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上海的席梦思</h1>
新式婚礼仪式简单隆重,主要忙碌的还是司仪。
一会儿由主婚人说话,一会儿让证婚人说话,反倒是新婚的两位主角看似悠哉地站在台下。
证婚人询问新郎新娘是否同意这场婚姻时,谢九怀喊得中气十足,那一声我愿意让在场宾客印象深刻。
之后的上海人都在问:谢家九少爷真是毁了?嫁给他的姑娘是图啥呢?
是啊,她是图谢九怀什么呢?
余秋可陷入自我怀疑。
起初想利用这场婚姻做为逃离余家的捷径。
而现在
她也不确定了。
谢傻子每次出现面前时,都是她最为难的时候。
纵然她并不对他充满信心,甚至只是想利用,而他却用自己的方式将她带向新的命运方向。
若说婚礼前的余秋可是迷迷糊糊,那么婚礼结束后的余秋可是似懂非懂。
直到谢九怀冰凉的大手牵着她走进扬子饭店的豪华客房,余秋可才真正走出迷雾,接受了今天这场简单大方的婚礼是真实存在,不是梦。
从今而后
她是谢九怀的妻子。
谢九怀是她的丈夫。
打量偌大的房里,富丽堂皇的家俱襬设,可能就是人家所说洋人的作风,还有张只在报纸广告上瞧过的大床,应当就是叫席梦思美安弹簧垫褥的东西。
余秋可不敢肯定,语气拘谨地问:我们今晚住这?不回谢家吗?
姨娘说,饭店赠一晚,让我们新婚夫妇住。谢九怀放开余秋可,熟门熟路的在茶几上的琉璃碟子里找到巧克力,转头塞进余秋可手里,吃,好吃。
余秋可觉得好笑,不晓得是不是该感动,成为丈夫的这个人但凡吃的都会记得她。
不过她的确是喜欢吃各种食物。
以前姆妈老是叮咛她别吃太多,否则太胖,谁娶,大家都想娶吃的少少的、不费粮食又漂亮的姑娘家,只是姆妈都是嘴上说说,有好吃的,总会想法子给她留点。
想起姆妈,余秋可的情绪闷了下来。
如果姆妈能亲眼看见她嫁了,还嫁得很好,那就好了。
余秋可想,她是真的嫁很好,傻就傻,至少是惦记着她的傻子。
这不谢九怀见她没动,紧张兮兮地动手给她剥了一颗。
被摊开的金色包装纸,里头是一大颗不怎么起眼的黑丸子,余秋可见谢九怀用指腹捏起,她准备好要张口接住了,结果
他是放进他的嘴里!
紧接着还发出一声赞美的叹息。
眼神甚至陶醉。
余秋可气笑了。
谢九怀,不是给我的吗?你、你怎么吃了?
妳手里还有两颗,不是吗?
都塞给我,不是全都要给我的意思?
谢九怀给余秋可一说,大脑里的资料库分析:似乎挺有道理的。
唔,我吃了,妳还要吗?谢九怀为难,含着巧克力的嘴说话含糊,就怕巧克力化开了,那真没东西给余秋可了。
余秋可自然是不要,也不可能要。
然而谢九怀这般困扰的样子,余秋可就想捉弄他。
要,肯定要。
余秋可不是说说而已,是真跑过去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