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剑第一次见到这么血腥的场面(1/2)

因为严融的缘故,燕陵游这段时间的存在感始终很低,宁时同不再需要他的陪伴,也不再缠着他念书,甚至连法术都不需要他辅导。

他有时在他们边上晃悠个几个时辰也没人给他一个眼神,仿佛他只是一个空气做的仆人,不,甚至连仆人都比不上,他送完饭还要看二人快快乐乐地把饭吃完,然后自己帮他们二人收拾碗筷。

不爽,非常不爽!

从来没有过这么不爽的感觉,哪怕是当年宁时同用各种荒唐的方法追求自己,惹得整个山头的人嘲笑,他也没这么不爽过!

燕陵游现在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自己每日看着严融就想揍他,想让他滚蛋!甚至觉得自己瞪严融的眼神都能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可他并不能怎么样,因为他调查过严融,还与大师兄一道查了山门徒谱,图谱上记载,确实有个新入门的弟子叫严融,他作为师兄,并没有理由赶师弟走。

这夜,黑着脸的燕陵游才走,严融就扶着宁时同躺下,还贴心地给他盖好被子。

“师兄早点休息,明日我再来看你!”

“好!”宁时同看着严美人温柔朝他一笑,满足地闭上眼……

“轰隆!!”忽然一声巨响!

“怎么回事?”

宁时同一个激灵猛地坐起身!和严融一起望向门口——

是两个自己没见过的弟子,红着眼睛,提剑踹破了他的门。

“二位师弟,深更半夜,你们这是干嘛?”宁时同瞪着他们!

严融的表情凝重起来:“师兄小心,此二人已失智。”

宁时同皱了皱眉,脑中突然想起那日燕陵游说的话:

他们说的是最近突然流传开来的禁药,吃了能突然修为大涨,但有人因此失去理智,大升丸,你有没有服用过?

“是不是吃了那个什么禁药大升丸?!”宁时同问。

“不错!想来是那个东西!”严融把宁时同挡在身后,“师兄不必害怕,你现在身中剧毒,就由我来保护你。”

“额……”宁时同刚想说不必,我用法术定住二人叫师尊来处理就好……

但严融已经冲了上去,刀光剑影地与那二人顿时打成一团。

那二人服了丹药后修为的确大涨,严融资质虽好,但毕竟入门不久,几个回合下来便被打得似乎有些吃力,屋子里桌子椅子柜子碎了一地,只剩宁时同和床安然无恙。

“严师弟,打晕他们!”宁时同焦急地喊。

可严融那边根本没听见。

宁时同只好缩在被子里心疼:

“诶呀,我的桌子……”

“啊……我的柜门……”

“我的妈呀……我的药丸啊……”

纠缠了好一会,严融好不容易逮到机会,终于一掌将其中一人打飞出去,又马上被另一人缠住,脱不得身。

谁成想被打飞出去的那人甩了甩头,缓缓爬起,目光竟锁定在正在床上朝严融大喊的宁时同身上,举剑便向他飞快地刺去……

事出突然,宁时同还没来得及放出法术,就看到眼前一具身体毫不犹豫地挡在了剑和自己中间,胸口当场被刺了个对穿!

一开始,血是一滴滴从剑尖上滴落,后来变成一股股落在地上化开一大滩。

宁时同还以为是严融为他以身挡剑,抬头一看,顿时愣住了!

燕陵游咬着牙,捂着胸口的一大片殷红,拼着最后的力气一掌拍晕了那名失智的修士,这才跪倒在地上,在被宁时同一把扶住的同时,晕了过去。

严融也呆了,好不容易抓到破绽一脚将另一名修士踹飞出去,也赶紧飞奔过来。

“燕师弟,燕师弟!你……怎么……”

宁时同是现代人,哪里见过这种杀人现场,他一直以为那两个失了智的修士最多把他房间打打乱,伤不到他们什么,故而根本没当回事,也没跑出去求助别人。

应该是燕陵游听到了打斗声从隔壁赶来,及时帮他挡了这一剑。

宁时同红着眼扶着燕陵游,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面前全都是大片大片的鲜红,人血的腥味透过鼻腔直冲灵魂,他整个人连同声音都在发抖:

“怎么办,对……先止血!严师弟……你快去叫师姐和师尊!”

严融看了宁时同一眼,认真地皱起眉头:“来不及了!失血过多,得先护住心脉,保命要紧!”

“怎么保命?”宁时同还在迷茫,眼眶里眼泪都漫了出来,“你有什么办法?”

严融看着他慌张得六神无主的模样,手上都是燕陵游的鲜血,沉声道:“我本不想这么快……”

“什么?”后半句,宁时同没有听清。

“没什么,”严融突然朝他一笑,“别慌,有我在,没事的。”

说罢,严融伸出手,将手中忽然冒起的蒸腾着的黑气慢慢推入燕陵游的胸口。

这一招何其熟悉,宁时同一下子瞪大了眼:“你……你是……”

“融焱!”

带着师姐等人刚踏入房间的清淮大吼一声:

“尔竟敢在此造次!”

“不是不是,师尊……”宁时同赶忙狡辩。

可根本没人听他说,清淮仙尊便朝融焱一掌击来,融焱顿时化作一团黑气烟消云散。

“师兄,下次再来看你!等你大好,别忘了我们的比试!”

这是融焱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是个分身,可惜,被他逃了!”清淮仙尊皱眉,甩了甩袖子。

“陵游!!”

“燕师弟!!”

众人这才一窝蜂地围过来。

宁时同的眼睛红得像要滴血,一边抖,一边看着自己压着燕陵游伤口,满是鲜红的手,说:“师尊,师姐,燕师弟……燕师弟……他……会不会……”

瑶卿赶紧摸了脉,摸完却舒了一口气:“失血过多,还好心脉护得及时,没什么生命危险,拔了剑好生将养便可。”

宁时同这才感觉自己出窍的灵魂回归了……

燕陵游身体底子不错,拔了剑,服了师姐的药第二日便悠悠醒转了,只是人还有些虚弱,一醒来就看到床边肿着眼睛的宁时同,活像个守了寡的小媳妇。

这次宁时同是真的被吓到了,他一个现代人,一直活在和平年代法治社会,这种场面对他来说确实太过冲击和血腥,更何况对方还差点当场死掉,这让他内心非常不安,感觉自己欠了对方好大一笔债,这笔债好像一把大石头,压得宁时同喘不过气。

“你……怎么在这?”

他不是没见过宁时同哭,以前宁时同也经常一遍追求他一边一哭二闹三上吊,但这次不同,或许证明在他心里,他还是在意自己的。

燕陵游总觉得,他在心底深处隐约有点高兴。

但宁时同根本没想那么多,一忍再忍的他终于哭了出来:“你终于醒了,我真的好怕,你若是死了……我……我。”

我不是欠你一条人命??

他哭得越发哽咽,说不出来话,听得燕陵游头疼,鬼使神差地开口:

“不必在意,那时我是怕师姐怪我无能,没有照看好你,一时脑热才替你挡下那一剑,你不要想太多。”

说完自己也愣了一下,有点想抽自己一下,心中莫名泛起一点恼火。

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

不是,当然不是!为什么挡剑?难道自己真不要命了,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他的命吗?可下意识就是去挡了!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但有一点,肯定不是因为怕被师姐责骂。

可听了这话的宁时同丝毫没有在意,白净的小脸哭得那是红一道白一道,眼圈还肿得像个桃子:“你不用说这些,我怕死,也惜命,我知道生命有多可贵,不管你当时如何想,但以身替我挡剑,用自己的命救我的命,无论如何我都该记你这份情。”

闻此言,燕陵游心中一喜,但面上依然假装毫不在意地转过脸来看着他。

宁时同又道:“我眼下毒已被压制得差不多,只要按时服药,生活想来也无大碍,请务必让我亲自照顾你,直到你伤愈。”

也就意味着宁时同会经常来陪伴自己!

燕陵游心中明明欢喜得恨不能放起礼炮,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地别扭道:“……随你。”

“别哭了,怪丑的!”

其实也不丑,怪可爱的。

燕陵游把手帕递给宁时同:“把脸擦擦。”

得到首肯,宁时同这才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接过手帕擦了擦脸上未干的泪珠,又小心翼翼地取了白纱和金疮药,跪在床边,仔仔细细帮他清洗伤口,上药,包扎,生怕一丝弄疼了他。

燕陵游垂眸,安静地看着他做这一切,低垂的长睫毛因为泪渍未干还粘结成小簇,心中感概万千。

之前的宁时同每日身着艳丽,变着花样地围着他,成日不干正事,就知道哭天抢地要死要活,令他着实讨厌,可这人如今却变得眼神清澈,干净整洁,举止有礼,求学上进,还惜命如金,他是越看越顺眼,正如韩子方兄弟二人夺舍之说,仿佛换了一个人,甚至有时他在想,如若换成如今的宁时同追求自己,说不定他想都不会想就会答应,甚至还会觉得十分高兴。

不,不可能是夺舍,他心地善良,决计不可能是邪魔歪徒,或许,自己该去请教师尊。

不知为何,他又想起那场春梦,看着梦中人近在咫尺,心跳又加快了几分。

可宁时同对他并无非分之想,只是单纯觉得心中歉疚而想要弥补,并无半点越礼之举,甚至连没有多看他一眼都没有。

他们眼下只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师兄弟。

即便是这样,燕陵游也觉得,自己这一剑挨得很值,让他不仅赶走了无比讨厌的严融,还与宁时同有了更多机会接触。

每每想到这里,他就会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思十分龌蹉,可又欲罢不能。

宁时同就住在他隔壁不远,每日早晚饭后便过来给他换药,怕他动作过大牵扯到伤口,会一天两次用柔软的巾帕沾了温水,仔细给他擦拭身体,再换上干净的亵衣。

多余的时间宁时同都在房间里安静地看书学习,修习心法,好像外界什么也影响不了他,遇到不懂的,便缠着师姐或师尊撒娇卖萌地讨教,始终与他燕陵游无关。

燕陵游时常会盯着宁时同看,发现他却始终对自己淡漠疏离,目光不曾有任何情绪和异样,有的始终只有那一剑相护的感激——只是因为自己为他挡剑,他不得已来还这个人情。

约摸就这样过了半个月,燕陵游的伤口结痂了。

“现在可还有疼痛?”宁时同一边问,一边把昨日的纱布拆下来。

“不痛。”

“那就好,你可知当时你这个位置伤得相当凶险,听师尊说,若是剑锋再偏一寸就会伤到心脏,更何况当时你还出了那么多血!”宁时同漫不经心地收拾着药瓶,倒出一颗递给燕陵游,“幸好当时有严融在,不然我都不……”

……知道该怎么办。

可惜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冷冷打断。

严融……

那个和他朝夕相处言笑晏晏的人。

一来就取代他,再也没让他读书,教术法的人!

半个月了,他还是忘不了他!

提到这个名字,燕陵游忽然就好像炸药被点了火,一阵怒意冲上头脑,控制不住自己开始嘲讽:

“严融?哼!是魔教教主融焱才对吧,怎么,你竟对他如此渐渐不忘?听你这话,你还挺感激他?”

“你当时昏迷了,不清楚状况,要不是当时融焱及时出手护住你的心脉,你可能都会命丧当场。”宁时同本就是随口一提没注意到燕陵游已经生气,只是温和地认真解释。

“他有那么好心?事后师尊查了那两个服了大升丸的弟子,他们死前都指认是严融给他们的!他演这么大一出戏给你看想必另有所图!只有你才会被他骗得团团转!”

这回宁时同终于听出来不对了,抬头一看燕陵游脸色都变了,眼里就差冒出火光!想必是误会了严融。

他连忙摇头解释:“不可能,他不是那样的人,他当时为了保护我也有好几处剑伤。而且那两个弟子的口供漏洞百出,他们根本不认识严融,只怕是他们不想说出药物来处,才故意推到魔教教主融焱身上。”

“是啊,为了救你,怎能不把戏做全呢?以他元婴后期境界,竟打不过两个服了禁药的筑基小徒?”

“并非如此,他本不想暴露身份,对付那二人也是用的门派招式,才会落了下风,他要不是为了救你……”

“够了,”听见宁时同反复维护融焱,燕陵游几乎感觉失去了理智,他压低了声音,更加尖酸刻薄:“你竟然相信一个魔修,我看你简直被鬼迷了心窍,愚不可及!”

没料到燕陵游会突然对他人身攻击,宁时同愣住了。

他向来不善辩驳,更何况对方是救了自己的恩人,一时间一口闷气憋在胸口,半晌才垂目,淡淡开口:“好,我知道,你向来不喜欢我,以后我过来不说话便是,你大可不必如此。”

说罢放下手中物什,面色惨白地转身离开了屋子。

燕陵游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但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

覆水难收。

等等……

不是的……我没有不喜欢你……

燕陵游眼睁睁看着对方的身影消失,悔恨,烦闷和懊恼一口气涌上心头,他恨恨地锤了一下床,差点扯到伤口。

他坐在床边,一夜未眠。

第二日,一直等到辰时过了,才有人来了。

来的人是师姐。

师姐还带了个坏消息:

“陵游,昨夜不知何故,宁师弟二次毒发了,人现在还在昏迷。”

“什么!?”燕陵游心脏顿时被揪了起来,额上也沁出颗颗冷汗,他连忙起身,跌跌撞撞跑到隔壁。

宁时同正安静地躺在床上,又长又密的睫毛此刻一动不动,原本就白皙的脸如今更是连一丝血色都不剩,就连嘴唇都是皲裂苍白的。

是了,这些日子中毒再加上照顾燕陵游,宁时同又瘦了一大圈,下巴都尖了。

师姐并不知道他们昨夜发生之事,她难过地哽咽了一下:“我的解毒丸如今救不了他,此次醒来,只怕每日要受锥心蚀骨之痛……”

燕陵游心被揪了起来,坐到床边缓缓握起他的手,自责道:“怪我,昨夜我不该与他争吵,害得他气急攻心,再次毒发。”

师姐闻言,顿时气急:“陵游,他是个病人,他好心照顾你,日日与你换药擦身,你不感激也就罢了,怎么能与他争吵,还气到他毒发?”

“我……我当时……”燕陵游懊恼极了,悔意一阵阵涌上心头,酸涩到了极致。

“我看你的伤已然好了,今日开始由我亲自来照顾宁师弟,你且回去收拾收拾,离开雪苑搬回去住吧。”师姐冷冰冰地下了逐客令。

燕陵游无言以对,宁时同的手冷得像冰,他搓了又搓也没热起来一点,只能轻轻放回锦被里。

燕陵游垂头丧气地从雪苑出来,搬回了原来的屋子,他坐在床上,看着对面宁时同的床空着,心也空空的,他向来自诩稳重,真的想不明白自己这段时间到底是怎么了,竟然会做出挡剑,争吵这一连串不经过大脑的事,简直匪夷所思。

“看我大杀四方,哈!”

韩子康韩子方两兄弟正巧说笑着从门口路过:

“咦,宁老大房里灯怎么点着?”

“难道……”

“毒解了,回来了!”两人异口同声,相视一笑。

“快快快去看看!”

一推门,燕陵游正坐在宁时同的床边一脸苦瓜地看着他俩。

“老大,老大……咦?怎么是燕师弟?”

要不说韩子方不怕死呢,张口就来:“你在这怀念和宁老大的……同居日子?”

韩子康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陪笑:“哦!我知道了!定是燕师弟来帮宁老大取东西?”

“没,我搬回来住。”燕陵游低沉着声音回答。

韩子方看出燕陵游情绪不对,瞪大了眼,小心翼翼地问:“怎么啦?你和宁老大吵架啦?”

被说到痛处,燕陵游抿了抿唇,握紧了拳。

“别说了你,没看到燕师弟心情不好吗?”韩子康压低了声音,推了一下韩子方。

“嗯,像失恋!”韩子方不理他,继续观察进而得出结论。

“啊?和……宁老大?”韩子康试探。

“蠢!不然还有谁?”韩子方翻了个白眼。

燕陵游看着二人窃窃私语半晌,才终于压抑着缓缓开口:“嗯,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么说他。”

韩子方得意地递给韩子康一个眼神:“你看你看,我就说吧!”

韩子康立马憨笑:“嗐!我还以为多大事呢,谁家小两口不是床头打架床尾和,何况宁老大那么喜欢你,你哄哄不就好了?”

燕陵游苦苦笑了一下:“他已经不喜欢我了。”

“那也要哄!”韩子方显然并没有理解到燕陵游深一层的意思,一脸认真:“生气的时候当然不喜欢你,哄哄可不就又喜欢了!”

“不喜欢你哈哈哈!”韩子康尬笑起来,“这不可能!整个境虚门都知道他喜欢你!是你不喜欢他!”

“我不喜欢他?”燕陵游一时间有点恍惚,突然回想起那夜宁时同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知道,你向来不喜欢我……

我知道,你向来不喜欢我……

……

我不喜欢他?

燕陵游浑浊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丝清明,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什么。

为什么自己怎么看严融都不顺眼,为什么宁时同一提及严融自己就生气得要命,为什么要不顾一切为宁时同挡剑。

为什么?

我不想他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不想他说别的男人好,也不想他受伤!

“我喜欢他……?”燕陵游听见自己喃喃地说。

“诶哟!你也喜欢他!那可太好啦!从前我不看好你们,现在!很看好哦!”韩子康乐呵呵。

“宁老大多年美梦终于成真,从此爱情学业双丰收,走上人生巅峰!”韩子方高兴地转了一圈,朝燕陵游作了个揖:“老大夫人好!”

二人还没注意到燕陵游的表情反而更为苦恼了。

正闹腾着,腰间玉牌忽然震动起来。

韩子方韩子康立刻神情严肃。

“出事了!”

“快,去看看!”

清淮仙尊带着师姐等一众弟子来到门派出口处,便看见黑压压一片魔修。

这次的融焱身着红衣,也没有戴面具,俊美秀丽的脸依然是那个大家熟悉的严融小师弟。

“融焱,上次让你跑了,今日还敢送上门来?”清淮仙尊喝道。

哪想融焱竟朝清淮恭敬施了个礼,一脸诚恳道:“仙尊误会了,我与令徒宁时同一见如故,相知恨晚,今觅得一绛仙解法,故而大胆登门,还望仙尊海涵。”

“哦?不知是何解法?”

融焱微微一笑,一挥手,身后一片黑压压的魔修都变成了红艳艳的魔修,仙门外的空地上也凭空出现了许多系着红花的箱子。

“只要宁时同拔除仙骨,入我黯魂教,与我结为道侣!我便能为他解毒!”

在场众人顿时鸦雀无声,面面相觑。

“这……”

……也太出乎人意料了!

看清淮瞪圆了眼,融焱又道:

“仙尊放心,我对令徒宁时同钦慕已久,绝对真心,只要仙尊同意,我此生定不负他!”

良久,清淮清了清嗓子:“融焱,你确定结为道侣便能解此毒?”

“千真万确!”

“诶呀,原来真的是上门提亲!”

“想不到魔教教主脱了面具,这么帅!”

“他还说绝不负他,我觉得他是真心。”

“虽然是魔修,但我有点想磕怎么回事……”

“可宁师兄不是一向喜欢燕师弟的吗?”

这下,窃窃私语的弟子们目光一下子全落在了燕陵游身上。

燕陵游站着人群里,握紧了拳头,整个人都气得发抖,他飞身上前怒道:“做你的春秋大梦,我绝不同意宁时同与你这邪魔歪徒结为道侣!”

清淮面露为难之色,对燕陵游私下传音道:“你且回来,事关时同性命,须先问过他的想法,你不要擅自帮他做主!”

“你是什么东西,你说了不算!”融焱一脸不悦地盯住燕陵游,两人目光对视几乎打出火花!

正在僵持之际,人群中忽然让出一条路,师姐扶着刚醒,还一脸惨白的宁时同缓缓走了出来。

看到融焱,宁时同朝他扯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

融焱用鼻子轻蔑地哼了一下燕陵游,便赶紧过去扶住宁时同关切道:“几日不见,怎么又毒发了?竟如此严重?”

宁时同没说话,摇了摇头。

叶瑶卿远远地也狠狠剜了燕陵游一眼。

“严融,你怎么来向我提亲?你不是一向喜欢师姐的吗?”宁时同张口就是这句。

师姐:……?

融焱看了师姐一眼,又看向宁时同一脸认真:“以前不懂爱情,以为得到天下第一美人就是最有面子的,现在懂爱情了,只有你才是最好的!”

宁时同被逗笑起来:“贫吧你!”

随即看向清淮仙尊:“我跟他去!”

他还是想活下去!无论如何他都想活下去。

人群中窃窃私语的声音更大了。

“诶呀,那燕师弟怎么办呀!!”

燕陵游站着中间,怔怔地看着他不知所措,好像一朵干涸已久等待浇灌的小花,可怜兮兮地等着宁时同垂怜,哪怕一分。

可惜,宁时同始终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他。

燕陵游,一个他要死要活追了不知道几年的男人,他不要了,要跟魔教教主走了,他已经是被弃的弊履了!

清淮用余光撇了一眼燕陵游,这爱徒今日有点可怜。

可一想起宁时同都是被他给气的,便是活该,也就点了点头:“也罢,你既然已做决定,那便去吧,万事万物各有机缘,即便是为师也不可强求,为师只望你如心中所愿,能好好活着!”

他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宁时同忽然觉得内心温暖万分,这个师尊虽然短短相处,但真乃仙人,超凡洒脱,是真真正正为他在着想。

“弟子拜谢师尊!”宁时同热泪盈眶,颤巍巍跪下朝师傅拜了三拜。

“多谢仙尊!”融焱也朝清淮作了个揖,然后小心地扶起宁时同:“我们走!”

“等等!”

燕陵游忽然鼓起勇气,拦住二人,用冰冷的视线对上融焱:“我还有话要与宁师兄单独说。”

宁时同看了融焱一眼,点了点头。

燕陵游祭出法术,两人便来到一个独处结界空间。

有山有水还有瀑,有花有草还有果,鸟语花香,山明水净。

“你有什么要于我说的?”宁时同淡淡开口,语调平和,却始终不曾看他一眼。

“你不能跟他走!”燕陵游急切道:“昨夜是我发疯,我听你说起他我就生气,我就口不择言,我……”

“所以呢?”

“我承认,我之前的确不喜欢你,但,那是因为你不正常,天天不干正事,疯疯癫癫骚扰我,现在,我……”

他不知所措,语无伦次。

宁时同静静地转过来看着他,没有什么表情。

“所以,如果你还……喜欢我,哪怕,还剩一点点,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发誓,我一定想办法帮你解毒!也不会再让你伤心难过!”

宁时同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波澜,显然这番话并没有一点打动他。

“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所以……你不要跟他走……好不好?”燕陵游的声音微微颤抖,好像快哭了。

他的心跳得很快,指甲也深深陷进肉里,可他并不觉得疼。

“解毒?师尊都没有办法,你又去哪里找解药?”良久,宁时同叹了口气:“你知道,我没有多少时间了,我没有喜欢谁,但只要有希望,我想活下去!”

结界在一瞬间破碎。

融焱连忙过来扶住宁时同关切:“没事吧?”

宁时同摇头:“没事,走吧。”

融焱冷淡地看了一眼身后一脸菜色,一语不发的燕陵游,抱住宁时同的腰,和身后一群红艳艳的魔修刹时化作黑雾人间蒸发,只留下一地,系着大红花的黑色箱子。

好久好久,众人慢慢散了。

燕陵游还始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韩子方韩子康相互对视一眼,走过去关切道:“燕师弟,你……没事吧?”

“你怎么没留住宁师兄啊?他跟你说了什么?”

燕陵游叹了口气:“他说他不喜欢谁,只想好好活着。”

韩子方大腿一拍:“那他的意思,也说没喜欢那魔教教主嘛!你只要抢在融焱之前为他解了毒,不就能阻止他跟融焱结成道侣了?”

“可师尊都没办法,我又要去哪里找解药?”燕陵游垂着头,显得死气沉沉。

“诶呦,法术上你这么精通,生活上怎么这么笨啊!融焱能从魔界找到解药,你就不能去魔界也找一个?”韩子康嫌弃地开口。

燕陵游眼睛一亮:“你们说得不错,我这便去禀明师尊前往魔界。”

魔界

宁时同看着融焱,问道:“你真的有解药吗?”

“有,”融焱停了停,又道:“不过你乃仙体,不能直接服用魔界之物。”

“嗯,你是说,要我拔除仙骨,才可服用解药?”

“阿同,我不想骗你,只是这解毒之法的确太过凶险,稍有差池……以你现在的体质若要拔除仙骨,只怕你会没命,不如你先好生修养一段时间。”

宁时同静静地看着他:“我方才想到,你是魔道,我是仙道,道不相同,仙魔相斥,我们根本不可能结成道侣,你非要我来魔界拔除仙骨,是非要那样才可解毒吗?”

融焱沉默,宁时同太聪明,只怕已经猜了个大概。

“……我明白了,想来你也不会害我,听你的安排便是。”宁时同淡淡开口,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融焱帮他轻轻掖好被角,柔声道:“你不用担心,只管养身子,有我在,你担心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燕陵游穿着一袭低调的黑衣,慢慢走在魔界的街上。

来魔界已经三日了,问了一些魔修关于降仙的事,都没有问出什么结果,大多数人听都没有听说过此毒,只有一两个,也只是听说过而已。

难道自己找错了方向?

燕陵游一边走一边沉思。

“大升丸,要么?”

“来来,看一看,助长修为的大升丸!”

听到叫卖声,才回了点神,静静看着街边叫卖人手中的药瓶,“老板,买的人多吗?”

“那肯定多啊!服了那可是能提升修为!数量有限!每天就三十几瓶,没有多的!”

见燕陵游还没有要购买的意思,老板又补上一句:

“我跟你说,我有个老客户,每天都服用一瓶,现在人家已经在魔尊身边当二把手啦!”

“哦,卖多少灵石?”终于,燕陵游问。

“八万,很便宜了!”老板赶紧说。

“不贵,那,有降仙卖吗?”燕陵游又问。

“那个毒?诶呦那是传闻中的,魔界哪有地方卖啊!诶你大升丸买不买啊?最后一瓶了!”老板有点不耐烦,买个大升丸怎么又扯到降仙了?该不会是教主派来打探消息的吧?

前段时间就听说教主到处打探降仙,知道的人都被抓走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买!”老板猜错了,燕陵游这次很爽快,从袖中掏出了八万灵石,买下了最后一瓶大升丸。

“诶好,客官您拿好,明儿个再来照顾生意哈!”一见钱,老板立马点头哈腰。

燕陵游拿着大升丸,打开闻了闻,一股腥咸的气味直冲鼻子,于是他赶紧盖上盖,皱了皱眉,准备离开。

“这位道友,请留步。”

身后一人忽然喊住了他。

燕陵游转过身,那人一袭黑衣带着熟悉的面具,一看就是融焱的人。

“何事?”

那人开口:“我今日因事耽搁,来得有些晚,大升丸买完了,道友手中这瓶,不知可否转售于我?”见燕陵游犹豫,那人又道:“你放心,价格方面自是不会亏了你,我出十万灵石如何?”

燕陵游想了想,笑了笑:“好说,道友需要拿去便是,仍旧八万灵石即可,无须多给,权当交个朋友。”

那人听了欢天喜地:“多谢道友,你人真好!”

燕陵游浅浅一笑:“小事而已。”

二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不过我想向道友打听一件事。”燕陵游忽然又说。

那人拿着大升丸道:“道友请问。”

燕陵游道:“是这样,我有一位仇人,他抢走了我道侣,但我打不过他,我听闻有一种毒叫“降仙”,一旦中了无药可解,我想用此毒对付他,你可知何处能弄到此毒?”

“降仙?”那人摇头,“没听过,是什么样的毒?”

“一开始是昏睡,双目视物不清,后来是每日锥心蚀骨的痛。”

那人想了想:“你说得跟我一个朋友的症状挺像的,但又好像有点不一样,他是渐渐开始的,不是突然开始的,诶呦,那他不会是中了降仙吧?”

“我能去看看你那个朋友吗?”燕陵游道。

“可以啊,正好我要去找他,我这药就是给他买的。”

“你是说,他每日吃大升丸?”

“是啊!”

融焱坐在床前,拿着帕子轻轻帮宁时同擦汗。

方才宁时同锥心蚀骨地痛了一场,仿佛骨头的每一寸都被鼠蚁剧烈啃食,疼得面色惨白,满身都是冷汗。

“融焱,何时能服用解药??”他艰难开口。

融焱没有说话,他盯住宁时同,用手指勾起他的下巴,看着他还有些惨白的唇,凑了过去……

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宁时同轻轻躲开了。

融焱静静看着他:“那你呢?你真的愿意从此委身于我吗?”

闻此言,宁时同沉默了,缓缓躲开了他的目光。

果然,自己想得太简单了,这种稀世奇毒哪有那么好解?

他并不喜欢融焱,只把他当朋友,其他的事,他做不出来。

“没关系,我会给你时间,等你想明白。”融焱温和地笑笑说。

“嗯”,宁时同点了点头,“谢谢你,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好,那我派几个人远远跟着你,保护你的安全,觉不打扰你。”

“好。”他缓缓起身。

融焱帮他换了衣衫,披上斗篷,柔声道:“出去自己小心一些。”

“好。”

燕陵游跟着那人穿街过巷,走到一座偏僻的小房子前,推门进入。

“阿青,阿青,今日的大升丸买回来了!”那人喊着往里走。

“阿海,你终于来了,你再不来,我就要受锥心蚀骨之痛了。”

阿海连忙把药瓶递给阿青,阿青看都不看打开盖全数倒入口中,急急地吞了下去。然后才看到阿海身后的燕陵游:“这位是?”

“一个好人,今天我去晚了,大升丸卖完了,多亏了他让给我们这一瓶。”阿海连忙解释。

阿青听了顿时热泪盈眶充满感激:“道友,谢谢你,你这是救了我的命啊,我一天不吃这个药,会遭受锥心蚀骨之痛啊!”

燕陵游道:“好说,道友,不知可否能让我探探你的脉?”

阿青很爽快地挽起袖子:“当然当然!”

果然,看脉象,与宁时同中的是同一种毒。

燕陵游又问:“道友可曾中过什么毒?”

阿青笑道:“你是说锥心蚀骨之痛吗?长期吃大升丸的人都有,后遗症吧,不是毒。”

“你是说,长期吃大升丸的人,都有此症状?”燕陵游再次确认。

“也不是,每个人不一样,有的人是失智,像我是一开始是双目模糊,嗜睡,昏昏沉沉的,现在是每日会痛,没办法,一开始吃了这药修为涨的飞快,现在吃了,修为涨不了多少,但能止痛!”

燕陵游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忽然抱拳:“多谢!我想起还有些事,先走一步!告辞!”

“慢走!”

燕陵游转头回去就砸了卖大升丸的老板的门,他揪着老板的衣领把人顶到墙上。

老板也算有几分骨气,鼻青脸肿了还在大声吼:“没用的!今天你就是打死我我不会告诉你我去哪里拿货!想不正当竞争,我决不妥协!”

燕陵游此刻像一个暴戾的恶鬼,双目鲜红地一把掐住老板的脖子威胁道:

“说不说,不说就真的送你去死!”

“不说,不说,你杀了我,有种你杀了我!”

“好!……那我成全你!”燕陵游正要下手!

“住手!”是一个遥远而熟悉的声音。

燕陵游不可置信给抬起头,白皙的少年站在门口扶着门,脸色依然苍白,看起来更加单薄了,仿佛风一吹就会倒。

“你等一等!”宁时同看着他,又说了一句。

燕陵游手一松,老板屁股落地,发出一声哀嚎。

此刻燕陵游心中有点慌张,心里想的全是:完了,被他看到了,他不会以为我还是个暴力狂吧,我刚才是不是太凶了,他会骂我吗……

宁时同什么也没问,走进来看了燕陵游一眼,然后看着老板道:“他让你说什么,你告诉他!”

“不行!绝对不行!他想不正当竞争,问我货源,抢我生意!我绝不告诉他!”老板尖着嗓子非常生气地瞪着嚷嚷。

宁时同瞪了燕陵游一眼,后者委屈地缩了缩。

“他不是要抢生意,他听说此物售价过高担心有人故意抬价,特意来调查!”

老板连忙道:“天地良心,我是个正经生意人,这条街的街坊门都可以作证,我决没有抬价,我这大升丸拿过来就是七万五千灵石,我卖八万,也就赚个五千辛苦费!”

宁时同随口胡诌道:“那你可知卖到城西的那家他们拿货价只要四千灵石?”

“什么!?”老板目瞪口呆,顿时开始骂娘,“这老不死的东西竟然这么干!好!他不仁我不义,我告诉你们,你们去帮我收拾收拾他!”

“这是自然,我们就是特意来调查此事的,你是街坊门都知道的正经生意人,我们那肯定不能叫你吃亏!”

老板热泪盈眶:“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们了,你们都是好人,我说!我说!是刺客楼,我是每日子时去他那拿货。”

燕陵游惊讶地看着宁时同:

还能用这种办法的吗?

“多谢告知,我们这就去找他讨回公道!”宁时同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快走!”门口过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宁时同赶紧拉着一脸呆滞的燕陵游起身离开。

他的手还很凉,瘦得没什么肉,抓着他的手腕却很紧,跟着他走燕陵游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心跳也加快了。

两人拐进一条偏僻的巷子,宁时同一把把燕陵游推到墙上:“是师尊派你来查大升丸?”

燕陵游还觉得有些不真实,几日不见,自己朝思暮想的宁时同竟然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还跟自己靠得这么近:“不是,我自己来的,我……查到一些线索,和你的毒有关。”

宁时同不耐烦地舒了一口气:“刺客楼的事我会让融焱帮忙探查,他是魔尊行事更方便,你一个人,也太危险了!”

“又是融焱!你真要和他……你怎么老提他!”又是融焱,融焱就那么可靠,他就那么没用?

燕陵游有点恼火,但一想到上次才把他气得毒发,就忍住了。

“这跟你没关系,你现在尽紧离开魔界,回境虚门修你的仙。”宁时同淡淡打断他。

“不,融焱能找到解药,我也能!宁时同,我不比融焱差!”说罢燕陵游赌气要走。

“给我回来!”宁时同一把把他拉回来,继续摁在墙上,一双黑亮好看的眼睛瞪着他看上去有点恼火:“燕陵游,你不是喜欢我吗?要是喜欢我就听我的话!魔界已经够危险了,更何况刺客楼,那是个什么地方?听名字都知道是个龙潭虎穴,你是不要命了吗?”

两人离得极近,甚至对方呼吸的热气都很清晰,燕陵游一下子心就乱了,脑子也空白了,他猛地反扣住宁时同的头,顺势狠狠吻了上去……

街道人上人来人往,没有人注意到这犄角旮旯的小巷子里的两个人在做什么。

此刻二人的唇瓣紧紧交织在一起,纠缠不休……

宁时同本就虚弱,此刻更是使不出什么力气,象征性地推了几下燕陵游,没推开便放弃了挣扎,任由对方用舌头强行撬开他的牙,狠狠侵入进去,在自己的口中的软肉里肆虐,纠缠搅拌。

即便燕陵游如此无礼,宁时同却似乎从内心深处觉得自己并无厌恶,或许是因为原主太过喜欢燕陵游,所以尽管换了灵魂,这具身体本能地,仍旧依恋于他。

这一吻持续了良久,燕陵游才放开了有些喘不过气的宁时同。

宁时同原本干燥没什么血色的唇,此刻染上了些许艳丽,连同还有些湿漉漉的眼睛,不带任何悲喜,正静静地瞧着他。

“你担心我,你还喜欢我?”燕陵游淡淡开口。

“别自作多情,别忘了你还是我师弟!”宁时同擦了擦唇角,转过头没好气地说。“担心同门安危难道不是理所当然!?”

燕陵游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突然气笑:“可我也说了,我会帮你找到解药,眼下我已然有了一些头绪。”

“大可不必如此,你已经为我挡过一次剑,我不想你再为我陷入任何危险。”宁时同说:“我也不想再欠你人情!”

“我还不起!”他忽然小声地说。

“不用你还!”燕陵游深深看了宁时同一眼,“我既不想你与别人做道侣,也该付出行动,只有找到解药,你才有别的选择!”

宁时同垂眸,心里没来由地一哽,一时间竟无言以对,胸口一阵热热涌上来,上一世,从来没人能这样掏心掏肺地对自己,自己是死是活,会怎么样,好像都跟任何人无关,自己得到的,不过是大家对他的一点点怜悯和施舍。

不错,眼下他确实没有别的选择,事情如果没有出现其他转机,他也会选择融焱的办法,为了活命不得不与他结为道侣。

如今,就算是被他拒绝,那人也想豁出性命,哪怕只是给他多一个选择。

他看着对方毅然朝刺客楼方向走去的背影,沉了口气,快步跟了上去。

魔界的刺客楼本是一个神秘又危险的地方,按理说应该满是机关暗道,可如今……

燕陵游看了一眼身后的宁时同,有些迷茫地与他一同看着这幢有着破顶,碎墙,还有一地被踩烂暗箭飞镖的神秘建筑物。

“……这是被人洗劫过吧?”良久宁时同忍不住缓缓开口。

“看来我们来晚了!”燕陵游一脚踹开仅剩半边的门,大步踏了进去。

里面也跟外面状况差不多,桌子椅子窗户都碎了一地,仿佛曾经历了一场大战。

“还有人吗?”宁时同呼喊道,“我们是来拿货的!拿大~升~丸~”

话音刚落,只听左边的墙轰隆一声打开走出一只胸口有个抽屉一般的木质的傀儡人,用机械的声音道:“七万五,一瓶,灵石放进去,可打开。”

宁时同摇头:“不够!我要一百瓶!”

傀儡人转身回到墙里,墙合上了。

“没有这么多货,请回!”一个声音响起。

“好说,货我们可以等,你出来,我们谈谈!”宁时同道:“这么大一笔买卖,怎么着你也要亲自出来拿定金吧?”

那个声音犹豫了一下,才说:“你们真的是来拿货的?”

“当然,灵石都带来了。”宁时同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垫了垫,看上去还挺沉。

“大生意,做不做?”

“做!做!”那声音连忙应道。

“那便出来谈,本大爷最讨厌和缩头缩脑的人做生意!”宁时同叉腰,故作不耐烦。

墙再次打开了,是个老头,躬着背,拄着拐杖,颤巍巍走了出来。

燕陵游刚想说话,被宁时同拉住了手腕:“不对。”

“眼力不错!”那个声音道。

墙又开了,这次走出来一位妙龄美女。

宁时同冷笑一声:“老板,你这样可不厚道!”

那个声音尖尖叫起来“你们眼力这样好,定不是来买药的,说,你们是什么人?”

宁时同此刻和燕陵游交换了一个眼神,燕陵游立刻心领神会,对着空旷的右屋角就是猛地一道寒冰术。

“抓住你了!”宁时同看着脚被冻在冰里来不及逃走的男人,笑道。

“这不可能,我已隐身!你怎么知道我本体在这?”那人气急败坏。

“你猜!?”宁时同微微笑,“所以现在,可以开始交易了吗?”

“幻~师~?”

“行了行了行了!”幻师非常暴躁,“你们不要再来搞我了行不行?我就是个中间商!降仙又不是我研制的,解药我真的没有了!”

宁时同有点意外:“你怎么知道我们来找降仙?”

“什么意思?”燕陵游一把抓住幻师的领口,目光冰冷得似乎要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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