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蛊童(二)(1/2)

nv孩拉开门。

狭小房间里充斥着浓烈刺耳的烟味,烟圈爬上又冷又y的墙,一层层斑驳的碎片剥落下来,整个房间安静得接近si寂,老旧的家具摇摇yu坠,锅碗瓢盆杂乱地摆在一旁。

是她早上刚刚出门的样子。

nv孩贴着墙边,极小心地关上木质门,她那么努力地控制着不发出声音,依旧惊醒了颓废在沙发上的nv人。她佝偻着背出来,看nv孩的眼里有汹涌着的黑浪。

“你去哪里了?”

nv孩攥着书包带,她目光落在生锈的菜刀上,nv人握着刀柄,像握着nv孩的命。

“……去上学了。”回答得谨慎而恐惧。

nv人站在门口,因为这句话不出意外地生出无明业火,脸se立马沉了下去:“我不是让你马上退学了吗?”

nv孩不答,对于已经犯错的事,任何解释都只会被认为是狡辩。

“过来。”nv人命令她。

nv孩几乎立刻想要后退,她太过于明白过去的后果,在麻木前唯一的生理反应就是逃。但显然抗拒更能激怒nv人,她声音越发y郁,雷霆暴雨藏在其中,像蓄势待发的野兽:“我叫你过来你听见了吗?”

nv孩只好攥着书包带过去。

大约三十公分的距离,nv人一脚踹上去,正中膝盖骨,nv孩于是摔在地上。随后她脸上被扇出一道红印,nv人扯着她的衣服领子,无视肩上被烟头烫伤的痕迹,把nv孩摁到自己面前。

“长本事了?亲妈的话不听了?”

nv人恶狠狠地抓她头发,把nv孩的头掼到墙上,砰得一声闷响。

“si孩子,寄生虫,光知道花钱,不知道这个家想想。”nv人又是一巴掌,“早点出去打工不好吗,上学期也是不肯退学,花冤枉钱g嘛,还不是个破鞋烂货伺候男人的……”

nv孩默默承受,一言不发,忽略那些极难听的夹着生殖器官的脏话,头上有一点点sh,大约是流血了,她开始担心无法准确记忆今天的课程。

我一定要逃离这个家。

每次挨打,她都会生出这个念头,并且一次b一次强烈。

她不知道沉默会让nv人越骂越气,手上用的力就越来越大,nv孩不知道挨了多久,直到看见沉重的木质门被推开,爸爸拎着包愣了一秒钟,怒斥道:“有病啊,打nv儿g嘛!”

nv孩模糊的视野里看到男人过来拉开nv人,nv人不让,歇斯底里地骂,声音大到一整个楼层都能听见。

男人烦躁地把她往房间里推,不屑同她争执,偶尔被b极了才回骂一句,但换回来的是更激烈的挣扎。

nv孩浑身痛,起不来,想发声才发现自己哭哑了。

她眼睛发涩,有力无气,只能看着面前的一对男nv从骂到打,跌跌撞撞互相推搡。

然后她看到nv人举起了刀。

明晃晃地举起来,g脆脆地落下。

血溅出来,喷到nv孩的脸上,盛开咸腥的烟花。

……人就si了。

归海梦从噩梦里惊醒,直直地从床上坐起来,她恍惚了很久,几乎要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好半天才在开着的冷白台灯下看到瞧她的卓槐。

归海梦眼一酸,毫不犹豫抱上去。

她抱得很用力,像溺水的人找到了救命的浮木。

卓槐什么也不问,只拍着她的脊背,小心地放轻了力道,等着归海梦情绪稳定。

归海梦在他怀里安静下来,没哭,也没抬头:“你怎么来了?”

“你给我发了那娃娃的照片,我想过来看看。”卓槐说了一部分原因,顺着她的长发,帮她转移注意力,“我走的窗户,算是私闯民宅,所以你要小心点。”

归海梦纵使再郁结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说得像偷情。”

于佳佳的房间跟这间房间离得不近,所以他们还有些空闲可以聊天。

“说起来,你怎么每次都能找到我的位置?”归海梦开玩笑,“我可没告诉你地址,你该不会在我身上装了gps吧?”

“……凑巧。娃娃呢?”

归海梦从他怀里脱出来,指着放在床头的巫蛊娃娃。

卓槐看了一眼:“有个孩子。”

归海梦愣了愣,啊了一声,抓着卓槐的手更紧了。

卓槐拍拍她,把巫蛊娃娃拿过来:“是个不具杀伤力的孩子,被家暴致si,附身在这娃娃上,平时专找些和他一样的孩子玩,但怨气会影响那些孩子,让他们越发容易跌进被打的梦里出不来,继而造成严重的后果。”

归海梦点了点头,突然怔住:“跌进被打的梦里出不来?”

卓槐撩了眼皮看她,不接话。

归海梦脸se瞬间灰败下去,她总算明白为什么被sisi按在心底的回忆会被一而再再而三地翻出来。

她瞥了几眼卓槐,卓槐道:“你可以不说。”

“……但你也早就知道了对吗?”归海梦抱住自己,蜷成一团,“你一句话没有问我,其实是已经猜出来了。”

卓槐轻轻叹了口气,没忍心骂她笨:“我说过巫蛊童会找和他一样的人,假如你不是,他不会还呆在这里。”

归海梦沉默良久。

“你等下。”

nv孩攥着睡衣边角,她睡衣长衫长k,就像她每天穿的衬衫跟k子一样,毫无衣品,但严丝合缝,一点皮肤都不会露出来。

卓槐也怀疑过,现在他知道原因了。

她脱了上衣,露出的皮肤牛n一般的白皙润滑,好似能反光,她本该有完美的肌肤——但她身上同样留下很多疤痕。

深的浅的,挠的抓的,还有在他想象里无瑕的挺翘小r上,有明显的被烟头烫的旧伤痕,这些伤痕集中在x背和手臂,不在灯光下其实看不太出来,0着大多也没有凹凸感,所以卓槐一直没发现。

“……”纵使卓槐也震惊得说不出来话,他艰难地开口,“……你身上这些……”

“我妈打的。”

大概因为对方特殊,归海梦并没有扭捏。

“我十四岁的时候,我妈当着我的面,砍si了我爸。”

除了结果骇人听闻,其实整件事情都没有可讲的。

无非一个生x暴躁骄纵的母亲,从事服务业,接受着外面莫名其妙的恶意,然后以另一种方式发泄到家庭里。

她一边好强地把自己的未来安排的光鲜亮丽,一面又在b仄而窘迫的生存条件下怨天尤人,她逆来顺受的丈夫和沉默寡言的nv儿都是这巨大落差的发泄口。

最严重的一段时间里,她会莫名其妙地生气,摔筷子,拽着归海梦让她滚出家门,半夜把她从床上拉起来让她睡地板,然后在她面前哭着道歉,她的喜怒无常让归海梦最害怕“回家”这个词。

当然,还会打人。

“我没长大时打我爸,我长大了就是我,有几次因为骨折送进过医院,耽搁了不少课程。我其实也好奇这个家庭是怎么组建起来的,但从来都知道不该问。”

事情过去了太久,时间已经修复了大部分的伤疤,归海梦可以很平静的叙述这件事,好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

“后来,她就变得越发不可收拾,辞职,b我退学,有几次甚至想把我从楼上推下去,这个家没有一天不在吵架,唯一安静下来是警察带走了我妈妈,我报的警。”

“然后她被送进jg神病院,我被送进福利机构。挺公平的。”

卓槐静静听着,她忽略了绝大部分的细节和坎坷,十几年遭受的nve待听起来就显得云淡风轻,其后的独孤寂寞和旁人的怜悯同情就更无足轻重。

好像只要可以不提,就可以当成不存在。

不是这样的。

卓槐记得自己嫌弃过她同情心泛n,现在他很后悔。

“别用这种表情看着我。”归海梦拎起睡衣套上去,眉眼都还是弯的,“可能也算因祸得福,被人拿异样的眼光看久了,见鬼以后反而很容易接受被当成神经病看待。”

卓槐扯着她的衣服,有点生气:“这算什么因祸得福?”

“对于我来说,已经算是好事了啊。”

卓槐简直要被她气笑,又心疼她活得卑微而不自知,在看到她肩上的伤痕又黯然:“没试过祛疤的药物?”

“……没钱。”

成年了,学费都要自己挣的,哪有这么多空余。

卓槐拿指腹摩挲着她肩头的伤疤,心里接连生出一个个念头,又一个个地擦除,某个想法被不经意地说出来:“其实我可以……”

尾音戛然而止。

归海梦茫然地看着他:“你可以什么?”

卓槐眼里罕见生出些yu言又止的纠结,他眸se偏黑,此刻抬了眼瞧她,就像一湾夜河在仰望月亮,微波danyan,凉而缠绵。

“……算了。”卓槐偏了偏头,又转回来,刚才的神情仿佛是错觉。

归海梦愈发莫名其妙,被他这一折腾,衣服也没穿,深夜的风吹得她打冷颤,她起身扯被子,这个动作正好把自己露在他眼前。

卓槐拉住她,目光落在她肩上的烟痕处。

“我可以亲你吗?”

归海梦靠坐在床上,微张着嘴,神se有点犹豫,卓槐知道她在想什么,轻声道:“只亲,不做你。”

nv孩就是觉得这个时间点在这个地方特别不好,如今吃了颗定心丸,乖顺地凑近他给他亲,但卓槐的唇落在她肩上的烟痕处,动作不可思议的温柔。

归海梦慌了,连忙去遮盖自己的伤痕:“这里,不,不行。”

卓槐把她放倒在床上,细发尖儿在她皮肤上慢悠悠地荡,荡得归海梦心痒,他握住她的手腕,细致专注地看她的风景,又吻上她x前的烟痕:“别怕,你特别好看。”

归海梦才不会相信,她羞耻地捂着眼睛,七躲八避的不让少年碰她,自卑开始冒泡泡:“你别看了,别看了……”

她有点哭腔,卓槐怕真吓着她,没继续动作,拿开她的手,声音尽量放软放低:“梦梦,看着我。”

“不要。”

她紧紧捂着眼睛,卓槐无法,寻着她的香甜吻上娇软的唇,舌尖交缠,像两条交尾的鱼般耳鬓厮磨,稍微松开就能听见nv孩子软软的喘气声。

他瞳孔镌刻她的模样,她唇是sh的,他却喉咙发g:“梦梦……”

台灯的光霎时失真,晕出模糊的缥缈的光圈来,归海梦心怦怦直跳,不敢看他,焦距移到墙上的黑se影子,也就一个轮廓,偏她竟把轮廓和真人融了个严丝缝合,眼睁睁瞧着卓槐低下头,在她身上落吻。

无法形容的su麻感觉,归海梦嘤咛了一声,弓起身子,要不是卓槐圈着她,只怕现在nv孩已经滚到床角去了。

他吻得轻,一下下的,还要抬头在她耳边诱,气音都变得se情:“梦梦。”

归海梦哼哼:“不要总是叫我的名字,太se气了。”

卓槐指尖来回蹭着她肩头上的烟痕,他本来是想可怜巴巴地撒娇,奈何人高岭惯了,实在不会,就演变成一本正经地委屈:“可你从刚才都没有在看我。”

归海梦被磨得没法子,从指缝漏束目光瞥他:“你做什么?”

少年低着头,很认真地盯着她:“我现在,特别,特别想g你。”

归海梦脸炸红,她目瞪口呆:“你在说什么?”

“我说。”卓槐微微侧脸,咬她已经红透的耳垂,又t1an了一下,“我想g你,就是你以为的那种意思。”

想g她。

是无b纯粹的想,就想现在什么也不管的把她压在自己身下,把yjg送到她还没吃过男人的x里,便吻边v孩的xia0xg到合不拢,jgye都含不住,只能一边哭着夹他一边无措地看他s在她身上。

“……”归海梦呆了下,但她还是个记得底线的人,赶紧后仰身子,举手抗议,“你说过不做我的!”

卓槐亲了下她肩上的伤口,把她抱怀里:“你是最好看的姑娘,我只会b以前更喜欢你,你看,我对你的yuwang一点都没消减,所以不用自卑。”

归海梦后知后觉,卓槐刚才竟是把她身上的伤疤都亲了一遍,连睡k半褪的腿上都没放过,她恍惚半晌,不知该说些什么,舌头打结:“那只能说你天生流氓。”

卓槐从善如流:“我流氓。”

他离她太近了,近到能看清少年墨se深邃的眼睛因为q1ngyu而一点点地暗下去。小姑娘手被卓槐捉住,缓慢但强势地按在腿上明显的凸起上,隔着工装k归海梦都好似感觉一gu灼热蔓延到了手心。

“那你让我继续流氓好不好?”

归海梦傻傻地看着他,眼神明显询问他“怎么耍流氓”。

少年带着她的手,言辞恳切:“就蹭蹭,真的。”

rujiang被他玩得凸起,少年低头吻,归海梦脑袋嗡了下,拿手去挡,出口的sheny1n尾音都打颤,偏卓槐像是没听到,顺势将她指尖含进嘴里,舌头跟她指纹亲密接触。

“别……”归海梦手指像窜过了电流,电得她心里麻麻的,她赶紧妥协了,目光挪到他腿间。

记忆里这家伙b0起了不止一次吧?

“真的只蹭蹭?”归海梦有点好奇,“一直憋着不会yan痿吗?”

nv孩自己说完自己都呆住了,她看见卓槐表情也有点懵,大窘下猛地推他:“我什么都没有说今天就这样……”

临阵脱逃的“吧”字被y生生卡在喉咙里,卓槐把她拉回到自己怀里,在她的直视里解k子,表情还挺严肃:“这是半b0起状态,完全b0起的长度我还没量过,但应该在二十公分左右,医学上可以定义为yan痿?”

“……”

归海梦快被卓槐b疯了,她神情相当jg彩:“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做过,还有你不要这么严肃地问我这么羞耻的问题!有点表情好不好!”

卓槐微微挑了眉,思考了几秒:“好。”

归海梦又迷茫了:“好什么?”

“让你做做看。”

归海梦张着嘴眨眼睛,还没等她反应,少年已经重新吻上去。

孤儿院的孩子大多早熟,里面有不少小流氓,未成年就偷偷发生x关系,b如尹璐。托她的福,归海梦看过不少hse书籍和av,b生物课本更早知道男nv情事。

但知道此刻真正触0到男x生殖器,归海梦早前自诩成熟的生理知识在她脑海里光速般的退化成零。

手心发烫的皮肤意外的薄而软,隐约能0到微微的凸起,应该是血管,被牵引的手清晰而缓慢的碰触翘起的蘑菇状前端和下面垂落的挺有分量的睾丸,男人的x器被迫在她脑海里g勒出完整的形状,在nv孩瞳孔里炸出绚烂的yuwang。

归海梦震惊多过清醒,完全没发现自己的动作已经连贯。

“这是我。”

卓槐在她耳边一个字一个字发音清楚,引诱般的:“要记住。”

nv孩子柔软的触感碰上敏感的guit0u,饶是卓槐也忍不住闷哼出声,她碰和自己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她的动作轻柔,且更容易让他有sjg的yuwang,和……全部都进去被她包裹的冲动。

归海梦指尖蹭上他的粘ye,心忍不住软了软,但脑子还混沌着,只能机械地跟着少年的动作上下撸动,她有意移开了目光,但即使不看也根本没用,感觉太强烈了,明明是在帮他,却感觉是自己在被玩弄。

她忍不住叫出声,却被卓槐堵住:“嘘,你会吵醒别人的。”

明明你才是那个罪魁祸首好吗!而且为什么这个时候才说!

过了多久,归海梦记不得了,直到少年s在她手心上,她才有真实的触感,愣愣地看着白seyet。

这是归海梦。”

少年收了刀,雪白刀刃在他手里,反着光。

“第一,无条件保护她。”

“第二,如果棘手,立马来通知我。”

“第三,在她面前,只能nv身。若用男身,见一次,阉你一次。”

卓槐拿着扇子打车,艾大波可怜地缩在一角。原本卓槐身上就有让他不自觉生寒的震慑力,再加上卓槐不喜欢别人碰他,他这一路连个衣角都不敢抓。

不过一想到可以见到归海梦,他心情又好了点,反正只要卓槐看不见,谁知道他用的是男身还是nv身?

“哎?”快到学校,艾大波朝窗外看去,“卓槐你清场了,怎么一个鬼都没有见到?”

卓槐扫了眼。

他没那功夫。平日聚集在一起的鬼魂知道他不管,混熟了偶尔还能跟他打个招呼。他们都不害人,归海梦再善良也不能一个一个去帮,况且她有意识地少管闲事,不然很影响自己的生活。

但今天,这些鬼都不见了。

卓槐下了车,越往校园里走越发现古怪,大学学生来自五湖四海,相当一部分都带着鬼进来,卓槐习以为常,但这次他一个都没见到。

他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之前从没有过,他隐约闻到了yyan师的气味。

跟在他身后的艾大波停了。

“卧槽,卓槐。”他一脸惊恐,“n1taa还找了帮手来?”

“什么?”

“什么什么?装什么傻?”艾大波皱着眉头,他这次是真的害怕,“你找了个纯血的yyan师!你这是要弄si我吗?”

卓槐转过身来:“你确定?”

“这事还要我确定?我都想跑了!”

卓槐是半血种,他血脉能起到的作用是有限的,艾大波要在一定距离内才感觉到压力,但近距离或肢t接触几乎没有不适感。

但这个,不仅味道完全不同于卓槐,而且血脉要强好多倍,隔着很远就能感受到,这是纯血才有的优势。

卓槐垂了眼睛:“跟着我,觉得受不了和我说。”

他一路来到nv生宿舍,跟归海梦说了情况,艾大波猛地攥住他的手腕,差点腿软:“不行,我想跪下。”

卓槐转头看从食堂出来的一群人,那是一群外国的交换生,从断断续续的语种猜是东亚地区偏沿海的日韩国家。

卓槐低声道:“回扇子里。”

艾大波二话不说就照做,与此同时,人群中有个男孩朝他看过来。

卓槐不与他对视,给邱野发微信:“新来的那几个日本交换生,我要知道名字。”

邱野很快跟他回:“我还没打听全,不过有一个背景很强大,来时带了一群伺候人的,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据说是某个家族的继承人。”

“啊,名字我ga0到了,姓芦屋,叫芦屋凉也。”

“梦梦!救我!”

距离于佳佳发的这条短信,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归海梦站在于佳佳今天下午要去游玩的游乐园里,拿着卓槐给她的扇子,一边问各个旅游项目旁看起来呆了很久的鬼魂试图猜出她今日的旅游路线,一边等着艾大波把卓槐拉来。

艾大波一来就指着鬼屋:“那里,怨气极重,不要去。”

他好歹也在凡间呆了百十来年,晓得轻重缓急,直接飘着回了学校,还不忘把自己的波涛汹涌缩了一个号。

要是让卓槐知道他昨天缠着归海梦0他x,扇子都能给他撕了。

鬼屋依旧营业,甚至她能看到出口有人走出来,但——跟她一样学生模样的人,都长时间地消失在了里面。

她往前走了几步,又不知道该如何跟营业人员开口,要说你这鬼屋不要对学生开放,因为里面有鬼吗?

没人信她的。

卓槐来得很快,他拿着扇子,凝重地看了鬼屋一会儿:“我要进去。”

“那我呢?”

“有点危险,你不要进来。”他转头看了一眼排着长队的游客,“如果可以,也不要让他们进来。”

归海梦拦住一个短头发的nv孩子,尝试说服她不要去鬼屋。

nv孩子容貌甜美,披着齐肩短发,始终弯着眼睛,听归海梦磕磕绊绊地请她不要去鬼屋:“这借口是编的吧,不如你告诉我真实原因,说不定我真的不去了。”

“……”归海梦小心说,“我说里面有鬼你信吗?”

nv孩就笑了:“信啊,为什么不信?”

“但你就一直这样说服别人吗?”她b归海梦矮很多,因此需要微微仰头看她,“我觉得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欣然接受你的好意。”

归海梦轻轻叹了口气,轻声道:“救一个是一个。”

nv孩看着归海梦,有点意外她的x格竟然跟她的外表一样清纯,甚至有点涉世未深,不由得好奇她是该在多光明的环境里才养成一望就透的x格。

“你等下。”她打了个电话,“你现在在哪里……我想喝n茶了,你能帮我买一杯吗,跟以前一样……没事我等你,鬼屋前见,拜拜。”

她拉起不明不白的归海梦:“要学着聪明点,跟我来。”

归海梦怎么也想不到,nv孩子看起来活泼灿烂,居然也能古灵jg怪地想出拉电闸的主意。

拉完还觉得不够,她从兜里掏出一把剪刀:“我剪一根电线,你帮我望风。”

归海梦目瞪口呆:“不太好吧?”

“你不是要救人吗?”nv孩理所当然,“当然要保证时间长些,况且少的又不是你的钱。”

归海梦转念一想,的确是这个道理,立马就坦然了。

她研究了一下电路,帮着nv孩剪了根,又怕工作人员前来检查,两个nv孩飞也似的逃走了,一边逃还一边笑,到地方nv孩都笑岔气了。

“等下,我t质弱,不能长跑。”

nv孩捂着肚子,她身t的确b常人虚弱,一来一回就出了细汗:“你真的能看见鬼吗?”

“你信我能看见鬼吗?”

“信啊。”nv孩坐在长椅上,闻言神秘兮兮地凑近她,四下瞥了眼,“我告诉你,其实我也不是一般人哦,我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我的生理结构跟你们不一样,甚至x别都不完全是nvx,你信吗?”

归海梦看着nv孩,龙须刘海被风吹到鼻尖,她眼睛有清透又狡黠的光。

不知怎的,她看的那些烂俗情ai给了她灵感,归海梦脱口而出:“abo设定?”

nv孩笑,她没回答:“加个微信吧,我叫子昭。”

“昭昭!”

远处少年拿着n茶袋子向她挥手,子昭起身:“我竹马来啦,我要去玩了,有空联系哦梦梦姐。”

她x格很好,一直都微笑着,归海梦也乐于交这个很神秘的朋友,同她挥手告别。

她看见鬼屋的工作人员跟等待的人群道歉,一边补救一边检查线路,最后遗憾地宣告今天无法营业,然后派人去里面清场。

归海梦松了口气,下秒就看见sao动里有个少年悄悄靠近鬼屋,头也没回地朝里面走,她哎了一声,赶忙小跑拉住他,少年看见她,却以为她也要跟着一起,笑了笑,竟然就抓着她进来了。

归海梦阻拦不及,做好了被恶鬼惊吓的准备。

但落地时,她却发现自己身在一所教学楼处,教学楼有些年头了,走廊和栏杆都落满了灰尘,半开的门窗发出吱吱呀呀的破败咳嗽声,门外一轮硕大的圆月,楼内无灯,放眼望去是越来越浓的黑se。

“还有点麻烦。”

她听见身边少年这么说。

话音刚落,她面前的门都被打开,没有五官的人影慢吞吞从里面出来,每个人都拿着沾满血的利器:“谁在晚自习喧哗?”

没有脸,全部没有脸,这是归海梦在短短的不足一秒的时间里唯一得到的信息点。

下一秒,她就被少年拽到了旁边的厕所里,而且还是最后一个隔间,反锁。

归海梦往后退两步:“你是——?”

她问出这个问题前,第六感给了她答案。

眼前少年五官立t,颧骨和鼻梁配合完美,但靠柔和的眉眼、唇形跟脸部线条中和了锋利度,温和,视觉系,看起来人畜无害甚至有点妖——是典型的日系长相。

但个x太强也暴露缺陷。这种长相挑角度也挑打扮,稍有不慎就进雷区,颜值容易忽高忽低,很难一直戳到大众共同的那根审美线,只能见仁见智。

长相过于糅杂,便也说不清这人身上什么气质,或者说他气质独特,无法用语言形容,很邪x。

少年0了0鼻子,垂眼,音调很淡:“不想si就别说话,门外那些专门抓违规乱纪的学生,不听话会被咬si的。”

他说完刻意等了两秒——生气,质疑,控诉,谩骂,无所谓,反正是个探路的替si鬼。

但眼前漂亮nv孩点了点头,什么反应都没有。

他中文说得很好,但依旧有发音短促生y和吞音的现象,归海梦听出来是应该是日本人。

或者说这不是听出来的——从容不迫,游刃有余,对鬼魂了如指掌而且明显是外国发音——除了yyan师,她想不到第二种可能。

日本yyan师来中国,这不是好事,但归海梦无暇顾及。

因为外面的人开始撞击厕所门。

少年皱了皱眉,恶鬼现形,只会杀人,血脉就失去了优势,他一下子处理不过来这么多。

撞击的声音变得尖锐,他们开始用利器砸门。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归海梦仗着身高出挑,踩着马桶盖翻到隔壁,把门也反锁了,接着又故技重施一间间上锁,少年在身后漫不经心地取笑:“没用的。”

“没用的。”

第二遍不出自少年的口,也不出自归海梦,但它来源于室内。

室内有东西。

少年脸se变了。

归海梦停在倒数第二和第三间的隔板上。

她看见另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被拷着双手,吊在厕所里,下颌全是鲜血,被挖去了眼珠的头对着自己,正张着嘴笑。

是吊在厕所里。

她没有下半身,齐腰斩断的血r0u跟马桶盖紧密接触,鲜血滴答滴答地落到地上。

归海梦sisi掐住门板,避免自己因为过度害怕而尖叫出声,她以为自己从jg神病院出来以后对血腥恐怖这类东西提高了容忍度,但显然她发现是她高估了自己。

nv孩立马就要回去,但她刚刚抬腿,就发现马桶上的人头jg准的冲着她转头的方向移动,空了的眼洞还是正对着自己。

而且随着她抬脚,拷住那东西的手铐,似乎长了些。

至少,她清楚地看见,本来只能贴在门板上的手,朝着她的脚踝移动了一段距离。

“……救命。”

归海梦骑虎难下,本能让她先求救。

厕所里的东西,对着她,长大了嘴巴,铁锈味扑鼻而来:“救命。”

厕所门被斧头砸开了一道裂缝,门外的人很快就进来。

一旦进来,暴露在明处的归海梦首当其冲。

尖利的恐惧扼住归海梦的脖子。

锃地一声,一把短刀cha进那东西的x膛里,归海梦眼睁睁看着幽蓝的火苗烧透了它全身,火苗须臾而灭,留下来的却是一件蓝白相间的校服。

归海梦把飞扬的校服抓住,眼角瞥见马上裂开的厕所门,心念一动,立马套上校服翻身下来,然后打开隔间的锁。

正对上数不清的冲进来的无脸鬼。

他们朝着归海梦扑过来,长大的嘴里能看见碎r0u和血屑,但马上要抓到她时,那些鬼突然不动了。

“她穿校服了。”

“穿校服的不能抓。”

为首的无脸鬼在归海梦身边嗅了好半天,动作僵y地直起身子,跟着剩下的人出了厕所,四处游荡,寻找没有穿校服的违规生,像是行动滞缓的丧尸在大面积游行。

归海梦迫使自己放松,她把短刀ch0u出来,这把和卓槐的一样,除了刀柄花纹更加华丽而不切实际,应该是代表用刀者的地位。

她的猜测是对的。

归海梦把刀还给少年,低声道谢:“我帮你找件校服。”

“快点。”少年有点不耐烦,“我不想磨蹭时间。”

归海梦穿着校服,门外的鬼都没有攻击她,但她也不敢跑,因为她不确定走廊追逐打闹算不算违规的一种。

她现在在一楼,所有教室门都开了,归海梦溜了一圈,发现没有于佳佳,也没有校服,只好上楼去二楼。

等她到了二楼,回头一看,楼梯上顶鲜明标注着“1f”。

……还是一楼?

归海梦心沉了沉,扫了一眼四周,确定游荡的人群和全开的教室门都是她刚刚见过的,犹豫几秒还是上了楼。

到达新楼层后,归海梦立马回头,“1f”的标识映入她的眼帘。

归海梦又上了一层。

鬼打墙了。

她不得不重新走过一遍所有的教室,试图从里面找到可以打破困局的办法,但一无所获,无奈下只好回到nv厕所问问那个少年,没走两步,她就撞见急匆匆往外走的于佳佳。

“梦梦!”

于佳佳轻声叫她,声音的低没有掩盖她语调的惊喜:“你可算来了,我们快逃!”

归海梦攥住她:“到底怎么回事?”

“嘘。”于佳佳谨慎地望了望四周,“现在不能说话,时间紧迫,我得出去了以后跟你说。”

她拉着归海梦穿梭在各个教室里,一扇又一扇地打开窗户:“我之前就是这么走出去的,这楼肯定有别的通道。”

归海梦嗯了声,听从她的意见。

她们果然在最后一间教室里打开了一扇窗户,于佳佳先一步先一步翻窗,踩在窗外真实的草丛里,然后过来拉归海梦:“走,我扶你下去。”

归海梦看着她的脚底:“你踩到地面了是吗?”

“当然。”于佳佳伸手接她,“来吧。”

归海梦含糊了一下:“佳佳,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啊?”

“什么忙?”

归海梦握着她的校服领子:“衣服借我,我要去救人。”

她动作太快,趁着于佳佳还没有反应就扯下了她身上的校服外套,于佳佳尖叫一声,拽着校服衣服不松手,脸因为用力扭曲——那完全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做到的角度。

两人的争吵引来了门外的无脸鬼,他们先冲着没有校服的于佳佳奔去,风卷残云地分食地上的假于佳佳。

归海梦拿着校服远离教室,先在楼梯口闭了会儿眼睛,睁眼时,“4f”的大红字t出现在楼梯上端。

不是她鬼打墙,是鬼给她的幻觉。

她其实就是在四楼,如果刚才听信了假于佳佳的话,此刻应该已经在十二米下的地面上失血si亡了。

既然有鬼能变成她,自然肯定有鬼能变成于佳佳,可再b真也是假的,于佳佳是不会一见到她就忙着找出口,相反,以她的个x,恐怕还指望着她来一出八百米外手撕恶鬼的c作。

幻觉退去,四楼的无脸鬼都消失了,现在她面前是一条长而幽深的走廊,教室门都紧闭着。

四楼b一楼还黑,天上的月亮像是假的。

归海梦看见寂静的暗黑里,有转瞬即逝的火光,好像有人点了一下打火机。

她在这短暂的光里,看见了卓槐。

归海梦犹豫一下,看了眼手上戴的镯子,没有第一时间去找卓槐,也没有下楼梯。卓槐总b她安全,而且如果再下楼梯,她不清楚还会遇见什么妖魔鬼怪。

至于躲nv厕里的那个……人家好歹也是yyan师,应该有出去的办法。

她的首要任务是得找到于佳佳。

这个地方创建于鬼屋后,本质就是一个只收学生的学校,她遇见的“另一个自己”把自己往si路上推,但也显然给了她活路,这没有让她感觉到轻松,因为她揣摩不清楚建立者的意图。

这里的老师或者教导主任的角se全都是没有脸,一开始她以为是艾大波的手段,但艾大波是撕si人皮,对鬼是没有兴趣的,应该是建立者模糊了。

为什么要模糊,是懒得一个个建,还是建立者对老师职业也存在恨意,所以让他们都成了千篇一律的模板?

那么这些鬼……原本的身份是什么呢?

归海梦所掌握的信息不足以赌一把,她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无边的安静包裹了她。

她隐约从这安静里听到了一种沙沙声。

归海梦竖起耳朵去听,确认了这种声音是笔尖在纸张摩擦——有人在写字。

归海梦一间间教室走过去,教室门上了锁,打不开,里面黑漆漆的,看不清楚有没有人。

她走到高三六班,突然啪的一声,亮了灯。

不是整条走廊,是只有室内,亮白的灯光照得归海梦闭了闭眼睛,仿佛一下子来到烟火人间,然而外面依然是黑不见底的悬崖。

归海梦抬头看去,发现教室内居然满满坐着学生,一个个低头看着桌子上的试卷,像是在考试。

于佳佳也在其中,没有抬头,好似根本没有察觉到外面的变化。

教室里有两个类似监考老师的无脸鬼,一个在四处转悠,还有一个开了门:“快考试了,你在这里g什么?”

归海梦四处看了看,低头想了一下:“不好意思老师,我来晚了。”

“还不快进来!”

归海梦进了半只脚,考试铃声适时地响起来,好像专门等着她来似的。她看见讲台上放着一堆手机,看来是于佳佳联系不到归海梦的原因。

无脸鬼拿着信号屏蔽仪,归海梦识时务者为俊杰,提前掏出手机,借着低头的空档扫了一圈学生,他们依旧低着头,但从手部和飘忽的眼神能看出他们其实知道归海梦的来临。

不能抬头——为什么,会被判为作弊吗?

归海梦走到空位上,发现上面已经有她的学生证和准考证,看起来有模有样,不过样式和她当年的不一样。她又抬头看了眼黑板,黑板上写了些考试信息和考试时间,除此之外没有异常。

这是一个考场。

讲台上的无脸鬼把卷子和答题纸给她:“好好做。”

归海梦微笑接过:“老师,我没有笔。”

无脸鬼却好像早就知道,扔给她一支黑se的中x笔,05,高考规格。

扔给她之后却没有走,像在等着她下笔。

归海梦怎么可能下笔,她现在谨慎地很,非要把头绪理清楚才行。

她之前看的时候并没有空桌子,这张桌子和桌子上的东西凭空出现,加上莫名响起来的铃声,所以她可以大胆猜猜,这间考场是专门等她的。

于佳佳b她早好几个小时来到这里,这时间蒙也够蒙完一张试卷了,不应该跟她出现在同一考场,要么时间流速不一样,要么就是……她没法做完。

归海梦翻了一下卷子,这是一张高中的历史试卷,从覆盖的知识点来看,应该是接近高考时的模考。她在翻卷子的时候抬了头,并且抬起了胳膊,身边的无脸鬼没有反应。

但抬头的间隙,她很清楚地前面的人头垂得很低,即使没有写东西,但拿着笔的手像是黏在课桌上一样,动也不动。

归海梦仔细地看了一下试卷,一个题一个题地看过去,终于发现了不对,

这份试卷从非选择题的第二道开始全部都是乱码,而且是排版缜密的乱码,图表看起来像模像样,但材料和题目都是无法连成句子的杂乱中文,不细心点发现不了。

她心里计算了一下分值,整张卷子120分,及格线是72分,能做的题加起来也不过67分。

这是一张不可能及格的试卷。

归海梦立马举起手来。

站在她身边的无脸鬼道:“怎么了?”

“老师,这卷子不能做。”

nv孩把试卷的问题一一说了,无脸鬼看着卷子呆滞了好半天,才生y道:“我去给你换一张。”

他往外走,一直坐在讲台上的另一个无脸鬼朝她走下来,归海梦晃了晃桌子,不着痕迹地把学生证撞到地上,一脸惊慌道:“老师,我学生证找不着了!”

走来的无脸鬼看了看她桌子:“你丢哪去了?”

“我不知道,麻烦老师替我找找。”

无脸鬼蹲下身子,这一刻,换试卷的那个打开了门。

归海梦立马站起身子朝着门冲去!

她站起身的那刻就听见身旁突然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古怪声音,归海梦想都不想直接向前跑,仗着距离近推开还没回头的无脸鬼,从门里扑了出来。

能见鬼以来,这是她身t最争气的一次。

跑出来一瞬间归海梦就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着,努力平复自己怦怦跳的心脏,紧绷的身t软成了泥。

她趁此机会打量了一下周围环境,惊悚地发现这里是没有开灯的高三六班。

一个影子,坐在讲台上。

“啪”地一下,那影子打着了打火机,闷黑的教室里竖起来一簇幽冷的火光。

火光在空气中移动,倾斜到半截燃过的蜡烛上,被点燃的蜡烛照亮了讲台的有限的空间。

一个陌生少年看着归海梦,目光新奇。

“居然有人,逃出来了?”

归海梦还没恢复力气,索x装到底,惊魂未定地望着他,喘着气:“你是谁?”

少年不答,他更关心另一个问题:“怎么逃出来的?”

归海梦装着很乖,有问必答,心里却十分小心地斟酌答案:“我不会做,就没有写字,趁他们不注意就跑出来了……吧?大概是这样?”

她把语气控制在茫然和困惑里,做出一副自己也不清楚的踌躇不决的表情。

少年盯着她,半晌转过头去,看着燃烧的蜡烛:“想回家吗?”

“想。”

“跟我玩个游戏,玩赢了,你就可以回去了。”

归海梦身t渐渐能动弹,但依旧装被吓瘫的姿势,只眼睛一亮道:“我真的能回家?”

“你要玩赢我。”

“怎么赢你?”

她没有问怎么玩,而是问怎么赢,过于直白的问题让少年有些意外,他叉着手故作沉思:“不如我们轮流讲故事吧,蜡烛烧完的时候,谁的故事没讲完,谁就要si。”

归海梦估0了一下蜡烛的长度,它被烧过,意味着玩这个游戏的不止她一个,但却没烧完,说明中途出了意外。

归海梦想起刚上四楼时,短暂亮光下的卓槐。

“可以。”归海梦掂量了一下自己遇鬼的经历,现成素材一抓一大把,但依旧道,“你先来,我想不出来。”

“要我先?”

少年无声地笑了:“好啊,我先。”

故事开始于一个少年高考前的一模。

他成绩很不好,为了达成“b去年分数线高三十分就给你买switch”的要求,通宵写了一夜的小抄,最后在考历史的时候被抓,学校判了试卷零分,并且全校通报。

零分意味着他不可能考到去年的分数线。

少年好恨,恨自己运气不好,也恨老师为什么不抓别人偏偏抓自己。

抄作业和作弊是最能将人类双标展现得淋漓尽致的事情,大家都一边祈祷老天爷自己不要被抓住,一边又巴不得其他做这事的人被抓住。

直到成绩下来他依然对这事不忿,满脑子都是当天下午抄得入神的时候,突然把他掌心翻开的手。

当天放学时,少年把成绩单混着所有卷子都烧了个g净,火光把卷面t1an舐成灰烬,他觉得很爽。

这个时候,有个人蹲下来,跟他说:“烧光了有什么用,你下次考试不依旧考不好?”

少年怒道:“关你什么事?”

那人哈哈笑,凑到他的身前,极低声地:“我有个法子,让你永远能光明正大的作弊,而且永远不会被抓到。”

少年自然不信,那人见他不屑,笑着拿出一张r0e的写字垫,垫子很薄,0着有点y,看不出是什么材质。

那人笑道:“下次考试,把这个垫到卷子下面,如果你还考不好,就当我今天这话没说,如果成功了……记得,成绩出来当天十二点,到这里找我。”

少年半信半疑,可这东西都不要钱,况且诱惑太大,他抗拒不了。

下次考试的时候,他听话地把写字垫放在卷子下面。

一开始没有什么变化,少年冷笑,心道果然上当受骗了,然而等他写了自己的名字后,整张卷子居然开始模糊地浮现出标准答案。

他把卷子拿起来,答案又消失了。

少年反应过来是写字垫的作用,它放在上面的卷子可以搜出正确答案,非选择题连解析都有。

他兴奋极了,对着答题纸开始抄,不忘刻意改了部分答案,中途有老师拿起过他的卷子,少年以为又要被发现了,但好像只有他能看见答案,没有人举报他有作弊行为。

他成功了,他成绩提了一百多分。

少年捡到作弊神器,如获至宝,根本没有听那个人的话,他怕他会回收这张写字垫,即使严格意义上这垫子还不是他的所有物。

他每次都有意避开了当初烧卷子的路,心惊胆战地担心着那人会找上门。

但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在一次次考试中所向披靡,作业都是满分,他很快成了学校甚至市区重点培养的学霸。

故事到这里没有结束,转变发生的猝不及防。

写字垫的作用开始减弱,有部分题目的答案搜不出来了,这让少年变得恐慌甚至烦躁,他主动去找给他写字垫的人,但再也找不着了。

他开始越来越嗜睡,甚至上课也能睡着,梦里只有一条路,笔直,不见前路,他看着自己踏上那条路,一直走一直走,不知道终点在哪里。

没了写字垫的加持,他成绩开始往下掉,彻底搜不出答案的那天,他在梦里走到了终点,见到那个给他垫子的人。

少年大喜,上前抓住他:“我要垫子,给我张新的写字垫。”

“只有一张哦。”那人笑嘻嘻的,“你没有来找我,你没有机会了。”

“求你,我求你了,我需要它,没了他我会变成差生的!”少年苦苦哀求他,低声下气,“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你把垫子给我,给我啊!”

“嘿嘿嘿,你看看你,你跟我有什么区别呢?”那人指着他,像是看见了小丑,“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这个写字垫汇集了很多学生脑中的知识点,现在过了时效所以都消失了,你想要继续抄答案,需要新的学生才可以哦。”

“我要怎么做?”

“很简单啊,杀人,把他们的血ch0ug,浸sh写字垫就可以啦。”

少年动作僵住了,他没想到会是这么血腥的办法。

“不,不行吧……杀人……”

“只有这个办法哦。”那人看着他,“你要快点,不然写字垫会反噬,到时x1的就是你的血啦。”

“x1你的,x1你的,x1你的……”

对面突然出现了很多很多的幽灵似的东西,他们飘浮着,像看见猎物似的冲他扑了过来。

少年惨叫一声,然后他醒了。

躺在不知名的青草地上,泥土弄脏了他的衣服,写字垫安安静静攥在他手里。

少年赶紧站起来,他扔了写字垫就跑,可是没有跑几步,他发现被他扔掉的写字垫出现在他脚下,垫子上好像有张脸,正冲着他笑。

他崩溃了。

他想要求助,但刚刚抬头就愣住了。

满地的墓碑围在他四周,“北郊墓园”这四个字映入他的眼帘。

“讲完了。”少年看着依旧坐在地上的归海梦,“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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