设的暗桩,这可b爆裂物刺激多了。」

巴尔札克认真想了一下,觉得罗伯特的话很有道理,他们这样贸然接近的确危险,但却隐隐有一丝兴奋在血ye中沸腾,让他不自觉地加快脚步。

他们靠近喷泉观察那一块块石头上是否有异样,随时间越晚而多了的人cha0,让他们不敢太过轻举妄动,只得佯装谈天以掩饰目光。

在这毫无进展的观察下,耐不住x子的罗伯特决定拿出探测仪进一步探查。而此同时一位身穿蕾丝澎裙的小nv孩,正雀跃地与一群同伴奔跑,专注於嬉闹的她并没有注意到前方正往喷泉走去的他俩,因而直接撞上了巴尔札克。

小nv孩受反作用力影响而往後跌坐在地,眼神呆愣了半秒後才感受到gu间传来的疼痛,一双斗大的黑se眼眸缓缓地染上水气。

巴尔札克见此状况,立刻蹲下安抚小nv孩,又软声哄了几声。她的夥伴们也急忙跑来拉起小nv孩,一群孩子与一位少年为了安抚nv孩使尽浑身解数,然而nv孩却仍不领情的大哭出声。

「维塔!」这时,一名少nv的声音传入,映入眼帘的是一头随动作倾泻下的褐se长直发,与一gu微妙的香甜气息。

不同於果香的纯粹,却也不足花草浓烈,隐隐刺激着呼x1。

人造的味道。

巴尔札克皱起眉头,对这略微熟悉的气味,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抱歉,抱歉,维塔她总是这麽冒失。」少nv将nv孩抱入怀中安抚,边道歉的同时转头,在见到巴尔札克後,杏仁般的黑瞳睁大,讶异地道:「巴尔札克?」

听到自己的名字,他才从思绪中惊醒,楞着脱口而出:「你认识我?」

「哈哈,贺普学院可没人不知道巴尔札克这号人物,你大该不知道吧?你可是许多人心目中的偶像。」少nv将垂落的发挽至耳後,姣好的唇形挂上笑靥,眼眸因表情而微弯成新月模样,竟让巴尔札克有那麽一瞬间失神。

他这才有心思认真看她的面容,少nv的皮肤并未如他们一样白皙,是与曾经日之国一样的东境血统,却与那对纯黑乌亮的眸子如此相配,有gu说不上心的神秘x1引力。

修长的身形穿着简便运动服,没有任何装饰累赘,却显得纯白se的手套尤为突兀。

「葛蒙莎。」报上名字後,少nv脱下白手套并伸到巴尔札克面前。

「啊!你好!」巴尔札克赶忙伸手与其交握,同时顺着葛蒙莎的目光看向身後的罗伯特。

「你好,罗伯特?康特先生。」葛蒙莎抱起nv孩,与罗伯特点头示意,脸上始终挂着一抹不失优雅的微笑。「打扰二位了。」

「没事。」

罗伯特挥挥手表示不在意,葛蒙莎依着罗伯特的视线往喷泉的方向转头,巴尔札克同样维持蹲姿看过去,透过略低的角度意外发现在喷泉石块下边,有个凹陷的裂缝。

好奇心引导他攀爬过去,罗伯特注意到了他的动作,急忙出声阻止:「喂!等一下。」

然而在罗伯特的话落下前,巴尔札克已经碰上裂缝,随他的力道往内裂开一个缝,nv神雕像手中的壶停止倾倒,并迅速地ch0u乾泉中的水。只见喷泉外围随那道裂缝延展裂开,竟是开出了一个向下的通道。

巴尔札克在原地呆愣片刻,这才发现广场上的人皆被这巨大动静x1引,齐齐看向他们。

「那个人是不是革命军的儿子?」

人群之中有人认出了罗伯特,不大又不小的声音却正巧让巴尔札克听见,他着急地转头看向罗伯特,就见他眼神早已变得y险。

在对上视线的同时,眼前的罗伯特与脑内影像交叠,那时的他也是这样,用着能杀si生物的眼神盯着世界某一角,并任寒意瞬间染上周边空气。在那沉闷又冗长的低气压中,他仅仅只说了一句,却让巴尔札克难以忘怀。

你会帮我吧?

巴尔札克屏住呼x1,顾不得冷汗沿脸颊落下,脑中快速运转出应对方式。

「我们下去看看吧!」没等到罗伯特回应,巴尔札克抓着他往黑暗的通道跳下,不顾後续可能引起的危机,也并未先通报警卫队。

刚落地还未能适应突如的黑暗,身後随即传来一物t碰地声,巴尔札克立即转过头,就见葛蒙莎竟也跟着跳入,且态度自然地唤醒了机械球灯。

巴尔札克正想开口询问,葛蒙莎就先一步回答:「我先请其他孩子带维塔回去了。」说罢,她放手让机械灯球漂浮在身侧,俐落地在脑後紮了个马尾,并将衬衫袖口解开拉至手臂。

「先戴上这个。」此时罗伯特看来平静了些,尽管眼神仍有些恐怖,却没有像刚刚成为焦点时一样狠戾。

巴尔札克接过罗伯特递来的一双白手套戴上,透过葛蒙莎的机械灯球看清通道的构造,一条笔直的道路在面前,延续着进入无垠的黑暗中。

「要进去看看吗?」巴尔札克询问。

「都下来了,趁警卫队赶来前稍微看一下吧?」罗伯特皱起眉头,转头看向葛蒙莎,在对方回应的笑容下收回目光。

「好!」早按耐不住的巴尔札克应声点头,一副跃跃yu试的模样,却突然想到这里还有一个外人的存在,而转头寻求意见。

葛蒙莎举起双手,微笑着应声:「我垫後就行了,别小看我,我搏击项目还是挺在行的,高手都未必过得了我。」

「走吧。」罗伯特一句打断了对谈,直接领头走入通道,巴尔札克与葛蒙莎也随脚步跟上。

由钢铁推叠起的通道隐隐传来寒气,在电力燃料球的照s下反s出银亮光辉,乾净到几乎没灰尘的道路,显示不久前仍有人来此清扫,而如此大规模的通道又是如何在源泉公园底下建造与运作的呢?

毕竟若非是雷诺家族亲手c刀,谁又能在雷诺家族眼下执行这番行动?

在沉闷且仅存脚步声回荡的地底,巴尔札克开始挑起话题与罗伯特谈起,在这b他们预期还长的道路上,他们一句一句的互相应答,很快便到了节终於告一段落_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