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宁很抵触灵异邪说那一套。
这一点大概源自於他的出身,夏宁的家乡是在镜花市管辖下的某个小山村里。
那里逢年过节有许多讲究,每逢喜丧之事必有道场。
夏宁印象中最深的一次是一个邻家的小孩,那孩子从小身子就不太好,夏甯记得有年夏天暑假,突然大雨滂沱,那孩子和他们在外面一块疯玩,没能及时赶回去,便淋了些雨。回去後便感冒发烧了,病得有些重,这本来算是一件小事,如若得到妥善治疗的话。可是,那时候镇上请了一个高人正在给镇上的一户人家去世的老人做道场。那家大人迷信,便请了那高人给孩子看病。结果,那孩子的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恶化了。
後来的事情夏甯不太清楚。那时候他还小,正是玩的年纪,也没有往那方面想。
最终那孩子si了,五六岁的年纪。只是因为一场发烧感冒。
事後夏宁才从大人们的只言片语,闲言碎语中知道原来那大师给那孩子看了说是撞了鬼,又是灌j血,又是喝符水的,跳大神什麽办法都试过了,非但没有好转,结果越来越严重了,最後送去医院,耽搁了救助时间,不治身亡了。
说起来夏甯对那个孩子并不算太熟悉,那时候夏甯已经是小学的高年级生了,那孩子不过五六岁的年纪。年龄差距摆在那里,玩也不怎麽玩得到一块,只能说是两家住的b较近,偶尔会在一块玩而已。
只是这样的交情而已,可是那孩子毕竟已经si了,一个夏宁认识的人就那样si了。
那件事一直留在夏宁的心中,直到现在,哪怕现在夏宁已经记不得那个孩子的名字了,但是这件事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大概也是因为那件事导致他现在极为厌恶那些所谓的「高人大师」,在他看来那些所谓的高人大师不过是草菅人命的骗子!
「宝贝,待会见到那几个人你能别那麽板着脸好吗?」
「嗯。」
「好了啦,宝贝。我们先不争论这东西管不管用,总要感谢他们的关心对吧,别等别人来了,再给别人摆脸se看。」
「嗯,小宁你就依舞舞的意思吧。」
钟舞的父亲也跟着开口了。
「对,夏宁你倒时候可别给那几位大师摆什麽脸se看,待会再请别人吃顿饭吧,你钟叔叔酒量不好,到时候他们要喝酒,你可得陪着点喝!明白吗!」
「好好好,伯母。我不会亏待他们的。还有点时间,我出去ch0u根烟。」
「少ch0u点!将来对孩子不好!」
「妈!」
哢嗒。
关上了病房,那让夏宁有些不适的对话也一并被关在了房内。
他去到视窗,点燃香烟,烟雾环绕下他感到了放松一些。
钟舞动了手术,一个不算多大的小手术,手术将那个不知为何变好缩小的肿瘤顺利切除了,术後的恢复来说也很乐观。与此同时,钟舞之前一直感受到的那种疼痛也减轻到了几乎可以忽略不视的程度。只需要再治疗一段时间,再等到钟舞手上的伤好了就可以出院了。
前些日子那噩梦般的一切似乎都仿佛假的一样,一切都回到了正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着。
而,他们将这一切归功於那几个没头没脑,忽然冒出来的高人大师?
他很抵触,也不愿意低三下四对那几个人致谢。
可说到底,夏宁现在还只是一个外人,最好也只能算是一个准nv婿,作为一个nv婿又哪里有不讨好丈母娘的道理?
既然钟舞的母亲那麽看重那几个骗子,现在情况确实好转的现在,夏宁还能说些什麽呢?
只能随她的心意了,何况钟舞她本身也很想感谢哪几个人。
「哼,真是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啊。」
夏宁不论愿还是不愿,人还是来了。
不是当初的三个人,而是两个。
那个矮个子男人以及那个大学生模样的nvx来了,而那个高个子沉默寡言的nv人并没有到来,并且两人两手空空,并没有带来任何慰问病人的礼物。
就这麽第一眼,夏宁就皱起了眉头,他现在也只能这样隐晦地表达自己的情绪了。
「两位来了来了啊!来来来,坐坐坐。」
钟舞的母亲热情地招呼着两人坐下。
「谢谢,不用了,我们这次答应过来也只是为了看看钟舞小姐而已,没来得及买慰问礼物还望见谅。」
「哪里!哪里的话!舞舞能够恢复全凭你们的帮忙!哪里要那麽客气,礼物什麽的,我们才需要准备呢!待会一起用个便餐吧?也好表达我们的谢意。」
「伯母客气了,客气了。呵呵,这位就是钟舞小姐吧?」
「嗯,是的。你们好,我是钟舞。」
「啊啊,钟小姐不用那麽客气,你好好躺着吧。」
「嗯,不用那麽客气的,钟小姐。」
「好了,我们不久待。简单的把事情说一下吧,姑且你们也算是当事人之一吧。熊伟那边的事情我们还在处理,并不是太顺利。」
「那个鬼被我们b得走投无路了,最终还是选择杀掉了熊伟,本来按照他的程式,他要将熊伟身上所有的肢t器官全部换一个遍才是。现在,他只有驾驭着熊伟的鬼魂,以他所迫害的人残留下的肢t部分将自己包裹了起来。我们就看不见他的y……就是说他躲起来了,我们失去了追逐他的手段。」
「当然了,他的组合还没有完成,那个鬼还缺少一部分。」
矮个子的那个男人指了指钟舞。
「他还差你的一只左手。」
那个矮个子男人并不觉得这句话有何不妥,然而,这句话却如同冬月里的寒风一般让人毛骨悚然,当事人的钟舞更是止不住一阵发抖,夏宁也反应迅速,立刻将钟舞护在了自己的身後。
「你是什麽意思?威胁我们吗?」
「哎哟!大师!你们可不能不管我家舞舞啊!求求你们一定要帮帮我们家舞舞呀!」
那个男人愣了愣,旋即反应了过来,自己这番话语的不妥,似乎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不好意思,我的本意不是要惊吓你们的。是我自己习惯了,没有顾及到你们,我只是称述事实。」
「咳咳,总之就我们观察的情况来看,钟舞小姐你是安全的,你现在左手臂上的y气已经很淡了。只是这个安全只是暂时的,那个鬼我们如今还没有彻底消灭掉他,而他为了补全自己,势必会找上你,他需要……咳咳,总之,不出意外的,他会找你。」
「这段时间,我们会在医院附近住下,准备埋伏那个鬼。我的另一个同伴也在努力追踪那个鬼的去向。」
「我们来的目的是来告诉你们还是小心一点,特别是护身符一定要妥善保管好,贴身戴好。发现了异常就立即和我们打电话,我们会马上赶过来的。」
「就是这样,我们也就不久待了。现在我们可不知道那个鬼在哪里躲着,被对方发现我和你们有联系,说不定就不愿意出手了。」
「等一下!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麽你的意思是要拿小舞当诱饵?」
「额……你这样理解也没错。夏先生。但是,同样的,这也是为了中午小姐好,如果不彻底消灭那个鬼,钟舞小姐一天就不算安全。」
「你们怎……」
夏甯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麽药,可一听对方的意思似乎有要将钟舞牵扯入内的意思,他便怒火中烧了起来。
只是,他的怒火还是没能宣泄出来,钟舞的母亲拉住了他的手臂,将夏宁拉了回去。
「呵呵,这个王大师呀,你看是这样。你看我们家舞舞这大伤未愈的样子,实在是不适合牵扯到这麽危险的事情里面去吧,如果舞舞身t好了,我们绝无二话,肯定配合你们。可是现在这样不行呀。你瞧,这样,大师你开一个价,只要是我们能够承受的,我们都愿意支付。只要不再把舞舞牵扯到这麽危险的事情里面去就好了。」
「当然,我不否认。这件事确实有危险。可是,那个鬼要不要寻找钟舞小姐补全自己,这并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我们也只能防范而已。」
「王大师你们这麽厉害,就没有什麽符之类的?能够确保我家nv儿安全的?」
「护身符已经给你们了,再威力强大一些的东西不是没有,可一个是价格不菲,再一个那些东西也只能做到抵御而已,并不能消灭鬼。可是再强大的道具也有失效的一天,那个鬼很可能就会销声匿迹,我们不可能一直帮你们盯着,待到对方卷土重来的那个时候,钟舞小姐所要面对的危险很可能就b起现在要大得多的多了。」
「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有的,就好像我刚才说的,我们会设伏等待那个鬼上钩,再一举消灭他,你们也就彻底无後顾之忧了。」
「会有危险吧?要是那个东西伤到我们家小舞怎麽办?」
「我们不敢说能够做到完全万无一失,但是,还请诸位相信我们,有我们在,钟舞小姐不会受到什麽伤害的,至多会受到一些惊吓而已。我还是建议,这次一举消灭那个鬼。」
「符!那种符给我们!大师!要多少钱!我们给你!到时候那个符没用了,我们再买。这样行了吧,那个鬼就不会伤到我们家舞舞了吧!」
「妈!不用了,就照王先生他们说的办吧,没事的,有王先生他们在呢。」
「不行!万一那个东西又、又把你……」
「够了!」
「宝贝!」
「我不管你们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现在就请给我离开!你们要怎麽做都好,都不管我们的事情!」
「夏宁胡闹!你做什麽!王大师!大师!」
「哎呀,别推别推光明!」
「夏先生冷静点。」
「滚啊!」
碰!
「夏宁你做什麽!」
「做什麽!伯母你清醒一点呀!你还没法圈套吗?他们是故意的,他们故意把事情说的那麽可怕,就是引诱你去花高价去买那什麽该si的符。」
「这种事情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个小年轻知道什麽!你!你真是气si我了!」
「妈!你别骂他了!他本意也是为了你好嘛。」
「什麽为我好!我看他就是舍不得在你身上花钱!我们又不要他花钱!我和你爸还有退休金呢!不管花多少钱都要帮你把那个脏东西赶走!」
「夏宁他不是这个意思,他就是不相信这些东西。」
「什麽不相信!那舞舞你怎麽好端端的就生了肿瘤?原来不是好好的吗?你那同病房的病友们又是怎麽si的?还有你左手的那种疼痛,医生都说的含糊不清的,什麽新型肿瘤,什麽压迫神经。如果不是脏东西,舞舞、舞舞你怎麽会、怎麽会好好的做出那种、那种事情呢?」
「舞舞,你怎麽会那样伤害自己呀,你知不知道,你妈我都担心si了。呜呜呜……」
「妈!」
两人相拥而泣,热血上头的夏宁一下子冷静了下去。
自己好像做的有些过火了,可是怎麽能够任由那种那人x命开玩笑的骗子胡作非为!
「好了,夏宁你先和我出去一下吧。」
钟舞的父亲领着夏宁出了病房,留一点空间给这对母nv。
「钟伯父!我做错了吗?」
「那几个人根本就是骗子嘛!你瞧瞧他们的说辞!那样子就好像我们不买他们的符马上就要有灭顶之灾了一样!小舞的神志已经恢复正常了,手也不怎麽疼了,那个肿瘤更是被顺利摘除了。现在小舞怎麽可能还会怎麽样!他们就是骗子,用别人的x命开玩笑的低劣骗子!」
「好了,夏宁呀,你也别那麽激动。」
「伯父你也相信那些事情?」
钟舞父亲苦笑着摇了摇头。
「那伯父你怎麽也就将就着伯母她那样做呀!那些人可不会客气的!」
「夏宁!就算是假的,也图个心安吧。哎,你不知道你伯母她当时看见舞舞她差点把自己手锯掉的时候有多麽害怕,多麽伤心。也就是为了不让舞舞增加负担,她才没有在你们面前表现出来。你伯母她这段时间吃又没吃好,睡觉也不安稳。」
「别管那夥人是不是骗子吧,你伯母她完全把那夥人当成了jg神寄托,觉得只要有他们在,舞舞就不会有什麽事。何况舞舞她自己也很感激那夥人。」
「我有没有怀疑?当然,我也不是相信这些牛鬼蛇神的人。可是为了她们母nv俩,就算花点冤枉钱就花点吧。」
「伯父……」
「好了,夏宁。」
钟舞父亲拍了拍夏宁肩膀。
「我知道你没有恶意,也是为了我们好。但是,这件事就这样吧,要是能够花点钱能让那娘俩心宽也无所谓。」
……
中午的事情闹得并不愉快,好在有钟舞父亲在中间当和事佬,钟舞的母亲也并没有太把事情闹得太僵。晚上还是由夏宁陪着他们nv儿。
「好了,宝贝别苦着一张脸了。你也没做错什麽。」
「对不起,小舞。我并不是那个意思的,我只是觉得……」
「嗯,你觉得他们是骗子对吧?」
「他们就是骗子啊。」
「可能吧。」
「那小舞你怎麽……」
「宝贝你不知道,那段时间我左手疼痛难忍的时候,我几乎疯了一样,我无法控制自己,一门心思的只是想着让自己不那麽疼,不那麽难受。结果,你知道的。我居然做出了那种事情来。」
夏宁沉默了,他不是亲历者,却也算是目击证人了。
饶是现在,钟舞紧紧握着水果刀切割着对於水果刀来说太过於巨大的自己手臂的画面依旧在夏宁的脑海中有些挥之不去。
那不是正常人能够做出来的事情,那是疯狂的,让人头脑几yu沸腾崩溃的事情。
怎麽会变成那样?
「也许宝贝你会觉得我在说胡话,但是,我真的觉得那时候的我不是我,我好像、好像被什麽东西控制住了一样,就是忍受不住疼痛,想要伤害自己。」
「小舞……」
「没事的,宝贝。我现在不是好了吗?做完手术就好了,我现在的表现还算正常吧。还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和父母他们说,我怕和他们说了,我妈她会更来劲儿。而且,我一直还以为自己看见的只是幻觉呢。」
「什麽事情?」
夏宁好奇地问道。
钟舞的脸se有些古怪,复杂的神se在她的脸上不停闪现。
「我那时候割自己手臂,不是马上被你送到手术室抢救吗?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不是麻醉药的缘故,我的记忆不是很清楚,意识也不是很清晰。我不敢确定我看到的是不是真的还是假的。那时候,我看见了奇怪的东西。」
「我那时候好像看见那个王先生。」
「那个矮个子的家伙?他怎麽可能进到手术室!我一直在手术室外面守着的呢!」
夏宁一阵惊讶,要知道从钟舞手里夺下水果刀,再和医生护士合力将钟舞架入手术室,再跟着钟舞手术,全程夏宁都可以说是寸步不离!那个袖珍的男人怎麽可能进到手术室里面去?
「不是的,不是那麽回事。」
「什麽意思?」
「不是我们现在看见的那个正常的王先生。而是、而是发光t,就好像电影里那种鬼魂,发着光,半透明的飘在半空中。我看见他就飘在我身边,他好像在把什麽东西从我的身t里面取出来。」
「之前我一直还以为是幻觉呢,没想到我今天看见了王先生,两者的长相根本就是一模一样,不,就是一个人。」
「这种事情……」
夏宁有些语塞,经过最初的震惊之後,夏宁立即冷静了下来。他冷静下来之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钟舞所看见的一定是幻觉,不可能是真的。
可是钟舞接下来的一番话使得夏宁动摇了,因为她的幻觉和未曾见过面的那个王光明一模一样。
如果是幻觉,怎麽可能和那个王光明一模一样?
但若不是幻觉,这种事情又怎麽解释?
「其实,我和宝贝你也一样,就是没你那麽坚决而已,我也不是太相信那些东西。可是,这次的事情让我不得不有些动摇了。我恍惚看见的那副画面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这个护身符,我感觉带着这个护身符就很安心,而且手臂也不会像之前那麽疼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心理缘故。」
「小舞,好好休息吧。」
夏宁没有接嘴,替她掖好被子,让她休息。
他不想和钟舞争论,没有意义。
而且,反正那些人已经被他赶走了,不管怎麽样,也不再关他们的事情了。
钟舞睡下了,这让夏宁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他真的觉得疲倦了。
不单单是身t上的,也是jg神上的。
钟舞的事情不光劳力也很是劳心。这就好像一团乱麻,让夏宁找不到头绪,光怪陆离的事情陆续发生,可是他却无能为力,束手无策。只能任由一切发生,疲劳应对。
吱呀……
夏甯的思绪被打断了,那是门被缓缓打开的声音。
夏甯不知道怎麽去形容,大概就好像恐怖电影中那种常见的老套桥段,主角一行在某个鬼屋被恶鬼纠缠追杀,无奈躲避在某个房间内的家俱里面,b如柜子之类的。然後,就在这个时候,电影的背景音全部消失,只有那门被推开的吱呀声存在,格外清晰,也格外渗人!
可是夏宁并没有在观看恐怖电影,但是,那个门被推开的吱呀声却格外清晰,格外的轮廓分明,并且除此之外,夏宁的耳朵里便没有任何声音了。
就好像身处绝对静音的密室。
一gu心脏被攥住似得恐惧感猛地攀上了夏宁心头。
不对,有什麽不对。
哢嗒,哢嗒……
那开门声後,又有沉重的脚步声响起。
夏宁想要从床上起身,想要探寻真相,可是他动不了,一动也动不了,甚至连一根手指头都不能动弹,就好像被钉si在了床铺上一样。
那脚步声不停,不急不缓。
夏宁能够感觉到那个东西在靠近他们,在缓缓地靠近着他们。
随着那个东西的靠近,夏宁的恐惧极度飙升起来,心脏更是一阵仿佛要跳出x腔似的狂跳。
终於,终於那种同样渗人的脚步声停住了。
夏甯的眼角余光中也窥视到了那个东西的存在。
那是一个人?
不,那只是一个与人类所近似的东西,并不是人!
那是一堆缝合的屍块集合而已,甚至那些屍块根本就不是一个人的东西!
那个东西的身t有nv人的一部分,也有男人的、有强壮的,也有瘦弱的人的一部分,强y组装在一块,肤se千差万别,就好像一件打满布丁的衣服,可那不是衣服,而是人皮啊!,那些块状的r0u块就那麽强y的沾粘在一起,根本就没有缝合,接合处还有血渍不停伸出。
而且,那个由不同屍块组成的东西,缺少一样东西,一只左手!
是那个鬼东西!
小舞!小舞!快醒醒!
夏宁在心里呼唤,想要唤醒钟舞。
他根本就动弹不得,也只能如此期盼了。
可是,奇迹不是那麽容易出现的,邻床的钟舞根本就没有半点动静!好像睡si了过去一样!
但是,那个东西却已经开始动手了。
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臂,那截手臂的大臂部分大概是某个身强力壮的男x的,肌r0u发达,饱满结实,只是因为失去了身躯的供养,缺少血se。小臂部分是某个nvx的吧,纤细的小手臂与大手臂部分强y的接合在了一起,露出了一大圈血r0u模糊的断面,甚至滴滴答答的流着鲜血。
甚至因为那截小臂本就洁白那些鲜血顺着介面处落下,显得格外渗人。
那只勉强能够称之为手臂的东西探伸了下来,向着依旧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的钟舞0了下来。
鲜血不停滑落,顺着介面处落在小臂上,然後,流到了手掌上,最後从涂抹了与鲜红血ye一般颜se的指甲油的指尖滴落在了钟舞身上!
不!不要!
夏宁在心里疯狂呐喊,想要救助马上就要被那个怪物染指的钟舞。
可是,不论夏宁如何努力,都无法挣脱那不知从何而来的钳制,根本动弹不得。
而以他现在的视角,他根本就看不清钟舞如何,他只能看见那个让人毛骨悚然的怪物胡作非为!
不要啊!
那只手伸了下来,就要触碰到钟舞的手臂了。
忽然这个时候!
夏甯眼角余光的下方,钟舞所躺着的位子忽然爆发出了一团光亮。
「啊!」
只听得一声尖叫,那只勉强用屍块拼合在一起的怪物就好像被一辆卡车撞到一样,轰然被撞开了。
哐!
夏宁又听见开门声,只是这一次的开门声不再那麽温和,仿佛破门而出一样直接被撞开了。
接着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好像又有人闯入了这个病房。
然後,夏宁不停地听到了一阵阵渗人的声响。
有怒喝声、有重物撞击的声响、有凄厉的惨叫声,浑搅在一起,沉闷莫名。也同样让夏宁止不住一阵心惊胆战。
最终那些纷杂的声音猛地收拢,在一声重物撞击声响起之後,演变成一身巨大无b的刺耳声音。
「啊!」
「啊!」
夏甯忍受不住那种刺耳莫名的尖叫声,捂住了耳朵猛地坐了起来。
「我……我怎麽……小舞,你没事吧!」
夏宁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那刺耳的尖叫声消失了,那使得他动弹不得的古怪事情也同样消失不见了。
他愕然於自己的恢复,也同时惊讶於自己几乎同一时刻从床上弹起来的钟舞的状态。
「宝贝……我……太吓人了,太吓人了……呜呜呜呜呜……」
「小舞!小舞!你没事吧!」
「我刚才、我刚才看见……呜呜呜……那个……那个怪物。」
「你也看见了!」
夏宁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床上爬了下来,将止不住害怕,低声哭泣着的钟舞搂在了怀里。
夏宁一边安慰着崩溃的钟舞,一边观察起了四周的情况来。
床头的夜灯亮着,房间内一切都正常如初,刚才那似乎是两个人缠斗在一起的声响仿佛是假的一样。
整个病房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存在着,也没有任何东西被移动,或者碰到的情况存在。
自己刚才所看见的,所听见的一切似乎都是假的一样消失不见了。
对了!是这样了!一定是这样了。
都是梦!一切都是梦!自己动弹不得也一定是鬼压床的缘故!鬼压床可不是封建迷信,而是有科学根据的。
这样就解释的通了。
夏宁紧张不安的心总算安静了一些,可是接着夏宁的目光触及了门口。
门开着!
门之前明明都关着。
难道刚才都是真的?
钟舞终於再一次在夏宁的安慰下睡下了,可是夏宁的心绪却再也难以平静下来。
几乎是立刻,夏宁就立即拨通了那些人的电话。
「你们做了什麽!」
夏宁没有丝毫含蓄,立即问道。
「夏先生,我们在寻找那个鬼,有什麽事情待会再说吧。」
电话那边传来了那个叫做王光明的矮个子男人王光明的声音,伴随着车辆飞速行驶中的声音。
「刚才病房里的事情都是你们做的?你们到底要纠缠我们到什麽时候。」
「夏先生,刚才病房里的事情是那个鬼做的事情,我们还在追击他。就这样吧……」
电话挂断了,夏宁一脸复杂地依靠在墙上。
他的心思彻底乱了,一切都太疯狂了,也太让人难以接受了。颠覆了他之前所坚信的所有观念,难道这个世界真的存在那些所谓的牛鬼蛇神?
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的大脑飞速旋转了起来,想要将这段日子所经历的一切都寻找到一个合理解释,可是夏宁不行,所有的解释都无法完全契合,还有解释不通的细节。
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这一夜,夏宁一夜无眠。
夏宁一夜未眠,导致他第二天的工作也做的一塌糊涂,只是现在夏宁也已经没心情去关心这些事情了。
他的脑袋很疼,依旧对於昨晚,对於这一段时间发生在钟舞身边的古怪事情难以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