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下手表,十一点零六分,这个点还能在公司的,除了自己好像的确没有人了,靳时听着当当清脆的高跟鞋声音,脑中瞬间映出了一张没有脸的红裙子nv鬼。
当然,自己吓自己这种事完全没必要,他也不是胆子小的人。
靳时停了一会儿,微怔下,靠着办公室的门看过去,正好看见站在饮水机旁边的瞿宁。
nv孩半张侧脸对着她,眼睛里有细碎的波澜,过目便不忘。
靳时认出她的口号se号,是他曾经在她唇上g画过的。
瞿宁朝着光亮处看过来,笑了笑:“猜到应该是你。”
“这么晚还在公司?”
瞿宁肩膀搭在办公桌之间的隔板上,拎着水杯道:“刚把文件打包给同事,你们画的人物太多,我一个人可完成不了。”她四处看了看,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你们这里条件真的不错,难怪长沙那边的一门心思要来。”
靳时笑了笑:“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瞿宁抿着杯壁,笑yy地瞧着她,眼底生了些意气飞扬的自信:“好呀,反正迟早要混熟。”
北京的夜景向来有种金碧辉煌的美。
入眼全是高高悬挂的霓虹灯,远远望去便如落在尘世的滚烫星河,大屏滚动的字幕流光溢彩,这座城市从来不吝啬炫耀自己的实力。
靳时看了眼前面的车水马龙:“前面出交通事故了,堵车。稍微等等吧。”
瞿宁坐在副驾驶上,头倚着玻璃看外景:“我还以为北京夜晚十一点不会堵车呢。”
“北京的堵车不分时间段。”
瞿宁笑了下:“也对。”
靳时侧脸看她:“你呢,不是说si也不来北京的吗?”
“啊,这个是没办法。”瞿宁摩挲着身上的安全带,转着眼珠回想,“离婚后本来打算在成都找工作,不能不管我妈吧。但面试信息上待遇能谈得上好的都在北京,加上我妈自己谈了段h昏恋,不用我管,我就抱着试一试的念头来了。”
“在北京打拼很难——不过多亏小青照拂。”
瞿宁转过头来,语气很轻松:“她做过你游戏的实况你知道吗?”
“知道。”刚刚在相亲桌上听到的。
“实况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瞿宁头枕在座椅上,百般聊赖地看前面车上挂着的吊饰,“多亏当初画的那几张cg,后来我就在平台被约稿,攒了些知名度,勉强被当作面试的资本,就一路到现在了。”
靳时攥着方向盘,听她轻描淡写地将这一年多的经历一笔带过。虽然他知道话背后有更多的艰辛,但正如她所说——每一个选择到北京打拼的外地人都会遇到这种那种的艰难,安慰只会显得虚心假意。
瞿宁朝他的方向凑了凑身子,无意瞥见他腕间的黑se发圈,虽然颜se淡了很多,但能看出星光点点,是她的。
他窗外也是灯火通明,路两侧连成长长的锦带。
“你呢,我看你好像没什么变化。”瞿宁搭着下巴,打趣道,“倒是瞧着更不近人情了些,难不成又升职了?”
“有吗?”靳时不自然的咳了一声,“我觉得我挺平易近人的。”
瞿宁笑出声来。
“但的确没有变化——”靳时想了想,神se略略暗沉,“伊柏去世,姑姑现在成了为lgbt群t发声的人,以及我爸妈不催婚了,大概也就这些。”
瞿宁见他半垂了眼,眉心一跳,歉疚道:“我好像不该提这些。”
“是我提的。”
瞿宁被他的温柔弄得无所适从,目光又转移到前面的车上。心里有句话蛰伏已久,如今人在面前,却又像哽在喉中,心跳得慌乱,但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眼神乱瞥,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那你就一直一个人生活?是不是有点太孤单了?”
靳时听她这话里的意思,挑眉道:“那你觉得我还需要什么?”
“……”瞿宁大着舌头,话不过脑子,“宠物,猫啊狗啊,还有nv朋友,唔,总之找个能陪你的,不然午后醒来看着孤零零的房间该多难受啊。”
靳时笑了一声,没再说话。
远方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两旁的车不约而同的让道,瞿宁隐约能看见前面拥挤的人群,那是上演在另外一个家庭的悲欢离合。
瞿宁关注点在前方的警车,随口问:“怎么不说话了?”
“在想宠物和nv朋友哪个在经济上更划算些。”靳时便随口答。
“你还b较这个啊。”
“嗯……当然。”
瞿宁好奇道:“有b较出结果吗?”
“宠物的话,品种不同,所需费用要具t计算。”靳时一顿,目光落在她脸上,“nv朋友的话,要看你愿不愿意花我的钱。”
“当然,前提是你并不反对我追你。”
“……”
瞿宁震惊道:“你表白都这么突然的吗?”
“不啊。”靳时略g唇,这次没有再压抑眼里的脉脉,声音暖得像窗外的灯,“只是觉得你向我走了九十九步,我总不能连剩下的一步都舍不得走吧。”
瞿宁哑然半晌,脸上飘起晚霞红,在控制不住窃笑前的一秒开口问道:“可是,我要是反对你追我呢?”
她怕自己脸上表情太明显,说完刻意地咬了嘴唇。
靳时假装思考了一下,笑道:“那我就只好把剩下的九十九步都走完。”
“选择权在你手上,我只是个追求者。”
瞿宁侧头瞧着窗外漫天的灯光。
“我来北京后,一直在想会不会遇见你,因为其实有点遗憾,有句话,我一直没跟你说。”
靳时抬了眼望她。
“你不像任何人。”
她在璀璨的灯火里吻他。
你不像任何人。
因为我ai你。
——聂鲁达《二十首情诗和一首绝望的歌》
瞿宁记得当初旷了靳时两天的下场。
在空间有限的车后座上,被男人尺寸可观的x器钉在上面,一下又一下,说是享受,不如说是受刑。
逃也逃不开,躲也躲不掉。
最后花x被撑得合不拢,泛n的水ye流满了细腻的大腿,侧躺在车上痉挛着,直到最后下车都无法站稳。
这还没完。
回去了又在家里被狠狠收拾了一顿。
那是瞿宁还心有余悸,现在呢,她面对的是旷了一年多的,yuwang蓬b0的男人,他不需要任何克制,甚至不需要戴bitao。
她呢,她却是个很久没有开荤的nv人了。
瞿宁想,她应该提前做好心理准备的。
“我不该对你说可以的。”
瞿宁的肩胛骨贴在墙面上,上衣扣子被扯开,内衣推到shangru上,rufang和rt0u都有大片被玩弄的红se指痕。
贴合身形的包t裙被推到腰上,内k被扯破了,水ye无法自抑地顺着大腿往下流,看起来极yi。
她控诉地望着他,但眼睛被情绪熏上薄如蝉翼的水雾,声音便毫无威慑力。
靳时抬了她的一条腿,短短地出来,重重地撞进去。
“学过数学吗?”
他下半身毫不客气地c弄着她,两人jiaohe的地方发出燥人的水声。
然而此刻,他还道貌岸然地跟她讨论学术。
nv孩呜咽出声,显然更委屈了。
这但这模样只会g引得靳时把她x内每一寸软r0u都cha得软烂,最后没办法支撑,软着腿g他,看起来倒像是瞿宁自己张着腿请他上似的。
“数学上有种函数,叫指数函数,y等于a的x次方,当a大于1时,函数图像呈几何增长。”
“……”瞿宁气得咬他的肩膀,声音支离破碎,喑哑地不成样子,“你什么癖好?跟我za的时候讨论数学?”
她说完就短促地啊了一声,被靳时冲撞出声。
靳时低低笑了笑,x器埋在她t内。
“其实我想说的是,你应该庆幸让我现在跟你za。”他声音听起来居然还挺正经,像极了吃完就走的败类,“毕竟遇见你后,我想睡你的念头就是条a大于1的指数函数,再晚一天,我不确定会做出什么来。”
“……”
瞿宁哭笑不得,眼里的雾气凝成泪水从眼角划出来。
“我敢确定这是你有生以来玩的最失败的梗。”
瞿宁被他磨得x口发痒,忍不住自己扭腰向下吞,小兽似的:“你动动呀,我难受。”
靳时被她叫的尾椎发麻,托了她的腰把她扔在沙发上,x器贴着她的内壁,速度越来越快地捣弄,偶尔会坏心地故意撞在她g点上。
“变紧了。”他抓着她的r,声音一本正经,“也变浪了。”
瞿宁几乎承受不住他的律动,花x都好似磨出了火,生理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被他一点点吻去。
“你给我轻点!”
妈的,taade,这个男人怎么做到上半身温柔下半身凶残的?
瞿宁sheny1n声失了调子,时常被摩擦的g点让她大腿肌r0u不受控制地ch0u动。
靳时好似想让她先泄出来,指尖逗着她的y蒂,x器一刻不停地ch0uchaa,生怕nv孩被他c不烂。
瞿宁尖叫着ga0cha0一次,泄愤地咬他,被他主导成一个缠绵的热吻。
内s让靳时很舒服,瞿宁能感觉出来。
烟蓝的发被汗水淋sh了,在她肩上染出轻微的se彩。
“你大概要换个染发剂。”靳时漫不经心地说,唇落在她锁骨上,细细地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都会掉se的啦。”瞿宁喘着气,好半天才发现不对劲,推他,“等一下,你还要来?”
她此刻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话都说不利索,靳时从她断续的气音里听出她的意思。
“为什么不?”靳时说,“一年一次,我是要出家吗?”
“等等!”瞿宁在短促的急喘里挤出这两个字来,把气喘匀,好半天才觉得缓一点,“这个力度,你会把我做si的。”
靳时眨着眼看她,天知道这般疏冷沉稳的人如何做出这么可怜巴巴的表情的。
“可是不够。”他吻她的唇角,“我馋。”
“……”
又冷又柔,又狼又n,又沉稳又幼稚,不za的时候开h腔,za的时候让她学习,这么会saoc作的男人哪里找?
瞿宁输了。
她认输的结果就是真的下不来床,在卧室弄皱了床单,在厨房弄倒了筷子盒,在客厅被后入,花x真正意义上的一刻都没停过。
最后靳时放过她的时候,烟蓝的长发好像被水洗过,瞿宁身上全是吻痕,花x被g肿了,x器ch0u出来的时候,jgye就汩汩流出,如脱缰野马。
要不是安全期,被s那么多一定会怀孕的吧。
瞿宁任由靳时抱她去浴室,想了半晌道:“我可以不可以暂时不要孩子啊?”
“嗯?”靳时顷刻明白她的想法,“你是担心陈星月?”
“嗯,虽然她还小,但她应该感觉出来你不是他的爸爸。”瞿宁迟疑着,“如果这么快要孩子,她心里会对你有想法。”
“我们家没钱,不需要继承人。”靳时帮她拿了浴巾,然后给她倒水,“你不想要孩子可以,大不了我去结扎。”
“不用,我只是暂时不想。”
瞿宁想到什么,连忙后退了身t:“不许过来,你要是洗鸳鸯浴我分分钟哭给你看。”
“……”
人生少了样乐趣。
我是靳星月。
我正面临活了八年以来,让我觉得最讽刺的事情。
当我知道我的父亲是我的继父时,我便开始在无端升起的恶意里,刻意疏远现在的家庭关系,并多此一举地将我能想象出来的正常而温馨的父nv关系加褚在我从没印象的亲生父亲上。
我不知道为什么,即使我明明知道建立隔阂的正是我本人。
因模糊而生出无限想象空间的亲生父亲被我贴上几乎所有真善美的标签,我曾因为能接近我的原生家庭而暗暗期待了一整个路途。
现在我进入了我原来的家庭,我几乎是第一时间发现——
我不喜欢这里。
我不喜欢这里的si气沉沉,寂静,无言,森沉,和几乎不见明光的灰暗,我踏入了一个我从没见过的豪华牢笼。
在这里的人为什么不笑?
他们有条不紊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走路都恨不得不出声音,像上了发条的玩偶,吱呀吱呀,还不如我继父书架上的书看起来有生机。
他们说陈老夫人喜欢安静,不能发出声音。
陈老夫人?哦,我的nn。那个看到我眼角的皱纹立刻舒展,却又在别人看不见的角落里冷冷嫌弃我的老人。
还有我的亲生父亲。
他热泪盈眶地抱住我,诉说着自己对我的思念和愧疚,让我想起来我们学校的舞台剧里即使台下嘈杂也沉醉角se的演员。
他真像个演员,自导自演,把自己感动得一塌糊涂。
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一种熟悉。
我当然熟悉,这是我看我继父的眼神,小心翼翼地讨好,却又明明白白地远离,我想,原来我是这种眼神啊,他看到他的继nv变成这样,会是什么感觉呢?
我不知道,我是那个施暴者。
我对自己说,这才是你的亲生父亲,他生了你,他给了你生命,他是你每个梦里都幻想着去拥抱的男人,你得对他笑,你要叫爸爸。
但我做不到,我从我的亲生父亲眼里看见一个面无表情的自己。
妈妈就说:“你让她自己去玩吧,她长大后第一次来这里,肯定对你们还不熟悉。”
我于是刑满释放。
我在花园里大口地喘气。我心快要跳出来。
我想回家。
花园里团花锦簇,远处跑着一群小孩子,我看到那个叫卓槐的小孩子站在旁边,看着前面好像在野餐的孩子们。
他真的太小了,我在这个年纪什么都不懂,而他眼神清清泠泠的,透亮,仿佛里面住着一个成年人。
我走到他面前:“你想跟他们一起玩吗?”
“不想。”卓槐道,“他们不是在玩。”
我诧异地望过去,看他们夹着烧烤架在烧什么东西,一根贴签贯穿了野味,冒着香气的黑烟向上蔓延着,为首的小男孩哈哈在笑,像是在野餐。
但是……
“血。”卓槐平平淡淡的,“烧烤架旁边像河一样蜿蜒的,那是血,你看见那一团模糊的黑se东西了,那是猫皮。”
我心里一惊,j皮疙瘩从皮肤底下冒出来。
“他们捉了一只黑猫,拿剪刀给它活剥了一张皮,然后把还剩一口气的小猫夹到烧烤架上烤。”卓槐声音终于带了点抑扬顿挫的恨,“那是只小n猫,才两个月大。”
我看着那些孩子,一盆凉水又一盆凉水地往我心里浇。
卓槐走上前,捡起那张血淋淋的猫皮,低声顺着已经黏在一起的猫毛:“我不会把你埋在这里的,跟我走吧,恶有恶报,勿生怨念,安心转世,不然你会被困在这里一辈子的。”
他顺了一会儿,丝毫不在意手上沾满鲜血。
我跟在他身后,心生怜悯,又极愤怒。
然后卓槐拿起已经被烤焦了的尸t,正要走开,旁边一个男孩顿时高声呵斥道:“你在g什么,那是我们的!”
卓槐转过身,毫无情绪的:“陈老夫人说这尸t太脏,让我扔掉,你要反抗,去找你nn哭去。”
陈老太太,是他nn?
这难道是我同父异母的那个弟弟?
我禁不住把目光放在他身上,锦衣玉食养出来的唇红齿白,纸醉金迷养出来的骄奢y逸,他看起来b我小那么一点点,但也差不到哪里去——我于是立马清楚我为什么会从原生家庭里离开。
真可笑。
真可笑啊,我那么费心费力去幻想的好爸爸,亲自把我打醒了。
我图什么呢?
那孩子看起来很怕陈老夫人,即使眼有不甘,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卓槐抱着尸t离开。
卓槐看了我一眼,突然开口道:“刚刚领你进来的那个阿姨,是你妈妈吗?”
“是。”
“……她肚子里有一个灵魂。”卓槐对我说,“很脆弱,你要好好保护他。”
我愣住。
但卓槐不再同我说话了,他抱着那只n猫离去。
剩下的那个小男孩见动不得卓槐,就狠狠推了我一把,恶狠狠地道:“你又是从哪来的杂种,过来搅什么乱?”
杂种,这词用得可真是相当高贵了。
我被扑在地上,居然没怎么生气,只不紧不慢地站起来,拍着衣服上的泥土:“你有没有听过一个鬼故事,有一群孩子nve杀了一只猫,后来那只猫附在人身上,把那些孩子一个一个都扒了皮。”
许是我的语气过于漫不经心,那孩子竟被我唬得呆了一下:“疯nv人,胡说什么呢。”
“对啊,我就是在胡说。”我对着他笑,“我就想告诉你nve待动物是不对的,不听劝算了。”
男孩子暴躁地皱眉骂我:“不就是一只猫,我想杀就杀,关你什么事?”
“……”
“你说话啊!”
我抬起头来,认认真真地看着他,在他五官里找到跟我相似的结构。
男孩被我盯着发毛:“你这么看着我g嘛!”
“没什么。”我被烟熏得鼻头发呛,咳了几声,“我就是想记住你。”
很久很久以前,那时我刚刚知道靳时不是我的亲爸爸,对他表现出来一种隐x的排斥,我想他是知道的,可他不说。
有一天,我看到yan台上养着的水仙花,刚刚开出娇neng的花芽,我看着那芽水nengneng的,生了好奇心要把它掐下来一枝。我的继父站在我的身后,淡淡的出声:“不要动。”
我其实挺讨厌他,但又明白现在的生活条件是他给的,于是一边讨厌一边又装着乖巧,并告诉自己乖是被强迫的。
小孩子的逆反心理很奇怪,我就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松了手。
“你要摘成熟期的花朵,可以,要去拾落叶,也可以。”继父好似看出的我不情愿,语气很温和,“但这水仙还未长成,你现在摘了等于破坏它的生长周期,会伤害到根苗的。”
我听着很不耐烦,但嘴里乖乖地说好。
那时我想,不就是一根植物吗,说得有多么娇贵似的。
现在我告诉一个男孩子,我说nve待动物是不对的。
他说,不就是一只猫吗?
我跟他有什么区别?不把植物当回事难道就b不把动物当回事的高级吗?
我本应该是个恶人。
如果命运没有转动齿轮,如果我没有从原生家庭里离开,那么此刻nve猫杀猫的人应该是我,梗着脖子跟卓槐对抗的应该是我。
命运他救了我。
那个叫靳时的男人,他试图教会我善良,教会我平等。
而我呢,我反过来怪那个跟我没有血缘的男人,我把我人生所有莫须有的劫难都归结到他身上,我以为他抢走我的爸爸,我甚至巴不得他赶紧出车祸去si。
我把出轨成瘾,辜负我妈的男人当成天使,却想把愿意救我的男人推下地狱。
我原来是个那么恶心的人。
我欠他一句对不起,而我可能一辈子都还不起。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没有说话。
妈妈以为我睡了,搂着我的肩膀轻轻拍,一边低头打字,大概跟我的继父聊天。
“妈妈。”我转过头来,看着她还平坦的小腹,装着无意道,“我想要个弟弟妹妹,你给我生一个好不好?”
我妈愣了好一会儿,低下头来轻声道:“要弟弟妹妹不是那么简单的,不能因为一时冲动就开口哦。”
我说:“我想得很清楚。”
我其实早就知道妈妈意外怀孕的事情,前几天起夜的时候,我听见房间里妈妈在跟继父讨论这件事。
妈妈说了很多因素,她说她其实很想要,但她知道我一定会不同意,我会觉得这个家没有自己的位置。
我的确是这么想的,我提心吊胆地等着继父的回答。
“星月她不喜欢我,我看出来了。”我继父沉默了一会儿,“我也不是非要不可,我只担心你这个年龄去流产,对身t造成不可逆的伤害,但你如果要流,我可以陪你去。”
他不要,他不要他不要,我因为这个念头高兴地后半夜都没有睡着。
一想到他舍弃了自己的血脉来讨好我,我整个人有一种怨毒的快意,觉得他也有今天,真是活该。
我他妈真是个混蛋。
我坐直了身子,一板一眼地牵着妈妈的手:“我想好了,你现在生下来,我就是一个大九岁的姐姐,可以帮你照顾弟弟妹妹,让你们正常上班。等他要上中学的时候,我就已经二十岁了,可以自己打工赚钱,有帮你们照顾弟弟的能力。”
我知道,只要我愿意点头,他们就会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也只能是我点头,我才能忍受往后照顾弟妹吃喝拉撒时的j零狗碎,会告诉自己这是我的选择,而不是充满怨怼地想为什么把他生下来。
有人告诉我要保护这个灵魂,我愿意相信他。
妈妈没想到我真的有这个打算,还盘算得挺jg密,哈哈笑出了声。
“好呀。”她r0u了r0u我的头,“妈妈给你生,不过你怎么突然想要个弟弟妹妹了?”
我不说话。
我能说什么呢,我要说那个男人他值得吗?
最后我只能说:“我想要人间再有个天使。”
妈妈抱着我回北京时,天已经彻底黑了。
路边点起灯河,车子在我身边流过,这条路我走过很多遍,从小到大,这才是我熟悉的景se。
“哎,我不是让你不要等我的吗?”妈妈抱着我,诧异道。
我转头看过去,继父正站在小区门前暖h的灯光下,长身玉立,像个天使。
“一个人在家也没意思。”
他朝我们走过来,我r0u着惺忪的眼睛朝他伸出了手要抱抱。
继父眼里闪过一点意外,他看了看妈妈,发现妈妈也是同样的意外,他只好把我接到怀里:“这是刚睡醒?”
喂,难不成不睡就不能找你要抱抱了?
我哼了声,揽住他的脖子,娇声娇气地问他:“你明天是不是不上班啊。”
“是啊,怎么了?”继父低着头问我,“你是想要去哪里玩吗?”
“我看见家里有象棋。”我靠在他肩上,小小声地问,“你明天能不能教我下棋呀,我很聪明的。”
妈妈在旁边弯着眉眼:“会输得很惨哦,我都没学会。”
“我不会输的。”我气哼哼地反驳,“输的是爸爸,我会很努力地学的。”
继父笑道:“象棋很难学,你得慢慢来——不过也没关系,你总会有下赢我的那天。”
我嘟哝着,打了个哈欠:“……这话怪怪的,不要小瞧我啊。”
学英语的时候,我们老师教父亲这个单词,father。
我写了很多遍,固执地认为,只有血缘上的爸爸,才能称得上这个词,暗地里,我永远称靳时为“继父”,stepfather。
班上有个父母离婚的小nv孩整天抱怨说自己的继父有多么多么地坏,如何nve待她,我偶尔赞同,但我不会提,我们班的同学不知道他是我继父,我以往总是没完没了地说他的好,现在坦白会很丢人。
而且,我的确想不出编排他的坏话。
我只是从知道他是我继父以后,不再说他的好。
一开始我以为,继父这个词语是个贬义词。
后来我才明白,是这个中x词语里囊括了太多太多因为无血缘而无情的恶继父,他们把这个词语染黑了,所以没人去关注固执地沾在字尖的一点红。
我也看不见,我想他是黑的。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我幸运地抱住残余的红,只可惜,我没珍惜。
万幸,不算晚。
万幸我还知道,我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我明天会很认真地打败你哦。
不要小瞧我。
爸爸。
靳星月坐在高铁座位上,转过头来问:“妈妈,我们要去哪里?”
“去妈妈从小生长的地方,成都。”瞿宁r0u了r0u她的头,把她拉回来,“不要乱动哦,小心掉下去。”
靳星月回头看了好几眼,小心翼翼地试探道:“爸爸不来吗?”
这话是一口气说完的,因为中间没有停顿,也没有语调的变化,便显得有种刻意的讨好。
“不来,清明节,他要去看望他的弟弟。”瞿宁话音顿了顿,“我们要去看望外婆,还有需要迁你的户口,是我大意了,当初户口跟你亲爸爸上的,我还要去一趟他家。”
瞿宁自己无所谓,不过涉及到靳星月以后的学籍问题,即使二婚非亲生迁北京户口非常非常麻烦,瞿宁也得办。
靳星月哦了一声,不说话了。
没人知道,说到亲爸爸三个字,她心里起了涟漪。
靳星月今年刚过九岁。
很可惜她并不聪明,很多记忆都不清楚,更可惜她偏生敏感,有些事情可以含糊过去,但妈妈都选择告诉了她真相。
b如从小到大叫爸爸的男人,并不是她爸爸。
她本姓陈,户籍成都,是妈妈跟前夫的孩子——前夫,意味着这个家里那个叫靳时的男人,跟她没有血缘关系。
不知道这件事情,这个家庭没有任何不和谐,至少每次她都心安理得地在靳时下班时黏糊糊地上去要抱抱。
但靳时说,在感情里,人大多时候都想犯贱。
没有人b靳星月更清楚,这个家没有因为她产生任何区别,但心脏长在左边,人心终究是偏的,每次入睡,她都开始犯贱地想,她的亲爸爸该是什么样子呢?
不如说,她以为一个跟她有最本质血缘联系的男人,应该是什么样子。
她在幻想里扭曲了现实。
于是,亲生父亲就成了童话故事里被王后迫害离家的白雪公主。
而靳时呢,靳时就是拆散她美满家庭的原罪。
他是面目可憎的,凶神恶煞的,是在半夜里从背后盯着她熟睡背影然后想着如何把她分尸的怪物。
靳星月知道靳时其实什么都没做。
是她自己,不再以nv儿的立场看待他。
回成都先去见了瞿宁妈妈。
瞿宁妈妈有一个搭伙过日子但没有领证的老伴,也因此瞿宁没法让妈妈来北京,只能尽量一月一次过来看她。本来想让靳星月留在妈妈身边,但nv儿自己提出想要一起去,没办法瞿宁只好带着她一块回了陈墨家里。
有点意外,陈墨依旧住在那个别墅里。
听说是以前带着新妻子搬出去住过,但陈老太太不愿意,总是yyan怪气地讽刺有人吹枕边风,陈墨就只好搬了回来。
门前的管家认识瞿宁,眉眼带笑地给她开了门,又低声嘱咐道:“瞿小姐轻声些,陈老夫人病得很严重,不喜欢有人闹腾。”
“病了?”瞿宁抱着靳星月,笑了下,“看来这家里的日子也不好过。”
瞿宁被领着去了陈老夫人的卧室,这房间里的摆设与她记忆里的有些不同,但她也无心去挑哪里不同,她是来拿户口本的,又不是来求复婚的,不需要像以前那样畏手畏脚。
陈老夫人躺在床上,脸se看起来很差,然她有着名媛的骨气,即使病也衣着光鲜,背挺得笔直。
她身前有一个年轻的妇人,牵着一个孩子的手。那孩子看起来两三岁,脸上还带着婴儿肥,但眼神意外地澄澈疏冷,很难让人觉出来是一个这么小的孩子。
陈墨道:“工资结算好了,不过你真的要走吗,不再考虑一下?”
妇人温和地笑了笑:“这里待遇非常好,我知道,但考虑到卓槐,我还是想出去闯闯。”
叫卓槐的孩子垂着眼,没反应。
陈墨便只好叹了口气,抬眼看见站在门口的瞿宁,眼睛顿时就亮了:“宁宁。”
瞿宁跟他客套:“好久不见。”
陈墨又看见怯怯望着他的靳星月,几步奔过来,蹲下来,带着笑:“月月,还记不记得爸爸?”
靳星月茫然地看着他,然后又看着瞿宁。
瞿宁扬了扬下巴,并不隐瞒:“这是你亲生父亲。”
靳星月于是更加情绪复杂,她看着陈墨,似乎很认真地在听他说,但神se却呈现一种无法言说的冷漠。
那妇人拉着卓槐,低头告退:“那我们先下去了。”
她一走,瞿宁就觉得自己是个外人,她不得已cha了话:“我是来拿陈星月的户口本的。”
“你要迁户口?”陈老太太瞥她,目光虽没有原来那般犀利,到底还是以高看低的态度,“你要迁到哪里去?”
“……北京。”瞿宁不想呆太久,意简言赅道,“我二婚后,星月跟着上户口,所以我来拿户口本,能带我去吗?”
陈老太太哼笑一声:“混得不错。”又瞥她,“带着nv儿还能嫁出去,有点本事。”
瞿宁脸se顿时拉了下来,歪头没接话。
“宁宁,好不容易来一次,不在这住几天吗,哪怕短暂地聊聊也好。”陈墨拉着靳星月的手在一边解围,这事他做得行云流水,“我很久没见你们了。”
又转头看靳星月,捏了捏她的脸:“越长越可ai了。”
靳星月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只是问瞿宁:“妈妈,我不想待在这里,我能出去吗?”
瞿宁头疼地捏着眉心:“你们让她出去吧,星月长大后第一次来这里,对你们肯定都不熟悉,还不如让她出去玩。”
她话音刚落,陈墨手机就响了,他大概是哪个生意出了问题,抱歉地对瞿宁笑笑:“不好意思,我得出去一趟,要不你先等一下。”
“你还没告诉我星月的户口本在哪里。”
“……”陈墨想让她多留一会儿,没直接告诉,“我让管家去拿吧,回来我带月月出去玩。”
“……不用了。”
瞿宁嘱咐靳星月不要跑远,自己一个人上了楼去陈墨的卧室。
陈墨的卧室里只有一个姑娘,便是当年那个nv孩子。
这些年的养尊处优让她活得越发jg致,桌上摆放的化妆品、包包和手表连同她身上穿着的衣服都是奢侈品,其中相当一部分瞿宁很久都没碰过了,乍一看,她还有点羡慕。
“陈墨又惹风流债……”nv孩察觉有人来,漫不经心地回过头,却在看见瞿宁的那一刹那退却脸上颜se。
她着急忙慌地站起身来:“你怎么会来……你,你……”
“我只是来拿我nv儿的户口簿去做迁出证明。”瞿宁好笑道,“别ga0得像我要抢你男人一样,我并不稀罕。”
nv孩脸se一白,却明显松了口气:“你等下,我找找。”
瞿宁没有进去,房间里有让她闻着发腻的香水味道,她一向不喜欢喷香水。
“你这陈太太的位置做得不稳定啊。”
nv孩身形一顿,转身看了她一眼:“做小三的迟早也要被小三,我难道还要指望着陈墨为我守身如玉吗?”
瞿宁倒没想到她这么清醒:“看来你跟陈墨的三观还挺搭。”
“……”
nv孩子停下寻找的动作,静静地看着瞿宁:“难道你不是吗?”
“不是。”
“呵。”nv孩子半垂了眼睛,她眼底一圈青黑,似乎这几天都没有睡好,“我也不是,我只是清楚我想要什么。”
瞿宁看出来了,笑了笑:“你看起来如愿以偿了。”
姑娘低下头,头发散落,使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她的笑听起来像自嘲:“是啊,如愿以偿了。”
“这种生活谁不想要,安心在这里当个全职主妇,我就可以买到这些我以前拼命工作都不一定抢到的奢侈品。不需要努力,也不需要工作,不需要996,你看,我过得b这世间大多数nv人都好。”
瞿宁收了笑,面无表情地打量她周身,心里已经看透了七七八八:“你看起来为此付出了很惨痛的代价。”
她一针见血,nv孩脸都白了。
“对。”
nv孩惨笑出声,她看着自己的手,像看什么脏东西:“当然,进豪门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当然知道。”
“我以为是陈墨出轨,没关系,只要不ga0出孩子,我随便他睡几个nv人,反正我也不在乎。”nv孩斜眼看瞿宁,眼眶微红,声线有点断裂,“我真是太天真了,居然以为当年让你走是我的功劳。”
“我错得离谱。”
nv孩又低下头,攥着拳,声音开始断断续续,漫着即将崩溃的哭腔。
“这些年来我勤勤恳恳,小心慎言,可我还是一无是处,我什么都不如你,长相,学历,x格,家境,陈墨从不带我出去交际,我婆婆觉得我除了生出两个儿子,旁的一文不值。”
“你活成了他心里的白月光,可我连抹蚊子血都够不上。”
“我算什么呢,我在陈家算什么,生育工具吗,陈墨又不差我一个,婆婆呢,她永远都有嫌弃我的理由,我怎么做都是错的。你看,当年你吃过的苦,我都吃了一遍,可我怎么活得b你惨,我连你都抢不过,真可怜。”
瞿宁听着,没有立马接话。
她等了几秒才淡淡地开口:“你刚刚说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可好像你并没有清楚。”
“有失就有得,多拿就要遭报应。你想从陈家掏钱,就该做好不要ai情的准备,你真不在乎陈墨会b现在活得轻松许多。你想抓住陈墨的心,就该明白依赖陈家的财力是不可取的。”
瞿宁弯腰跟她平视,声音轻缓而坚定:“你知道陈家是个火坑,要么别跳,要么别抱怨,所以我并不同情你。”
“况且,你跟我说这个没用,你想让我做什么,劝你离婚吗?可你会吗?”
nv孩紧紧盯着她,终于落下泪来。
“麻烦把户口本给我,我停留的时间太长了。”
nv孩捂着鼻子,指着ch0u屉,让瞿宁自己去拿。
她发现这里面重要的存折银行卡信用卡都被分类摆好,这是她嫁进陈家后的习惯,没想到陈墨还保留着。
“2020年,你给我打第一通电话的时候,我在长沙,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没有赶回成都来找你?”
“因为那时候,我已经有了离开陈家的念头。”
“可我要怎么离开陈家呢,在陈墨犯了错的情况下——这个时候,你来电话了,告诉我你怀孕了。”
瞿宁翻着户口本,上面靳星月的那一张很清楚。
这是她跟陈家最后一点联系。
“像你这种纯炫耀的,如果不提前打听清楚我的处境,是万万不会给我打电话的,那么我想,能让你炫耀的仅仅是怀了孩子那么简单吗?也许你炫耀的并不是怀孕,而是你马上就能踹我下位的底牌——b如,你怀了男孩。”
nv孩震惊地望着她,连哭都顾不上了。
“你知道《罗生门》里有一句话吗,‘我曾听说住在罗生门的恶鬼,因为害怕人x的残忍而逃走’,我这么想要逃走的——陈家,居然是你不惜挤破头也要嫁进来的豪门。”
瞿宁转过身,面对着毫无血se的nv孩。
“婚姻一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跟我说是没有用的。”她扬了扬手里的本子,“因为我,只是来拿个本子而已。”
她转身出了门,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感情本就是城墙,有人想进去就有人想出来,她从没后悔离开过陈家。
都是自己的选择。
不知不觉,结婚快一周年了。
靳时最近在忙一个新游戏,他在做国产端游方面挺有野心,特地取材了格局庞大的中国神话t系,他们团队也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个个有为梦想折腾的热血。
乔凉风更是一跃三尺高,兴冲冲地跑出去拉投资,起初不太顺利,后来不知怎的,得到投资公司华欧的青睐,得以圆梦。
作为主策和技术把关的靳时就这么开始了繁忙而紧凑的工作期,一早就跟瞿宁说晚上不回来了。
瞿宁虽说有点失落,但也能接受,她如今事业也在稳步上升,理解靳时那份b0b0的上进心,再说又都不是小孩子了,不至今揪着份可有可无的浪漫。
忙了一天,晚上回家,瞿宁筋疲力尽地趴在床上,脑中还在想今天的case,大脑昏昏沉沉的,一点想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到底强打jg神,扯了浴巾去洗澡,瞿宁半闭着眼,她已经接近一个月都没有休息过了,常常加班到点,孩子都是妈妈帮忙带,她知道靳时只会b她更忙,这几天甚至都没和她打过照面。
聚少离多,感觉像是没结婚的样子。
哗啦的水声把室内微小的杂音都给遮掩住,水珠顺着她的眼睫垂落,瞿宁叹了口气,蓦地看见玻璃里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还没来得及尖叫,嘴就被捂住了。
“是我。”
瞿宁愣愣的,关了花洒:“你不是说你不回来了?”
“临时请假了。”靳时帮她拢着刚刚洗完的sh发,随即把她搂在怀里,埋在她脖颈处,深x1一口气,“好想你呀,再见不到你会影响我工作效率。”
“你好幼稚。”瞿宁笑出声来,搂住他的腰,“请了几天?”
“可以去短期旅游的程度。”靳时轻轻笑,“要不要推了工作出去玩玩?你需要好好休息。”
“……你陪我?”瞿宁想了想,“你陪我我就去。”
“好。”靳时知道她也在心疼他,心底回暖,把她抱到浴室洗漱台上细细地吻,有段时间没碰她了,心里开始躁,“行吗?”
瞿宁瞥了眼他眼下淡淡的青黑,没直接拒绝:“你累吗?”
靳时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抱着她往床上去:“我尽量快点。”
大概是有感情,即使瞿宁现在累了,也被靳时亲出了su麻脊椎骨的q1ngyu,她对他总有这样缠绵的生理冲动,不知道是他的本事还是她的本事。
吻着吻着,瞿宁就sh了,tye黏稠,粘他手。
进去得倒是顺利,她记住了他的形状,上来就是密密麻麻的吮,像跌进了层叠的云团,瞿宁抱着他的小臂,娇滴滴的:“轻点。”
靳时忍着yuwang瞧她,眼底q1ngyu起伏着:“不重点怎么快,你要是想跟我打持久战,我也可以奉陪。”
“禽兽。”瞿宁踢他,“平常没见你这么伶牙俐齿。”
靳时笑,含她的rujiang,单手揽着她的腰在她身t里cha弄,他倒是没说谎,动作十分凶狠,大概是这段时间忍坏了。
瞿宁低低地叫,可怜巴巴地扶着他的肩胛骨,双腿却配合地打开,情cha0浪一样打过来,冲得神经连疲惫都顾不上了,只晓得乖乖含着他,任凶器在x道里鞭挞。
水流得更多了,za的声音都带上咕叽的cha0sh水声。
瞿宁受不了他做的这么快,一直低声sheny1n着,翻身要躲他。
靳时不让,他在床上一向不留情,尤其身下的nvt明显被他c开了,周遭泛着桃花粉,偏生xia0x还不忘绞他,明显在发浪。
靳时喘了下,他已经不是单纯为了za而za了。
瞿宁被他摁在怀里,不求饶了,撒着娇要男人亲。
靳时同她深吻,缠得她舌根都发麻,一瞬间他们成了g涸小溪里那条鱼,迫切需要对方的水泽。
“没知觉了……”
快感堆积得太多,瞿宁失去了除此之外的感知。
她本意是让靳时ga0快点,她觉得靳时应该懂,然而靳时就要装傻,把她抱在腿上,一下下地凿:“我告诉你。”
“……”
靳时0她吞着x器的x口,急喘在她耳边,钻得su痒:“里面好热,也软,会咬人……”
瞿宁直接捂他嘴。
一开始靳时觉得瞿宁在床上很媚。
现在却只觉得可ai,而且越看越可ai,他自觉把分明不符合她气质的词语放她身上,尤其是类似可ai这类直接跟恋ai脑挂钩的词语,那只能说明他完得sisi的。
这也就是他没说出口,真要说出口了,简直跟他之前瞧不上的给命文学毫无差别。
虽然有意做得激烈,还是折腾了小半个小时,瞿宁白洗澡了,又在浴室泡了会儿,困眼迷蒙地躺在床上抓靳时的睡衣,好半天才想起来给上司请假,介于她平日老老实实又成绩不错,不曾迟到早退过,倒也没被难为。
忙完已经快十二点了。
瞿宁转身抱靳时的手臂:“你也不掉头发,气人。”
靳时半躺在床上,笑:“小时候发量多,现在也少了。”他低头戳了戳瞿宁的脸,她脸的手感是真的好,“想去哪里玩?”
瞿宁脱口:“南京。”
靳时意外她的g脆,挑了眉问道:“之前就想去吗?为什么都没跟我说过?”
“也不是非去不可,有机会自然最好。”瞿宁撑了身子凑近他,黑夜里只能瞧他个大概,“我只想去南京看枫叶,但枫叶也不是只有南京才能看,我也不想为了看个枫叶就专门去景区,总不能说我想在落满枫叶的街道散步就拽你去南京吧,不现实。”
她心里总有各有稀奇古怪的主意,有些透着傻笨的热忱,偏又把几十年人生活得现实,ga0得靳时至今也没完全0透她的x子。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乖乖订票:“不是旅游旺季,但没机票了,还有高铁票,订下午的?”
瞿宁给他bok,困得打哈欠:“先睡吧,明天的事明天想,困得不行了。”
他们俩简直是两个极端,靳时习惯提前计划,早做准备,心里有数,瞿宁就是个想什么做什么的主,收拾收拾就能出门,到了地方才想流程。
交往至今没把对方折腾疯,可见真ai。
靳时被她拉着睡了,第二天果不其然起得晚了点,靳星月在姥姥家,瞿宁打了个招呼,就开始收拾行李,这个她b较在行。
两三天的行李被她折在24寸行李箱还留了点空间,瞿宁纠结了很久了不知道还需要放点啥,她严重怀疑自己这段时间太省吃俭用了。
最后还是挑着日用品和正规划路线的靳时出了门,提前二十分钟到地方顺利上车:“你别光顾着计划呀,你做攻略都不跟我说的吗?”
靳时嗯了声:“没有完全想好,只是把住宿解决了……你怎么还拿纸笔?”
“做攻略。”瞿宁拍拍他的腿,“腿放平了,我要搭。”
两个成年人跟个小孩子似的,头对头蜷在d座f座,做南京三日游的攻略,因为光线有点暗,靳时还开了手电筒,ga0得乘务员看了他们好几眼。
意见倒是统一,没多大意义的都被pass掉,只在先后顺序小吵了一架,到地方已经六点多了,天完全黑下来,瞿宁在去民宿的路上jg准锁定周边几个美食店,东西都没收拾就赶出来了——她想喝鸭血粉丝汤了。
“你是来看枫叶的吗?你是来喝鸭血汤的吧?”
“瞎说什么大实话。”瞿宁见他眼睛还盯着手机,“你不是请假了吗,还有工作?”
“我们这种工作没有真正的假期。”靳时跟乔凉风发消息修改卡关设计,咬着一次x筷子,没有抬头,“策划嘛,什么奇奇怪怪的任务都有,习惯就好。”
“所以你把笔记本带出来就是为了这个?”这下瞿宁不愿意了,“你能不能让你的电子设备离你远点,不要给我戴绿帽子好吗?”
“好好好。”靳时敷衍地00她的头,“马上。”
瞿宁拍他手:“你老老实实陪我玩,不然我摔了你的电脑。”
靳时并不怕她的威胁,但他还是跟乔凉风说了句要陪老婆,不顾乔凉风在那头伤心yu绝地喊骗狗杀,笑问打着饱嗝的瞿宁:“旁边有商场,要不去散步消食?”
瞿宁满意他的认错态度,说了句走。
他们计划得挺好,第二天去的景点一条线,结果下午瞿宁就站在新开的密室逃脱门前走不动了,她可喜欢刺激了:“进去玩玩吧,我听小青说这家密室可好玩啦。”
靳时总算知道为什么她不提早做攻略了,合着做了也是白做:“确定?恐怖主题的吧?”
反正他不太懂为什么瞿宁会做噩梦还要上赶着去。
但靳时很适合做男友的地方就在这里,他虽对瞿宁喜欢的大多数刺激不怎么有兴趣,平日也不会主动接触,但被邀请了并不会拒绝,而且不会敷衍。
跟他相处的人都喜欢他这一点,虽则本人从未察觉就是了。
瞿宁兴奋得直跺脚,拢着袖子搓手手:“你别害怕,遇到鬼了我保护你。”
靳时哭笑不得:“你才是那个第一次玩的吧。”
话是那么说,瞿宁毕竟是个聪明的,两个人解线索解得很顺利,就是:“密码解出来了……锁呢?”
瞿宁拿着卡片有点犹豫:“你确定对吗?”
“嗯。不然呢?”
“可它上面写着应该是,万一不是呢?”
“……你做文综做傻了吧。”
两个人边走着就把剧情猜了个差不多,靳时是那个正常走主线的,瞿宁就是贡献综艺效果的,她总有奇怪的脑回路,而且热衷于跟扮鬼的npc正面刚。
靳时在一边找线索,她跟npc抢斧子,c着一口流利的川普跟人家讲得饶人处且饶人,活生生把恐怖片变成喜剧片。
靳时给她面子,忍着没笑。
ga0得瞿宁觉得没什么意思,“我都没什么游戏t验。”
“你追着人家扮鬼的跑了大半圈,还叫没游戏t验呢?”
“我那不是害怕嘛,给自己壮胆。”
“……真没见过这么壮胆的。”
他们一路0黑出来,该开灯的地方都没开灯,出来工作人员还说差点破了记录,这瞿宁就有兴致了:“差几分钟?我能问一下第一名的是谁吗?”
就差了两三分钟,有点可惜。
瞿宁指写着“纪炅洙,阮厌”的纸:“这两个名字都有点特别啊,哪有人拿厌当名字的。”
“是情侣吧。”靳时看了眼,“看起来挺般配的。”
“让我算算。”瞿宁装着掰了几下手指头,“哎呀,大吉啊,以我所见,这两位一定是能白头偕老的小两口。”
“没看出来,你这算命的功力已经进修到看名字就知凶吉的地步了。”
因为出来的早,他们还ch0u个空去了适合看枫叶的红枫岗,小路边两旁的枫树延伸着繁茂的红se枫叶,把山坡点缀的se彩斑斓,漫天飘红,铺成地毯的枫叶堆在地上,风一吹,在低空打着旋儿。
“你看,我就说不要去栖霞山,那的枫叶没有这里的红,没有古诗里的那个意境。”
看到了想看的,瞿宁状态特别好,一路走走停停地拍照,还要踮脚够那最红的枫叶做书签。
她身高不够,还是靳时帮她的:“前几年应该更红,现在绿的多红的少,没那么强的观赏x了。”
瞿宁点点头:“幸亏来得早,不然我的心愿不就成遗愿了。”
“说什么呢。”
当天晚上,南京下了2022年的初雪。
瞿宁起夜时发现的,毛绒绒的碎雪下了有一段时间了,地面已经覆上一层浅浅的白se,晚风把小小的白团扑到她的窗前,沾了玻璃就成了水痕。
瞿宁看了会儿,没忍住,穿衣服要下去。
声音闹醒了靳时,他还迷糊:“你要做什么?”
瞿宁难掩兴奋地在他耳边小声道:“下雪啦,出去看雪啊。”
“下雪很稀奇吗?”靳时反应就很镇定,“你至于?”
“我没看过几场雪的好吗?都是在北京看到的,而且一场b一场小,你说我能不激动?”
“不好意思,我是济南人,从小看到大的。”
虽是这样说,靳时还是在凌晨三点跟着瞿宁下去了,她一个人他不放心,再说抱着她睡才舒服。
他们走了另一条道,瞿宁才发现原来民宿不远的旁边的街道就种满了枫树,虽没有满天栖霞的意境,但雪se诱人,已经让瞿宁很满足了。
“也太漂亮了吧!”瞿宁仰头看随风飘落的红枫,眼睛亮晶晶的,“我若是每天走这条道我会幸福si的。”
“枫叶不是天天都红的。”
瞿宁这下有点觉出不对劲了:“你今天怎么老怼我?”
“有吗?”靳时想了想,觉得好像还真是,“可能有一点说话不经过大脑……”
或者说,有点太表露本我了。
他想认个错,却被瞿宁戳了下,她看起来还有点开心:“要不你就怼吧,怼着怼着咱俩就能吵架了,我还不知道你发脾气什么样子呢。”
“啊?”靳时很错愕,哪有人想吵架的,“别了吧,我们吵过架啊,我有很认真的跟你讲道理。”
“发脾气跟讲道理是两码事,我感觉你只是在迁就我。”
靳时太擅长把自己放在被接受者的位置上了,他总要先想别人的感受,以至于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瞿宁不喜欢,更不想让这个男人明明跟她有非常亲密的关系还要自己内耗。
瞿宁想让他活得自在点。
靳时没接话,他不知道怎么接,人是会变的,他也许一开始会排斥,但习惯维持这么多年,他很难说请自己哪一部分是外面包裹的人设,哪一部分又是真实的自己。
瞿宁不介意,她凑近他,很随意闲聊:“你还记得自己实打实吵架是什么时候吗?就真的很生气的那种。”
靳时揣着口袋回忆:“高中……高一吧,跟班里同学起过冲突,什么原因忘了,反正两个人谁也不理谁,一个学期没说话。”
“后来呢?谁道歉的?”
“谁都没道歉……他江苏的,要回老家高考,就一声不响地转学了,我都不知道。”
天se暗了,没有星星,路边的风和树枝都落了白se的尖尖,靳时看着雪粒在眼前纷纷扬扬的飞。
大概触景伤情,他把没说的话说完了:“当时没感觉,但以后梦到他几回,都是高中的景,我也分不清是我想忘还是不想忘,后来大学,有次玩游戏的时候,问我最后悔的事是什么,奇怪,第一时间就想到他了。”
“越长大越觉得自己不该哽那口气,要说对不起的,只是这么久了,我从来没有再遇到他。”
“我那时才知道,没缘分可以这么简单,你那么想见到的人,命运总也有办法让你见不到。”
靳时笑了笑:“不过人生嘛,总得有点遗憾,也不差这件了。”
瞿宁踩过枫叶小道,沉默了几秒,还是问:“所以,其实在长沙的时候,你就做好再也不见的心理准备了?”
靳时没料到她问这个:“你要听实话?”
这话就有点刀子的味道了,瞿宁明知故事圆满,依旧心堵了下。
她突然觉得耳边的雪变冷了。
“我从来就没有过再见的念头。”
果然。瞿宁呵了口气,依旧有点不甘心:“那现在呢?好不容易在一起,你都没好好说过情话。”
靳时把她的手揣在自己兜里,牵着她慢慢走:“那你想听哪句?”
“b如,嗯……希望跟我有来世什么的。”
靳时笑了声,b雪se悦耳:“真要说,其实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觉得我们就要在一辈子。”
这哪里是情话?这分明就是分手感言啊!
瞿宁生气了,要把手ch0u出来,无奈掰不过他,失败。
靳时握着她,轻而缓的:“我从来不敢保证未来的事,情侣会分手,夫妻会离婚,就算走到老年,说到底也是前后去世,一辈子太长了,我不敢奢望感情会一直好运。”
“但有了最坏的打算,稍微好一点都算惊喜,b如——你大概永远都不知道,”靳时转头看她,“重新见到你的时候,我有多想感谢命运吧。”
瞿宁脸红了,她咳了声:“算,算你合格吧。”
虽然还是有丝丝心酸,但这的确会是靳时会说出来的话,况且若不是来到北京,她也没想过跟眼前男人还有可以书写的未来。
还能和他站在这里,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想到这,她突然拿偏了靳时头上的伞,让雪花落在自己烟蓝se的发梢上。
“冷。”靳时见她反而跑远了,皱眉道,“容易感冒的。”
雪下得不大,打到她羽绒服上,洇开一点更深的印记,反倒是黏在她发上的,还有些白se的痕迹。
靳时看她仰着头接雪花,无奈退步:“你先把帽子戴上行吗?”
瞿宁摇摇头,弯着一双眼睛:“网上有句话,叫‘他朝若能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你听过没?”
“所以?”
“其实我觉得你说得对,意外太多,白首太难。”瞿宁指了指自己头上的雪花,“那就提前一点,主动出击,我们也算白头偕老过。”
靳时叹了口气:“鬼主意不少。”
倒是真听她的话把伞拿开了,很快两个人头上都生了层毛绒绒的雪花帽子,看起来很像白了头。
跟瞿宁谈恋ai时,家里虽然没有明显反对,但也不理解他怎么找个了离过婚还带孩子的nv人。
七姑八婆念叨,朋友问,连偏见也觉得,如果他们在一起,一定是她图他什么,然后他向下兼容她。
连瞿宁似乎也觉得,公婆不挑事就万幸了,不指望他们把nv儿当成亲生的对待。
世俗眼光,好像的确是,他家境也不错,工作也不错,gg净净的关系网和明明白白的无婚史。
但除此之外呢,好像都是他被她x1引。
有时靳时在想,他的小nv友活得真是yan光啊,三观正直得一看就是在良好的环境里成长起来的,她永远有热ai世界的勇气,这点他b不上,她可以活得很自在舒心,这点他也没法b。
在一起那么久了,靳时最大的变化就是活得更有意思了。
说来没什么特别的,可生存都那么难,让自己活得有趣就已经很了不起了,靳时都没想到这个年纪还能对事物保持新鲜感,还能去玩,去拓宽自己的空间,这些都是她教给她的。
就这点看,他才是被兼容的那个。
靳时抬头掐了片红得鲜yan的枫叶,叶子簌簌落雪,他叫住正踩叶子踩得正欢的瞿宁,把她身上的雪拍掉:“可以啦,再久就真的着凉了。”
瞿宁接过枫叶,给他打伞:“这有什么寓意?”
“生来本是长青叶,一染相思便不同。”靳时示意她,“留个纪念,当做回礼。”
“这算哪门子的回礼。”瞿宁开了相机,把它和雪景拍在一起,晃了晃脑袋,“我们大学的时候有次下雪,我跟乔有月出去想堆雪人,结果雪太小了没堆起来,然后我们俩只好打了个雪仗,就那么点雪球往脖子后面扔,玩了一下午照样上课,一点没影响,你太小看我了。”
靳时动作顿了下,瞥她:“你大学时就这个样子?”
“我一直就这个样子啊。”
“是吗?”靳时低头道,“之前我可没想过nv朋友是这个样子。”
瞿宁反应过来,凶巴巴的:“那现在呢,以后呢?”
“以后?”
小小的雪花落在他的眼睫上,霜花凝成水珠,映出他一双桃花眼迷离的温柔。
“以前没想过,现在希望以后我们能像条反b例函数。”
像条反b例函数,无限接近但永远不会碰触到归零的终点。
靳时看瞿宁赶紧掏出手机哆哆嗦嗦地查名词,轻笑了声,扣了她的帽子,捂了她的手:“算了,我教给你,走吧。”
“往哪?”
“嗯……把剩下的路走完吧,然后,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