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防范(2/2)

专心吃着早饭的三个人,完全没意识已经成为八卦的主人翁,逛了一早上几乎都将整个市集走遍,凡是任晴月想买的,即便是在犹豫中的,冷煜就出手全部买下来,想阻止也来不及,所以冷煜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在街上的路人都被这一幕再次洗刷了冷煜给他们的印象,那个平时看起来冷酷又难亲近的少庄主,一旦有nv人想接近马上就将对方踹飞的少庄主,居然像个小厮,拿着一堆东西跟在一个nv人身後,讲话还这麽小心翼翼,引起八卦的好奇心又蔓延开来,对这位nv子的身分更想了解。

吃完中饭後,任喜已经出现昏昏yu睡,冷煜原本不想惊动暗卫的,但手上东西实在太多,只好吹了一声口哨,让暗卫先把东西提回山庄,自己则是从任晴月手上抱过任喜,让孩子趴在他身上睡觉。

任晴月有些不好意思,原本想买东西的银子自己都预备好了,结果全由冷煜抢先付了钱,就在快离开集市要进入山庄的路口时,冷煜突然开口说:「你先在这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说完,就抱着任喜瞬间消失,约一刻钟以後,就又出现,但都没交代甚麽,只要任晴月跟好他的脚步走回家。

回到寝室了以後,刚刚买的东西已经都放在桌上,任喜也被冷煜轻手轻脚抱回床上躺好,就在准备走出门口时,突然转身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对任晴月说:「这…这是我特地送你的。」然後,y放在任晴月手上後,就一溜烟不见人了。

任晴月愣了一会儿,才打开盒子,里头放着的是一支银造的发簪,样式是一朵兰花加上垂珠,看起来不算贵重,却胜在款式新颖,重要的是冷煜知道万一送太贵重的,她一定会退回去,反而这样礼轻情重,才能打进她的心。

加上这阵子默默观察了凌月山庄的人,的确没有想要从她身边抢走任喜的举动,所以任晴月终於放下了一些些的戒心,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她试着跟任喜解释为什麽会有另一个名字,也透过冷夫人告诉任喜入祖谱那天要做些甚麽。

十五日这天终於到了,还没辰时,任晴月母子俩就已经在冷夫人房里准备,山庄里上上下下也都忙碌不已,任喜正是认祖归宗,记在冷家的祖谱里,这是凌月山庄的大事,连武林各派的掌门也都亲自出席,与其说为了参与喜事,更多的是对冷家突然冒出的新一代感到好奇。

任喜在冷夫人房里吃完早饭後,就被盛装打扮,吉时一到,冷夫人就牵着任喜,慢慢地走出门口,但任晴月并没有跟上去,只在一转身後,静静擦去眼角的泪,从今以後,任喜不用再被嘲笑是个没爹的孩子。

在金陵时,总会有些闲言闲语,任晴月不是没听到,只是假装不在意,可也还是刺伤了心,甚至有几次无意间听到有人说是她不守妇德才会有任喜,被逐出家门,就算想反驳,事实摆在眼前的是,没有人可以为她作证甚麽。

如今,任喜终於可以在人前抬头挺x,不用再被暗地里称作是杂种,任晴月有种解脱的轻松感让她的泪水夺眶而出,对孩子埋在心里深深的愧疚感也卸下许多。

冷煜抱着任喜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时候,惊叹声不停地此起彼落,没有人认为那不是冷家的孩子,即便小孩子才三岁多,也散发出冷家人才有的气息,更别提父子两如出一辙的样貌。

「时辰到,开…家庙。」

祠堂的门缓缓开起,冷庄主跟冷煜牵着任喜,一步步走进属於冷家的宗祠内,冷夫人站在门口,内心激动不已,现在涌现的是喜悦的泪水,秦远在一旁陪伴着她,任晴月却是躲在人後,默默看着这一幕。

祠堂内传来冷庄主用内力传送的声音说:「列祖列宗在上,冷觅选於今日良辰吉时,开家庙、入宗祠,特来焚香祭拜告知列祖们,今日要将冷家第十八代传人记上祖谱,入冷家门,取名为:冷慕。」接着就要冷煜带着任喜跟着他一起向牌位嗑三个响头。

起身後,就带着祖谱,三人往大门口走,门前已经摆一张桌上,也放了笔墨,冷庄主将祖谱放在桌上,环视众人後,抱拳说:「今日是冷家的大事,冷某感谢各派掌门拨空前来参与,见证冷家第十八代传人入祖谱。」

冷煜让任喜跨坐在肩膀上,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清楚他儿子的样子,接下来冷庄主举起笔说:「冷家第十八代传人:冷慕,在列祖与众人见证上,正式记入冷家祖谱。」接着,便在冷煜名字下方写上冷慕,停笔那一刻,鞭pa0声四起,任喜从此便以冷慕的名字在江湖中传开了。

冷庄主席开百桌,抱着任喜一桌桌敬酒,用意也是在於要让全武林都知道,冷家已经有後,但引起宾客们更多好奇的是,为什麽孩子的亲娘都不见人影,更未曾听说冷煜成亲的消息,那这孩子是怎麽出现的,许多有意与冷家结亲的门派,都开始私下探听。

喧闹过後,凌月山庄恢复寂静,冷庄主醉得不省人事,上一回烂醉是冷煜出生的那天,他已经好久没这麽高兴,冷夫人早已吩咐厨房备下醒酒汤,在酒宴结束後,秦远跟冷煜房里各送了一碗,而任喜早早累垮了,只吃个几口饭就被带回任晴月的房里休息,一切尘埃落定。

过了二个月,任喜已经完全适应在凌月山庄的日子,冷庄主让无影当他的入门师傅,所以不再像刚来的时候黏在任晴月身边,这让当娘的心里既欣慰又失落。

现在任晴月成了无所事事的人,任喜不需要她全天候的照顾,只要她想动手做些甚麽事,冷夫人派来的丫环,马上就出现制止或接手,反倒是冷煜每过一个时辰就过来敲门,就只问「想吃甚麽、需要甚麽」,只要她回答没有,人就消失,让任晴月好气又好笑。

生活没有目标了以後,任晴月愈发想念在金陵的一切,尤其是开喜面铺,就像她的另一个孩子一样,虽然有陈夫人跟管忠夫妇打理,毕竟还是自己的心血,既然任喜在这里已经不用她担心,那回去金陵看一看的心思越来越强烈。

就在任晴月起了想离开的念头时,冷煜为了能多点单独相处的时间,这几天在任喜耳边不断推荐秦远的傲竹楼有多好玩,在拗不过任喜的强力撒娇,任晴月最後答应了同行。

原来,是因为冷煜每隔几天,都会偷偷的坐在任晴月房间的屋顶,好奇她在做甚麽,就那麽刚好听见任晴月对着月亮诉说想回金陵的心事,就怕人一去不回,加上蒐集来的情报,其实也不乏有人想接近任晴月,好不容易把人拐回来,怎麽可以轻易放走,所以才会煽动任喜说服她一起出门。

怀孕已经过了三个月的澄静,害喜的症状也逐渐减轻,知道冷煜他们要来,早早就吩咐下人们将客房打扫乾净,也交代厨房多做些甜点,秦远心疼的说:「这些小事何需你亲自打理,小心身子。」

澄静被强迫坐下後说:「我现在好多了,晴月可是第一次来,当然得更加重视,况且婆婆不也特别交代你,要尽力促成他们两人。」

秦远伸手去抚0已经些微隆起的肚子,感受着生命的奇妙,他跟澄静的孩子正在努力长大着,得之不易的幸福,上天赐的孩子,让他这一生再无遗憾。

这一幕静谧的画面,被站在门口的冷煜瞧见,他回头看着牵着任喜的任晴月,却无法想像她大肚子的样子,也对自己缺席了这四年的时日,感到更加愧疚。

他还记得有一回看见澄静害喜,吐得si去活来,甚至全身瘫软,为了孩子,还是强迫自己继续进食,那时秦远甚至动了不要小孩的念头,要不是大夫再三保证,加上澄静的软x威胁,说不定秦远还真会做出失控的决定。

「你怀孕的时候也是这般辛苦吗?」冷煜就这样看着任晴月,嘴里不自觉就问出了心里想的话。

任晴月还在打量傲竹楼的摆设,当冷煜站在前头看着她抛出这个问题,她停下脚步说:「小喜很乖,怀他的时候没受太多罪。」

冷煜继续呆愣着又说:「你放心,若再怀上,我一定陪在你身边,不再让你一个人都孤伶伶。」

任晴月一听这话,不知道是害羞还生气,自顾自地就走进大厅,但心里筑起的墙因为这一句话,有了一些些裂痕。

发现眼前的人不见,冷煜才想到刚刚脱口而出的话,立刻满脸通红,幸好他原本就是黝黑的皮肤,不会马上被人看见,心中懊恼着,最近怎麽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虽然说出来的话的确是他所想的,他可不想因此吓跑任晴月。

秦远也听到了冷煜说的话,真没想到这小子终於也表现出温柔的那一面,既然他对任晴月并非无意,那就更好办了。

「大伯母,我娘说你的肚子里有小宝宝,是真的吗?」任喜站在澄静旁边,想靠近又想起娘亲交代的话,好奇的问。

澄静伸手把任喜拉到靠着自己,接着说:「是啊,再过几个月,就可以看到小宝宝了,任喜就变成哥哥了。」

任喜睁大双眼直盯着澄静的肚子,然後说:「真的吗?我爹刚刚说,要我娘再怀一个,那这样是不是我就有两个弟弟或妹妹了?」

原本已经坐下,嘴里已经喝了一口水的冷煜,被任喜的话吓到喷出来,任晴月则是尴尬得不知所措,却没发现自己的脸颊发热,秦远则是用幸灾乐祸的眼神调侃冷煜。

澄静00任喜的头说:「小喜,你要先练习当大伯母宝宝的哥哥,这样才能照顾你娘亲生的弟弟妹妹,乖,我让人带你去逛逛。」巧妙的移开小孩的注意力。

「长风,带小少主去晃一晃吧。」秦远立刻叫来属下,把任喜带开。

澄静想要站起来,任晴月赶紧过去扶着她,两人相视而笑,澄静说:「傲竹楼离山庄也有一段距离,累了吧,我带你去客房看看。」

「那就打扰了。」任晴月就跟着往阁楼走,刻意不看向冷煜那一边。

秦远优闲的坐着,笑着说:「真没想到,你居然会说出「不再让你一个人孤伶伶」的话,我都起j皮疙瘩了。」说完一出手就接住冷煜扔过来的杯子。

「当年你对嫂子讲的那些更让我受不了,要不是我知道晴月起了想回金陵的念头,我才不来你这呢。」

「行了,都当爹的人,还跟我呕甚麽气,既然来了,我会让你嫂子多美言几句,晚上好好吃顿饭,可别像上回喝得不省人事,我看任姑娘的态度软化许多,再加把劲!」秦远也会扔了一颗苹果给冷煜,要他冷静一点。

有时候秦远还真受不了冷煜像孩子般的x格,完全跟在外面被传的形象天差地远,向来天不怕地不怕,习惯被众星捧月的人,终於也有克星出现。

任晴月相当喜欢傲竹楼的设计,可以看出主人的x格,刚中带柔,澄静带着她走到花园的凉亭,青雅已经预备好茶点跟茶水,在一旁站着。

「夫人,快坐下。」青雅可b任何人都更紧张澄静的安危。

任晴月看出两人关系的不同,原以为是姊妹,没想到是主仆关系。

「青雅,大夫都说了,胎像稳定不少,能多走就多走,别太紧张,来,这次冷小少主的母亲,任晴月姑娘;晴月,这是青雅,虽说是我的丫环,但更是亲如姊妹,这段期间有甚麽需要,都可以找她。」

待澄静坐稳了以後,青雅斟满茶水以後才说:「任姑娘,有事就找我,不用客气。」

任晴月也微笑回应说:「麻烦你了。」

「你看,跟小喜一起玩的就是青雅的孩子呢。」这时候传来孩子们的笑声,澄静轻轻抚着肚子又接着说:「晴月,我虚长你几岁,不介意就喊我一声姊姊,咱们别这麽生份了。」

「那我就不客气地喊你一声「静姐姐」了。」任晴月决定从善如流配合。

青雅把靠枕放在澄静背後,就静静的退到台阶上,让两个nv人安心地畅谈。

「一个nv人要带大一个孩子,不容易,这些年很辛苦,现在小喜终於有个名分,你也可以放心了。」

任晴月笑笑回:「只要小喜好,我就好。」

澄静看着玩到哈哈大笑的任喜说:「是啊,我自己好不容易才盼来这个孩子,才终於真正t会到一个当母亲的心情,既然小喜都进了冷家门,那你呢,怎麽打算?真的不愿意嫁给冷煜?」

「我只想看着小喜长大,见他成家立业,至於冷煜,他是个好人,却不是我心中的良人,坦白说,我希望我的婚姻不是建立在责任上,若两人之间并不相ai,又何苦绑在一起过一辈子。」任晴月终於说出内心真正的想法。

「真想不到在这世上居然还有跟我有相同想法的人,你应该想不到我曾经当过侯门的妾室…」澄静缓缓说出自己的过去,让任晴月听得目瞪口呆,被礼教束缚的世代,也有这麽勇敢的nv人。

「秦远花了好大一番心思,才让我真正下定决心,对他托付终身,冷煜你别看他外表冷酷,其实就还像个小孩,需要去引导,告诉他该怎麽做,冷家的男人对於情字显得笨拙,

偷偷告诉你冷家的秘密…」澄静示意要任晴月靠近一点,然後用气音在耳朵旁边说:「你是冷煜的第一个nv人,更是他这一辈子唯一能碰的nv人。」这才让任晴月真正目瞪口呆。

「给彼此一个机会吧,若真是相处不来,也没有人会勉强你。」澄静真挚的为冷煜说情。

想了很久,任晴月才说出一句:「顺其自然吧。」

「娘…大伯父这里好好玩,还有飞哥哥也好玩。」任喜发现任晴月在凉亭中,马上就冲过去气喘吁吁的大叫。

长风带着孩子跟在後面赶过来说:「任姑娘,小少主很聪明,教他认的东西很快就记住了。」

「娘,这是飞哥哥,他陪我玩捉迷藏,都找不着我呢,小喜厉害吧。」任喜拉着长风的儿子,向任晴月炫耀自己的战绩。

「青雅,这是你儿子啊,长得真好,叫甚麽名字啊?」

「夫人好,我叫秦小飞。」秦小飞学着大人有模有样的行礼。

「让任姑娘见笑了,小飞有没有欺负小少主。」青雅担心自己儿子玩过头,没有分寸。

任喜紧张的跑去青雅面前说:「没有、没有,飞哥哥没有欺负我,青阿姨不要处罚飞哥哥。」

青雅赶紧蹲下来说:「小少主,青姨不会处罚小飞的,你不用担心。」

「孩子之间难免有碰撞,青雅不用紧张。」任晴月知道他们有身分的顾虑,希望他们不用忧心。

日渐西下,一行人也各自回房歇息,任晴月陪着任喜躺在床上想到澄静说的:「只要是煜弟认定的,就会钻进心眼里,你何不放下戒心,重新去认识他到底是怎样的人。」

从相遇到现在,冷煜从没有强迫她做任何事情,凡事有商有量,一路上也是对她诸多照顾,就是进到了凌月山庄,也没有以势b人,yb着要她做出离开或留下的选择,而任晴月原本就是慢热的个x,加上对感情十分小心翼翼,更加难跨去第一步。

轻轻抚0与冷煜相似的脸庞,任晴月考虑也许就当为了任喜,一切就顺其自然吧。

一个时辰後,所有人陆陆续续都往饭厅移动,澄静就像瓷娃娃,左右都有人搀扶,虽然她自己也很小心,可也受不了都如此大阵仗,不只秦远,连青雅也都不理她的抗议,依旧围在身边照护。

「晴月,让你见笑了。」澄静瞪了秦远一眼,相当不好意思。

任晴月让任喜坐好後说:「静姐姐,小心为上,总是多一分心眼是好的。」

冷煜和秦远对看一眼,果然nv人出马,关系立刻变得亲近,居然都已经以姊妹相称了。

「这是你跟小喜第一次在这里吃饭,不用客气,小喜想吃哪一样,大伯父夹给你吃。」或许是自己要当父亲了,秦远对孩子多一份关怀的心。

晚餐在相当愉悦的气氛下结束,冷煜从头到尾都没有碰酒,就是不要怕自己又出现喝醉酒的糗态,秦远突然提出要去游湖赏景。

「冷煜,不如明日大家一起去游湖吧,你大嫂如今胎象也稳定许多,也该带她出去走走了。」

「大伯父,甚麽是游湖,咳…咳…」任喜听到要出去玩,立刻变得兴奋,结果被呛到。

两个人同时伸手要拍任喜的背,无意间两只手碰在一起,冷煜立刻把手缩回去,任晴月则是假装没反应,赶紧看看任喜有没有事。

「游湖就是坐在小船上吃吃喝喝,看看山、看看河里的鱼。」秦远看到那一幕,心中窃笑。

「娘,我们一起去好不好?」任喜再度使出撒娇大招,让任晴月不得不点头答应。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冷煜提早带着任晴月跟任喜已经在湖边等待,长风快马加鞭赶来说:「少主、任姑娘,楼主要我来说一句抱歉,夫人身t有恙,今日就没办法前来。」

冷煜绷着表情,点了头表示知道了,就挥挥手要长风离开,心中对秦远的兄弟情升到最高点,因为这是秦远出的计谋,要替他们多制造一点单独相处的机会。

反观任晴月不疑有他,尤其是知道澄静的过往,了解她的身子曾经受过大伤,能有孩子实属不易,只要有任何一点点不舒服的状况,一定都要万分小心。

既然都来了,坐船游湖也是人生第一次的t验,小心翼翼地踏上船板,任晴月慢慢地走进船舱,布置的十分舒适,任喜随着船轻轻摇动,完全没有上一次做大船的不适感,左右被绑住的帘子,让坐在里头的人可一边品茶一边观赏着景se。

无影突然进到船舱说:「任姑娘,少主请您出去一会,派我来照顾小少主。」

任晴月看看任喜,无影的功夫好,应该不会有危险,让无影抱着任喜,缓缓地走出去。

冷煜一袭黑装站在船头,从山间洒落的yan光正巧照在他身上,当任晴月走出来一抬头,就是看到这副景象,不可否认,冷煜的确长得挺好,加上一身散发出的侠客气息,不知道让多少nv子为之倾倒,而自己却只是一介平凡nv子,若没有当年发生的事情,他们俩人永远是会是没有交集的平行线。

一看到任晴月出来,冷煜心里其实非常紧张,怕她跌倒,快步上前伸出手要她扶着,没想到任晴月居然没有抗拒,乖乖的把手搭在他的手上,这是第一次,两个人平和的接触。

「这座湖便是大哥跟大嫂的定情之处,也是大哥命人一手打造的,每当遇见甚麽烦闷的事情,来这里走走,便会豁然开朗。」冷煜不敢看着任晴月,忽视手牵手带来的异样感,随便找话来讲。

「这里真的很美,有如世外桃源,他们一定会很幸福的。」任晴月真心的说着。

两个人静静地享受大自然的美景,突然,船身往右摇晃,冷煜担心任晴月掉下湖里,牵着的手就顺势把人拉近怀中,趁着任晴月没看见的时候,对船夫点了个头,接着才说:「有没有吓到?」

任晴月靠在冷煜的x膛上,耳边尽是他急速跳动的心跳声,根本还没感受到船身摇晃,就被一把往里拉,接着眼前就变成一片黑,整个人就被冷煜用身上的风衣遮起来。

这是两人相逢以来最亲近的一次接触,冷煜的心悸动不已,从任晴月身上传来的温暖,让他十分贪恋,更不愿意主动放手。

任晴月只好轻轻推开一些距离,轻声说:「谢谢你拉我一把,我没事了。」

冷煜这才不甘愿放开,但厚着脸皮以安全为由,坚持要拉住任晴月的手说:「这湖水偶尔会出现乱流,别离我太远。」

任晴月力量无法挣脱,只好就顺着冷煜的意思,但实在不习惯与他这麽亲近,就撇过头去看看美景,尽力去忽略自己正被一个男人拖住手的感觉。

「咻…咻…」一阵箭声呼啸而来,冷煜第一反应把任晴月护在身後,拔出剑,左右挡掉陆续飞来的箭雨,趁着空档急忙跑进船舱。

任喜被无影抱在怀里,一看到任晴月,害怕的要跑过去,正巧一支箭迎面而来,幸好被无影给挡下来,任晴月出声安抚说:「小喜,不要过来,好好待在无影叔叔身边,他会保护你的。」

冷煜怒气冲天,要是让他知道是谁来找麻烦,立马出手灭掉对方,当下之际需得赶紧离开这里,他对无影说:「护好小少主,走。」

一人一个,分散离开,同时施展轻功,踩着水面回到岸上,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任晴月的小腿被箭s中,但是为了怕冷煜发现会分心,她咬牙忍着疼痛,乾脆把自己更贴近冷煜,双手环抱着冷煜的腰,闭着眼睛,这一刻,她完全信任这个男人。

冷煜感受到怀里的nv人紧紧地贴着他,还以为任晴月很害怕,运用内力让行动更加快速,一会儿的时间,就到了岸边,马上躲进树林里,隐身在一棵大树旁,这时候的任晴月不想成为累赘,用力咬住嘴唇,努力维持清醒。

过了小半个时辰,冷煜用敏锐的耳力仔细听着外头的动静,确认没有危险後,想牵着任晴月慢慢走出去与无影会合,却发现怀里的人没有反应,将她抬起头来,就看见任晴月的嘴唇都是血,冷煜火速抱到有光的地方,这才发觉她的小腿cha着一支箭。

冷煜直接打横抱起任晴月,一路狂奔回傲竹楼,不断喊着:「小月,你不能有事,不能有事。」

秦远正在大厅里,打算着等他们回来,要如何向冷煜狮子大开口,好好敲诈一笔,远远就看见冷煜脸se苍白,抱着任晴月冲进来,他上前一看,立刻吩咐长风去找大夫。

一直到任晴月被放在床上,冷煜始终都没有把手放开,秦远知道他心里急,还是狠下心,把他拉出去,要让大夫好好专心医治。

「先别慌,江大夫的医术你还不相信吗,先告诉我,到底发生甚麽事?」

冷煜红着眼说:「我也不清楚,当时我们正好在湖中间,就一阵箭雨飞来,无影抱着小喜,我带着小月分头散开,跑到林中躲了一点时间,确认外面没有动静以後,我才发现小月已经昏迷,而且小腿被箭s中。」

「爹…娘…。」任喜一回到傲竹楼,就吵着要找爹娘,小小年纪的他已经被吓坏。

冷煜听到声音,确认任喜平安无事,才稍微松了一口气,至少能对任晴月有所交代,他叫来无影问:「一路上可有人跟着?」

「回少主,没有人跟来,而且也没看见任何人的踪影,小少主一路上不哭不闹,我还顺手捡了一支箭。」无影将箭交给冷煜。

两个男人凑近一看,居然是百媚楼的记号,不管是凌月山庄还是傲竹楼素来都与百媚楼毫无交集,怎麽会做出暗箭伤人的事情,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陷入百思不得其解的两人,思绪被开门声给拉回来,大夫都还没走出来,冷煜就冲上去问:「小月如何?」

江大夫说:「臭小子不要再摇了,箭已经拔出来,幸好没有被上毒ye,伤口已经包紮好,这两天得小心看着,退烧药得随时备好,很快就没事。」

话都还没听完,像一阵风冲到床边,看着任晴月脸se苍白的样子,冷煜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完全把她放在心上,就是因为怕造成伤害,才会对她小心翼翼,这时候冷煜开始对自己生气,气自己不够小心,气功夫不够高,居然让心ai的nv人受伤。

秦远走到冷煜身旁,感受到他散发出杀气,拍拍肩膀说:「我懂你的心情,但现在不宜意气用事,好好照顾晴月的伤才是最重要,别忘了,还有小喜也需要你。」

「大哥,谢谢你,这段时间要让月儿住在这里养伤,至於百媚楼那里,迟早要问个水落石出。」冷煜这才稍稍恢复理智。

到了半夜,任晴月果然开始发高烧,浑身发冷,不停的哆嗦,虽然已经喂了预备好的退烧药,情形依旧没有改善,冷煜最後决定抱着她,为她取暖。

「娘…娘…你在哪,月儿好累、好累。」烧得迷迷糊糊的任晴月,显得脆弱,不断呼喊娘亲,这一刻她无力强迫自己要坚强,只想好好休息。

冷煜更加心疼,让她更靠近自己一点,在任晴月耳边说:「月儿,有我在,好好睡吧。」

任晴月彷佛能听见一样,原本卷缩的身子逐渐放松,整个人抱住冷煜,紧紧贴着他的身t之後,就睡得安稳许多,不再说梦话,半个时辰後也退烧了,一直处於紧绷状态的冷煜,看到任晴月睡得平静,终於放下心,也沉沉进入梦乡。

「嘶…」天才蒙蒙亮,任晴月被伤口传来的疼痛感给痛醒了,还在半梦半醒间,发现自己整个人巴着冷煜睡着,吓得想要退开,却又四肢无力,又羞又恼不知如何是好。

冷煜睡的浅,在任晴月想要推开他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却不想放开,把手放在她额头上说:「终於退烧了。」

任晴月这才明白是冷煜整个晚上守在她身边,她感觉到心里头的某个地方开始松动了,她虚弱的说:「我想喝水。」冷煜才放开她,起身去倒水。

「月儿,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才让你受伤。」冷煜将任晴月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喂她喝水。

「叩…叩…」敲门声正好响起。

「冷少主,夫人吩咐厨房熬粥,要奴婢拿来给任姑娘吃。」是青雅的声音。

「进来吧。」

冷煜从青雅手上接过清粥,亲自动手要喂任晴月喝粥,而任晴月也知道这时候不能逞强,只好接受冷煜的照顾,青雅又悄悄地退出去了。

「谢谢你,小喜呢,他没事吧。」一碗粥下肚,任晴月才开始觉得有些jg神。

「放心吧,小喜平安的很,青雅夫妇带着他,你就安心休养。」冷煜不给任晴月说话的机会,强烈要求她继续躺着,也许是因为真的对冷煜感到放心,不一会儿,任晴月就睡着了。

替任晴月盖上被子後,冷煜静静地离开,才走出门口,无影已经守着,对他说:「百媚楼那边没有动静,根据那附近的探子回报,这几天百媚楼并没有任何行动。」

「走,去找大哥。」

大厅里,任喜一看到冷煜出现便嚷嚷说:「爹,抱抱。」

澄静心疼的说:「小喜这回真的吓怕了,听青雅说,整晚都在说梦话。」

「月儿已经醒了,还能喝下一碗粥,应该已经无事,大嫂谢谢你。」冷煜抱着任喜,似乎一夕之间变成男人,不再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谢天谢地,醒了就好、醒了就好,都是一家人,何必跟我客气。」听到任晴月终於苏醒,澄静才松了一口气。

秦远接着说:「我已经去信给百媚楼,这两天必有回音,这件事怕是有人想要一箭双鵰,先除掉你或我,然後再嫁祸给他们,看来,他们中间有人想谋反,别忘了,百媚楼楼主之位正空着。」

任喜紧紧抱着冷煜不肯放手,也因为在自己父亲的怀里待着,有深深的安全感,才一下子,他就睡着了,原本无影想要接手抱任喜回房,冷煜摇头,要亲自带着任喜。

这时,门口来报:「禀报楼主,七剑门来访。」

「快请。」秦远急忙起身迎接。

七剑门门主,邹正,与秦远交情一向不错,他一走进大厅,马上把手上的东西放在桌上说:「阿远,不说废话,你看,这是百媚楼的箭。」

冷煜拿起其中一支箭来看,再三确认,果然与昨天遇袭的箭一模一样,他说:「昨日,我也被偷袭,箭身上也是刻上百媚楼,这到底怎麽回事?」

秦远说:「大家先坐下,目前情况越来越复杂,我们得先冷静下来,青雅,扶夫人回房休息。」

「你们慢慢谈。」澄静不了解江湖事,就要先回房休息。

「阿正,昨晚我已经飞鸽传书去给百媚楼的大弟子芷菁,要能在一天之内如此劳师动众,暗袭这麽多人,也绝非百媚楼有力可为,这事猫腻不少。」秦远坐下来,慢慢分析。

邹正看了一眼冷煜抱着的孩子之後说:「昨日是师傅的忌日,我与其他师兄弟一起上山祭拜,下山途中,出现一阵箭雨打散我们,幸好都是小伤,这不,一大早我就赶过来找你,没想到你们也遇到一样的情况。」

三人都毫无头绪,大伙正在思考的时候,青雅急冲冲的跑进来说:「冷少主,任姑娘又开始发热了。」

青雅才刚讲完,冷煜一瞬间就不见人了。

邹正好奇的问:「谁啊?难不成是那孩子的亲生母亲?」

秦远点头,其他便不多说。

冷煜冲到任晴月房里的时候,江大夫正在把脉,澄静也在一旁陪伴,示意冷煜不要着急,更要他小心正睡着的任喜。

江大夫查看了任晴月腿上的伤口後说:「现在发热是正常的,虽然才不到一天的时候,伤口看起来并没有恶化,退热药还是得随时备着,没事别让她下床。」

「长风,送送江大夫。」澄静拿着脸帕,擦拭着任晴月不断冒出的汗水。

冷煜想要过去帮忙,无奈身上还挂着任喜,动弹不得。

任喜静静看着躺在床上的娘亲,突然放声大哭喊:「爹,娘会不会si掉?」

冷煜一直拍着任喜的背,急安抚说:「别哭,娘只是睡着,明天就醒了,她不会不要小喜的。」

澄静也上前安慰说:「乖,你娘受伤,需要一直睡觉才会快快好,小喜如果这样哭,娘会担心,会好得更慢喔。」

任喜的情绪才慢慢缓和,从冷煜身上爬下来,走到床边,拉着任晴月的手说:「娘,小喜不吵,会听爹和大伯母的话,你要快快醒来,带小喜一起玩。」

孩子的一番话,惹得在场的人都鼻酸,相依为命三年多的母子情,谁都b不上,任喜忍着泪,又走到冷煜面前,躲到他怀里面哭,也许是母子连心,任晴月很快就退烧。

两天後

任晴月终於稳定不再发热,也不再浑浑噩噩,逐渐恢复,任喜这才被允许来看她。

冷煜带着孩子出现在房里的时候,让任晴月吓了一大跳,因为冷煜变得憔悴,满脸胡渣,完全看不出那个威风凛凛的侠客样,她挥挥手要任喜来床边。

「小喜,来给娘看看。」

「娘~~~~」任喜谨记冷煜的吩咐,动作要轻要慢,不能直接扑到娘的身上,可多日来的小小担忧,还是让他充满委屈,撒娇的大喊。

任晴月还没有恢复力气,只好轻抚着任喜,这些天应该也让任喜吓坏了,再看看冷煜,对他说:「这几日,辛苦你了。」

「小喜真的懂事得令人心疼,你把他教得很好。」冷煜笑着说。

过了半个月任晴月状况越来越好,傲竹楼的氛围才慢慢不再沉闷,这一次的意外,也让她跟冷煜之间那道无形的竹篱,一片一片倒塌,任晴月不再抗拒给冷煜照顾,到了终於可以下床的时刻,也愿意让冷煜抱着她去花园透透气,两个人的关系更进一步。

又过了三日,各门各派都派人聚集在凌月山庄,邹正在大厅里,对冷庄主说:「这半个多月的追查,百媚楼的大弟子於前天夜里,被发现陈屍在自己房里,仵作验过屍,证实是中毒身亡。」

「有人假借百媚楼之名,做出偷袭的事,再趁掌门之位悬空,引起他们内部大乱,现在若有人想灭了百媚楼,简直是轻而易举之事。」飞舞楼,武楼主提出看法。

一时间,整间大厅充满互相谈论的声音,冷庄主开口说:「各位,如此看来,这幕後之人野心不小,这段期间各位得多加强安危,避免被幕後策画之人渗入。」

邹正说:「百媚楼也不算小派,只是刚好遇上掌门之争,才让人趁机而入,各位,既然有人敢对我们武林下挑战书,咱们的实力也不容小觑,回去之後,我七剑门便会下令更加严格看守手下们的状况。」

大夥一听邹正的话,心里皆有不安感,武林好不容易才平静这麽多年,如今却有人想要挑起纷争,老一辈的都还记得几十年前那场大厮杀,若不是冷庄主站出来担起重担,江湖也不会恢复这麽快。

突然,一名探子急冲冲的跑进来,单膝跪在地上说:「禀报庄主,百媚楼…百媚楼被灭了。」

「甚麽…」惊讶声此起彼落。

冷庄主立刻站起来问:「甚麽时候的事?」

探子回:「今日早晨,专门百媚楼蔬菜的菜贩发现,已经报官,确定无人生还。」

「真是太过分了,到底是谁跟他们有这麽大仇恨,居然下此狠手。」武楼主说。

秦远在一旁也站起来说:「爹,既然情况如此混乱,为今之计,要清理门面,或许在我们当中已经出现卧底之人,各位掌门多加小心行事。」

冷庄主说:「现在不只敌在暗,连蛛丝马迹也没有留下,可见功力之高,总之不能有丝毫松懈。」

喧闹过後,各门派都散了。

「这事难办,煜儿,多派些人手出去蒐集消息,看看最近在江湖上是不是有甚麽我们忽略掉的事情,动静这麽大,绝对不可能没有任何异动,只要敌人有动作,就一定会有线索。」

「是,爹。」冷煜马上出去办事。

冷庄主又对秦远说:「远儿,你得上一趟百媚楼,亲自看看,要在一夜之间si这麽多人,还不被发现,怕是有人下毒。」

「爹,我这就去,走过必有痕迹,敌人绝不会是单独行事,人多就会百密一疏。」接着,秦远回房换上黑衣行装,就直冲百媚楼。

各自正在养伤跟安胎的两个nv人,完全不知道江湖上正要发生的大事,澄静再见到自己丈夫,已经是五天後的事,冷煜又出现在任晴月眼前,也是八天後的事。

经过细心调养的任晴月,已经可以不用搀扶自己行走,小腿上疼痛感也越来越轻微,趁着风和日丽,她一个人慢慢走到花园里,享受久违的yan光。

结果没有注意到正在重新摆放的盆栽,就在以为自己要跟大地亲吻时,已经一把捞起被抱在冷煜的怀里,再睁开眼,与冷煜炽热的目光对视,多日不见的冷煜,再出现在她眼前,却是疲惫不堪,满脸胡渣。

「伤口还没好,又要让自己受伤吗?」冷煜用心疼的语气责备。

任晴月没有看过他这麽狼狈的样子,开口关心问:「你没事吧,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不要动,让我好好抱着你。」抱着任晴月的这一刻,冷煜才总算能够松懈。

而任晴月终於不像以往般的抗拒,静静地靠在他的x膛,听着沉稳的心跳声,心再怎麽冷,也被这阵子冷煜的细心呵护下,逐渐融化,要说没有那一点点心动,她也骗不了自己,连续几日都没看到冷煜,居然也有那麽一点想念的滋味。

任晴月的反应让冷煜充满惊喜,他将任晴月打横抱起,直接走向卧房,进房间後,将任晴月放在床上後,自己坐在地上靠着她的腿上,握着她的手一下子睡着了。

「果然如静姐姐说的,你就像个大孩子一样。」任晴月笑着说。

青雅正好端着点心进来,看到这一幕,原本想退出去,却被任晴月叫住说:「青雅,麻烦你让长风来,把冷少主搬shang,让他好好睡觉,我想去看看任喜。」

「是。」青雅放下点心後,笑着走出去,这两个人的关系终於有明显的进展了。

安置好冷煜以後,任晴月就慢慢走到澄静的房里,任喜这些天都在她那里,幸好,澄静的胎象越来越稳定,肚子也越来越明显,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任晴月敲门说:「静姊姊,我是晴月。」

「快进来,小喜正说想娘呢。」屋内果然传来任喜的声音。

「娘…你终於好了。」任喜虽然开心,还是不敢太大动作,怕又让娘受伤。

任晴月被落霞扶着坐下来,她抬头说:「落霞,我已经好很多了,不用再这样扶来扶去了。」

落霞居然扑通就跪下来,含泪说:「任姑娘是不是嫌弃奴婢做的不好,奴婢会改的。」

任晴月马上说:「快起来,你很好,我的意思是,我的腿已经没那麽痛,不用再扶着我走路了,你要再不起来,我才真的生气。」

澄静接着说:「傻孩子,快起来,赶紧帮任姑娘倒点茶水。」落霞这才破涕为笑,赶快斟茶。

「你看到冷煜了吧。」澄静问。

任晴月点点头说:「是啊,吓了我好大一跳,不知道发生甚麽事,累得一沾床就睡了。」

澄静靠近着说:「秦远也是在两天前才回来,睡了一天後,昨晚才告诉我,武林上发生大事,他跟冷煜都被公公派出去调查,那日你们遇袭,就跟这件事有关,现在整个江湖如临大敌,婆婆也交代了,要我们千万不要离开凌月山庄跟傲竹楼一步。」

「原来如此,难怪我也有感觉戒备变更森严了。」任晴月这才对这阵子的异状恍然大悟。

这时,门外传来灵儿的声音说:「少夫人,冷夫人说有客来,请你到大厅一趟。」

「知道了,月儿,你就待在这里陪陪任喜。」澄静被飘飘扶着走出去。

落霞也退出去关上门,守在门边,不打扰她们相处的时光。

「娘,你还会很疼吗,小喜帮你吹吹。」任喜真的就往任晴月受伤的地方吹气。

任晴月抱起任喜坐在腿上,让他靠着自己,伸手00头说:「我的小喜好bang,所以娘也要跟你依样厉害啊,你看,娘已经走路,不用人家扶着了呢。」

「娘也好bang,好久都没有让娘抱抱了,这次小喜一定要紧紧抱着娘不放。」任晴月也将他抱的紧紧。

然在大厅里,不只冷夫人,她还带了两位姑娘,那两人站在左右,不着痕迹的对冷夫人献殷勤,一人搥肩,一人搥腿,看起来就是和乐融融的气氛。

可是澄静一看到这两名nv子,按到不妙,婆婆怎麽会让这两个人来,走进大厅,她还是笑着说:「原来娘急着要我来,是带了莲妹跟怡妹。」

「嫂嫂好。」两人同时向澄静行礼。

冷夫人看出澄静的心思,也颇尴尬的说:「最近江湖不平静,方叔叔家里就这两个nv儿,他不放心,为了怕有危险,这才拜托我照看,你爹也忙的焦头烂额,我只好带她们到你这来。」

这两个人心里想的,冷夫人怎麽会不知道,澄静也才向她报喜说了,冷煜跟任晴月的关系越来越好,要不是因着人情无法拒绝,她又怎会在这节骨眼上,带这两个人来煞风景,在来的路上,冷夫人也暗示她们不要再对冷煜存有其他心思,不知道到底听进去了没。

其中一人先开口说:「冷伯母、静嫂嫂,我们也只是暂避风头,绝对不会给你们造成麻烦的。」

「方怡,现今江湖上大家都同仇敌忾,互相帮忙是应该,何来麻烦一说,倒是你们不要嫌傲竹楼招待不周。」既然人都来了,也不能赶走,澄静只希望这两人安分一点。

「那我跟妹妹就打扰了。」两人再次屈膝行礼。

澄静安排好客房,让下人带着她们先行安顿,前脚一走,冷夫人马上说:「静儿啊,娘这也是没法子了,只好让你大着肚子帮忙看管这两个人,你也知道谁能当我媳妇,那是上天注定的,况且这两个人我也从来没想过要她们进冷家门,唉,希望她们不要再生是非。」

「娘,没事的,冷家从祖上传下来的秘密,早已经公开於天下,我相信方伯伯也一定跟莲妹、怡妹提过的,只要过了江湖的大关,赶紧把她们送回去就没事了。」澄静只能耐着x子安抚冷夫人。

方怡跟方莲跟冷煜是青梅竹马,从小就是一起练功一起做课业,不知道甚麽时候开始,两姊妹对他暗生情愫,每年夏天总是以避暑为由,住进凌月山庄想尽办法缠着冷煜,就算冷夫人以男nv大防为由,也抵挡不了方家的要求,对於方门主而言,若能亲上加亲自然更好,又怎麽会去阻止自己的nv儿,但就因着冷家有特殊的t质,才迟迟不得其门而入。

如今冷煜既然都能生儿子了,又再度燃起方怡跟方莲的希望,她们想冷煜应该已经解了身上的封印,才能与nv子亲近,所以才趁着各门各派都在查幕後黑手之时,求方门主让她们以避难为由,住进傲竹楼,就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

澄静送走冷夫人後,无奈地坐在椅子上,才正想着该不该跟任晴月先交代一声,秦远正好换了一身行装走出来,对她说:「邹正刚刚飞鸽传书,说是找到线索,我现在过去跟他会合,这阵子没办法陪在你身边,自己多加小心。」

秦远既担心又舍不得抱着澄静,想多享受一点两人难得的时光,直到外头传来口哨声,他才依依不舍轻吻澄静的额头後离开。

澄静看着秦远的背影,心里也是浓浓得不舍跟担心,希望风波赶紧平息。

「姐姐,这回好不容易成功才能进到这里,你有甚麽计画吗?」方莲凡事都以方怡马首是瞻。

方怡看着窗外说:「哪能有甚麽计画,在马车上的时候,你没听出冷伯母的暗示吗,要我们再有其他心思,我来,也不过想看看煜哥哥那个命中注定的nv人,长甚麽样子。」

方莲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後,心智变得单纯,对冷煜还真没有男nv之情,从小到大就只当他是哥哥,只是为了配合方怡又觉得好玩,才会甚麽事都跟着一起搅和。

「莲妹,今天也累了,先好好休息,明日姊姊再带你好好逛逛。」方怡笑着离开,一踏出门口,马上露出鄙夷的眼se,要不是为了利用方莲,她才不愿意带着这个累赘出门,这次她绝对要踢走那个nv人,冷煜只能是她的,在没人看见的时候,方怡露出了狠毒的眼神。

冷煜终於睡醒,伸了一个大懒腰,慢慢恢复清醒,发现他居然睡在任晴月的床上,白天的回忆慢慢涌现上来,原来自己是赖着任晴月才睡着的,整张被子跟枕头都是任晴月的味道,虽然醒了,却是舍不得起来,翻过身去抱着被子继续赖床。

门被推开,任喜直接冲shang,轻轻拍打冷煜的脸说:「爹,起来吃饭了,不要睡了。」

冷煜这才假装清醒,睁开眼看着任喜说:「原来是小喜啊,爹起床了。」偷偷往任喜身後看,没有任晴月的身影,让他有些失望。

「大伯母说,祖母带了两个姊姊来,要住在这里,要你赶快去偏厅,娘已经在那里了。」任喜一副就是使命必达的样子。

「登愣…」冷煜突然打了个冷颤,会有两个nv人同时出现在这里,该不会是方家那两个缠人jg吧,娘是怎麽回事,居然把麻烦亲自送到这里来,马上跳下床,抱着任喜就往偏厅冲去。

这时候,在偏厅的气氛显得和乐融融、十分融洽,方莲跟方怡一左一右坐在任晴月旁边,又倒水又夹菜,一点也不像第一次见面的样子,这让一向慢热的任晴月只能微笑掩饰尴尬,尤其她能感受到其中一个人并非真心接近她。

澄静也不知道要如何阻止方怡的热情,暗暗期盼冷煜赶紧出现,果不其然,门口已经响起任喜的声音大声说:「娘,大伯母,爹爹来了。」一溜烟,任喜已经跑到任晴月的身边,虽然只有一瞬间的时间,任晴月还是看见了方怡的眼神露出不耐烦。

「煜哥哥…煜哥哥…」方怡偷偷捏了方莲的手臂,方莲马上热情万分的冲去抱着冷煜的手臂。

冷煜皱着眉头,直接拍掉方莲的手说:「你们来这做甚麽?」

澄静赶紧出声缓和气氛说:「方伯伯也正在追查百媚楼的线索,为了安危着想,才送了两姊妹来这,只要查出幕後之人,她们就会回去了。」用眼神示意冷煜,不要太过分。

「娘,爹爹睡醒了,可是没有把你的被子折好,那是不是也要跟小喜一样,要被罚折五遍被子。」任喜咬着丸子,突然说出的话,让气氛马上凝结。

方怡在桌下的手,用力的拧着手帕,听这孩子的意思,难道冷煜真的愿意接受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一点武功也不懂,这麽平凡的nv人吗?嫉妒跟怨恨慢慢吞噬着她的心,只能把指甲y抠住手的虎扣,用痛来维持理智。

任晴月则是马上一路脸红到耳根子急着想要解释说:「是冷煜这几日太累,不好再搬动他,所以直接就让他睡在我房里…」没想到说出口的话,越显暧昧。

冷煜则是不急不徐的坐下来,笑着把任喜叫来身边说:「晚上,爹会好好受罚的,一定认真把被子折好。」

这句话让方怡再也坐不住,她勉强微笑着说:「我突然不舒服,先回房休息了。」说完,也不等方莲,就自己离开。

方莲完全在状况外,也没感受到这之间的波涛汹涌,努力一口一口吃着自己的饭菜,结果塞了满嘴的r0u才发现方怡不见了,她嘟嚷嚷的问说:「嫂嫂,姊姊呢?」

澄静拿出手帕去擦方莲的嘴说:「姐姐先回房了,你先吃。」

而任晴月在方怡离去後才恍然大悟,为什麽她对方怡的接近会感到不舒服,原来方怡也是冷煜的ai慕者,怪不得总是觉得哪里怪怪。

方怡的离席,并没有引起太多的反应,晚饭的气氛反而更加愉快,因为话,让任晴月一直回避冷煜的视线,澄静则是笑着看他们两个之间越来越好,希望早日有个好结果。

晚膳过後,冷煜带着任喜回房沐浴,任晴月则是陪着澄静去花园散步。

「方家与冷家从上两代开始便是世交,由於两家的下一代一直以来都是生男孩,加上冷家特殊的情形才没有联姻,这一代的方伯伯却有了两个nv孩,自然动了想要亲上加亲的念头,因此她们小时候,方伯伯经常把她们放在凌月山庄,就是想要她们培养感情。」澄静还是决定全盘托出,以免日後有误会产生,今日方怡的表现让她心惊。

「冷煜打小就十分出se,加上俊俏的外表,自然会让方怡动心,所以她总是想尽办法接近煜弟,可偏偏煜弟不能被nv子轻易靠近,所以方怡曾经安分过一段时日,如今她知道冷煜居然有孩子,想必又燃起她的希望,如今找了个藉口来傲竹楼想要接近你,你得当心一点。」

任晴月扶着澄静坐下来,笑着说:「想来也真是可笑,人与人之间全靠一个缘字,而总有人以为只要让另一个人消失,缘分就会站在自己这边,到头来,依旧是空。」

澄静只是笑着,轻轻拍拍她的手说:「总之,万事小心。」

「对了,不是还有方莲吗,怎麽没提到她?」

「方莲大病後,心智变得单纯,所以冷煜和秦远都会特别照顾她,方怡发现後,就只是利用她来接近冷煜而已。」澄静觉得累了,两人又慢慢走往房间的方向。

「所谓的姊妹情竟是如此虚伪。」任晴月感叹着。

话题中的主角正在大发雷霆,不能摔东西,方怡只好拿枕头出气,想起晚上看到冷煜跟那nv人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样子,让她愤怒不已,凭甚麽她努力了这麽久,却是别的nv人得到,就只因为冷家那该si的诅咒吗

临离家前,父亲虽然再三交代冷家已经暗示任晴月是他们认定的媳妇,可方怡偏偏不愿意承认自己输了,她想,既然冷煜可以跟nv子同房,那是不是表示别的nv子也可以接近了,无论如何,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方莲在门外说:「姊姊,你好点了吗?」

方怡深呼x1调整情绪,轻声说:「我没事,你进来吧。」

拿了一些糕点,方莲特地准备要给方怡吃,她放在桌子上说:「姊姊,你晚上都没有吃,这是我请厨房做的点心,都是你ai吃的,吃一点吧。」

「还是莲妹关心我。」方怡表现出很感动的样子,糕点却是连看都不看一眼,她拉着方莲坐到床边说:「我们好久没看到煜哥哥,过些天请他带我们去这附近玩,好不好?」

一听到有玩的事情,方莲高兴地张大双眼说:「好啊,好啊,远哥哥挖的小湖很漂亮呢!」这时脑海想起父亲的交代,她又垂头丧气说:「可是,爹有说,最近坏人多,要我们别乱跑。」

「傻妹妹,这里有远哥哥跟煜哥哥,还有很多厉害的高手会保护我们啊,明日你先去问问煜哥哥,要是真的不行那就算了,嗯?」方怡露出哀求的眼神,让方莲点头答应她的要求。

可惜,天不从人愿,半夜里,冷煜就被冷庄主叫回凌月山庄,隔天一早方莲就扑了空,她嘟着嘴巴在阁楼里走来走去,正好被任晴月看见。

「方莲?你怎麽会在这里?」

方莲很失望的说:「月姊姊,你知道煜哥哥在哪里吗?我一大早就来这里找他,他却不在。」

任晴月其实很喜欢毫无心机的方莲,充满纯真,喜怒哀乐总是如此鲜明,伸手00她的头问:「怎麽了,甚麽事这麽急要找冷煜?」

「闷了好多天,好不容易来这里,想去後山的小湖那里玩,可是爹爹又交代我不要乱跑,所以我想找煜哥哥陪我一起去,可以保护我。」方莲谨记着方怡交代说一切都是自己的念头。

任晴月听完却是皱着眉头,虽然跟这两姊妹才刚刚接触,依照昨晚澄静讲的话,方莲是个很听姊姊话的孩子,那麽在这个充满危险的时刻,还故意煽动方莲出去玩的人,一定就是方怡,到底这个人想要做甚麽,居然如此置妹妹的安危不顾。

「方莲,听任姊姊的劝告,不只你的煜哥哥,还有你爹,很多人现在都在抓坏人,如果你现在跑出去玩,结果被抓走了,你说怎麽办?」任晴月慢慢劝导。

方莲内心陷入纠结,一边是方怡的话,一边是爹交代的事情,最後不知道该怎麽办的她,只好咬着下嘴唇蹲在地上。

任晴月也跟着蹲下来,拍拍她的背说:「方莲是个好孩子,等坏人抓到了,任姊姊一定会准备多一点你ai吃的点心,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方莲抬头看着任晴月,点点头说:「真的吗,那我们打gg。」

偷偷躲在柱子後的方怡,看着任晴月跟方莲笑着gg手的一幕气到不行,真没想到这nv人拢络人心的手段这麽高,真是看不出来她如此有心机,反正冷煜不在这,所有的想法只能先不动,然後,她就走出去说:「妹妹,你不舒服吗?怎麽蹲在地上?」

任晴月才刚把方莲扶起来,方莲就跑到方怡旁边拉着她的手说:「我没有不舒服,是煜哥哥不在,任姊姊刚刚答应我,等坏人抓到了,要准备很多好吃的,带我出去玩。」

方怡对任晴月微微行礼说:「谢谢任姊姊对莲妹的照顾,我先带她回房了。」

「等等。」任晴月叫住她要离去的脚步,接着走上前说:「方莲很单纯,希望你这个亲姊姊,能「用心」好好对待她。」

方怡挑眉说:「当然,这不需要你教。」斜眼看了任晴月一眼,就带着方莲离开。

平安无事过了七天,任晴月几乎也都痊癒了,只是小腿上留下了一点伤疤,春天到了,每个人也都换上薄衣裳,秦远跟冷煜已经许多天都不见人影,虽然澄静不说,可任晴月知道她心里一定相当担心,所以每日都陪在澄静身边,寸步不离,而其实在她内心里,也是非常担心冷煜

凌月山庄

「原来是百毒门下的手,真没想到是他们g出这种事。」武楼主相当意外。

邹正用力拍桌说:「他们居然跟官府串通,最近一查才发现,江湖上许多小门派都消失不见,就是近来突然出现的日yan门给并吞掉了,最重要的是,日yan门的掌门,到现在都还没有人看过他的真面目。」

冷庄主听完之後说:「看来这日yan门野心b0b0,百毒门向来独来独往,会愿意被利用来当杀人的棋子,不知道背後给的诱惑有多大。」

「禀报庄主,大公子回来了。」

秦远抚着手臂走进来,冷夫人紧张得上前看看说:「快请江大夫,远儿受伤了。」

「娘,我没事,回来的路上被伏击,幸好我反应的快,受点轻伤而已。」秦远连忙安抚冷夫人。

邹正又再度发火大喊说:「他nn的熊,这些人弄得人心惶惶,没胆子正面挑战,只敢ga0偷袭这招,要是让我遇到,觉得扒掉十八层皮。」

冷庄主站起来说:「邹正,冷静点,既然现在已经知道是谁在ga0鬼,那我们的方向也就明确了,远儿,你先去包紮伤口,下一步咱们得从长计议。」

「是。」

为了不让澄静担心,秦远留在凌月山庄疗伤,没有回傲竹楼。

已经有了具t的对象,冷煜也就不用一直在外奔波蒐集线索,为了见任晴月,连凌月山庄都没回去,连夜回到傲竹楼,才刚推开自己房间的门,却看见方怡坐在床上。

他站在门口说:「方怡,你怎麽会在我房里?」

方怡也没想到冷煜会回来,她跳起来开心的说:「煜哥哥,你回来了,傲竹楼的下人太过散漫,我特地过来整理你的床铺,好让你随时回来都能睡个好觉。」

一边说话还一边想靠近冷煜,对方怡来讲,这可是天赐的良机,只要能生米煮成熟饭,甚至让人看见她们孤男寡nv共处一室,想要成为冷少夫人,就是眼前的事了。

这个想法一旦发芽便一发不可收拾,方怡想办法要让冷煜进到寝室,对他说:「煜哥哥,你累了吧,快进来,我帮你搥搥背。」

冷煜原本就厌恶方怡的心眼多,才会一直站在门口不进去,尤其深更半夜,要是被人看见,那真是跳到h河也洗不清,他对方怡说:「不用了,夜深了,你也赶紧回房歇息,我先去厨房吃点东西。」说完,转头就走。

方怡才追出来就已经不见人影,气得踢翻椅子,白白浪费一个好机会,她就不相信她没办法。

躲到厨房的冷煜,还真是肚子饿了,三更半夜也不想惊扰下人,正在东翻西翻得时候,门口出现一个声音问说:「冷煜,是你吗?」

冷煜立马冲向门口,一看是任晴月,二话不说就一把拉过来抱住,几日不见,他才尝到甚麽叫做相思的滋味,b起以往,这次行动冷煜行动更加注意,出现危险的时候,脑海里满满都是任晴月的笑容,就更小心不让自己受伤,不希望任晴月为他担心。

「肚子饿了吧,今日刚好包了饺子,我煮给你吃。」任晴月被抱得快喘不过气。

「好。」冷煜这才放开任晴月。

坐在厨房里,这一刻冷煜的心充满着温暖的幸福感,有个nv人为他下厨,等着他回家,归心似箭已经不足形容他在外的心情,目光跟着任晴月转来转去,就是舍不得移开视线,不自觉的迈开步伐,走到任晴月的身後。

任晴月正专心地翻动饺子,用长筷搅拌了几下,放下筷子想对冷煜说再等一下就能吃,才一转头就面对冷煜攻城掠地的索吻。

这是两个人相逢以来最近的接触,冷煜双手捧着任晴月的脸,一个接着一个的吻,不停落在她的嘴唇上,最後越来越贪心,直接就覆盖上再也不想分开。

锅子的水依旧滚着,饺子皮已经越煮越烂,冷煜深情的吻,已经让任晴月全身发软,脑袋一片空白,就靠着冷煜身上,被他静静地抱着。

月光透s到窗户前,门内温情满溢,门外却是忌妒横生,方怡满眼通红的看着眼前这刺眼的画面,恨不得被冷煜搂在怀里的人是她,为什麽,为什麽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nv人,轻易就能得到她要的男人,甚麽冷家秘密,都是骗人的。

忌妒、怨恨、埋怨一点一滴侵蚀着方怡的心,最後紧绷住的理智线终於断了,这一瞬间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只要任晴月消失,一切就会不一样,手里的帕子已经被拧得乱七八糟,方怡慢慢转身离开。

厨房里的两个人没有发现有人在门外,冷煜稍稍拉开一些距离,在任晴月的耳边说:「因为你在,所以我的生命有了意义,月儿,答应我,不要离开我。」

任晴月终於沦陷在冷煜的柔情里,甚麽话都开不了口,只好用点头来表示自己的心意,她用拥抱来回应冷煜的热情,两人之间的情意逐渐走向炽热。

翌日

「咦,煜弟,你甚麽时候回来的?看你笑容满面,是遇见了甚麽好事吗?」澄静一早就看到冷煜坐在大厅的椅子上,感到惊讶。

冷煜春风得意,根本一晚都没睡,他裂嘴大笑,走到澄静身边,小小声说:「嫂子,晴月终於肯接受我了,你说,我该不该笑?」

「是吗?那我应该恭喜你,还是应该去阻止晴月,让她得考虑清楚。」澄静倒了一杯茶,心里为他们高兴,却还故意揶揄冷煜。

冷煜罕见的害臊说:「大嫂,你真的被大哥带坏了。」

澄静笑而不语。

方莲着急地跑进来问说:「静嫂嫂、煜哥哥,姊姊不见了,我都找不到她。」说着说着,就开始嚎啕大哭。

青雅走到方莲旁边,一边拍背安抚一边说:「莲小姐,你先别哭,把事情慢慢讲清楚。」

冷煜也说:「方怡怎麽会不见的?」

方莲这才收住眼泪,断断续续的说:「我起床後,就去姊姊房里,想要跟她一起出来吃早饭,敲门敲了好几下都没人回应,我怕姊姊出事,只好擅自开门进去,谁知道姊姊不在房里,连床铺都没有睡觉的痕迹,我到处找、到处找,结果都没有找到,煜哥哥,怎麽办,姊姊会不会出事?」

澄静握住她的手说:「放心,没事的。」

就在大家商量着怎麽做的时候,方莲拎着一堆东西出现在大厅门口,疑惑的问:「怎麽了,莲妹妹怎麽哭了?」

一听到方怡的声音,方莲马上起身就冲过去,左看看右看看说:「太好了,姊姊,你没事就好。」

冷煜皱着眉头说:「这一大早你是跑去哪里,让方莲为你担心,我都准备要派人出去找你了。」

方怡一脸歉意的说:「实在很对不住,让大家担心了,早上醒了以後就睡不着,便到市集上逛逛,买了煜哥哥还有莲妹ai吃的东西,忘记交到一声。」

接着便将手上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方莲一看见是自己ai吃的食物,马上破涕为笑,拉着方怡坐下来说:「哇…谢谢姊姊,这都是我最ai吃的呢,煜哥哥,你也快吃。」

方莲急着要吃早饭的样子,让气氛缓解不少,冷煜就不再出言责备,也不准备要吃方怡买回来的东西,一直到任晴月牵着任喜出来,他才出现笑容。

「爹…你终於回来了。」一到大厅,任喜才刚看见冷煜,就立刻冲上去要求抱抱。

看到儿子充满热情,让冷煜十分开心,任喜对他的依赖也越来越深,他与任晴月的目光在空中交集,任晴月微微一笑,两人之间的感情正在升温当中。

澄静也替他们二人感到开心,回头却发现方怡的反应太过平淡,完全与平时判若两人,这不像是方怡的个x,还记得上回她看见他们二人的亲近,马上就怒气冲冲地回房间,这次这两人的关系更明显的亲近,方怡却视若无睹的哄着方莲吃饭,过度反常实在让澄静感到不解。

一顿早饭在平和中度过。

当晚,冷煜又接到冷庄主的飞鸽传书,换上行装又离开了。

殊不知,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人掌握住,方怡躲在柱子後面,亲眼看着冷煜走出傲竹楼後,便笑着说:「煜哥哥,你放心,很快,很快我们中间的阻碍,就会永远消失了。」

隔天,方怡带了一些点心去找任晴月,在门口敲门说:「我是方怡,带了些点心来给你们试试看。」

任晴月相当意外,自从方怡住进傲竹楼後,几乎都不往来,既然人家一番好意,她也不好拒绝,就起身去开门说:「这怎麽好意思,麻烦你了。」

「怎麽会麻烦呢,这可是我亲手做的呢,莲妹妹也ai吃,我相信任喜也会喜欢的。」

方怡脸上虽然挂着笑容,却让任晴月感到非常不舒服,还是先表达谢意:「就谢谢你了,小喜跟着长风父子两去玩了,等等他回来,我再带着他去跟你道谢。」

「不用了,你们喜欢吃才重要,那我先回房了。」方怡转身就要走,要关上门的时候,顺手在门框上抹了些东西。

这时候飘飘正好过来,任晴月就向她讲了刚刚发生的情形,飘飘马上拿出银针测看看是否有毒,也用鼻子闻一闻确认有无意味,接着说:「任姑娘,身为下人不该多嘴,但奴婢还是劝你一句,怡小姐的东西少碰为妙。」

对方怡带来的点心原就有疑虑的任晴月,听到飘飘这样说,更是不敢碰,飘飘说:「对了,夫人说晚上会过来你房里,让你等她一会。」接着就当机立断端走方怡拿来的点心。

原本还在犹豫要怎麽办的任晴月,就眼睁睁看着飘飘直接将点心拿离开,无奈的笑着,也心暖着她们这麽重视她。

秦远伤刚好,才回到傲竹楼,青雅马上冲到他面前哭着说:「楼主,你终於回来了,夫人动了胎气,状况十分危险,你赶快去看她。」

秦远直接冲往卧房,看到澄静脸se发白的样子,他急得抱住她说:「静儿、静儿,我回来了。」

长风跟青雅、飘飘也随後进门,秦远咆啸大喊:「说,怎麽回事?」

一行人马上跪在地上,长风低头说:「昨日,不知甚麽缘故,傲竹楼的入口被冲开,一群人像入无人之境般冲进楼内,所有暗卫全部出动就是一阵厮杀,没想到那些人像是有目标一样,并没有恋战,就跑到後院来,当时夫人跟任姑娘正在任姑娘的房里谈话。」

飘飘接着说:「我们立即将夫人护在身後,跟那些人扭打在一起,结果其中一人趁着我们分身乏术之时,劫走任姑娘,夫人一发现想要拉住任姑娘的手,却被推倒在地,才动到胎气,後来又发现方怡姑娘也被掳走了。」

「而那些人似乎早就知道任姑娘的卧房在哪里,几乎是直冲而入,没有任何犹豫。」长风自责。

「已经请大夫来看过了,大夫说这几天要密切注意夫人的状况,千万不能移动夫人。」青雅说。

「晴月晴月快救她。」澄静才稍微醒了,一开口就是要人赶快去救任晴月。

秦远不敢用力摇她,轻声说:「静儿,我回来了,没事了、没事了。」

澄静这才睁开眼,无力地说:「晴月被带走了,快快去救她。」

「我已经派人出去找了,你不要激动。」话都还没说完,澄静又昏过去。

突然发生的意外,令所有人措手不及,秦远立刻长风放出急召令,要冷煜快马加鞭赶回来。

秦远守在床边一整夜,一直到了隔日中午,江大夫才确认母子均安,可还是得持续卧床一段时间,知道澄静暂时没事,秦远才稍微放心,接着马上召集所有人到大厅集合,就是要厘清那天晚上到底发生甚麽事?

「那晚门口守卫是谁?」秦远严肃的语气,一个一个盘问。

「禀楼主……。」

当晚驻守傲竹楼门口的所有守卫,都在同一时间被人迷昏,而且迷药的时间很短暂,正巧就是那一群人从动手到离开的半个时辰,他们似乎很清楚楼内的人手有多少,几乎是一对一的对战,就再趁人分身乏术的时候,把任晴月跟方怡带走。

冷煜突然从後院进到大厅,今晚他的心绪一直不平静,早早就折返回傲竹楼,就在二十公里又看见秦远发出的信号,更是快马加鞭冲回来,一下马就立即往任晴月的房间里去,现场一片凌乱,这时候的冷煜异常冷静,每个地方、每个角落都仔细搜索,果然他在门边看见了一小片会发光的绿粉,这玩意儿,在天黑的时候会就像萤火虫一样,会透出一些些的光。

他直接把门板拆下来,一进到大厅就扔在地上说:「有内鬼,这是晴月卧房的门板,上头被人做了记号。」

长风上前又确认过一遍,才恍然大悟说:「难怪,他们一冲进来就是直往任姑娘的房里跑,看来任姑娘这次是他们的目标。」

秦远说:「煜弟说的没错,能让我傲竹楼的守卫在同一时间被放倒,一定是有内鬼出现,而且这人手段高明,长风,去查查,那晚他们都吃了些甚麽,要一次弄昏这麽多人,只有在食物跟饮水上动手脚,才有可能。」

「是。」长风马上带着一小队人手往厨房去。

「你怎麽这麽快就赶回来了?」

冷煜坐下後说:「昨晚开始我便心绪不宁,看着手上的任务也都查得差不多了,就先赶回来,快到的时候又看到你发的急召信号,我就想一定是晴月出事,才会让你动用到最高层级的信号另,所以先去她房里找线索了。」

秦远拍拍他的肩说:「果然兄弟不是白做的,你懂我的心思。」

「嫂子没事吧?」

「喝了几贴的安胎药暂时稳定下来,幸好任喜昨天被娘带回去凌月山庄,要不然这孩子应该会被吓得不轻。」

两人言谈之间看似平常,可厅内的人却是冷汗涔涔,因为他们散发出来的肃杀之气,令人屏息不敢喘气,这回敢登门入室抢人的主谋,下场怕是不敢想像了。

任晴月是被颠醒的,但睁开眼却是一片漆黑,原来是她被人蒙上眼睛了,而身t不停摇来晃去的感觉,让她知道现在正在一辆马车上,她不敢出声,静静听着车外的声音,除了风声,甚麽都没有。

「吁……」马车停了。

任晴月听到有脚步声靠近马车,赶紧装睡,接着有人拆下绑住眼睛的布条,轻轻地摇着她说:「姑娘,醒醒。」

眼睛适应了光线後,任晴月才看清周遭的环境,还有眼前这个nv孩子,她皱着眉头问:「这是哪里?」

那nv子只对她笑了一下,就没有再说过任何话,只是扶着她走下马车,静静带着她像走迷g0ng一样绕来绕去,最後印入眼帘的是一间三合院,她被带进大厅後,那个nv子就离开了,任晴月想喊住她,却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她只好找个椅子坐下来,对於自己被掳走实在百思不得其解,看这环境,主人也算是个有品味的人,又怎会做出这样的事?

「任姑娘,好久不见。」一名男子拿着扇子,出现在大厅门口。

「你认识我?」任晴月从位置上站起来,看着眼前的男人,却完全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那人逐渐靠近,站定在任晴月面前,用扇子托起她的下巴,微微笑着说:「贵人多忘事,你还真不记得我了?」

任晴月拼命回想,似乎有些印象,突然惊呼说:「你是那个大将军的儿子,胡明光!」

「能在美人的心里留下痕迹,真是荣幸。」胡明光收回扇子,更加靠近任晴月。

任晴月後退两步问他:「是你派人抓我的?为什麽?」

胡明光像是抓到猎物一样的笑容回答说:「我说过,你想逃离我的手掌心,那是不可能的,没想到我才出去打个仗回来,你居然跟着别的男人跑了,你说,我怎麽咽得下这口气。」

「胡公子,一直以来不管暗示或明示,我都告诉你,我不会跟你在一起,你又何苦如此执着?」任晴月心里面开始害怕,这地方在哪她完全不知道,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该怎麽办才好?

胡明光一直不断靠近,任晴月也一直後退,最後退无可退,被压在柱子上。

「终於,我能靠你这麽近了,晴月,我真的很ai你,对小喜都愿意视如己出,当个便宜爹去照顾他,为什麽你就是不肯接受我。」胡明光的眼神越来越炽热,彷佛要吞噬任晴月。

「既然你人都在这里,来日方长,房间我已经收拾好了,来人,带任姑娘回房休息。」

任晴月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一左一右架着走进後院,然後被一把推进房间後,门就锁上。

她被软禁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丫环们只负责定时送膳食、收餐碗,一句话也不肯跟任晴月说,到了晚上,胡明光会来跟她讲一堆心里话,可就是踏不出门口一步,心里面着急也想不出辄。

被抓走的第三天,一群丫环手上都捧着东西,一个接着一个进到任晴月的房里,她仔细一看,居然是各式各样的首饰跟珠宝,最後放下的是大红se的凤冠霞披,胡明光跟在後头慢慢踱步进来对她说:「五天後是良辰吉日,那日便是你我成亲之时,既然任喜已经找到亲生父亲,那你也该无後顾之忧了,东西我都准备好了,你就安心当我的新嫁娘吧。」

任晴月暗暗握紧双手,在心里头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一直到丫环们都走光了,才发现剩下他们两个人,她低下头说:「你明知道我不愿意嫁给你…」

胡明光走近她,将她抱进怀里,低声说:「我愿意用一辈子来暖你的心。」

任晴月默默叹气,真是孽缘,当年就不应该救他。

时间追溯到五年前,任晴月还在邓府当丫环的时候,在某月十五日,她跟着邓夫人一起进庙里上香,趁着邓夫人在禅房里念经,她就一个人到庙的後山走走,想要散散心,谁知道胡明光浑身是伤从草丛冲出来,在她面前倒下,她赶紧喊来小沙僧去请大夫,没多久也来了几个小和尚把胡明光抬去屋里疗伤。

後来有人跑去通知知府大人,没多久,知府就率兵赶来,任晴月才知道,那个人是胡大将军的儿子,为了引开敌军,带了一小队兵离队,果然就被突袭了。

再後来,大将军打了胜仗,就亲自去知府大人家把儿子接回京城,任晴月知道胡明光没事,自然也就把这件事淡忘,一直到金陵後,才又遇到他。

胡明光伤好以後,就去探听那日救他的nv子是谁,经过多方打听,终於知道任晴月的名字,才想去找她道谢,却被大将军又调去前线打仗,两年後,打了一场漂亮仗才结束战事,想再回去找任晴月,却已经不见踪影。

後来居然在金陵发现任晴月,想要上前,就看到她抱着一个孩子,还以为她已经结婚生子,才感叹自己慢了一步,却又晓得她没有丈夫,又立即燃起希望。

之後,三天两头就到面铺走动,过了半年,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胡明光对任晴月有意思,彤彤曾经偷偷问任晴月:「夫人,胡将军的心思……」

「彤彤,我只想好好带大任喜,其他的,不在我的人生规划里,况且胡将军年轻有为,只有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才配得上他,我若回应他,进胡家门势必为妾,於我而言那就更不可能了。」任晴月原本就不轻易动情,加上现实的残忍,自然更不可能去接受胡明光。

在任喜满周岁的当天,胡明光办了几桌好菜,不自觉的已经以主人的态度去款待,任晴月实在看不下去,私底下找他说:「胡公子,我想有些话应该要跟你说清楚,不管你是怎麽想的,我不会接受你,更不会同意嫁给你,希望你自重。」

胡明光想要握她的手,被任晴月闪开,他只好说:「晴月,为什麽?我对你难道不够好,而且我也愿意将小喜视如己出,只要你答应我,侧夫人的位置就是你的。」

「那我告诉你,我不愿意,这辈子我要的是能一心对待我的人,倘若遇不到,我宁愿孤独终老,言尽於此,希望你不要再来找我了。」马上转身走人,任晴月不想再有任何让胡明光误会的空间。

原本胡明光还不si心,想要再继续纠缠下去,就在隔天接到赐婚的旨意,皇上不只将公主下嫁,甚至还要再派他去打蛮夷,所以等到他再回到金陵,任晴月已经带任喜跟着冷煜回凌月山庄。

任晴月烦躁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不知道怎麽到这里,现在也出不去,下意识去0了冷煜送的手镯,心慢慢地平静下来,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在衣服里找到一个小哨子,那是冷煜豢养的海东青,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偷偷吹响哨子,却没有任何声音。

「唉…这里也不知道是哪里,就算有声响,他们也未必听得见。」任晴月灰心的想着。

可偏偏还是忍不住一遍又一遍想着冷煜的名字,她紧紧握住手镯,闭上眼睛在心里面呼喊着:「冷煜、冷煜,你会来救我的吧。」

在傲竹楼的冷煜坐在任晴月房间的屋顶,夜空垄罩在他身上,更加显得孤独,突然听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他站起来左看右看说:「谁?是谁在叫我?」那声音很像月儿的,没多久就看到海东青出现在天空中。

海东青不断的在他头上盘旋,冷煜马上就知道,是任晴月吹了哨子,那是他派人特制的,一般人会以为吹不出声音,而事实上只有那只鹰才能听见,既然海东青飞来找他,也就表示它听见了哨声。

「难不成……月儿还在这附近?」冷煜轻呼。

冷煜猜想的没有错,胡明光抱持着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所以早在傲竹楼附近找好藏身的地点,就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能劫走任晴月的机会。

所以任晴月一吹了哨子,海东青才能听到,现在冷煜就只期盼任晴月能再多吹几声,但这时候他才想起来,他好像忘记告诉任晴月,哨子声只有海东青才能听见,万一她以为哨子坏了怎麽办?

想到这,也不顾现在三更半夜,就直接冲去秦远的寝室,用力敲门说:「大哥,快出来,有月儿的线索了。」

要再敲第二下的时候,秦远气冲冲地开门说:「你嫂子好不容易喝了安神汤刚躺下,你嚷嚷甚麽?」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时太激动,跟我出来。」迫不急待把秦远拉到花园里。

「这不是你养的海东青吗?」秦远看到老鹰出现相当意外。

冷煜把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跟秦远说:「所以我猜测,月儿应该还在这附近?」

「走,我们俩先去找找看。」秦远提议立即行动。

婚礼举行倒数中,任晴月依旧被困在屋里,丫环们定时的送餐,收碗,人一走马上门就上锁,胡明光每天晚上都会来找她讲话,任晴月采取不看、不听、不回应的政策,只是她总是不自觉的想到冷煜,虽然哨子吹了没声音,趁着没人的时候,她还是会拿起来吹吹看,总还是抱持着一线希望。

「居然是你……」就在胡明光订下婚礼时间的前一晚,一个让任晴月意想不到的人来看她。

「恭喜你啊,明天就要当新娘子了,看看这嫁衣,胡将军对你还真是有心。」这个人就是方怡。

任晴月不解的问:「为什麽你要做出这样的事?」

方怡直接走上前打了任晴月一巴掌,她瞪着任晴月说:「为什麽?凭甚麽你可以成为煜哥哥的nv人,而我,努力了这麽久,居然败在你手上,败在那莫名其妙的诅咒上,既然我得不到,就更不能让你如意。」

「正巧,半年前无意间认识了胡将军,他托我在江湖上找一个人,一直到我去了傲竹楼才确认,他寻寻觅觅在找的人,真的是你。」方怡以胜利者的姿态看着任晴月。

「原本我还想,如果你肯离开煜哥哥,那我就不告诉胡将军你的下落,没想到你不只不肯离开,还跟煜哥哥越来越好,既然如此,我只好成全了胡将军的心愿。」那晚,在厨房看到的那一幕,深深刺激了方怡,所以她戴上帷帽偷偷出去,就是为了通风报信,她也知道方莲一定会发现她不见了,就跑了一趟早市,买了早饭,要掩人耳目,送点心去给任晴月,也只是要在门板上留下记号。

算好迷药需要发作的时间,方怡在守卫们专门在喝的井水里下药,时辰一到,胡明光便如入无人之境冲进傲竹楼,方怡事先已经画了张地图给他,所以胡明光很快就找到後院,加上方怡做的记号,才会一下子就进到任晴月的房间里,只是没想到那屋里还有其他人。

时间拖得越久越不利,胡明光当机立断,直接带走任晴月,方怡为了後续要演一场戏,也要求胡明光带走她,让人以为她跟任晴月一样都是被劫走的。

「好好放心跟着胡将军去过你的下半辈子,煜哥哥跟你儿子,我会用心照顾的,哈哈哈。」方怡只要想到过了明天,任晴月就彻底消失,她的心情就越来越好。

任晴月像是想到甚麽,她开口叫住方怡,问她说:「难道,百媚楼的事跟你有关?」

「不是跟我有关,是跟胡将军有关,朝廷不想有甚麽武林的存在,便要胡将军想办法剿灭,而胡将军不想赶尽杀绝,就跟我交换条件,只要我能找到你,他就会将整个武林交到我方家手上,为了整个江湖,又能让胡将军得偿所愿,你说,这笔交易划不划算。」方怡懒得再多说,门一关就走了。

任晴月看着摆在桌上的嫁衣,喃喃自语说:「冷煜,我还有机会再见你一面吗?」

整夜无法入睡的,还有在傲竹楼的冷煜,一个人又在屋顶上喝着酒,秦远也来陪他。

「你嫂子总算脱离险境,就催促我赶快过来找你想办法,赶快把晴月救出来。」

冷煜先喝了一口酒以後,把酒壶递给秦远说:「只要今晚晴月再吹一次哨子,海东青就能确定她的位置,这几日牠不断在这附近盘旋,我猜测,晴月应该就在这附近的山林里。」

才讲完没多久,海东青开始躁动,冷煜站起来看牠到底往哪里飞,恨不得自己现在能长出一双翅膀,马上飞到任晴月的身边。

天才刚亮,丫环们就已经开始忙碌,任晴月把自己当成玩偶一样,任由这些人打扮,胡明光为了万无一失,还特地交代换上嫁衣後,让她戴上脚镣。

时辰一到,任晴月被推着走出来,一路慢慢走到大厅,整座院子全是张灯结彩、大红囍字,胡明光并没有让任晴月盖上红盖头,也是怕被人掉包。

胡明光一身新郎装扮,虽然在名分上他无法给任晴月正室的地位,但至少在婚宴上,他还可以做到让她穿上正室才能穿的正红se嫁衣,当喜婆牵着任晴月进到大厅的时候,他内心激动不已,也不管任晴月面上毫无喜悦的样子。

喜婆将红彩带的另一头交给胡明光,说了几句吉祥话後就退到旁边去,胡明光炽热的看着任晴月说:「月儿,这才是我人生真正的婚礼,我好开心,你终於要成为我的nv人。」

任晴月依旧不发一语,还没到最後一刻,她始终相信冷煜一定会来救她。

当司仪依序喊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时,任晴月被丫环强迫得弯腰行礼,准备要夫妻对拜的时候,冷煜踹开大门,直接飞刀切断他们手上的红彩带。

他怒吼说:「我的nv人你也敢碰!!」

胡明光第一反应就是抓住任晴月往後退,早早埋伏好的暗卫,也冲出来挡在他们前面,他说:「哼!月儿是我的,不过也真没想到你居然能找到这里,那也无所谓了,四周全是弓箭手,我看你能怎麽走出去?来人。」

任晴月在冷煜冲进来的时候,泪水才终於流出来,原本想开口喊他,却被胡明光直接封了哑x,她完全不能说话,脚上的脚镣也限制了行动,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冷煜单枪匹马的战斗。

冷煜冷笑,直盯的任晴月确认她没事,心里才稍稍安心,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会,诉说的全是情意,胡明光见状妒火中烧,随手拿起桌巾就盖住任晴月的头。

任晴月被遮住视线,更加焦急,只听见刀剑相向的声音,却甚麽都看不见,无法确定冷煜平安无事,突然,她被人一肩扛起,直奔後院,打斗声越来越远,在心里面更加担心冷煜。

胡明光停住脚步,也把任晴月放下来,掀开红盖头说:「就差最後一步,月儿,趁现在没有人,我们只要完成夫妻对拜,这辈子你我就再也分不开了,快。」

任晴月没办法讲话,只能拼命摇头,胡明光伸手准备要把她的头往下压的时候,一把飞刀直接飞过来割伤他的手,胡明光抬头一看,是冷煜。

「能跟晴月夫妻对拜的人,只有我。」话才刚说完,直接拔剑出招,每一次出手,都直往要害,丝毫不让胡明光有任何反击的机会,任晴月只能站在旁边乾着急。

就在两个男人你来我往的时候,一把匕首直接架在任晴月的脖子说:「胡将军真是没用,连自己想要的nv人都保护不了,你也真好运,煜哥哥居然能找到这里。」方怡见到冷煜出现的那一刻,再也忍不住,只想着要让任晴月消失。

「住手!!」

任晴月想要推开方怡,却重心不稳跌倒在地上,方怡高高举起双手,准备要将匕首往任晴月的心脏一刀cha进去,两个男人同时大喊。

方怡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任晴月消失。

突然,闷哼一声:「哼!」方怡回过神来,刀子cha在冷煜的背上。

「不!!」任晴月过於激动,血气冲破被封住的x道,她焦急的问:「冷煜,你怎麽这麽傻?」

冷煜只给她一个笑脸,抬脚就把方怡踹倒在地,接着把任晴月抱起来要往外走,又被胡明光拦下来说:「你不能带走她。」

「她是我的nv人。」冷煜一点也不想再多说。

倒在地上的方怡嘴角流出血来,听到这句话,又燃起熊熊烈火,趁着胡明光不注意的时候,就冲去抢了他手上的刀,想要一刀劈了任晴月,没想到,胡明光马上就发现,一转身那刀已经在方怡身上了。

冷煜停下脚步,方怡看着他说:「我b她ai你,为了你,我甚麽都愿意做,却得不到你一丝的关ai,连目光都不愿意看我一眼。」

「怡妹,不论晴月如何,只要我ai她,每天能看着她开心的笑,於我而言,那便足够了。」冷煜叹了一口气,才说出心里面的想法。

方怡又看着任晴月说:「我恨你,却也羡慕你,si了也好,莲妹就…就拜托你了。」说完就断气了。

胡明光此时才不管这些,趁着冷煜分心的时候,像疯了一样,直奔任晴月而去,冷煜余光看到无影出现,用力将任晴月往上扔,确认无影接住任晴月後,便毫无顾忌与胡明光对打战。

不到半个时辰,胡明光逐渐败下阵来,只见大势已去,从袖子中扔出一颗烟雾弹後,就拔腿狂奔离开。

冷煜挂心任晴月,也无心追杀,赶紧去大厅与无影会合。

脚镣已经被无影卸下的任晴月,一看到冷煜,就直奔而去,因为t力不支差点跌倒,幸好冷煜及时抱住她。

冷煜紧紧的抱着她说:「没事了,月儿都没事了。」

任晴月这几日隐忍的泪水才终於溃堤,她靠在冷煜的x前笑着说:「我终於等到你了。」然後就失去意识,昏倒了。

冷煜让无影留下收拾残局,自己则是抱着任晴月狂奔傲竹楼。

「放心吧,任姑娘只是受到惊吓,让她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脚踝上的伤擦点药就好了。」江大夫看过之後拍拍冷煜的肩要他安心。

即使听到任晴月没事,冷煜依然紧紧握住她的手不放,害怕一放手她又消失不见。

「少主,出事了,胡明光率兵把凌月山庄包围起来,不准任何人出入。」长风在门外。

「大哥呢?」冷煜帮任晴月盖好被子後,赶忙走出去。

「楼主在大厅等你。」

秦远已经整装待发在大厅里,肃杀的氛围充斥在傲竹楼的每个角落哩,一看到冷煜出来马上就说:「原来日yan门的幕後之人就是胡明光,这次朝廷突然发难,就是他跟皇帝上奏,故意把江湖塑造成会威胁到皇权,所以皇帝才会派他来铲平武林,真没想到他动作那麽快,你才刚救出晴月,他後脚马上带兵团团包围凌月山庄。」

冷煜一掌拍碎桌子说:「敢伤我身边的人,就别想有好下场。」

「你留在傲竹楼预备随时後援,趁着夜深,我先带一支小队去探听情况,这里就交给你了。」一说完,秦远就带队出发。

子时,凌月山庄灯火通明。

「庄主,如今山庄被包围,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这可如何是好?」有人着急。

冷庄主却是一副悠然的样子,还在桌上摆下棋盘,慢悠悠的说:「那个姓胡的,还真以为自己可以只手遮天,我虽身在江湖,不代表朝廷上没有我的人,来吧,下棋。」

此时,一名下属通报说:「禀庄主,胡将军派人送来一封信。」

冷庄主摊开来一看,冷笑说:「想不到我与方家多年交情,还是败在利益上,要是那老家伙知道方怡si在胡明光手上,不知道还肯不肯与他合作,老石,想办法把这封信交给方家。」

秦远在凌月山庄长大,自然知道有哪些小路可以通往山庄,而不被发现,他将带来的人手埋伏在附近,自己则是利用捷径潜入山庄里。

「爹,你没事吧?」

冷夫人说:「你爹他一把老骨头会有甚麽事,倒是两个媳妇状况如何?静儿的胎象稳定吗?」。

「娘,她们都没事了,你放心吧。」秦远赶紧拉着冷夫人坐下来,要她安心。

「人家是儿子有了媳妇忘了娘,你是有了媳妇忘了丈夫,真是的。」冷庄主吃味着说。

秦远看到冷庄主还能开玩笑,就知道事情应该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心里面也就安定许多,他开口问:「爹,打算如何处理?」

「又不关我事,这事我交给方家那个老家伙了,明日午时,姓胡的就会走了。」冷庄主00胡子接着说:「我正愁找不到人陪我下棋,远儿,咱们好好厮杀一番。」

「禀报将军,凌月山庄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胡明光已经失去理智,按照计画并没有要那麽快就跟冷家开战,但冷煜抢走了他的nv人,让她愤怒不已,想要速战速决解决掉凌月山庄,把任晴月带回自己身边。

带兵包围凌月山庄也已经过了两个时辰,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冷庄主居然没有任何作为,也没有加强守卫,甚至连派人出来讲和都没有,这反而让胡明光陷入不安,所以他飞鸽传书要方门主与他会合。

接到讯息的方门主,也很意外胡明光会突然对冷家出手,在内心深处对背叛冷家总有着一丝罪恶感,但在权势面前,那一点愧疚也就荡然无存,点齐人马,准备要出发的时候,又来了一封信。

一个时辰後,方门主与胡明光才正式会合。

一看到方门主出现,胡明光已经烦躁到军帐里踱步不停,马上开口大骂说:「这麽晚才到?」

方门主则是晃晃悠悠的走进来,坐在椅子上说:「总得给我时间准备人手吧,不过想不到胡将军的身手如此不堪,抢到手的nv人都能被带走,啧啧…还真是可惜啊!」

「你说甚麽!!」被戳到痛处的胡明光,一把抓住方门主的领口,相当愤怒。

方门主推开胡明光的手,突然站起来说:「我真没想到答应跟你合作,居然要赔上我nv儿的x命,胡明光、胡将军,想将武林一网打尽,你还真是天真啊。」

「你nv儿?一点用也没有,拐不到男人,还让我的nv人被抢走,不si何用?」胡明光根本不将方怡的si当作一回事,他继续说:「方门主,想要获得权势跟地位,总得牺牲点东西,天快亮了,只要你我联手铲平凌月山庄,你就是武林第一人了。」

方门主一句话也不说,独自走出军帐,看着天se逐渐明亮,似乎做出甚麽决定,胡明光追出来说:「午时,我的援兵就会到,到那时,你从後方突袭,我从前方破门而入,凌月山庄很快就会消失。」

「知道了。」方门主只回了三个字,就带着自己的人马离开。

胡明光冷笑,权力的诱惑果然厉害,连nv儿si了都能无动於衷,一旦灭了冷家,下一个要动的就是这个老家伙。

天se越来越亮,太yan逐渐升起,胡明光已经整装待发,将所有人马的位置都布置完成,紧闭许久的大门终於打开了。

「怎麽,冷煜成了缩头乌gui不敢出来了?」一看是秦远,胡明光立即嘲讽。

秦远坐在马背上不甘示弱说:「他跟晴月正在浓情密意,哪有空理闲杂人等。」

胡明光光是用想像的,内心又开始急遽焦躁不安,将剑一把举起大喊:「杀。」

双方人马在凌月山庄大门口开始厮杀,过了半个时辰,胡明光的队伍开始节节败退,情势越来越不利,胡明光开始左顾右盼,暗暗骂说:「该si的方老头,怎麽还不动手?」

突然,一把利剑穿身而过,胡明光不可置信慢慢往後看,居然是方门主下的手,方门主握着剑说:「我是贪图富贵,但还不会至亲生nv儿不顾,既然方怡si在你手上,我又怎会乖乖让你利用,当你的打手呢,去si吧你。」一说完,马上将剑拔出。

胡明光纵使心有不甘,也无法阻止自己一点一点流逝的生命,最後,瞪大双眼、si不瞑目从马背上摔下来,副将发现後,急喊撤兵,扛着胡明光的屍t,全数撤退。

方门主走到秦远面前说:「我无颜见你义父,远儿,看在你逝去方伯母的份上,求你好好照顾方莲。」才说完,还不等秦远说话,便刎剑自尽。

此时,冷庄主终於出现,他蹲下来看着方门主说:「老兄弟,方莲是你唯一的血脉,我会照顾她,你安息吧。」

一场风波就这样平息,扰动武林的日yan门也瞬间消失,彷佛不曾出现过,後来,冷庄主上奏天听,表明武林决不会与朝廷为敌,希望皇帝能够对武林放心。

五日後,冷煜带着任晴月平安回到凌月山庄。

冷夫人一看见两人,马上拉住任晴月的手说:「月儿啊,娘真是心疼,这段时日你受了不少苦啊,我让厨房备下了猪脚面线,你跟冷煜都吃一点,过过运。」

任晴月眼眶含泪,点着头说:「谢谢冷夫人,小喜呢?」

「娘~~。」任喜从偏厅冲出来,抱着任晴月狂哭。

冷夫人转过身偷偷擦拭眼泪,把母子两人拉起来说:「月儿,小喜很想你,你们也累了,先回房洗漱,等等我再派人把猪脚面线送到房里给你们吃。」

任晴月就带着任喜回房间。

大厅里

方莲热情的喊冷夫人:「冷伯母,怡姊姊有一起回来吗?你有看到我爹吗?我也想赶快回家。」

冷夫人拍拍她的肩说:「方怡受了很重的伤,你爹…你爹带着方怡去找神医了,在他们回来之前,你就在这住下,伯母会好好照顾你的。」

方莲马上失落的说:「是这样啊,好吧,希望姊姊的伤赶快好起来,冷伯母,就麻烦你了。」

「那你也先回房休息吧,等等再出来用晚膳。」冷夫人对方莲格外心疼。

冷庄主问冷煜说:「傲竹楼都还好吧?」

冷煜说:「放心吧,大哥带出来的铜墙铁壁,无人能破,嫂子也因为晴月平安回来,终於能安心养胎。」

「这次武林大伤,得重新整顿一番,你也去休息吧。」冷庄主拍拍冷煜的肩,这次他才真正感受到冷遇有大转变,似乎长大了不少。

任晴月房里,任喜紧紧抱着她,诉说着这些日子想念母亲的心情,门外传来敲门声:「任姑娘,奴婢是灵儿,夫人吩咐的猪脚面线,已经煮好了。」

「进来吧。」

灵儿将面线放在桌子上说:「夫人有交代得看着您吃呢。」

任晴月起身走到桌子旁坐下,笑着说:「知道了,小喜,来陪娘一起吃,灵儿,我想沐浴。」

「是,热水已经备好了,奴婢马上去准备。」

一碗面线,母子俩你一口我一口很快就见底了,任喜终究还是孩子,见到母亲後,内心隐藏紧绷的情绪终於放松,再加上吃了东西,一下就昏昏yu睡,任晴月把他抱回床铺上,这时候浴桶也都预备好了。

丫鬟们都退下後,任晴月才褪去衣物,慢慢地进到浴桶中,回想着这一切,她省思自己的心,原来不知道何时开始,她早已渐渐有了依靠冷煜的心,在危险的时刻,不停在呼喊的名字也只有冷煜,今日,当凌月山庄一点一点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第一次她出现回家的感觉。

从被救回傲竹楼之後,冷煜几乎无时无刻都陪在她身边,突然一个画面冲进脑海,那晚,任晴月做了恶梦,梦里她看见胡明光面目狰狞慢慢朝她而来,她想跑,却发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想大声呼喊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心里面充满惊恐。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被胡明光w辱的时候,一个声音不停呼喊着她的名字,任晴月昏昏沉沉,半梦半醒的睁开眼,看见的是冷煜的脸,那一刻,她似乎用尽全力去抱住冷煜,哭着说:「冷煜,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最後,是在冷煜的怀里哭到睡着,之後,就再也没做过噩梦。

可是隔天一早,身边却没有冷煜的身影,任晴月当时真的以为是自己作梦的缘故,如今想来,那一晚真的是冷煜陪着她整个晚上,原来当冷煜在她身边的时候,会让她有这麽大的安全感。

这时候又想起澄静对她说:「月儿,当冷煜知道你被掳走的时候,瞬间就像失控的野兽一样,我从来没有看过煜弟失去理智的样子,是这麽恐怖,他真的很在乎你,你不见的这些日子,他几乎夜不能眠,要不是担心你的安危受到威胁,恐怕他早就铲平了胡明光的据点,nv人所求的,不就是一辈子有一个对自己这麽上心的男人吗?」

是啊,她想起在前世发现男友跟自己闺密出轨时,更多的是被骗的愤怒,并没有想像中那麽伤心,难道就是因为没有感受自己被放在心上,一开始就没有放入太多情感,而她在冷煜身上,却是实实在在的被呵护在手心上,反观自己却是任x而为,澄静说,这就是因为nv人已经全然信任男人的表现,才敢展现真x情。

任晴月盯着热水上升的白烟,似乎眼前正浮现着冷煜的各种表情,尤其是他为她挡刀的那一幕,这一刻,她终於愿意正视内心里真正的感受,她,ai上冷煜。

「月儿、月儿。」门外传来焦急的呼喊声。

原来是因为任晴月陷入自己的思考中,冷煜在门外喊了几声,她都没听见,要不是灵儿已经事先告知冷煜,任晴月正在沐浴,说不定冷煜早已破门而入。

「我…我没事,不要进来。」

正视真正情感後的任晴月,听到冷煜的声音後,变得莫名的害羞,这时候也发现水有些凉了,想到冷煜人在门外,突然不敢起身穿衣,她向着门说:「我想喝点姜汤,你去厨房帮忙拿一碗来。」

「马上去。」确认任晴月没事後,冷煜才放心往厨房方向去。

冷煜端着一碗姜汤,从厨房一路走到任晴月的房门口,引来许多下人们的侧目,还有些人偷偷掩着嘴笑,除了冷夫人,也就只有任晴月能使唤得了高高在上的少主了。

而冷煜也早就习惯这些人的目光,但一踏进任晴月房里的时候,很明显的感受到氛围不同,他一看见任晴月头发都还在滴水,却坐在椅子上发呆,马上放下姜汤,拿了一块布帮她擦头发,责备说:「也不擦乾头发,万一着凉了怎麽办?」

任晴月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她低下头,静静的享受这男人的贴心,冷煜看到她这样的反应,反而很紧张的问说:「月儿,你没事吧?」

任晴月轻轻地摇摇头,除了自己的心跳声,甚麽想法也没有,这时候,门口出现任喜的声音:「娘,娘,祖母说要吃饭了。」

「爹,一起去吧。」任喜跑进房间,牵起两个人的手,往偏厅去,任晴月走在长廊上,这一刻才真正有一种「他们是一家人」的感觉。

「这段时日各位都忙坏了,尤其是晴月,饱受惊吓,来来来,大家多吃一点。」冷夫人一边说着,一边往任晴月的碗里夹菜。

冷煜连忙阻止说:「娘,你夹这麽多,月儿哪里吃得完,不要再夹了。」

冷夫人斜眼看了一眼冷煜後说:「你祖母说的真没错,儿子有了媳妇就忘了娘。」

任晴月心里不安,想要开口说些甚麽,被冷夫人握住手说:「哈哈哈,我只是开个小玩笑,晴月别当真,你要能和冷煜更好一些,我不知道有多开心呢。」接着靠近任晴月的耳朵旁,悄悄说:「我还等着你们多生几个呢!!」

一听这话,任晴月害羞到低下头,连耳根子都红通通的,冷煜凑过去好奇的问:「我娘跟你说了甚麽?」因为冷煜不经意地靠近,让她又更不敢抬头看人。

冷夫人马上拍走冷煜说:「这是我们婆媳间的秘密,去去去,吃你的饭。」

餐桌上的气氛和乐融融,只有方莲一个人显得落寞,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跑到後花园去,泪水一滴一滴往下掉,她感受到所有人对方门主跟方怡的事情都支支吾吾,很快就转移话题,避而不谈,难道他们已经不在人世了吗?

突然眼前出现一条手帕,方莲抬头一看,是无影,无影对她说:「莲小姐,是该要学会自己生活的时候了,虽然方门主不在你身边,庄主跟夫人也不会亏待你的。」

方莲终於崩溃大哭,她抱住无影,哭得无法自拔,ch0u泣的说:「我我真的只剩一个人了…。」

无影手足无措,从来没有nv孩子靠着他哭,不得已只好僵y的拍拍方莲的背,脱口而出说:「还有我在,不用害怕。」

方莲泪眼汪汪的看着无影,两人在宁静的夜空下,ai情正在悄悄蔓延中。

半个月後,朝廷送来圣旨,皇帝的意思是朝廷跟江湖互不g预,但若威胁到朝廷安稳,格杀勿论。

冷庄主立即发送信息到各门派,要在一个月後召开武林大会,准备让江湖重新步上轨道。

终於在两个月後,一切都归於平静。

某日早晨,冷夫人拎着大包小包,准备出门。

碰巧冷煜刚练完功要进门,看见冷夫人拿着行李,开口问:「娘,要离家出走也拿太多东西了吧!」

冷夫人大骂:「臭小子又乱说话,你嫂子快临盆了,我得早些过去帮忙打理,这段时间你赶紧把月儿抓住,到时後娘一定帮你们办一个盛大的婚礼。」

「行了,快去吧,再讲下去,天都黑了。」一谈到婚礼,冷煜就想转移话题。

冷夫人边走边摇头说:「我怎麽生了个呆头鹅…」

冷煜坐在椅子上仔细想一想,这两个多月来,任晴月对他的态度似乎有很大的不一样,虽然上次在厨房里的冲动一吻,的确让两人的关系缓和不少。

但冷煜始终觉得两个人之间总还隔着一道墙,经历这次的事情,任晴月对他敞开不少,也会开始说一些心里的话,甚至关乎任喜的未来,种种迹象看来,任晴月似乎愿意接纳他了吗?

「煜哥哥、煜哥哥…」方莲一走到大厅,就看见冷煜陷入沉思。

冷煜回神後,发现方莲打扮得特别漂亮,疑惑的问她说:「方莲,你要出门吗?」

方莲害羞的笑着说:「无影说,晚上山下有灯会,要带我出去逛逛。」

「无影?」冷煜呆住了,无影居然跟方莲走在一块,等等,灯会,他也可以带任晴月去,顺便试探一下她的心意。

「莲妹,跟无影说一声,我跟你月姐姐也要一起去。」说完,就马上冲去任晴月的房间。

「啊?」方莲愣在原地一下子,就去练功房找无影了。

冷煜一时冲动就跑来找任晴月,要抬手敲门的时候,又突然退缩了,在门口走来走去,最後决定提起勇气要敲门的时候,任晴月正好开门要出来,冷煜也没看清楚,就往任晴月的额头上敲下去。

「啊…疼…。」任晴月扶额疼得喊出声。

冷煜这才发现状况不对,赶紧按住她的额头说:「月儿,对不起啊,我一时没注意。」

任喜冲出来对着冷煜生气说:「爹,你怎麽可以欺负娘!!」

冷煜百口莫辩。

任晴月蹲下来对任喜说:「小喜,你爹不是故意的,不能生他的气喔。」

任喜对着任晴月的额头吹了几口气後说:「小喜把痛痛吹不见了。」

任晴月笑着说:「小喜乖,娘不痛了,跟落霞姊姊去花园玩。」

落霞带着任喜离开後,任晴月才说:「甚麽事,找我这麽急?」

「听无影说,今天晚上市集有灯会,想带你去看看顺便散散心。」冷煜盯着任晴月的额头,想要更确认她没事,无意识地把想的话说出来。

任晴月心中一阵暖流,这个男人真是时时刻刻都惦记着自己的事,她笑着说:「好啊,我也想去看看这里的灯会,那就等你罗。」说完,就往花园去找任喜。

留在原地的冷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傻楞楞的说:「刚刚月儿是在对我笑吗?」

好不容易熬到天se暗了,冷煜在大厅里踱步,怀着紧张的心情等着任晴月,这可是两个人第一次单独出门,冷煜看着无影先带着方莲出门,心中暗骂:「这臭小子真是深藏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