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区其实不大,走几步就能绕一圈,旁边就是一个幼儿园,大叔所说的那口井在两者之间一堆杂草丛里,因为没有人清理,杂草没过归海梦的小腿,很难一眼发现那口枯井。
归海梦只得一小步一小步地向前扒,直到闻到一gu极恶臭的味道,捂着鼻子道:“这是什么味道,好难闻。”
“尸胺和腐胺的混合化合物。”少年站在她身后,没有跟着进来,“应该就在附近了。”
“我看到了。”归海梦踉跄了一下,“这井口太低了吧,井又这么深,万一有孩子不小心掉下去怎么办……啊,我不敢看。”
归海梦犹豫着探头:“太黑了,我也看不见有什么……我要下去?”
nv孩张大了嘴:“不要吧,我怎么下去?”
“他?”归海梦犹豫半晌,回头狗腿地唤身后的人,“那个,学长?对不起,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少年朝她看过来。
“这位大叔说他还有几万的现金给妹妹,还有银行卡,现在都在井底下,虽然我觉得这么说有点过分,但可能还需要你……算了我自己下去。”
做人要识趣,他不见得会帮忙,归海梦觉得自己来b较好。
她扒着井口,井边长满了青苔,很容易手滑,归海梦深x1一口气,垂si挣扎:“我可以不下去吗,如果我也歪进去了,就没人告诉你妹妹真相了。”
“……好吧。”
归海梦拿出壮士割腕般的决绝,搭了腿正要翻下去,却被少年的手按住:“在这等着。”
他一个利落的起跳消失在井边,大约半分钟后,少年翻身上来,把包给归海梦,清清淡淡的:“应该都在里面。”
做好事就请不要这么面瘫了,难道你自带傲娇属x吗?
归海梦暗暗吐槽一句,接过包:“谢谢……咦?这里味道这么冲,尤其你还下井了,”归海梦闻了闻他身上,不可思议道,“怎么还是洗衣粉的味道?”
她还想帮少年洗衣服套近乎来着。
“都说了我是yyan师。”他随手拿了张符,见歪脖子鬼惊恐地往后躲,没理,“si人接触多了,自有手段。”
“哦。”归海梦没话讲了,“还是,要谢谢学长。”
少年见她总是唯唯诺诺,想来是真的被鬼吓怕了,心莫名软了一下:“别叫学长,我叫卓槐。”
“阿姨好,叔叔好。”
归海梦对敲门的两个人礼貌地鞠躬:“我是被阿姨的哥哥拜托,来告诉您一些事情的。”
室内冷白的光争先恐后地流泻在小小的楼道里,站在其间的nv孩像是个坠落人间的天使,有纯白的轻易让人沦陷的笑。
她身后的少年同样面容jg致得不似俗人,但眉眼有着棱角分明的清冷,使人想要沉溺却又明白不可沉溺。
“哥哥?”nv人听到这个词语,惊愕地张大眼睛,“你找到我哥哥了?他在哪儿?”
“您的哥哥。”归海梦窥一眼卓槐,小小声地,“已经si了。”
nv人原本还带着希望的神se顿时被噩耗吹得灰飞烟灭。
她脸se惨白地后退几步,被她的丈夫馋住:“不可能——我哥怎么会si,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对不起,请节哀。”归海梦无法感同身受,她只能看一眼站在nv人身边的歪脖子鬼,“他让我转告你,这包里是他这么多年给你攒的钱,数目不小,银行卡是你nv儿的生日,他无妻无子的,si了就si了,但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归海梦说到这里,停了一停,目光转向看似安慰震在原地的妻子,却用余光盯着归海梦的男人。
“以及,请您离婚。”
“因为杀害您哥哥的凶手,就是您的丈夫。”
nv人一口气哽在喉间,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你说什么?”
b她更激动的是她的丈夫,男人怒不可遏地走上前来,要去抓归海梦的肩膀,骂道:“乱说什么,有你这么挑事的吗?”
卓槐快一步捏住男人的手腕:“别打人。听她说完。”
他看起来只是个学生,但男人挣脱不开。
“对不起,但我要说出来。”归海梦整理了下语言,她的确无法在这种场景里t会到生si别离的痛苦,但不并妨碍她揭开真相,“您用在nv儿身上的学费没有丢,是被您的丈夫拿去赌博并且全输光了。”
“您的哥哥知道这件事后过来劝说,过程中产生口角,您的丈夫将您的哥哥推进了楼后面那口枯井里,在意识到杀人后处理了周围脚印并隐瞒至今。”
“……”
男人说了句c他妈,甩不开卓槐的手,神se狠厉地指着归海梦:“你信她?老婆,你信一个突然开门说你哥失踪的陌生人,还是我这个跟你相处好几年的老公?”
他转而盯着归海梦,慌张和惊恐被强行掩盖在演技下:“小妹妹我怎么得罪你了,我是欠你家钱了你这么w蔑我,你亲眼看见我杀人了?这可是诽谤罪,我他妈能让你进局子!”
归海梦被他的神情吓到,瑟缩了下脖子,但并没有后退,依旧坚定地对nv人说:“我没有看见,但是我能看到您si去的哥哥。他就在您身边。”
“……妈的是个疯子,这都能编出来!”男人啐了一口,赶紧对nv人说,“老婆你听见他说什么了吗,报警啊,快去报警!”
“我……”
nv人呆呆看着几个胶着的人,一时不知道该相信谁。
她下意识抱紧了手里的包,进退维谷:“你,你说话是要有证据的。”
归海梦“啊”了声:“您等等,我问问大叔有什么线索。”
“扣子。”卓槐在一边按着暴动的男人,“您丈夫最近应该有件衬衫掉了两个扣子,我在尸t旁边看到了。”
“……”
nv子像是雷劈般瘫倒在地上,几秒后疯了一样的去扑呆住的男人,撕心裂肺地哭:“杀千刀的!祸害这个家还不够,还害了我哥哥!”
归海梦无措地看着面前混乱的局面,不知道该不该提醒nv人要报警。她想这绝不是大叔想要看到的,但目前好像也只能任由事态发展。
好在打归打,nv人纵然歇斯底里也挣扎着起身报了警,夫妇的nv儿怯怯站在卧室门口,茫然地看着一团糟糕的家,一副想哭又哭不出来的表情。
归海梦突然有种负罪感。
我是不是做错了?她这么想,却又立马清醒过来,明白纸里包不住火,杀人还若无其事,她更良心不安。
“走吧。”卓槐道,“已经结束了。”
归海梦看他一眼,跟着他下楼,以防万一一直等在楼下,直到警察赶来压着丈夫离开才彻底放下心。
“现在你应该安心了。”卓槐对着歪脖子鬼说,“这是目前最好的结局,你可以转生了。”
“多谢。”这已经是归海梦今夜不知道第几个道谢,但这一个是诚心诚意的,“要是没有你帮忙,我还真的应付不来那个咄咄b人的男人。”
卓槐嗯了声。
归海梦看了下手机:“八点四十多了,我得打车回学校,我们十点半的门禁。”
nv孩拿软件叫车,一边道:“你不回去吗?”
“我有事。”
卓槐虽这么说,但没有走。
归海梦站他旁边,在等车的间隙里,不si心的小声问:“你是yyan师,应该可以拿下镯子的吧。”
卓槐抬起头,看了她好一会儿,移开目光,没有先回答她这个问题:“戴上以后,除了见鬼没有其他的怪事?它们会来纠缠你吗?”
“怪事?让我帮忙或者单纯诉苦算吗?”归海梦仔细想了想,一遍遍在回忆里确认细节,“大部分是诉苦,很小部分会缠着我想附身,有时候我也能在一些si物上看到鬼魂……差不多就这样。”
卓槐点头,没什么情绪的:“记住以后注意安全,不要喝醉,身上也不要出现伤口,避免被鬼附身。”
“原来是这样附身的……真的不能取下来?”
卓槐目光凝住刹那,他像是要沉默:“不能。”
归海梦有点失望。
“我还以为你很厉害么,yyan师不都这样吗,安倍晴明什么的。”
卓槐睨她,他虽没有很明显的表情变化,但nv孩莫名感觉他身上有类似“又是个傻子”的嫌弃感。
“yyan道在日本盛行,但本源却来自中国。”好半天,卓槐才开口跟她解释,“起源和分支虽然杂,但还谈不上神秘,况且如今地位早已经衰弱,更别说那些花里胡哨的能力。请不要被动漫和游戏误导。”
归海梦发现他避而不谈的那一部分:“既然是在日本,你为什么出现在中国……你还叫卓槐,分明是个中国人呀。”
卓槐语调顿时沉了下去,像雪山顶刮来的风:“这不是你该问的范畴。”
归海梦立马意识到她戳到了对面少年的心事,赶紧闭上嘴,正好她叫的那辆车已经到了,她跟卓槐道别,开了车门坐进去。
卓槐看了一眼司机:“不要坐。”
归海梦没听清,回头问他:“你刚刚说什么?”
卓槐只摇了摇头,不再说话了。
从市区回到学校要二十多分钟的车程,归海梦坐进去的时候才发现副驾驶已经坐了一个nv孩,应该也是跟她一样要赶回学校的。
司机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见归海梦自己一个,忍不住提醒道:“小姑娘大晚上一个人出来,得注意安全。”
“谢谢叔叔。”归海梦甜甜地笑。
她其实最不注意这些问题,再危险也b不过撞鬼危险。
司机很热情,有意无意地跟归海梦搭话,问她今年大几,读的什么专业等等,归海梦不太愿意暴露这么多,又架不住,只好挑些不那么ygsi的说了。
司机问得勤快,副驾驶上的nv孩却一言不发,安静得仿佛不存在。归海梦见司机瞥过来的眼神不曾在nv孩身上停留,渐渐觉出不对劲来。
“叔叔啊。”归海梦问,“你就接了我一个吗?”
司机理所当然道:“就你一个啊,你看着车上除了你还有谁?难不成是鬼吗?”
他自觉是开玩笑,归海梦背却顿时僵住了。
她眼神缓缓移到那个nv孩身上,内心的害怕一层又一层黑颜料似的泼过来,她抓紧了门把手,手都在轻微颤抖。
终于,nv孩朝她转过身。
她转得很慢,但车里开着灯,从归海梦的角度正好能看清她的左半张脸——si皮刷墙似的贴在她的脸上,nv孩没有眼白,额头上g涸的血像碎油漆般一片一片地掉下来。
归海梦一个激灵,想起来于佳佳提醒过她最近有nv孩子失踪。
她尖叫一声。
“停车!”归海梦抓着门把手,声音因为恐惧而变调,“停车!马上停车啊!”
司机被她吓了一跳,第一念头就是被发现了,咬了咬牙,不仅不停还猛踩下了油门,正要飚过这个路口,却见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少年。
来不及看清脸,本能让他踩si刹车。
车停在少年面前,一毫厘的距离。
归海梦立刻推开车门,连下车时绊了一脚都顾不得,跛着步子扑入卓槐的怀里,脸上都是泪痕。
卓槐迟疑一下,伸手接住她。
周围一切归于寂静。
十字路口的灯光暗了一霎,少年站在人行横道上,于月河倒悬的夜晚,抱住无所依的少nv。
世界在她入他怀时,盛开无边温柔的星光。
好似理所当然,命中注定。
归海梦的本子到底也没找着,她也不想为了个本子就让保安调监控,就只好又来了一次博物馆,重新记了一遍。
小姑娘还去看了眼艾大波,对方嗷了一声,泪眼婆娑地扑到她面前:“主人!你来救我了吗!”
归海梦没想到这里鬼这么多,没凑近,但都目光尖锐地盯着她,归海梦捂着耳朵,低着头,顿时就想卓槐了:“不是啊,就是问你有没有办成,我好让卓槐救你出来。”
“我倒是想,这个破树林平常哪有人来啊!”
艾大波气不打一处来,哼哼唧唧地诉苦,说到一半,瞅着归海梦动起歪脑筋:“主人,要不你搬一把梯子,爬上去替我取下来呗?大恩不言谢,我做牛做马也报答你!”
他说着竟真的要单膝跪下来,归海梦哪里受得住这份大礼,忙扶住他:“你都不行,更别说我了。”
她净身高173,很出挑,但在艾大波跟前还是矮的。
艾大波假惺惺地跟她推搡:“没关系啦,主人就试试,那个面瘫男不在的,主人不要担心被发现。”
这不是被不被发现的事情啊!
归海梦指着水杉树,面无表情:“你给我找个二三十米的梯子我就上去。”
墨迹了半天也没办成,归海梦实在受不了那些鬼魂,趁着还没瘫在地上的意志力离开,留下艾大波一个望眼yu穿。
五六点,天完全黑了,星星稀少,街上热闹,各种各样的招牌挂在门店边,有点过年的气氛,归海梦想去超市买点水果,离得近,就走过去。
舍友发微信让她帮忙带一点,回来转钱,归海梦想起来她旁边那个鬼nn,虽说只是不放心孙nv坚持不去转世,但每晚都在她床边唠唠叨叨就很吓人。
归海梦因此都不敢半夜下床,全宿舍最早睡最晚醒,生生活成老大爷。
她一边想一边低着头,隐约看见脚下自己的影子后面出现了一个新的影子,归海梦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几秒后猛地一个激灵——她刚刚一路走过来,身后一段距离都没有人,这里人烟稀少,看影子的距离,如果真的有人跟着,她一定可以听见脚步声。
没有。
就像是个魂儿,在她身后飘着似的。
归海梦对危险察觉很敏锐,当即拿出手机赶紧找备注为“大腿”的卓槐,两人自从加上微信后从未说话,归海梦并不确定卓槐会来救她,但她没有其他任何人可以求助了。
意外的是卓槐回了:“没回头就确定是个鬼?”
“我回头会被吓si的,真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啊,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我也不知道往哪里问……”
她心里害怕,打的字乱七八糟,卓槐勉强猜出个大概,跟她开了视频通话:“手机往左移。”
归海梦戴着耳机,小心地把界面转到照相处装出要自拍的样子,一边小小声地问他:“什么情况?”
“……”
卓槐冷了声音:“位置发我,找周围人多的地方,等我去找你——别回头看。”
他这样说,归海梦就能百分百确定了,她脚下不敢停,万幸出了小道,拐过一座学校就是繁华的商业街,归海梦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卓槐虽有些能提速度的法子,但绝没瞬移那样玄乎的技能,因此她还得拖些时候。
学校是所高中,此刻已经开始快上晚自习了,校内的广播还没停,里面放着首流行歌曲,不像原唱,但nv声尤其清脆独特。
归海梦听了会儿,心大地评价了句:“这嗓子老天赏饭吃啊。”
她刚说完,就觉得自己肩上搭上了一只手。
归海梦一僵。
她依旧没有回头,但那只手似乎没什么限制,她脚下那个影子轻巧地越过她,这下完全跟归海梦面对面了。
那是个很年轻的nv孩子,带着厚厚的帽子跟口罩,但露出来的眼睛还是能让归海梦看出来是个鬼。
归海梦警惕地看着她。
nv孩子却痴痴笑了,笑声从口罩里慢慢地闷出来:“你能看见我啊……你觉得我好看吗?”
这是什么答错必si的题目吗?
归海梦手0上了自己腕间的银镯子,深x1一口气,因为被她钳制着还站得住,她试探着:“好、好看啊。”
nv孩子继续笑,她缓缓摘下自己的口罩,贴近归海梦,b她完全看清楚她的脸:“那这下,我好看吗?”
卓槐找到归海梦的时候,nv孩子瘫在路边,正大口大口地喘气,满脸r0u眼可见的惊恐,见到卓槐,连腰也快沉到地上了:“卓槐……”
嗓子都劈了,得害怕到什么地步。
那个nv孩子正蹲在地上,在归海梦耳边说着什么,闻到卓槐身上的yyan师气息,诧异地抬起头来。
她苍白着一张脸,瞳孔b正常人要小很多,上半张脸还行,然而左下半张,从颧骨底处一直到唇角大面积的溃烂,化脓,皮开r0u绽。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严重的是她嘴角处一道长而深的豁口,一直延伸到耳后,有点像是日本的裂口nv,虽然只有一边。
nv孩子要跑,卓槐没管她,蹲下来问归海梦:“你还能站得起来吗?”
归海梦反应机制迟钝,喘了几口,才摇了摇头:“不行,我身t有点特殊,这个时候根本没劲。”
卓槐叹了口气,认命,把归海梦横抱了起来。
归海梦半点不矫情,揽着卓槐的脖子,在他怀里老老实实,反而有点担心他:“我一百十好几斤,你抱着不嫌沉吗?”
“已经够瘦了。”
卓槐垂了眼看她:“吓到了?”
“一开始还好,我要跑,她一直追我,追了我整整两条街,非要我看她的脸。”归海梦想起来那张脸浑身都起j皮疙瘩,皱着眉头,“怎么人si了都这么可怕,这不专门吓人吗?”
“也就普通吓人吧。”
晚间的灯光亮了起来,把整条街道映得通明,冬季的风吹得刺骨,这里是商业街,抱着nv孩子的卓槐理所当然地成为了驻目对象。
他走的不快,反倒归海梦被看得不好意思,她想下来,但小腿都在痉挛,下来也根本站不稳:“我打个车回学校吧。”
卓槐惦了一下她,不置可否,抱住nv孩子行走在灯火通明的街上,并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甚至还会在别人偷瞥过来时悠哉悠哉地抱紧她。
……还挺舒服。
他见归海梦哆哆嗦嗦地查了一个位置,有点意外:“……你要帮她?”
“也不算帮。”
“我没有记住车牌号。”nv孩ch0u着鼻子,可怜兮兮地跟在卓槐身后,“不然我可以报警的,可是司机跑的太快了。”
“报警也没用。”卓槐站在酒店大厅里,毫不客气地泼她冷水,“没有犯罪证据,无法立案。”
“但这样会祸害更多的nv孩子啊。”
“暂时不会。”
卓槐从钱包里ch0u身份证,正要订房的时候,一双手“啪”地一下把两张身份证都拍在前台上:“开房,一间大床房。”
卓槐眼睛从身份证上扫过,撩了眼皮看cha队的人。
那是一对亲昵的小情侣,男方看着老实温柔,相对nv方就有些娇纵,察觉卓槐的目光,翻了个白眼:“g嘛,不就是间房嘛,谁先来不都一样?”
卓槐没说话。
nv人就更加趾气高扬:“自己没本事抢,还怪别人。”
“陈欣妍。”卓槐叫出身份证上的名字,声音平直,“舌头放你这要是浪费,不如我帮你剁了。”
归海梦不想惹事,轻声道:“算了吧。”
陈欣妍没想到他反击,脸se顷刻难看极了,磨着牙冷笑:“妈的,瞪人倒是有气势,还不是个妻管严,才多大呀就出来开房,也不怕把人家ga0大了肚子……”
“好了,妍妍不要骂了。”身边男人注意到卓槐越发沉的脸se,忙揽着陈欣妍哄她,“跟一个学生计较什么,先回房吧,我们不是计划这周要登山吗,别破坏你的好心情。”
陈欣妍重重哼了一声,又翻了个白眼才上楼。
归海梦小心窥着卓槐的神情,愧疚地低头:“不好意思,你本来可以不用遇到这些事情的。”
“别只会往自己身上揽责任。”卓槐没表情,“身份证拿过来。”
工作人员查了下入住信息,直起身来为难道:“我们这只有一间大床房了,你们要不要商量一下?”
卓槐无所谓:“登记上吧。”
归海梦跟着上了三楼,来到房间门前,见卓槐眼风四处一瞥,以为又会出现什么妖魔鬼怪,立即朝他那里贴了贴。
卓槐刷房卡:“暂时没事。”
归海梦呼了一口气,突然想起来什么:“等一下,你说你有事,不会就是来这里……办事的吧?”
卓槐冷淡地嗯了声。
归海梦都要哭了,她顾不得卓槐会骂她,sisi拽着他的小臂,哀求道:“我现在去退房行不行,aa的房钱算我给你的谢礼。”
卓槐目光落在两人接触的皮肤处,垂了眸:“鬼没什么好怕的。”
“那是你觉得。”归海梦也努力过,但她控制不住,“害怕跟害怕是不一样的,这不是一句没什么可怕的就能解决的,要不是这镯子,这些事我都不会遇到。”
卓槐停下要挣脱她的动作,偏过头去:“洗澡时如果碰到堆积的头发,跑出来,不要去拽。晚上十点以后不要出去,不管你听到什么。”
归海梦点头如捣蒜,琢磨了一下他话里的意思:“鬼还不止一个?”
“有两个。”卓槐开了床头灯,又拉开飘窗的窗帘,“都是恶鬼,需要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