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你可以叫我奥菲莉亚大人
「所以,你是【四野之风】的小丑师?」
好好教育了小丑小姐一顿後,西蒙这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这小家伙的来历。
怎麽说呢……
这位亲王也是挺心大的。
「没错,就是奥菲利亚大人我了!」小丑小姐刚还不愉快地噘着嘴,现在又得意地翘起了鼻子。
她眨了眨眼睛,扫了一圈这间更像是诊所的屋子:「你一直住在这里?」
这里摆了两张床,月之王睡在靠窗户那张上,而靠门口的床上整齐叠放着被子和枕头,显然有谁睡过。
「毕竟原来的屋子被人占了啊。」
西蒙开了个玩笑。
他说的当然是阿德丽达将他们俩休息的偏殿让给【四野之风】这件事。
「嘁,你这大叔不实诚。」小丑小姐撇着嘴。
很快,生x好动的她就觉得无聊了。
这很正常,一来她的伤已经好了,二来这里除了一个无趣的大叔,就只有躺在床上半si不活的月王,实在没什麽好玩的。
於是乎,老实不下来的小丑小姐和西蒙打了声招呼,就往外跑。
「有空常来玩啊!」
西蒙在後面挥了挥手。
由於他和阿德丽达只有一个儿子,而且这个儿子还常年待在圣城,因此他还挺喜欢这个活泼的小家伙——如果能再有点教养就好了。
【这麽小就在外漂泊,也是苦了她了。】
认为小丑小姐本x不坏的西蒙叹了口气。
步伐轻快的小丑小姐转眼就到了院子,回头大喊:「知道啦大叔!」
之前来查看情况的侍卫队已经离开了,小丑小姐和小妖jg出了院子才发现这里是她睡觉那座高塔下的一个小殿,抬头就能看到自己屋子的窗户。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你……又想g嘛?」小妖jg一抖,她已经被吓怕了。
「嘿嘿。」
小丑小姐捏着下巴,露出自认为jg明的笑容,「我们去城门那边吧!」
小妖jg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到地上。
她拍着薄薄的蝶翼,刚稳住飞行姿态,就指着小丑小姐大叫:「你这个大笨蛋!」
「哼,你不去算了,我自己去!」
小丑小姐转身就跑。
「你……等等我啊!」
小妖jg跺了跺脚,只能跟上。
她可不放心让这个大笨蛋一个人去,要知道那可是战场啊!以小丑小姐不嫌事大的x格,到时肯定得j飞狗跳。
这都是多少血泪的教训……
小夏夏yu哭无泪。
……
时值傍晚,城门的攻防战暂时告一段落,月之军和库尔德雇佣兵退回到安全距离,城楼上的法恩斯城防军却不敢放松警惕,仍坚守在岗位上就着凉水啃乾粮。
斯图尔特老将军在城楼上巡视,他的副官卡罗尔小姐跟在一旁。
「……月之军虽不足为惧,但那群库尔德雇佣兵却有些能耐,前几日他们攻入城内造成不少伤亡,好在月之军行动迟缓,这才避免了形势进一步恶化。」
「那库尔德领头的是谁?」
斯图尔特老将军问。
「名字叫烈冬,三十岁左右,【h金】级。」
「烈冬……原来是那小子。真是虎父无犬子啊,年轻时候他老爹还和我交手过一次。」
「烈冬的雇佣兵团被月王招入麾下,为冯里斯安迪赢了许多次城邦战争……」
卡罗尔还未说完,斯图尔特老将军便冷哼一声:「大材小用。」
「敌军前几日的攻城中,主要是库尔德雇佣兵打头阵,月之军在旁……嗯,协助,但今天月之军的士兵却有些异常,打得很凶。」
「梅斯菲尔德那家伙不是这种个x,欧若拉对军事不感兴趣,哼……估计是哈里森ga0的鬼吧。」
斯图尔特老将军停下来,转身看向远方的敌军营地。
「可惜……是个蠢货。」
在今日的攻城战中,占据人数优势的月之军尽管表现勇猛,看似给城防军造成了很大压力,但这只是表像。
前两日,库尔德雇佣兵孤军作战,虽si伤惨重,却也狠狠撕下了法恩斯一块r0u,而今天月之军积极参战,不仅没有取得什麽战果,反而拖累了库尔德雇佣兵的节奏,让他们束手束脚。
在金钱的攻势下,月之军士兵们个个争先恐後地加入战场,把法恩斯城防军看做成移动金库,却不想双方不论是军事素养还是个人实力都过於悬殊。经过一上午的拉锯战,月之军在城墙下留下了数百具屍t,而法恩斯城防军除了过於疲劳之外——从没见过砍得这麽顺手的敌人——居然只有个位数的伤亡。
从军四十余年的斯图尔特老将军不禁感叹,到底是怎样一种神奇的脑回路,居然敢让差距如此之大的两支军队联合作战?
「城里有什麽动静麽?」
「没有,除了自发来守城公民,其他和往常一样。」卡罗尔推了推眼镜,「这很奇怪。」
「哦?」斯图尔特饶有兴致地瞧了一眼自己的副官,「说来听听。」
他的语气更像是在考校对方。
「如果两位王与城中邪教徒g结,前天城门失守之时他们就该里应外合,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即使他们并无关系,邪教徒也可以趁此机会在城内引发sao乱……太安静了,这几天都安静的不寻常。」
「依你之见,你觉得会是什麽原因?」
「他们在等……」卡罗尔眉头微蹙,「等一个时机。从其他城邦传来的消息可以看出,他们已经和魔物牵扯在了一起……前段时间赛罗克方向的邪恶气息,以及亚米拉尔的毁灭,将军,他们恐怕是在准备一个大型的魔法。」
为了不引起恐慌,圣城将亚米拉尔出现的古神渲染成了一种未知的巨大魔物,因此卡罗尔只能依此进行推论。
斯图尔特老将军作为法恩斯十一位h金骑士之一,自然知道更多细节,但他也没有告诉卡罗尔的打算,於是说:「城里的事有坦达和阿弥尔忒在,闹不出什麽乱子,我们只要守好这里就行了。」
「是。」
卡罗尔点了点头,又说,「另外,派出去的探子回报称,後方的月之军正在造攻城车,下官认为应该尽快派人去毁掉。」
「也好……吩咐下去,让阿尔瓦那小子带一队骑士出去玩玩,告诉他,如果没有杀够一百人别给老子回来!」
「我想他会很高兴的。」
卡罗尔抿嘴浅笑,对老将军行了个军礼,刚准备离开,一个士兵过来说抓了一个奇怪的小丫头。
「你顺道去看看吧。」
「好的。」
卡罗尔辞别老将军,随士兵来到了城楼下。
「放开我!」远远的,一个小nv孩的声音便传入了她耳中。
「你们知道我是谁嘛,我可是奥菲莉亚大人!放开我,我也要上阵杀敌!」
「噗嗤——」
向来严肃认真的卡罗尔一个没忍住笑出声,随即收敛笑容,对身边的士兵问:「这是谁家的小丫头?」
尽管如此,她眼里的笑意还是藏都藏不住。
「不认识,穿着一件小丑戏服,估计是哪个流浪旅团的人吧。」士兵如实回答。
「嗯。」
流浪旅团麽……
因为阿德丽达nv王的庆典,最近有许多流浪旅团涌入法恩斯,为了方便管理,这些旅团都聚集在专门给他们划出的空地里,不能随意走动。卡罗尔身为城防军的军官,这本来就在她的管辖范围内,再加上心中的好奇,让她很想会一会这个胆大包天的小丑nv孩。
很快,两人就走到了发出sao乱的地方,而一个戴着大大小丑帽,穿着黑白两se怪异戏服的nv孩一下跃入了她的眼帘。
好可ai……
不得不说,有时候小丑小姐如瓷娃娃般jg致的外表真的很讨巧。
卡罗尔走上前,对揪住小丑小姐的士兵说:「你们把她放下。」
「哼!」
小丑小姐刚两脚落地,便冲着周围的士兵皱了皱鼻子。
「这里交给我,你们回去自己岗位上,」说完这些,卡罗尔又上下打量了小丑小姐几眼,公式化的询问,「你叫什麽名字,是哪个旅团的,跑到这里来做什麽?难道没人告诉你,流浪艺人不能在城内随意走动麽?」
「我是来这里杀敌的!」
小丑小姐挺直了腰板,一脸正气。
「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什麽?」
「……你叫什麽名字,属於哪个旅团,为什麽擅自跑出规定的活动区域。」卡罗尔顿了顿,再次问了一遍。
「哇,你记x真好!」
「别给我打马虎眼,」卡罗尔板着脸,语带警告地说,「要是不老实的话,我就拧着你去见你的团长,让他打你pgu。」
「不行!」
小丑小姐一听,赶紧捂住小pgu。
「为什麽不行?」卡罗尔嘴角g起一抹笑容。
「塞娜姐姐前些天刚打过我的pgu,现在还疼呢!」小丑小姐眼神乱晃,显然是对於「打pgu」这件事心有余悸。
「不想被打pgu的话,就老实回答我刚才的问题,这样我就不告你的状了。」
「真的?」
「真的。」
「唔……还是不行!」小丑小姐转了转眼睛,噘着嘴说,「这不公平!」
「那什麽才叫公平呢?」
「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什麽都告诉你的话,我不就很吃亏嘛!所以……你要先告诉我你的名字,还有、还有……对了!还有你是做什麽的,也要告诉我,不然的话,我凭什麽相信你啊!」
「你这小丑要求还挺多。」卡罗尔乐了。
瞧这丫头一本正经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在审问自己呢!
因为对方只是小孩,卡罗尔倒也没因为对方的冒犯而生气,反而存着逗乐的心思说:「好吧,我叫卡罗尔.维茵丝贝鲁.冯,满意了麽?现在该你了。」
「我叫奥菲莉亚,你可以叫我奥菲莉亚大人!」
这次小丑小姐回答的很爽快。
「……你倒是挺会占便宜。」
「有嘛?」小丑小姐一脸无辜。
「哼,那麽奥菲莉亚小丫头,你为什麽来这里,你的监护人呢?」
「我不是说了麽,我是来帮你们杀敌的!」
「你?一个小丑?」卡罗尔瞟了瞟对方的小身板,摊开手,「很可惜,我们不招童子兵。」
「我已经十六、不对,马上十七岁了!是成年人!」
「很好,除了私自活动和擅闯军营之外,你现在又多了一条谎报年龄的罪名。」
觉得差不多了,卡罗尔拍了拍小丑小姐的脑袋,「鉴於你初犯,我暂且放你一马,现在,好孩子该回到安全的地方去了,你说是麽?奥菲莉亚小丫头。」
「卡罗尔,你怎麽在这里?」
这时,一个身着重甲的青年人走了过来。
他刚打完招呼,一看到站在卡罗尔旁边的小丑小姐,立马停下脚步。半晌後,这个青年挠了挠头,犹犹豫豫的开口了:
「那个……卡罗尔阁下,虽然你是将军大人的副官,但……也不能带家属来这里啊?」
「什麽家属?」
卡罗尔一脸茫然。
见对方还在「装傻」,青年有些不高兴了,他指着小丑小姐,认真地说:「这麽大个人我还看不见麽?」
「……哈?」
「妈妈!」
小丑小姐一把搂住卡罗尔的大腿。
「哈?!!」卡罗尔身子一歪,差点儿没把眼镜摔到地上。
而对面的重甲青年抱着双手,一脸「看你还怎麽狡辩」的表情。
卡罗尔风中淩乱。
她黑着脸想推开小丑小姐,却不料这丫头仿佛认准了自己似的,si也不松手。无奈之下,她只好一边把小丑小姐往外推,一边对青年说:
「等等、等等——我想这其中有很大的误……」
「你不用解释了,」可已经沉浸於自己想像中的青年手一抬,打断了她的话,「真没想到你居然已经有这麽大的nv儿了,难怪我以前追你,你却对我不理不睬……我明白的,不论谁有这麽可ai的nv儿都想时时刻刻带在身边,就像我也常常抱着玛丽安娜在马厩睡觉一样……」
「不不不,等一下,你根本不明白!」
「难道承认错误就这麽难麽?」青年义正言辞,「看看你的nv儿,在你否认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nv儿的感受?」
仿佛是配合着青年似的,小丑小姐那双大眼睛里立马蓄满了泪水,楚楚可怜地抬起头:「妈妈,你不要奥菲莉亚了麽?」
卡罗尔想要杀人。
仿佛没看见她越来越黑的脸,青年仍喋喋不休:「看在同僚的份上,这次我就当做没看见,但下不为例。」
「滚。」
「你说什麽?」青年没听清楚。
「我叫你滚!」
卡罗尔飞起一脚,正中青年的鼻梁。
世界终於安静了。
二、夜袭
卡罗尔愤然离去,走之前把斯图尔特老将军的命令传达给了青年。青年从地上坐起来,r0u了r0u酸痛的鼻子:
「怎麽突然就生气了……」
他还没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麽。
小丑小姐抱着膝盖蹲在他旁边,故作可ai地歪了歪头:「大哥哥,你是这里的将军麽?」
「咦,你怎麽还在这,没跟你妈妈走麽?」
阿尔瓦愣了愣,嘀咕一句「卡罗尔这妈妈当得真没负责心」,随即抬起手,放在了小丑小姐的脑袋上,「小妹妹,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哦,大哥哥现在有任务不能带你去找妈妈,你知道怎麽回家麽?」
【这家伙……或许很好忽悠。】
小丑小姐眼睛一亮,瘪着嘴一幅伤心委屈的样子:「奥菲莉亚……奥菲莉亚一直一个人待在家里,好寂寞……今天跟妈妈一起来,但是妈妈不见了,大哥哥,妈妈是不是不要奥菲莉亚了?」
说着咬牙一挤,流出几滴眼泪。
阿尔瓦手忙脚乱的一阵安慰,好不容易才让小丑小姐停止了「哭泣」,挠头说:
「要不这样吧,我叫个人带你去找妈妈?」
「不行!」小丑小姐断然拒绝,眼眶还红红的,「大哥哥你肯定是敷衍我,不想帮我找妈妈……奥菲莉亚知道的,大哥哥你嫌我麻烦,呜呜呜——」
见她又哭,阿尔瓦头都大了。
他现在有任务在身,不可能帮小丑小姐去找所谓的「卡罗尔妈妈」,而让士兵帮忙这丫头又不愿意,实在是愁si人。
「那……」阿尔瓦想了想说,「我先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在那里待着,等我做完任务後再帮你找妈妈,好不好?」
「唔……好吧。」
小丑小姐犹豫着点了点头,仿佛很不情愿、但又不想对方为难,这才勉强答应似的。
然而她心里其实早就乐开了花。
阿尔瓦松了口气,牵着小丑小姐的手回到了骑士团营地。面对同僚们投过来的诧异目光,他无知无觉地跟他们打招呼,一点没觉得有什麽不对。
「阿尔瓦阁下,将军有任务……这小丫头是哪里来的?」
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骑士走过来,看了一眼小丑小姐。
阿尔瓦为了帮卡罗尔「打掩护」,谎称:「呃、嗯……这小孩迷路了,我看她可怜,就把她带过来……任务我知道了,兄弟们都准备妥当了麽?」
可惜他根本不擅於撒谎,脸红耳赤的乱扯了一个理由,就把话题转移到了任务上。
奥古斯都眯了眯眼睛。
在这饱含质疑与审视的目光下,阿尔瓦汗如雨下。
就在这时,小丑小姐松开了他的手,神气的对奥古斯都说:「我是阿德丽达姐姐派来的!」
她看出这个年轻骑士不好忽悠,便又换了另一套说辞。
「阿德丽达姐姐说,前线战事紧张,就让我来为英勇奋战的大家表演节目,放松放松心情!」
一边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了阿德丽达nv王送给她的「通行证」——一枚雕刻着骏鹰的戒指。
这枚戒指算不上名贵,也没有什麽特殊许可权,但只要是认识阿德丽达nv王的人都知道,这枚戒指来自于他们的nv王。
因为这是凯恩斯王子十二岁离开法恩斯之前,亲手为nv王雕刻的戒指。
阿尔瓦瞅了一眼身边的小丑小姐,没想到「卡罗尔的nv儿」居然和阿德丽达nv王这麽亲密,但转念一想对方的家族,也就释然了。
而那位年轻骑士走上前仔细辨认了一下戒指的真伪,便点头说:
「感谢陛下的厚ai,但我们现在有任务在身,只能劳烦您先在营地休息一会儿。等晚上,还请小姐为弟兄们表演jg彩的节目。」
年轻骑士一点儿也没有因为小丑小姐稚幼的外表而轻视,反而很有礼貌的尊称对方为「小姐」。
简短截说,年轻骑士让一个骑士扈从带小丑小姐去休息,而他则跟着阿尔瓦走到了校场上。
此时,一队二十人的jg锐骑士整齐的排列在校场上,等待长官检阅。
阿尔瓦走上检阅台,简单讲了几句,便大手一挥。
呼哧一下,二十位骑士瞬间翻身上马,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整齐划一。阿尔瓦满意地点了点头,也走到自己的坐骑旁,骑了上去。
「弟兄们,出发!」
「乌拉!」
在阿尔瓦的率领下,一众骑士从校场上鱼贯而出,在他们之後,四十人的骑士扈从也紧跟其後。
一行六十二骑拍着马,直奔城门。
在城门旁,卡罗尔早已等候多时。她拿着一个羊皮卷轴,见阿尔瓦骑马过来,便冷着脸扔到对方身上:
「这是地图,上面标注了敌军营地的大致分布,和需要摧毁的目标位置。」
「卡罗尔,你nv儿……」
「滚!」
卡罗尔凶狠地瞪了阿尔瓦一眼,恨不得在他身上刮在一块r0u。
巨大沉重的青铜门缓缓拉开,阿尔瓦讪然一笑,腿一夹,和身後的骑士们出了城门。
天际上最後一抹残yan也隐入了闭合的缝隙中,夜幕降临。此时【哈威卡利亚之眼】尚未睁开,正是能见度最低的时候,一众骑士出了城之後便路线一转,向敌军侧翼绕过去。
大概是没想到法恩斯居然会「卑鄙」的夜袭,月之军的士兵们悠闲的在营地里四处走动,地上也到处是喝得烂醉的人。
库尔德雇佣兵保持了他们一贯的优良作风,作战时坚守岗位绝不饮酒,但他们负责的是军营正前方,所以并没有发现从侧翼绕向後方的这支法恩斯骑士中队。
在出发前,骑士们都给坐骑的马蹄上裹了棉布包,即使跑起来也悄无声息,仿佛黑夜中的幽灵。而在一众轻甲骑士中十分显眼的阿尔瓦虽然从人到坐骑都是披着重甲,但他的坐骑是传说中的幻想种——梦魇,因此反而b那些裹了棉布包的马匹更加轻盈和飘逸。
没人发现这群「幽灵」骑士团正在潜入他们後方,同样的,这群骑士也没人发现自己队伍中有一个格外矮小的「骑士扈从」。
——螳螂捕蝉,h雀在後。
不过这只「小h雀」志不在「螳螂」,她只是想要参与到这场有趣的「狩猎」中罢了。
半个小时後,法恩斯终於发现了被打晕藏起来的骑士扈从。当收到这个消息,卡罗尔心中一沉,立刻去向斯图尔特老将军禀报。
「终於忍不住动手了麽。」老将军手指敲着桌子,面se沉稳。
「知道了,我会将这件事上报给陛下。」
「将军,阿尔瓦他们……」
「有奥古斯都在,不会出乱子。」老将军冷哼一声,「不过是一个邪教徒而已,要是阿尔瓦连这点小事都对付不了,那就不用回来了。」
「是,下官明白了。」
卡罗尔看了一眼脸se冷峻的老将军,叹息一声,退了出去。
【你可要小心啊,阿尔瓦。】
幽蓝se的月之眼挂在天上,卡罗尔捋了捋被风吹拂的发丝,透过鼻梁上的眼镜看向远方。
——在月之军团的大後方,火光冲天。
sao乱与怒駡声夹杂在夜风里,即使身处於法恩斯城楼上的卡罗尔也隐约能听到。
闹了不小的动静呢。
……
「什麽?!」
哈里森从床上惊坐起来,怒视着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的士兵。在他身侧,ch11u0的欧若拉娇笑一声,将白如藕臂的胳膊搭在了这个男人健硕的肩膀上。
「看来你遇到麻烦了呢,我的小野兽。」
「闭嘴!」
盛怒的哈里森一把推开nv人,抓起床上的衣服就往身上套。他心里暗恨不已,恨不得将无能的梅斯菲尔德大卸八块!
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欧若拉在他身後笑说:
「那些攻城车可是你用来攻破法恩斯的重要武器呢,现在被袭击,怕是一个都不剩了……呵呵,敢只凭一小撮骑士就来袭营,月之军那些废物可不是他们的对手,要是让他们跑了……」
「本王不用你教!」气急败坏地瞪了欧若拉一眼,哈里森露出y狠的表情,「烈冬呢?叫他带人过来!我要让那群人知道,得罪我是什麽下场!」
「是,陛下!」
「阿德丽达,你不是很ai护你的骑士麽?等我把他们扒皮ch0u筋,扔到你面前,你还能保持高傲冷静的嘴脸麽?哼哼哼……哈哈哈——」
沃尔斯之王咬牙切齿的笑着,眼神中是说不出的恶意与癫狂。
哈里森离开後……
帐篷中,欧若拉nv王仰躺在床榻上,漆黑如墨的长发铺散开来。
她回想起刚才哈里森慌张的样子,就忍不住发笑,最後真的笑了出来。
娇媚的笑声x1引了守卫在外面的两位士兵。
「陛下……」
「还在等什麽呢?」欧若拉撑起半边身子,g了g手指,「本王可是很寂寞呢……」
两个士兵对视一眼咽了口唾沫,顿时化身为狼,扑了上去。
三、林间战斗
原本是用来制作攻城车的地方现在一片狼藉。
月之军的士兵四散溃逃,追在他们身後的红隼骑士挥舞着长剑,将火把扔到沿途的攻城车上。
「卑鄙的法恩斯人!」
「救命啊——」
「我的剑呢,我的剑呢!」
松散惯了的月之军士兵毫无斗志,被砍瓜切菜般放倒了一片,仅仅数分钟时间,红隼骑士就已经畅通无阻地点燃了所有攻城车。
奥古斯都甚至一度怀疑这是月之军的陷阱。
怎麽会这麽容易?
就像是月之军从未经历过真正的战争一样,因为【十约】的限制,这群从堕龙山脉活下来的骑士们也从未对他们的奥兰蒂亚同胞出过手。
「哈哈哈,果然和卡罗尔说的一样,这群家伙根本就是废物啊!」
阿尔瓦将一人砍翻在地,大笑着说。
这几日的攻防战都发生在城门上,他们这些骑士没有出场机会,尽管从旁人口中听说月之军不堪一击,但弱成这样的确是出乎了阿尔瓦的预料。
以他的角度来看,就是一群猪横冲直撞都b这些所谓的「月之军」有威胁得多。
「小心有诈。」
奥古斯都跟在阿尔瓦身边,谨慎地提醒他,「主营那里应该已经注意到了这边,我们该撤退了,阿尔瓦阁下。」
「急什麽?不是说他们中还有什麽库尔德雇佣兵麽,据说挺厉害的!」一到战场上,阿尔瓦立刻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呆板的目光变得犀利而张扬。
「将军给我们的任务是破坏攻城车,而不是与库尔德人交战。」
奥古斯都板着脸。
和阿尔瓦不同,他并不沉浸於战斗的狂热,在他看来,一切军事行动的目的都是为了达成目标,节外生枝是愚蠢而鲁莽的行为。
虽然他只是一个骑士扈从,但就因为这份冷静和谨慎的x格,让他多次帮助阿尔瓦从战场上获得胜利。
因此阿尔瓦也格外看中他的意见。
「嘁。」
不爽地咂了咂嘴,阿尔瓦举起巨斧大喊一声,让骑士们向他集合。
「喂,老大叫咱们……你没事吧?」
一位骑士扈从扔掉手中的火把,刚招呼旁边的同伴一句,却忽然愣住了。
「啊?什麽事?」
矮小的「骑士扈从」放下沾满血和r0u浆的大石头,歪了歪头。
「咕……」
这位约0十七八岁的骑士扈从咽了口唾沫,他看了一眼地上那具疑似人类屍t的r0u泥,又瞟了一眼「同伴」笑嘻嘻的俏脸,心中窜出一gu寒气。
「哎呀,那边叫集合了呢!」矮小的「骑士扈从」走过来,拍了拍他的手臂,「走!去下一个地方玩!」
安迪身上瞬间爬满了j皮疙瘩。
「怎麽了?」
「你……我怎麽从没见过你?」安迪後退一步,右手紧张地捏着长剑,「还有你的身高……」
「唔——」
「骑士扈从」抬起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夜se中闪闪发亮。
「你看错了哦,我不是你的同伴嘛?」
「哦……对……」安迪盯着那双眼睛,忽然一阵恍惚,接着像是忘了什麽似的,尴尬地挠了挠头,「我们刚才说什麽来着?」
「你说老大叫集合了呢。」
「哦对!我们快走,不然又要被教训了!」
安迪恍然大悟,招呼了「骑士扈从」一句便翻身上马,朝阿尔瓦的方向跑去。等他离开後,娇小的「骑士扈从」微微一笑,也爬上相对她而言十分高大的骏马,往集合点汇合。
简单的清点了一下人数,阿尔瓦带着众骑士及其扈从往地图上标注的另一条路线撤退。
劫後余生的月之军士兵斗志全无,连阻挡一下的勇气都没有。劈劈啪啪的火光映在他们脸上,浮现出一幅幅或呆滞、或崩溃的脸。
这群人已经废了。
红隼骑士们穿行在林间,一如他们来时的悄无声息,幽蓝的月之眼在树冠间忽隐忽现,留下斑驳的月痕。阿尔瓦俯身贴在ai马上,周围的一草一木都巨细无遗的被他看在眼里,听在耳中,突然,他猛地勒住缰绳,高声大喊:
「敌袭!」
话音落下的瞬间,无数隐藏在前方树杈中的库尔德雇佣兵扣下扳机,s出密密麻麻的弩箭。
训练有素的红隼骑士们立起盾牌,将弩箭挡了下来。
「散开!」
阿尔瓦大吼一声,骑士们一边举着盾牌,一边化整为零,融入了黑夜的林中。
——不同于一般的骑士,红隼骑士团的骑士们不仅是平原上的王者,更是丛林间的猎人。
作为唯一的异类,阿尔瓦一马当先冲入敌人的包围,手中巨斧向前一挥,一大片大树从腰部轰然炸开。
「一个不留,杀!」
他狠拍了一下马pgu,掠过掉下来的库尔德人身边,顺手砍下一颗脑袋。闻到血腥味,刚从上一个战场上平复下来的热血又再次上涌,阿尔瓦如同饿狼般仰天长啸,不消片刻,巨斧之下又多了数条孤魂。
黑暗的丛林中,其他的红隼骑士以及他们的扈从也和库尔德雇佣兵交上了手。
阿尔瓦一路势如破竹,没人能在他手下走上一回合,而那些从暗处s出的冷箭根本破不了他的防御,全被那身重甲挡了下来。
相较之下,他旁边的奥古斯都就窘迫多了,不过好在有阿尔瓦随时支援,倒也没什麽大碍。
双方在夜se中相互厮杀,原本宁静的丛林里除了阿尔瓦那独特而引人注目的怒吼外,时不时会响起一两声惨叫,也不知到底是属於红隼骑士,还是库尔德雇佣兵。
血腥味弥漫开来,x1引了许多黑夜的猎食者,它们小心观察着这场人类之间的战斗,低吼几声,又远远地退了出去。
尽管周围能见度低,但有阿尔瓦的吼叫在,众骑士们便能以他为中心且战且走。不过这样一来,阿尔瓦自然也x1引了大部分的攻击,若不是他实力强劲,恐怕早已被蜂拥而来的库尔德人绞杀。
「来啊!接着来!你们爷爷我还没过瘾呢,库尔德人就这点儿水准麽!」
阿尔瓦嚣张地挑衅敌人,配合他浑身浴血的样子,煞气十足。
月影下,一个高大壮硕的人影走了出来。
「红隼骑士团,果然名不虚传。」褐se皮肤的大汉在阿尔瓦面前停下,跟随在他身後的库尔德jg锐迅速散开,往其他红隼骑士的方向杀去。
阿尔瓦眯了眯眼睛。
「烈冬……他怎麽会在这里?」一旁的奥古斯都见到来人的模样,脸seyy晴不定吗,「这可是钓到一条大鱼啊……」
根据探子的情报,烈冬应该和他的jg锐部队镇守主营,也是因此,老将军才会让他们来偷袭攻城车。现在烈冬出现在这里,说明主营此时防御出现空洞,只要城内的军队注意到这一点,发动一次反攻……
奥古斯都相信以老将军的敏锐和智慧,肯定不会错失这次机会,如此一来,这场战争就等於是以一种他们谁都没想到的方式提前结束了,可他却笑不出来。
敌人主帅的决定固然愚蠢,己方的胜利固然值得喜悦,但同样的——
他们这群人麻烦大了。
【h金】。
奥古斯都可不会忘记情报中提到的,关於眼前这个褐肤男人的恐怖实力。
「小心,对方是【h金】。」他低声对阿尔瓦说,「不要恋战,找机会撤。」
可就和他担心的一样,已经完全进入狂热状态的阿尔瓦根本不理会他的警告,反而大笑一声,抬起巨斧:
「喂,那边那位大叔,听说你是【h金】级?怎麽样,和我玩玩?」
「哼。」
烈冬y沉着脸,未做半点动作,一gu极度危险的气息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他很生气。
族人的百年夙愿可能会因为眼前这群人而断送,尽管做出这种愚蠢决定的是自己人,可他还是将怨气和恨意放在了这些人身上。
他知道,自己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他们,在敌方主帅未反应过来之前,重新填补上主营防御的空缺,否则,一切都不堪设想。
「这是你们自找的,法恩斯人。」
四、荣耀的勳章
让奥古斯都退下,兴致b0b0的阿尔瓦就准备迎战烈冬。有着一部分萨洛克血统的他对战斗异常执着,只要进入狂热状态,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在阿尔瓦心中,一直想和真正的【h金】战士打上一次,可每次他挑战法恩斯的几位【h金骑士】时,总是被拒绝,让他十分不爽。
这次终於得偿所愿,他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就让我来瞧瞧所谓的{h金}到底有几分能耐!】
阿尔瓦眼中的癫狂愈发明显。
可刚一交上手,方才还如天神下凡般所向无敌的他双眼一凸,从梦魇背上飞了出去。
根本没看清对方的动作。
咳出一口血,阿尔瓦站起来,只见他腹部厚重的铠甲上赫然印着一道新月形的刀痕,深入到了皮肤。
「哈——哈——厉害!从没人能砍穿这套铠甲,你……」
话音未落,一gu危险气息爬上了他的脖子。
下意识低下头,一把鬼魅般的弯刀擦过他脑袋,将头盔上的隼翎削了下去。阿尔瓦低吼一声,肩膀撞在烈冬身上,同时双手抱住对方的大腿,用力将其举了起来。
「啊啊啊——」
他一个摔跤技巧将对方掼在地上,接着身子往外一滚,捡起地上的巨斧,起身朝烈冬砍去。
锵的一声,两把武器撞在了一起,碰撞出火花。
「……我倒小瞧你了。」
烈冬虚眯着眼睛。
刚才一招不慎,被阿尔瓦摔倒在地上,虽没有什麽实质上的伤害,但那狼狈的样子却足以让他面子上挂不住了。
——不过是一个连【h金】都还远远不及的年轻人,居然让他吃了瘪。
两方短兵相交,最喜欢以力压人的阿尔瓦每一招都大开大合,但这种以前无往而不利的战斗方式现在却不管用了,从巨斧上传来的巨力甚至让他双手发麻。
烈冬虽不是力量型的战士,可即使如此他的力量也远在阿尔瓦之上。
嘹亮的马嘶声响起,阿尔瓦的梦魇从暗处跳出来,用头上的犄角狠狠将烈冬撞开。
「梦魇?」
烈冬捂着隐隐作痛的侧腰,这时才发现这匹浑身漆黑的马居然是一头幻想种。
「来的好!玛丽安娜。」阿尔瓦翻身上马,梦魇头一甩,再次隐入黑夜中。
没有脚步声、没有呼x1声、甚至连一丝从风中走过的波动都没有。烈冬拉高警惕,那一人一马仿佛真正的消失了一般,完全找不到踪影。
【这就是梦魇的能力麽。】
烈冬反握弯刀,留意周围的每一处动静,只要对方现身,便能在对方现身的第一时间察觉。
後面!
烈冬转身斜劈,直接将那匹忽然冒出来的梦魇脑袋砍成两半,但下一秒,一把巨斧从他背後出现,重重砍在了他背上。
刺啦一声,他的衣服被瞬间划开,露出了结实的背脊。
但巨斧仅仅在上面留下了一道浅白se的刃痕。
「啧。」
暗骂一声,阿尔瓦抓住飞奔过来的梦魇鬃毛——梦魇的不six决定了它不会被凡世的力量杀si——再次隐入月光与黑暗的缝隙。
一时之间,两人之间的战斗变得有些诡异。烈冬无法每次都准确捕捉到梦魇的行踪,而阿尔瓦也无法在烈冬强悍的r0ut上留下创伤,他们彼此试探,都想找到对方的弱点,而这其中,烈冬显得更急迫些。
从整个大局来看,时间拖得越久,对他就越不利。
在又一次交手後,烈冬忽然像是发现了什麽,脚步连退,进入了一处树冠茂密的地方。
这里完全照s不到月光。
数息之後,神出鬼没的梦魇再也没现身。
「我发现了,每次梦魇消失和出现的地方,总是月光与黑暗的交界处,这就是你们的秘密吧?现在我这里完全没有月光,你的梦魇还能使用那狡猾的法术麽?」
烈冬一边说,一边注意着四周。
「哼,」阿尔瓦的声音凭空出现,却是从四面八方同时响起,根本无法判断出位置,「身为【h金】的战士,却变成了缩头乌gui麽?」
「藏头露尾算什麽本事?有种和我一对一单挑!」
烈冬出言激将。
可还未等阿尔瓦应战,一直留意着两人的奥古斯都连忙大声提醒:「阿尔瓦阁下,不要受他挑衅!」
他不顾烈冬杀人般的目光,继续说,「他现在奈何不了你,你就跟他拖下去!想必此时将军已经发现了这边的异常,只要等城内的大军……」
「你闭嘴!」
烈冬手一甩,他的弯刀在空中化为一道寒光笔直地s向奥古斯都。
奥古斯都早有防备,立即向旁边一躲,可饶是如此,他的左臂还是被弯刀s中,顿时被整齐地切了下来。
「奥古斯都!」
「唔——」
忍住疼痛,奥古斯都仍大声喊:「阿尔瓦阁下,千万不要现身!」
「你这不知好歹的小子……」
烈冬怒极。
他脚下一点,整个人化作一颗pa0弹冲到奥古斯都身边,手一伸,将人抓起,再以极快的速度回到了刚才的位置。
这个过程不过半秒,阿尔瓦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小子,你想怎麽si?」
「悉听尊便。」
奥古斯都的脸se因失血而苍白,但神情却一点都没有慌张。
「好小子,够胆!」即使是敌人,烈冬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气和胆识。
不过这份欣赏并不影响他接下来要做的事。
「我数三声,你出来和我单挑,否则……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阿尔瓦阁下,不要听他的!」
「三……」
「二……」
「我a!」阿尔瓦暴躁的怒吼响起。
烈冬眼睛一眯,看着没有动静的丛林,冷冷地说:「一。」
「唔!!!」
奥古斯都眼珠一凸,他仅剩的右臂被烈冬y生生撕了下来。
「很意外麽?呵呵,你以为我会给他个痛快?不不不,我太了解你们这些骑士了,接下来我会拧断他的左腿。别急,你还有三次机会。」
「混蛋!你身为武者的尊严呢?!」
「武者的尊严?」烈冬一愣,随即摇头失笑,「那是什麽东西?」
他从来都不是高贵的骑士,只要能有利於族人,他不介意使用任何手段。
「现在我再数三声,三……」
「二……」
「你有种就杀了我!」奥古斯都怒吼。
「放心,我不会忘记拧断你脑袋的,」烈冬眼神漠然,粗糙的大手掐住奥古斯都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一。」
奥古斯都闭上双眼,准备咬舌自尽,可就在这时,烈冬倡狂地大笑打断了他的动作。
「哈哈哈哈,我果然没看错你小子!」
奥古斯都愕然地张开双眼,看到阿尔瓦从暗黑中出现。
「阿尔瓦,你想g什麽!」他一愣,随即暴怒,「给我滚回去待着!」
「我的扈从被敌人折磨,你却让我窝囊地待在一边看着?」
阿尔瓦眼神冰冷。
「ga0清楚你的身份,阿尔瓦!你他娘的不是英雄,你是红隼骑士团的团长!是法恩斯的军人!」
「对,你说的都对,所以……你现在可以闭嘴了,奥古斯都。」阿尔瓦让梦魇退到一边,一步一步往这边走,「你从来都是对的,但别忘了,你只是扈从,我才是你的头。」
「我不要你救!快滚!」
「我救你,关你p事?」
「老子他娘的看不起你!」一向斯文的奥古斯都接连爆粗,他双目充血,咬牙切齿地盯着阿尔瓦。
「老子不要你救啊懂不懂!滚啊!滚——!」
「啧,真是烦人,」阿尔瓦走到距离烈冬不到二十米的地方,皱眉说,「我们大人打架,就别让一个孩子参合了吧?」
烈冬看着神情淡漠的阿尔瓦,甩手就将吵吵闹闹的奥古斯都扔了出去。
这仿佛是一个信号。
两人瞬间碰撞在了一起。
「老实说,我要杀了你。」阿尔瓦顶着对方的额头,直视着那双黑褐se的眼睛。
「很遗憾,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後一个。」
烈冬冷笑。
一、俘虏
「卡罗尔阁下,被袭击的那位扈从已经醒了,根据他的描述,那个袭击他的人是一个小丑……」
「等一下,小丑?」正俯在案桌上写字的卡罗尔一愣,抬起头。
「是的,nvx,外表看上去十岁左右……」
「等等、等等……」
卡罗尔再次打断士兵的话。
她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羽毛笔,迟疑地说:「那个小丑是不是穿着黑白两se的衣服,头发微卷,银灰se?」
「是。」
「真是她,她怎麽会在那里……」
「据那人说,那个小丑是被阿尔瓦阁下带进去的,自称受nv王指令来给他们表演节目,还有凯恩斯王子送给nv王陛下的戒指作为凭证。奥古斯都让他带那个小丑去休息,但半路被对方从背後偷袭,失去了意志。」
「也就是说,他并没有亲眼看到那个小丑袭击他?」
「不,他说在失去意识之前,看见了那个小丑拿着木棍对他笑。」
「……明白了,让他好好休息。」卡罗尔点了点头,让士兵退下。
站起身来回走了几步,卡罗尔叹了口气,推开房门往指挥室走——由於战事紧张,法恩斯城防军的军官们都日夜待在下城区的临时营地里,以方便随时指挥部队。
来到指挥室,斯图尔特老将军果然在这里。
「卡罗尔?有什麽事麽。」
「关於那个被袭扈从……」
进入指挥室的卡罗尔敬了个军礼,便将骑士扈从的证词一五一十地禀告给了斯图尔特老将军。
「嗯……」
老将军沉y片刻,笑了,「难怪坦达那老小子说什麽城里没有动静,原来是ga0错了……哼,陛下这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
「将军阁下,您认识那个小丑?」卡罗尔一愣。
听斯图尔特老将军的口气,似乎并不怀疑那个小丑所言的真实x——至少,她肯定和阿德丽达nv王有某种亲密关系。
「【四野之风】,你知道麽?」
「那个被nv王陛下召入g0ng中的【四野之风】?」卡罗尔眼前一亮,若有所思地说,「原来如此,难怪她能跑到这边还没被城内巡逻的士兵拦下……」
「哦?听你的语气,你遇到过那个小丑?」
「是的,下官曾与她有过接触。」
卡罗尔老实的回答,顿了顿,又说,「当时还以为是从哪个旅团偷跑出来的小孩,之後……」
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卡罗尔脸上一黑。
——说起来,那个满口胡言的小坏蛋的确有可能偷袭扈从。
「关於这件事就暂且先这样吧,」斯图尔特摇了摇头,「既然是她的人,就和邪教徒没什麽关系了……对了,阿尔瓦有消息了麽?」
「还没有。」
「花的时间有些长了啊。」
斯图尔特老将军捋了捋胡子,以他对阿尔瓦以及红隼骑士团的了解,只是一次奇袭任务,而且物件还是中看不中用的月之军,这时早应该回来了。
除非……
出了什麽意外。
「随我到城楼上去看一下。」
「是。」
两人出了指挥室,一路到了城楼。和闲散的月之军不同,即使在夜里,城楼下巡逻的士兵也丝毫不敢懈怠,jg神抖擞的巡视四周。
见到斯图尔特老将军和卡罗尔副官,一队巡逻兵停下来立正行礼。
「有什麽状况麽?」
「一切正常,将军!」
「嗯。」
点了点头,斯图尔特老将军和卡罗尔走上了城楼。
在城楼上,负责守夜的士兵站得笔直,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远处月之军的军营。而其他士兵则随意地躺在走道上,抱着武器入睡了。
斯图尔特老将军抬手制止了守夜士兵的行礼,走到城楼边,眺望远处。
「你能看到什麽麽?」
他压低声音问一旁的卡罗尔。
卡罗尔举目凝视,从这个距离看去,月之军主营方向只有一片模糊的浮光,而更远处,该是建造攻城车的区域已经彻底暗下来。
——已经烧掉了麽?
不久前她还看到了那里熊熊燃烧的火焰和滚滚浓烟,想来是阿尔瓦他们所为,按理来讲,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在返程的路上了。
忽然,她觉得有什麽不对。
看了一眼漆黑一片的敌军大後方,卡罗尔又将视线转向了主营方向。她眉头轻皱,眼睛上碧绿的虹膜愈发深沉。渐渐地,一点点淡紫se的光泽从她眼底浮现出来。
「人数不对。」
她说。
一双眼睛已经完全染上了紫se,仿佛夜空中伺机而动的人面魔鹰。
「能找到库尔德雇佣兵的身影麽?」
「在三个区域有库尔德雇佣兵的人影,但是烈冬营帐附近的jg锐士兵不见了。」
「烈冬人呢?」
「我试试……」卡罗尔深x1一口气,眼中的紫光愈发明亮,「没有,营帐里没有看到烈冬。」
「好了,停下来吧。」
斯图尔特拍了拍卡罗尔的肩膀,她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眼睛的虹膜恢复了正常的碧绿se。
此时的卡罗尔像是刚从水里被打捞出来一样,浑身都被汗水打sh了。
「看来我们的哈里森陛下给我们送了一份大礼。」
「将军,您是说烈冬……」
卡罗尔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卡罗尔副官,立刻调集人马!」斯图尔特老将军一笑,「你暂任总指挥,务必将对方主帅拿下!」
「那将军您?」
「我可不能让阿尔瓦那浑小子折在了那里。」
「是!」
卡罗尔领命,用斯图尔特老将军给她的兵符立刻召集了三百骑兵,打开城门朝月之军的主营奔袭而去。
而斯图尔特老将军则先她一步,从城楼上一跃而下,化作一头猎豹消失在黑夜中。
……
林中的战斗快要结束了,随着上百位库尔德jg锐加入战局,游走在丛林中的红隼骑士团遭到了毁灭x的打击。
原本他们人数就处於劣势,现在更是每人都要独自面对五到六个敌人。首先遭殃的是骑士扈从,实力不佳的他们几乎瞬间从四十人锐减了一半,而其他人在察觉到敌人数量不对时立刻放弃先前的战术,纷纷向周围的战友靠拢,这才勉强阻挡了敌人进攻的步伐。
二十位元红隼骑士是被重点照顾对象,相当大一部分库尔德jg锐都聚集在了他们周围。
饶是如此,每一个牺牲的红隼骑士也至少带走了数倍於他的库尔德jg锐。
当带着恨意的哈里森来到这个被血腥味覆盖的丛林时,烈冬已经在吩咐手下进行收尾了。
「陛下。」
见到哈里森,烈冬眼中闪过一丝不满,随即掩饰似的低下头。
他现在的样子有些狼狈,烂成破布的衣服挂在身上,强壮的肌r0u上青一块紫一块,特别是x口和腹部,分别有一道深可见骨的爪痕。
「烈冬将军,g得好!」看了一眼地上成堆叠放的红隼骑士屍t,哈里森畅快的大笑,「这群宵小之辈竟然偷袭我军军械重地,今天烈冬将军将他们斩杀於此,本王重重有赏!」
「陛下,此事既然已了,请准我带族人回营镇守……」
「诶,」哈里森抬起手,打断了烈冬的话,「烈冬将军和众勇士刚结束战斗,想必都累了,待我审问完他们,烈冬将军和我一起回营庆功!」
「可是现在主营防御空虚……」
「这话从何说起?烈冬将军虽然不在,但仍有上千库尔德勇士留在营地里,若敌人当真赶来进犯,哼……」
或许是因为刚取得一场胜利,哈里森对库尔德雇佣兵的战斗力愈发自信。
可烈冬却不这麽认为。
的确,论单兵素质,他自信自己的族人即使不如法恩斯城防军,也不会相差多远,以目前法恩斯城内仅存的兵力,他留在主营内的一千五百多族人足以应付,可是……
对方还有【h金】。
从哈里森提供的情报上来看,与他们作战的城防军中有两位法恩斯【h金骑士】,其中一位是斯图尔特,作为法恩斯上一任国王的好友,曾在堕龙山脉立下赫赫战功。而另一位是几年前新晋的年轻人,名字叫卡罗尔.维茵丝贝鲁.冯,是金蔷薇家族目前的家主,法恩斯最年轻的nv伯爵。
只要他们中任何一人领兵反攻,现在没有高端战力镇守的主营恐怕……
「你就是他们的头?」
就在烈冬还在担忧着主营的时候,哈里森冷着声音,y测测地看着被士兵押上来的青年人。
阿尔瓦。
二、营救与反击
呜——
林中忽然响起了陶笛声。
这声音幽深晦暗,像是风穿过山岭峭壁发出的怪响。围绕在哈里森周围的士兵举着火把张望,可那一声声幽怨的笛音却不知从哪里发出,清晰的在众人耳边回响。
「什麽人在本王面前装神弄鬼!」
哈里森怒斥一声,可没人回应。
不知什麽时候,夜空上的月之眼已变成了魔x的【玛雅兰多】,紫se的月光从树冠间倾斜下来,将地上的鲜血映出一种别样的怪异感。
「啊!」
突然,一个士兵的惨叫响起,可等众人往那个方向看去时,除了在风中摇曳的草丛外,一个人影都没有。
咕——
咽下一口唾沫,无数关於荒野鬼话的传说攀上人们心头,一些心理素质不好的月之军士兵更是两gu战战,恨不得拔腿就跑。
「啊!」
又一声惨叫,这一次他们终於看清那是什麽——
一个黑影缠在脸se苍白的士兵脖子上,将他瞬间拖入黑暗中。
「过去看看!」
哈里森黑着脸,让手下的月之军士兵上前查看,可当他们哭丧着脸,哆哆嗦嗦走到那个士兵消失的地方时,除了一堆杂草什麽都没有。
就好像那个士兵凭空消失了一样。
「咕……啊……鬼、鬼,是鬼……是鬼啊!」
一个年轻的月之兵腿一软,跌倒在地上。
他大口大口地喘气,脸上呈现出一种怪异的苍白。站在他旁边的长官刚要训斥,他却忽然睁大了眼睛,颤抖着抬起了手指。
「给我起来!你这……」
见年轻人这幅见了鬼的样子,长官心中也有些发怵,但哈里森就在一旁,他可不能丢脸。就在他想要走上前ch0u年轻人一鞭子时,他像是感觉到了什麽,抬头一看——
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像是看到了什麽恐怖的东西。
「你们……」
话还没说出口,一条黑影就缠在了他的腰上。
「啊啊啊——!!!」
眼睁睁看着一个大活人在眼前消失,月之军士兵的神经立刻崩溃了,他们扔下火把,哭爹喊娘似的往外跑,全然不顾哈里森还在这里。
「站住!都给我站住!」
哈里森目瞪口呆地看着乱成一团的月之军士兵,显然没料到这种情况。可不论他是斥责还是威胁,已经吓破胆的月之军士兵根本听不进去,转眼就跑光了。
「我……」
他捏了捏拳头,在心里对月之王破口大駡。
——都是群什麽玩意儿!
烈冬看了眼四周,立刻让人将哈里森保护在人群中。被随意丢弃的火把劈劈啪啪的在地上燃烧,昏暗的丛林中,时不时会响起一两声惨叫,很快,所有月之军士兵的声音都消失了。
所有人屏住呼x1,静谧的丛林显得格外诡异y森。
「哈哈哈哈——」
被束缚住双手的阿尔瓦放声大笑,其他被俘虏的红隼骑士们也鄙夷地盯着哈里森等人,神情中刻着仇恨和幸灾乐祸。
烈冬瞥了他们一眼,没有理会。
「这林子很危险,你们看好陛下,我们撤。」
一部分库尔德雇佣兵簇拥着哈里森,另一些人拧着被俘虏的红隼骑士,在烈冬的带领下往林子外面走。
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刚才月之军士兵发出惨叫的地方,很快就0到了丛林边缘,可就在众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烈冬却忽然一愣,目光直直地盯着丛林出口的地方。
「烈冬将军?」
哈里森顺着烈冬的视线看去,可除了一只黑豹外,并没有什麽值得注意的东西。
只是一头黑豹而已。
「往丛林走!快!」烈冬脸皮一ch0u,大喊,「保护陛下进丛林!」
「烈冬将军,你这……」
哈里森还没来得及发出疑问,便被簇拥着他的库尔德雇佣兵带着重新往丛林深处跑去——尽管这些雇佣兵也不解为什麽刚脱险又要回到那个危险的地方,但习惯了服从命令的他们压下了心中疑惑,将命令执行到底。
「把人给我留下吧。」
黑豹开口说话了。
烈冬严正以待地盯着它,连一丝一毫的轻视都没有。
「……也罢,先和你算算帐。」
在烈冬的眼中,那只黑豹站立起来,变成了一个高大的老人。
「虽然战场上没有手下留情一说,但身为他们的大家长,有些东西还是必须为他们讨回来的。」
「斯图尔特……」
烈冬神se凝重,将全身心的感官都调动了起来。
位列法恩斯十一【h金骑士】的第三席,被称之为【拉布拉德之壁】的传奇——
半神斯图尔特。
……
巨大的爆炸声从後方传来,地面剧烈晃动,无数粗大的树木被连根拔起,连带着深大半米地皮一起飞上了天空。
而这仅仅是两人战斗的余波。
「是那家伙,肯定是那家伙……」
被库尔德雇佣兵扛着往丛林深处逃跑的哈里森脸sey沉如水,此时他也终於反应过来,刚才那头黑豹根本不是普通的动物,而是拥有着神之血的传奇半神——
斯图尔特!
那老东西居然真的来了!
哈里森暗恨不已。
「哈哈哈哈哈——」
「让他给我闭嘴!」
听到阿尔瓦肆无忌惮的笑声,哈里森的心像是被钢刀戳中一样难受。
一行人逃离了两位【h金】战斗的战场,很快又回到了之前的地方。地上仍到处都是红隼骑士和库尔德雇佣兵的屍t,闻到这gu浓郁的血腥味,哈里森几yu作呕。
「咦,你们怎麽回来了?」
一个清脆的童声从上方传来,众人急促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
「明明好心给你们留了一条路,」一个打扮成小丑模样的nv孩坐一根树枝上,摆动着双腿,「嘁,那个老爷爷真是的,不知道我很忙麽?」
她手中拿着一个h金杯子,漆黑的眼睛却盯着众人。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被人抗在肩上的阿尔瓦抬头一看,顿时愣住了。
她怎麽会在这里?
「唔唔唔!」
他本想叫这个「卡罗尔的nv儿」快逃,可惜嘴里塞着布说不出话。
「被你们发现了秘密,可不能让你们活着离开呢。」
小丑小姐双手摩挲着圣杯,甜甜地笑着。
哢擦——哢擦——
一个浑身缠绕着黑雾的无头骑士从y影中走了出来。
「g掉他们,艾丽达。」
「吼——!!!」
y冷的寒霜之力充斥了这片血腥的林地。
……
另一边,卡罗尔率领的三百骑兵很轻易就攻入了月之军营地,将他们的主帅梅斯菲尔德从帐篷里揪了出来。
见主帅被抓住,还想反抗的月之军士兵顿时不知所措,而留守此地的库尔德雇佣兵还想继续战斗,却被痛哭流涕的梅斯菲尔德喝止了:
「没看到我在这麽!你们这群贱民!都给我住手,住手!」
於是这群库尔德雇佣兵咬了咬牙,纷纷将武器丢到了地上。
「哈里森和欧若拉在哪里?」
卡罗尔把剑摆在梅斯菲尔德脖子上,轻声问。
「哈、哈里森陛下去、去抓刚才闹事的人了……」梅斯菲尔德跪在地上,抖得像个筛子,「欧若拉、欧若拉陛下在……在……」
「带我过去。」
卡罗尔厌恶地皱了皱眉,一脚将梅斯菲尔德踹到在地。
「是是是。」
梅斯菲尔德连滚带爬的站起来。
卡罗尔让手下的人将俘虏都绑起来,而她自己则带着几个亲兵跟在梅斯菲尔德身後,去找欧若拉。
不一会儿,他们就在一顶帐篷前停了下来。
「去。」
卡罗尔抖了抖手中的剑,示意梅斯菲尔德先进去。
「欧若拉陛下……」
梅斯菲尔德哭丧着脸,轻声呼唤了一声。他抹了把眼泪,瞅了瞅悄无声息的帐篷,又看了看卡罗尔冰冷的脸,只好哀叹一声,撩开了帐篷的门帘。
噗呲——
一把长枪猛地飞出,紮入了梅斯菲尔德的肚子,巨大的动能带着他顺着惯x倒飞了十多米。
「咕……」
梅斯菲尔德嘴里冒着血泡,眼睛呆滞地看着夜空上的月之眼,咽下了最後一口气。
「退後!」
卡罗尔让众人散开,手中剑光一闪,这顶帐篷便整个被掀飞了出去。
三、小丑小姐很生气!
「这不是金蔷薇家的那个小可ai麽?真是好久不见。」
床榻上,上身ch11u0的欧若拉披着被子,抿唇一笑,「上一次见到你,还是在与可萝萝的聚会上呢,呵呵……」
「莫迪安娜之王,我现在以违背【十约】之名逮捕你,有什麽疑问麽?」
「【十约】?哼哼……诸神都已离去,哪还有什麽【十约】?」
「你们已经输了,看在你身为王的份上,我不想让你难堪,」卡罗尔剑指对方,面容严肃,「否则……」
「输了?哈哈……你真幽默,卡罗尔小妹妹。」
欧若拉一点惊慌失措的样子都没有。
她从床上站起来,不着片缕地走到卡罗尔面前。卡罗尔後退一步,警惕地盯着这个以n情着称的nv王,提防对方有什麽小把戏。
「怎麽,你不是要抓我麽?」
欧若拉伸出双手,眉目含情地看着卡罗尔,「绑的时候要轻一点哦?姐姐我可是很娇neng的,怕疼。」
「把她绑起来,再给她披件衣服。」
「是!」
「哎哟,这位小哥哥你的肌r0u真不错呢!就是不知道下面怎麽样。」
「把她嘴给我堵起来!」
「堵?卡罗尔妹妹也很会玩嘛,顺便一说,我最喜欢呜呜呜——」还在说着荤段子的欧若拉被羞恼的卡罗尔捏住脸,将一团棉布塞进了嘴里。
可即使如此,欧若拉依然用一种很y1ngdang的目光在卡罗尔身上打转,让她十分恶心。
有什麽不对……
卡罗尔低头沉思。
要说欧若拉是仗着自己莫迪安娜之王的身份,认为法恩斯不敢将她怎麽样,也不该表现的如此平静,甚至还有心思说笑。
要知道,欧若拉一直将阿德丽达陛下当做宿敌,事事都要攀b争个高低,如今她败在了阿德丽达陛下的手上,这对骄傲如她这种人来说,应该是bsi更痛苦的事才对。
可为什麽她还有恃无恐?
有恃无恐……
没错,欧若拉不是因为她知道阿德丽达陛下不会处罚她,而是因为她有恃无恐!
她还有底牌,是什麽呢……
一个词忽然从卡罗尔脑海中蹦了出来——调虎离山。
邪教徒!
是城里的邪教徒!
卡罗尔恍然大悟,随之便是倒x1一口凉气。
不知为何,明明此时法恩斯城内仍有两位【h金骑士】镇守,但她的心无法平静下去。
难道城里的邪教徒里有【h金】存在?
不,不可能……法恩斯安cha入这些邪教徒内部的间谍早就0清他们的底细,由於在赛罗克和亚米拉尔施展了邪恶的召唤法术,卡拉赞教里的【h金巫师】全部将自己的生命和灵魂献祭给了恶魔,如今这群邪教徒不过是一群外强中乾的暴徒罢了,根本不可能对法恩斯造成什麽威胁!
那麽,自己心中这份不安的躁动又是怎麽回事?
【姐姐,你们到底想g什麽……】
卡罗尔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的夜晚,自己的亲姐姐,也是自己唯一的亲人——可萝萝.维茵丝贝鲁.冯——将自己带到了那个恐怖的地下室,召唤出了恶魔的手臂。
心口的旧伤隐隐作痛。
残留着t内的恶魔之血提醒着她,有什麽邪恶的力量在窥视着自己,窥视着法恩斯……
「回城!马上回城!」
卡罗尔神se不安,「那些俘虏不用管了,把他们丢在这里,另外,找人去告诉斯图尔特将军,告诉他……法恩斯有危险!」
说完,她翻身上马,一刻也不敢停地朝法恩斯城赶回去。
被堵住嘴的欧若拉无声地笑着,在她眼中,那个高不可攀的法恩斯nv王仿佛已跪倒在自己脚下,俯首认输。
一切,还在进行中。
又是一个不眠的长夜。
……
烈冬与斯图尔特的战斗结束了。
半径十里范围内的土地因为两人的战斗永久x改变了地貌,在这个刚诞生的小型峡谷中,被破坏的地下水像是喷泉一样喷出数道高达十多米的水柱,而原本应该是水塘的地方则变成了一座高耸的山峰。
烈冬躺在地上,咳出一口血。
不愧是半神啊……
他苦涩地笑了笑,却因扯到伤口而瞬间面容扭曲。
「看在你老父亲的面上,我放你一马……滚吧,永远不许再踏入法恩斯半步。」
斯图尔特老将军撕掉破破烂烂的上身铠甲,转身往丛林深处走去。
在那片被血染红的林地中,小丑小姐正蹲在阿尔瓦身边,手里的匕首上下b划。
「……嘁,来的真快。」
似乎是感应到了什麽,小丑小姐眼珠一转,随即露出大大的笑容,「哎呀大哥哥你没事吧?」
说着就用匕首割开了阿尔瓦身上的绳子。
阿尔瓦取出嘴里的布团,吹了声口哨,一匹漆黑的梦魇马便从光与影的缝隙中浮现出来。它走到阿尔瓦身边,低头打了声响鼻,一双苍白的眼睛却瞥向一旁的小丑小姐,满是警惕和不安。
「哇,你的马儿真可ai!」小丑小姐上下打量着梦魇马,水汪汪的大眼睛闪闪发亮。
「咳咳……」
阿尔瓦在梦魇马的帮助下站起来,对小丑小姐说了声「谢谢」,接着一瘸一拐地将旁边一个红隼骑士的束缚解开,让他去帮其他人。
等忙完这些,他再回身看向小丑小姐,真诚地说,「真没想到你会来救我,奥菲莉亚……对了,你那位朋友叫什麽名字?」
说着将目光转向了持剑屹立在一旁的无头骑士。
「她叫艾丽达!」
「非常感谢您,艾丽达nv士。」阿尔瓦走到无头骑士跟前,行了一个骑士礼,「您和奥菲莉亚的大恩,我阿尔瓦.列布林永世难忘。」
「……」
无头骑士一动不动,当他不存在。
而阿尔瓦也一点尴尬都没有,继续真诚地说:「没想到除了陛下和卡罗尔外,还有您这样强大的nvx,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您能否答应?」
「……」
无头骑士冷漠的站在那里。
「能请您嫁给我、成为我的新娘麽?」
「……」
不知是不是错觉,无头骑士笔挺的站姿有那麽一刹那歪了一下。
「我知道您一时之间不会答应,我能等。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被我的诚心打动,」阿尔瓦右手抚在x口,喋喋不休。
「那个……头儿。」
一个红隼骑士犹豫着走过来,对阿尔瓦说,「这位……小姐,似乎是一个无头骑士……」
「什麽?」阿尔瓦一脸惊讶,凑上前仔细打量了几眼,这才遗憾地说,「太可惜了……难怪看不见这位小姐的正脸,我还以为是她害羞呢。」
「没人会害羞到把头缩到肚子里,头儿……」
这位红隼骑士忍不住吐槽。
「不会麽?」
「那会si的……」
「原来如此。」
就在这段诡异的对话结束的时候,ch11u0着上身的斯图尔特老将军终於出现了。他瞥了一眼地上的屍t,特别是哈里森那颗目光狰狞的脑袋,对阿尔瓦说:
「小子,没si吧?」
「啊!将军阁下!」阿尔瓦一见到斯图尔特,立马站直了身子行礼。
「任务圆满完成,攻城车已全部烧毁,我方伤亡四十六人……」
「报告的事情等回去再说。」
斯图尔特老将军挥手打断了阿尔瓦的话,沉y片刻,这才将目光放在了小丑小姐身上。
他说:「【四野之风】?」
「嗯啊。」
小丑小姐玩着手指,眼皮都没抬一下。
老将军也不在意对方的无礼,笑了笑:「那麽,能把我的人还给我了麽?」
「诶?」
小丑小姐抬起头,眼神中满是无辜和不解。
「将军阁下,这位是卡罗尔的nv儿,刚才她救……」
「你给我闭嘴。」
斯图尔特老将军瞪了一眼想要解释什麽的阿尔瓦,「卡罗尔的nv儿?哼,你个白痴,你知道她什麽?」
现场的气氛一时有些凝重。
老将军教训完阿尔瓦,沉稳的目光和小丑小姐「懵懂」的眼神四目相对;阿尔瓦和那些红隼骑士急切地看着两人,怕老将军误会了小丑小姐,自己人打「自己人」;无头骑士站在小丑小姐身後,仿佛是感觉到了斯图尔特老将军的威胁,浑身散发出愈来愈y冷的寒气。
半晌,斯图尔特老将军叹了口气,无奈地摊开双手:「既然如此,那我就只好去找塞娜小姐讨个说法了。」
「咕……」
小丑小姐故作天真的表情顿时一僵。
她皱了皱眉,又嘟了嘟嘴,见老将军一幅x有成竹的模样,只好跺跺脚,生气地说:
「你们太讨厌了!一个个都拿塞娜姐姐来吓唬我!」
可即使如此,她还是不甘不愿地打了个响指,眼神委屈极了。
「哎哟——」
「这是哪?!」
「唔——」
「头儿!」
一个个红隼骑士和他们的扈从自树荫下、草丛暗处或是月影中滚了出来,细细一数,竟然多达二十多人。
「奥古斯都!」
阿尔瓦看着这神奇的一幕,忽然,一个年轻人进入了他眼中,「你怎麽在这,你没si啊?」
「滚!老子不要你救!」
见阿尔瓦冲向自己,记忆还停留在当时的奥古斯都一抬脚,狠狠揣在了阿尔瓦腿上。
「哈哈哈哈!你没si,你没si!!哈哈哈哈哈!」
阿尔瓦摔倒在地,抱着奥古斯都放声大笑。
终於反应过来周围状况的奥古斯都咧了咧嘴,暗骂一声「你他娘的」,便在同伴的怀中晕了过去。
在场这麽多人之中,恐怕只有小丑小姐很不开心了吧。
白忙一场了!
她狠狠瞪了一眼笑眯眯的斯图尔特老将军,将这个老家伙划入了「最讨厌名单」中。
一、艾露西的见习祭司
法恩斯城内有一条河,依这条河的天然分界,初代国王将河流左边、位於西北方向的城区划为上城区,而河流右边、位於东南方向的城区划为下城区。
法恩斯上城区多是王公贵族,和jg通琴棋书画的艺术家生活的地方,在这里有jg美绝l的钟塔、乾净宽敞的街道,每到一个元素季的中旬,帕b斯安神庙都会举办一场盛大的艺术展,邀请各界名流交流聚会。
而法恩斯下城区则是普通公民和商贾流贩的活动区域,这里有繁荣的贸易市场,流通着来自各城邦、甚至是异域的商品,同时这里也有混乱的贫民窟,每到夜晚,总是有无所事事的流民从y暗的角落出来,寻找他的猎物。
命运nv神芙儿特丽雅的艾露西神庙就坐落在法恩斯下城区。
尽管在y游诗人的口中,芙儿特丽雅是一位冷漠避世的nv神,除了密斯弥拉之外,对其他神都不假辞se,也对凡世的一切不感兴趣,但在法恩斯,在她所守护的这座主城中,艾露西神庙却因为乐善好施而赢得了大多数平民的好感。
「这里没有你想要的,快走吧。」
玛格丽特刚从贫民窟出来,一眼就瞅到了行踪鬼祟的莎拉。
她是露西亚神庙的见习祭司,今年刚满十四岁,金褐se的长发和浅绿se的眼睛,样貌虽不是很漂亮,但看着很舒心。
「这不关你的事!」莎拉表情凶狠,可眼神却慌乱的四处乱瞟。
莎拉是生活在贫民窟里的流民,八年前的一场大雪灾毁掉了她们的镇子,就跟着父亲来到了法恩斯讨生活。因为在那场大雪中落下的病根,没多久她的父亲就si了,好在有露西亚神庙的帮助,年幼的她才活了下来。
如今莎拉已经十七岁了,可外表看上去却瘦弱的像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一样。
「怎麽不关我事?」玛格丽特走上前,一把抓住莎拉瘦弱的胳膊,「刚才没见到你,就知道你肯定又想g坏事了。」
「放开我!」
「没吃饭吧?」玛格丽特拽着这个b自己大三岁的少nv,径直往艾露西神庙的方向走去。
「我带的面包已经分完了,再有下次,你饿si我都不管。」
「你放开!」
莎拉挣扎了一下,但长期营养不良的身t显然没有反抗的力气——更何况,她已经一天什麽没吃东西了。
两人到了艾露西神庙门口,玛格丽特放开手,让莎拉在外面等一下,随即便进了神庙,向管事嬷嬷要了两片黑面包。
「又忙到这麽晚啊?」嬷嬷心疼地看了她一眼,「快吃吧,你这孩子……明天我和大祭司大人说说,怎麽能总让你这个小娃娃去那里送东西呢?」
「谢谢嬷嬷,这不是人手不够麽?再说了,我已经是见习祭司了,做这些事很正常呀。」
玛格丽特乖巧地笑了笑。
等她要走的时候,管事嬷嬷叫住她,在她怀里塞了罐牛n。
「嬷嬷,您这是?」
「别看我,这是大祭司大人吩咐的,说你最近表现的很好,是给你的奖励——从今往後,每天一罐鲜n。」
「这……太奢侈了,我不能要。」
「不要也得要。」管事嬷嬷板起脸,「这n都从牛肚子里挤出来了,你还能放回去?快拿去喝了,长高个儿,到时漂漂亮亮的,嬷嬷看着也高兴。」
「那……好吧。」
玛格丽特捏着牛n罐,抿了抿唇说,「我明天去和大祭司大人说说,神庙经费一直紧张,大家都勒紧k腰带,不能我一个人ga0特殊。」
「你啊……吃了东西就早点休息吧。」
见玛格丽特一脸严肃认真的模样,管事嬷嬷叹了口气,宠溺地0了0她的头。
「嗯,谢谢嬷嬷关心。」
玛格丽特又道了声谢,将黑面包和牛n罐揣在怀里往外走。
等她从神庙出来,莎拉正蹲在地上抱着胳膊,一脸懊恼的样子。
「你运气好,厨房里还留着一些黑面包,真是便宜你了。」
玛格丽特把黑面包递给莎拉,早已饥肠辘辘的莎拉一把抢过来就往嘴里送,两边腮帮子像是进食的仓鼠一样胀鼓鼓的。
「慢点儿,这儿没人跟你抢。」
「唔唔,好、好吃……咳咳——」
三下五除二咽下一块黑面包,被噎着的莎拉随手拿过玛格丽特递过来的「水」。咕噜咕噜喝了下去。
「咳咳,唔……咕噜——嗯?」
忽然,她吧唧吧唧嘴,又把罐子放到鼻子前嗅了嗅,再小心翼翼伸出舌头t1an了t1an罐子口,这才终於抬起头,迟疑地问:
「这是……牛n?」
「快喝吧。」玛格丽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轻声说,「吃完东西早点回家。」
她站起身拍了拍祭司袍,正准备回神庙,可就在这时,莎拉的声音从後面响起:
「家?我哪有什麽家……我不像你,有安全舒服的屋子,有高贵的身份,还有一个随时回去都准备了牛n的家。」
尽管她的声音很平淡,可其中压抑着浓浓的不甘和嫉妒。
玛格丽特转过身,一脸认真地盯着她。
「怎、怎麽……难道我说的不对麽?」莎拉无法直视那双清澈的眼睛,微微别过头。
「你刚才又想去偷东西吧?」
玛格丽特走回来蹲在莎拉面前,用手板正了莎拉的脑袋,b迫她与自己对视。
「那个方向……你想去流浪艺人聚集区偷东西,我没冤枉你吧?」
「随你说咯!反正、反正我就是一个小偷,说什麽你也不会信……」
「看着我说话。」
莎拉刚要别过头,立马被玛格丽特再次板正。
「……」看着那双明镜般透彻的眼睛,莎拉心中一慌。她知道,自己永远无法对拥有这双眼睛的人说谎。
从来如此。
「对,你说的没错……」
她难堪地咬了咬嘴唇,又自暴自弃地说,「不然呢?我不去偷,还能怎麽办?我不能让自己饿si!」
「神庙每天都会送食物。」
「那点儿东西哪里够……」
「是,神庙的东西不多,不能保证你吃饱喝足,但这不是你偷窃的理由。」玛格丽特捧着她的脸,诚恳地说,「我们没有能力让每一个贫苦人都过上好日子,这也不是我们的本意,我们能做的。只是尽量给你们提供一些帮助,让你们能够在找到安身立命的事情之前,不会饿si。」
「安身立命?呵……如果有那麽容易,这世上怎麽还有这麽多饿si的人?」
莎拉自嘲地笑了笑。
「芙儿特丽雅大人编织的命运是公平的,从来没有理所当然的财富,也没有无缘无故的贫穷,你要相信你自己。」
「公平?哈!」
仿佛是听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话,莎拉愤然起身,指着上城区的方向说,「那些贵族难道不是生来就拥有理所当然的财富和权势麽?再看看下城区的贫民窟!他们又多少是从父辈时就是低贱的贫民,一辈子没法翻身!」
她捏着牛n罐和黑面包,咬牙切齿地看着玛格丽特:
「我呢?你看看我!以前,我家是镇里的大富商,父亲白手起家,打下了偌大的基业!在那时,我每天都能喝到最新鲜的牛n!」她眼眶sh润,目光却刻着愤怒和憎恨。
「可这一切都被一场雪灾毁了……母亲si在了路上,结果好不容易到了这里,却只能成为一无所有的流民!後来、後来父亲也病si了……玛格丽特,你是个好人,可是!如果这就是芙儿特丽雅nv神编织的命运,那她凭什麽自认公平?这到底哪里公平了!」
二、狂想者
莎拉的声音x1引了守卫着神庙的圣武士,他们瞥了这里一眼,正打算过来,玛格丽特对他们摇了摇头,示意让自己处理。
「莎拉,我很希望你能理解,在nv神眼中,命运从不是某个人的一生,亦或是历史的一个片段,万事有因亦有果,在文明初开之时,众生都只是懵懂的新生命,一切,都从那里开始,」玛格丽特将双手放在莎拉单薄的肩膀上,柔声说,「当然,你不会喜欢听这些,我也无意在此时此刻向你阐述芙儿特丽雅nv神的教诲。」
她抬手抹掉了莎拉的眼泪,在那头淩乱长发下,是一张清秀伶俐的脸——莎拉继承了母亲的好容貌。
「命运并非一条单行道,她是一条河,四通八达的大河。有些事情是注定的,即使是神明也无力更改,而有些事情却是模糊的,即便是凡人也能创造奇迹。」
玛格丽特说。
「你的父亲是一个伟大的人,不是麽?他出生贫寒,却依靠自己的双手给你和你的母亲撑起一片天。莎拉。在这凡世间有些事情无法避免,就如同那场带来灾难的大雪,但你不能被它打败,人类不应该被这样打败。」
「你们这些祭司总是这样,说些大话。」莎拉摇了摇头。
经过刚才那一阵有些歇斯底里的发泄後,她冷静下来。
「我只是一个凡人,朝不保夕的凡人。我不知道什麽天下大事,那和我的生活毫无关系,什麽神明啊人类啊……这些都太笼统、太宏大了,那是你们这些位於高位的人才会思考的东西,而我,只是想好好活下去而已。」
「你说的对,我的父亲是一个伟大的人,我一直这样认为。可我不是我的父亲,我没有他那样厉害的本事,如果可以,我也想t面的活着,可现实b得我不得不如此。」
「或许,你可以找一份工作?」玛格丽特说。
「工作?一个连公民身份都没有的流民能找到什麽工作?」莎拉惨然一笑,「你以为我没试过麽?我是一个nv人,一个瘦弱的nv人,连当苦力都没人愿意收……」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不瞒你说,我早就有这个打算了。」
「……您是高贵的祭司,您的要求别人不敢不答应,我很感激您,玛格丽特,你是一个好人,真正的好人。」莎拉摇头,「但是我只是一个低贱的流民,你不该为我做到这种地步。」
「我想帮你,」玛格丽特眼神真诚,「只要有了工作,你就可以不用再去偷东西了。」
「这世界上跟我一样的人多得是,即便只是法恩斯,b我还艰难的人也一抓一大把。我跟您说实话吧,如果不是您而是别人这样告诉我,我肯定不会拒绝,因为我知道那人一定别有用心。」
「可您不同,我能感觉出来,您是真正想要帮助我们的,」莎拉叹了口气,「如果只是神庙的施舍,别人还会觉得您们有善心,但为我做到这种地步,不仅上城区的人会用异样的眼神看您们,就连贫民窟里那些往日感激您们的,也会心生怨怼。」
「您可以帮助我,但是您无法帮助所有人,人心总是如此,不患贫而患不均。如果您怀着坏心思,我不介意利用您彻底摆脱那肮脏的贫民窟,但是我知道我不能这麽做,您是好人,艾露西神庙的人大多都是好人,像您们这样的好人应该高高站在天上,被人崇拜被人感恩,一旦下了地、染了尘,您们就不是好人了。」
「为什麽?我帮了你,你就能成为他们的榜样,只要大家努力,日子就会越来越好的。」
玛格丽特不解,「难道我的想法错了麽?」
「您没错,我也没错,因为您说的是理想,我说的是现实。」莎拉看着还只能称之为孩子的玛格丽特,不知是否应该将这些话讲出来。
这是一个纯真无暇的nv孩,如诗歌中的天使一般圣洁。
她的善良不该被染上尘埃。
「总之,这事儿不可能,您就别伤脑筋了。」莎拉把仅剩的一片黑面包揣入怀中,对玛格丽特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您也早点休息吧。」
「等一下,我们还没讲明白呢。」
玛格丽特皱了皱眉。
但莎拉却只是转过身,挥了挥手:「放心吧,今晚我不会去偷了。」
「明天也不行!」
玛格丽特对她喊了一声。
「嘿嘿,」莎拉扭头冲玛格丽特做了个鬼脸,「你管不着!」
说完就快步跑入了昏暗的夜se中。
「这个莎拉,真是的……」
玛格丽特嘀咕。
「凡人总是如此,短视而盲目,」一个人走到玛格丽特身边,轻声说,「所以只有神明的引导,才能让他们走上正确的道路。」
「大祭司大人,您还没休息麽?」
玛格丽特看着来人,恭谨地说。
「听人说你刚回来又跑了出去,我就过来看看。」
「给您添麻烦了。」
「不,你的行为让我很高兴,玛格丽特。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这个世界就会变得更美好吧。」
来人叹息一声,宽大的手掌落在了玛格丽特头上。
很温暖。
「哪里……我只是想帮她而已,」玛格丽特低下头,有些不知所措。
「即使只是小小的善举,也值得称赞。」大祭司说,「自崇高的四se之主与伟岸的无垠之龙创造了艾尔拉雅和众多生灵开始,这个世界已经经历了数个漫长的世代,在遥远的时间彼端,作为混沌开辟的第一批生灵,h金之民生活在一个没有生老病si,没有饥饿,没有谎言的理想世界,可他们却背叛了四se之主,给艾尔拉雅带来了灾难。」
「从那以後,杀戮出现了,随之而来的是仇恨、嫉妒、愤怒、傲慢、偏见……恶的因数在人心中萌芽,而这些【恶】又引起了更多的【恶】,在数不尽的千年中,这仿佛是一个无法根除的世界之癌,深深地植入了艾尔拉雅这片美丽圣洁的大地。」
「直到现在,世间已经积累了太多的恶和不公。贵族生来就是贵族,贱民的後代也只能是贱民,高高在上的贵族可以随意地践踏别人的尊严,享受最好的食物和生活。而卑微的贱民只能匍匐在地上,为贵族们奉上所有。」
「勤劳者无法得到应有的权利和利益,而无能之辈却是尸位素餐,忘记了自己身为贵族应尽的职责,给先辈的光辉上蒙尘。」
「这样的世界,你不认为已经不可救药了麽?」
大祭司悲天悯人。
玛格丽特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不禁瞪大了眼睛。
「玛格丽特,世界需要更多你这样的人,但现实却正好相反。」大祭司叹了口气,仿佛正亲眼目睹这个世界的堕落。
「大祭司大人,您说的……」
「玛格丽特,那个nv人说的不错,你纵使能帮助她一人,但你能帮助所有人麽?人力有时而穷,别说是一个艾露西神庙,即便是所有的神庙加在一起,也救不了所有人。」
「但是……我们还是可以帮助一部分人啊?」玛格丽特知道自己无法帮助所有人,所以只要能説明一小部分人,她也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就如同【恶】的积累一样,只要一点一点积累【善】的因数,她认为世界总会越来越好的。
「世界已经积累了太多的【恶】,仅凭我们所做的这些……微不足道。」
「即使如此,也好过什麽都不做。」
「当然,我们不能什麽都不做,相反……我们可以做得更好。」
「您的意思是?」
「在遥远的h金时代,人们彼此坦诚,相互帮助,整个世界都其乐融融,和谐完美。我们的艾尔拉雅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幅让人憎恶的模样,是因为h金之民没能坚守住【善】的原则。他们本应坦率地放弃自己的权力,让艾尔拉雅平静地过渡到【白银时代】,可惜……过多的权力和自由让他们变了,他们就如同现在的贵族一样,不愿走下高高在上的云端,让低於他们的白银之民接受崇高者授予的桂冠……【恶】的因数也由此诞生。」
「大祭司大人,我不懂……」
「为了终结这一切,必须让艾尔拉雅回到曾经的【h金时代】。」
「这……可能麽?」玛格丽特喃喃自语。
让艾尔拉雅重返【h金时代】?
何等狂妄的想法,与之相b,玛格丽特更愿意相信自己能让人们开始学会尊重彼此,善待他人,哪怕这个希望十分渺茫,也b大祭司所言的缥缈理想更具有可行x。
如果是别人这样说,她不以为然,可这人是艾露西神庙的大祭司,如何不让她觉得惊讶和荒谬?
她最敬仰和憧憬的人,竟是这样一个狂想家麽?
大祭司看出了她的质疑,笑着说:「你一定认为我疯了吧?不,事实上,我已经无b接近了这个人类的希望。」
「……您要做什麽?」
「要达到我的理想,必须先消除积累在这个世界上的【恶】,让艾尔拉雅变回最初的模样,但这还不够,我不能让【新时代】的人类重蹈h金之民的覆辙,因此,我会将管理世界的权柄交给神明,她将成为唯一的神,也是最公正和最博ai的神。在她的领导和监督下,未来的艾尔拉雅才会充满希望。」
「神……可是,神已经离去了。」
玛格丽特摇头。
诸神离去已经是不可动摇的事实,且不管大祭司如何做到让现在的人类变得和曾经的h金之民一样,光是神这一点,就不可能实现。
仿佛早料到这点,大祭司回过头,看着竖立在艾露西神庙上的圣十字架,充满自信地说:
「没有神,就创造一个神。」
创造……神?
玛格丽特一愣,偏头看着发出此等狂语的男人——
在如水的月光下,他仿佛笼罩在朦胧的光辉中,bnv子还美丽的脸上带着神圣的仪式感,那双炯炯有神的目光是如此坚定,仿佛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挡他前进的脚步。
可不知为何,玛格丽特心中闪过一丝恐惧。
这样的人……
「你愿意来帮助我麽?玛格丽特,」大祭司向她伸出手,「我的【新时代】需要更多你这样的人。」
玛格丽特看着这个绝美的男人,下意识後退了一步。
这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大祭司。
一、过往如烟01
他出生在一个白se的地方。
高大的玻璃仓,密布花纹的白se墙壁,穹顶之上是一颗温暖的月亮,发出的光线柔和宜人,像是母亲温暖的怀抱。
母亲?
他不知道什麽是【母亲】,但这个词的概念深深植入了他脑海中。
应该是一个很温暖,很美好的存在吧?
他想。
尽管他同样对【温暖】和【美好】这两个词很陌生,但莫名的,他喜欢这些词汇。
【喜欢】。
游走在身t周围的红seyet滋润着他的皮肤和五脏六腑,带着和【母亲】一样的气息。隔着透明的玻璃仓,他看到许多身着长袍的【人类】,其中,一个绑着马尾辫的【人类nvx】也和往常一样走过来:
「你好,x1007,还记得我麽?我是你的观察员厄修菈,今天感觉怎麽样?」
【人类nvx】敲了敲玻璃仓。
他伸出手,贴在了玻璃仓内壁上。
【人类nvx】的眼睛眯成了缝,嘴唇也微微翘起,这应该是【笑容】的表现。
【笑容】麽……
在他的【认知库】里,【人类】无法将思想直接传达给他人,因此通常会使用【语言】、【肢t动作】和【表情】等外在行为传达自己的想法和思想,其中【笑容】就是代表着【喜欢】的【表情】,是表示【友好】的意思。
脑中迅速过了一遍【认知库】,他也调动脸上的肌r0u,对玻璃仓外的【人类nvx】做了一个代表【喜欢】的【笑容】。
【人类nvx】显然有些惊讶。
「真不可思议!你听懂我说的话了,对麽?」她一边嘀咕着,一边在手头的纸板上写写画画。
他点了点头,这是象徵【认可】的【肢t动作】。
【人类nvx】又说了些什麽,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之後又有很多不同的【人类】来和他说话,其中大部分都是【认知库】里的内容,因此他很容易理解。
又过了一段时间,【人类nvx】告诉他,他可以从【培育仓】里出来了。
说实话,他有些舍不得。
他喜欢被红seyet包裹的感觉。
在出仓的时候,很多长袍【人类】围在他周围,瞳孔收缩、皮肤紧绷,这是【紧张】的表现。【人类nvx】也在其中,她对他动了动嘴皮,好像是在说【加油】之类的话。
玻璃仓内的红seyet被从底部ch0u出,他一个不稳,趴在了玻璃壁上。随着一声轻响,玻璃仓缓缓收起,在他即将跌倒时,【人类nvx】冲过来,将他拥入怀中。
好温暖……
由於不适应环境的转变,他当时晕了过去,在醒来时,已经身处一个陌生的狭小空间里——当然,这个【狭小】是相对於他之前所在的空间而言。
「你醒了!还记得我是谁麽?」
【人类nvx】坐在他旁边,见他醒来,急忙放下了手中的【书】。
——【书】,用植物纤维或动物皮肤制作的工具,以【文字】、【图画】的形式来记载【知识】。
「你喜欢这个?」
【人类nvx】将书递到他面前。
「谢、谢谢,人类……nvx。」他把书抱在怀里,歪着头,用生涩的口音来表达自己的【谢意】。
「哇!你连语言都已经学会了麽?真了不起!」
【人类nvx】的表现在他看来过於夸张了。
这些【人类】使用的【荒桑语】不过是【认知库】里现有的东西罢了,没什麽值得惊叹的。
他没有理会【人类nvx】的大惊小怪,翻开那本【书】起来。
是本【诗歌】。
「诶不对!我才不叫什麽人类nvx,我叫厄修菈,厄修菈.佩蒂!」
「有什麽、不一样……麽?」
他从【复杂】、【晦涩】的文字中抬起头,用脸部肌r0u做了一个【困惑】的表情。
「当然不一样!人类nvx什麽的,太失礼了!」
「【失礼】……」
发现了一个【陌生】的词汇,他赶紧检阅了一边脑海中的【认知库】,发现了关於【礼仪】和【名字】相关的知识。
原来如此。
因为人类无法从每个个t身上细微的气息波动分清彼此,所以发明了【名字】这个概念。在人类的【礼仪】中,称呼一个人的名字很有讲究,如果不按照他们的规矩,就会被认为没有【礼仪】,会惹对方生气。
他点了点头,对【人类nvx】说:「抱歉,佩蒂nv士。」
——彼此不熟悉的两人,不能直呼名字,而要称呼姓氏,以表达对别人家族的尊重。
「唔……」出乎他意料的,【人类nvx】皱了皱眉。
「……怎麽?我说的有什麽【失礼】的地方麽?」
「那倒不是……」【人类nvx】挠了挠脸颊,「只是每天都见到的人突然叫我佩蒂nv士什麽的,太正经了……你直接叫我厄修菈就行了!」
「为什麽?」
第一次与自身【认知】不相符的情况,他很好奇。
同时也认为【人类】真是一个麻烦的【物种】。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朋……友?」
「虽然你可能不知道,但是这几年,我可是看着你一点一点长大的哦!」【人类nvx】说。
这个他其实是知道的。
原来是这样,因为长时间相处,所以已经是朋友了麽?
他理解地点了点头,对【人类nvx】说:「很有道理,我们是朋友,厄修菈,我对你道歉。」
「不对哦,朋友之间是不需要道歉的!」
【人类nvx】叉着腰,一板一眼地说。
「好的。」
他又点了点头。
在之後的相处中,他深刻地认识到自己这个【人类】朋友实在是活泼过头了。除了例行的检查外,总是在自己休息时间凑过来叽叽喳喳,说着一些简单无聊的话,要不是看在她每次都会带不同的【书籍】过来,他真的很想表达出【无奈】和【烦躁】的情绪。
【人类】都是这样,还是只是她格外如此?
随之接触的【人类】越来越多,他认为是後者。
除了厄修菈之外,他见得最多的是一个叫法利翁的【人类】,从其他【人类】对这个人的态度来看,这个法利翁应该很有【地位】。
今天,自己又见到了法利翁。
「x1007,你的学习能力让我惊叹,」法利翁惯例地说了句在他看来无聊的废话,接着话锋一转,说出了今天的课题。
「我想你帮我一个忙。」
「什麽?」
通过一段时间的熟悉,他已经能很流畅的使用【荒桑语】和这些人类交流。
「有一个实验t出了些问题,想请你帮忙看看。」
法利翁直言不讳地说。
「没问题。」
他点头。
在法利翁的带领下,他见到了那个实验t。
那是一个年幼的半人马,萎靡不振的卧在一片草坪上。他站在草坪周边的看台上,观察着这个半人马。
「怎麽样?」
「我要进去看看。」他说。
进入草坪,他感觉到了一gu自然的气息。这里的风元素很浓郁,可奇怪的是,这些风元素状态十分低迷,连带着空气都让人感到生涩、沉闷。